两个大小男孩拌嘴,温静和林喃闲聊几句家常,林喃依然美丽大方,岁月无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似的,女人的味道越来越足。

林老太也加入她们的谈天,聊生活聊日常聊爱好,并没问及温静的家庭状况,语气十分和蔼。真正的贵门在修养方面做到极致的优雅,而林家待人还带着宽厚和亲近感。

“早就听林叙谈起你了。”林老太手里拨弄着花,“你们二人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呢?”

到这个问题温静总算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没考虑这些,旁边的林喃替她解了围,笑道:“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就好。”

“也是。”林老太点头,“我这不是想早点做准备嘛,一定要让女孩子风风光光嫁进来。”

温静喝了口水,突然有些哽住,想起很多年前温家吵架的那天,父亲为姐姐的一点彩礼钱喋喋不休精打细算,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他并不在乎女儿的婚礼和婚姻是否幸福,只在乎能被他拿到手的彩礼钱。

林老太手里拿着一枝花不知如何抉择,大概年事久了,记忆和判断力出现偏差,温静想了想,指了个位置,“要不放这儿?”

高中低成的三角插法,缀叶不用繁琐,点到就行,林老太顺着意思放上去后,效果还挺不错,乐得笑起来,要和温静讨论插花。

温静并不是专业的,只是喜欢花束,老太太也不介意,侃侃而谈,到了晚点,老太太已然笑眯眯地牵起孙媳妇的手,和她坐在一道。

而她另一个位置,燃燃飞快地跑过去想去占坑,半路被林叙劫持,明目张胆地抢他媳妇,门儿都没有。

老爷子姗姗来迟,倒不是摆架子,特意去煨了一份汤食,是他的拿手菜肴,初次团聚,总得表现出诚意来,少了林远实这个当爹的,一家六个人,坐于中式的紫檀木圆桌,其乐融融。

林叙陪爷爷喝了点酒,女人们则以茶代酒意思下便好,老爷子喝得心满意足,实在是忍不住感慨,手指着林叙,“这么多年,总算找个媳妇能治你了。”

这口吻咬牙切齿,可想林叙这个混球以前没少气老人家,老人家现在佯似出口恶气,实际上多有欣慰,子孙安定就是做老人的最大的心愿。

“孙媳妇,以后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收拾他。”老爷子抿了一口酒,“这小子,别人说的话不听,就靠你了。”

温静眼角带笑,“没有……”

“为了你,臭小子这几年安分不知多少,连赛车都戒断了。”老爷子说,“你们看,他现在才像个能成家立业的人,林家交给他们,我也就能放心了。”

温静听得不太明白,越来越狐疑,老爷子喝高了酒,越说越带劲,没人提起过林叙之前的车祸细节和身世都被抖落出来。

就是那次严重事故让林叙无法否认自己的情绪难以控制,需要药物治疗,而老爷子那会儿过去和他说的便是,希望他作长远打算,天天拿命玩车,那喜欢的人以后就要嫁给别人咯。于是林叙学聪明了,为个女孩听家里长辈的告诫,该干嘛就干嘛,学业工作都没落,回来后顺势再把女朋友给追回来。

老人家对现在的林叙十分满意,对温静也心存感激,他原本不关心子孙的感情,第一次知道温静还是因为林叙的出国计划延迟才有所关注,他没赞同也没阻止,任他们顺其自然,等到林叙因为父亲的那通电话意识到,那个女孩于林家来说所赋有的不同意义。

温静有些意外,嘴上自然是推脱着不敢苟同,心有余忧,换个角度来说,她并不希望有人为了她而改变某一件事儿。

饭罢,老爷子还想拉温静聊林叙小时候的事情,老太太则继续聊插话,小外甥则想玩手机游戏,但温静只有一个,谁都没轮到谁就被林叙拉走,他媳妇,谁都别想抢。

“我问你件事。”温静小脸微有凝重。

林叙还没在意,“什么?”

“爷爷,你之前不玩车是因为我?”温静一顿,“是真的吗。”

起因是她。

过程是和她在一起。

不过林叙哪会听不出她质问的口气,一笑而过,“是后遗症,哪会全因为你。”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就算因为你又怎样,我们现在不是挺好吗。”退役了又不代表不能玩,只是没有那么玩命罢了。

林叙怕她多想,牵起她的手腕,带她去楼上的一个房间。

内部的装修古风韵味淡了些,多了清雅和贵气,温静感觉到手腕传来热意的温度,步伐不自觉跟着他走。

林叙带她来到一处宽敞的房间。

不像卧室也不像书房,里面储存一些物品,吉他,限量手办,赛车模型什么的应有尽有,应该是男孩子专属的房间,估计很久没来了,他望了会后按下墙面开关,带她又去里面的小?????单间。

这里就单调昏沉很多,上面的浮光灯被按亮,照下来的光落在两人的脸上和前面的一排货架。

上面是用玻璃珍藏的奖杯,大大小小,序列不一,每一块都印有赛事的字眼方便识别,从WRC到AZC,冠军到季军,个人和队伍,奖杯无数。

每一样都代表至高无上的荣耀。

温静还没看到过,好奇地打量,旁边的男人心不在焉地解释:“奖我都拿过了,对赛车已经没有目标了。”

他不想让她有太大的负担认为是因为她才放弃曾经最狂热的赛车。

只能拿事实分担一部分原因。

温静似懂非懂,如果真是这样,那和她的关系就浅淡多了,她手碰了碰玻璃壁,认真问:“我能摸摸奖杯吗?”

“我人都给你摸了,这玩意有什么不能摸的。”

他笑,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递过去,随便摸。

很沉。

温静怕弄碎了,没碰太久重新放回去,转头看其他的奖杯,一圈绕下来发现还有个玻璃橱柜是空的,指了指,“这是什么。”

这个玻璃橱柜占据显眼的1号位,以为是最高荣誉的奖杯,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爷爷之前让人留的,说以后肯定会遇到比赛车更重要的。”林叙浅笑,“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知道了。”

“是什么。”

“转身。”

温静一愣,刚转过来,身子被他从前面的腰身地方抱起来,林叙把她放在1号位的玻璃橱柜,湛黑的瞳眸锁着她柔和的脸颊,“现在知道了吗。”

是她。

永远的NO.1,无物可取,无人替代。

温静红着脸,伸手要他抱下来,他只是笑,反而过去吻她,坐在高一些的位置,他们刚好平视,刚好吻到彼此的唇。

晚上两人住在老宅。

温静喜欢这里的风景和气息,冬日古宅,夜晚微风,相得益彰。林叙在宅子住得少,房间布局都忘记是什么样了,入睡之前被老爷子拉过去下了两盘象棋。

温静则坐在封闭阳台的藤椅上,喝着老太太令人送的安神茶,怡然自得地欣赏夜景,手机震动声不断响起,三个舍友的群聊延续到现在,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八卦。

段小佳@温静,问道:【在吗在吗,你去找林神打过架了吗。】

温静知道她说的“打架”是什么意思,好笑地摸了摸微热的脸颊,回复说:【这个假期你们有安排吗?】

段小佳:【转移话题是吧,看来是打过架了。】

温静:【……】

田婉跳出来插话:【感觉如何?】

这群损友。

温静无法形容那样的感受,@段小佳:【她看的H文多,问她。】

段小佳:【哇靠,真的打架了,明年是不是就要结婚了,我就知道你两能成。】

田婉:【你上次还说林神活该被甩。】

段小佳:【……还不是因为他刁难我们静静!】

田婉:【现在呢,不刁难了吗,因为一千万?佳佳你见钱眼开。】

段小佳:【严谨点好吗,是1314520元,这么特殊的数字你居然给省略了。】

田婉哼哼,发了个表情包。

一个小猫咪手里握着人民币的霸总表情,配字:【我小猫咪用钱砸死你们卡号上也不会少一个0】

段小佳也发了个狗狗摸屁股的表情,哼哼两声。

看她们两个斗嘴,温静唇际挽起笑,身后何时来的人都不知道,茶杯被一只手拿开,人还没看到,就被他从藤椅上抱了起来。

她支吾了声,“干,干嘛。”

“你说呢。”林叙浅笑,“那椅子太脆弱,我怕给压坏了。”

“我就不脆弱了吗。”

“那我轻点。”

温静不相信他的说辞,低声呜咽了声,又无力地就势趴在他的肩头上,想到之前的没休没止,气不过咬他一口,林叙勾唇,“我还没动呢,咬什么。”

“先咬为敬。”

先斩后奏了。

林叙抱着她路过阳台的窗边时,温静低声说一句:“外面好像下雪了。”

“降温了。”林叙指腹掐着她的腰肢,“我帮你暖暖身子。”

“……”

怎样个暖法呢。

温静脸颊红得整个脑袋低垂下去,埋伏在他胸口。

到底是老宅,准备得十分充分,两人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不仅都让保姆阿姨送过来,还顺带筹备了那些东西,并且很财大气粗地送来两大盒。

林叙把她轻轻搁放在**,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慢条斯理地拆开,一边拆一边去敲她红得快成桃花的小脸,唇际撩起笑意,“又不是你用,你羞什么。”

“!”

温静竟然无法反驳,这算什么话,她虽然用不到,但她也要碰到啊。

不忍再继续看,她抱起枕头,麻溜地滚到被窝里,将自己缩成一个仓鼠似的小团子,不留一点缝隙,林叙抬眼就看见被窝里突起的一块,好笑又可爱,俯过身子,他掀开被角,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害羞。”

她小声道:“关灯。”

“不关会怎样。”

“不关不给。”

“关了就看不到我们静静害羞的样子了。”

“爱关不关。”

她转过身。

上次不一样。

浴室水雾大,瞧不清大概的模样,现在头顶上的光亮照下那么一大圈,不关灯真是要羞死人。

林叙给关了灯,阳台那边却留了,窗帘半拉起,那边混着夜色照光进来,房间更添静谧而朦胧。

温静没在被窝里躲多久,细脚腕就被他轻轻握住给拉出来了,林叙低头垂眸看她的时候眼神很有强势的压迫感,满满的都是欲,她身形比他小一圈,细胳膊细腿的,揉在手里没分量,像个脆弱又破碎的小娃娃。

他低头细细地吻着,从额头到底下微微蜷缩的脚踝,温静身子发颤,嗓音沙哑:“林叙……”

这一声名字出来,神经末梢都在沸腾叫嚣,温热的大手握紧细白的足腕上,往边上一提。

夜晚,外面天空的雪下得更大了,夹杂着雨点,冲击玻璃壁,敲出很有节奏的声响,一声又一声,猛烈又温柔,整个城市的温度都低下去。

只有房间还热着。

不肯至于名字的缱绻声里,林叙指腹捻着她的耳垂,“乖静静。”

“叫声老公听听。”

作者有话说:

静静:打过架了,打不过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