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笑影,一看见景辰就拽住他不放,絮絮叨叨的跟他讲,“那个画廊地 方真好,外面就是商业街,人流量可多啦,里面装修也特别好看,我梦寐以求的就是这种,馆长还跟我说我的 画展要持续整整一个月,一个月啊,我做梦都能笑醒!”

周成随后进来,把车钥匙放到桌上,有气无力的倾诉:“辰哥,嫂子已经跟我唠叨了一路了,我实在不行 了,先上楼睡了。”

景辰笑了,揽着乐天坐到沙发上,“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再办,没必要为这一次兴奋成这样。”

乐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嘿嘿笑了两声,“你得体谅我一下,我们大学油画专业里那么多人,每个人的 梦想都是拥有一场自己的画展,我现在实现了...虽说是靠老公实现的吧,但好歹也算是知道骄傲一段时间 了。”

景辰忍俊不禁,早知道这人这么容易被收买,他早就应该对症下/药了。之前还总是口头上占便宜叫他老 婆,现在一得到好处立刻就改口叫老公了,油嘴滑舌的。

“时候不早了,上楼洗洗去睡觉。”

乐天大失所望,搂着景辰的胳膊撒娇,“才十一点,打会游戏再睡也行啊。”

景辰隐晦的提醒他,“发际线。”

乐天猛的站起身来,飞快的上楼,“现在就睡!”

景辰无奈的摇摇头,心说真没想到对症下/药这么好用,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天是当地一年一度的烟花节,乐天觉得挺新鲜的,刚到傍晚就拉着景辰去露台等着看烟花,乐天趴在 大理石栏杆上往下看,忽然看见高莹急匆匆的走过,不由得挑了挑眉,扭头看景辰:“不是说要把她送回去 吗?你家‘二房’怎么还在?”

景辰忍不住逗他,“怎么,你吃醋了?”

乐天哼哼着移开视线,不冷不热的嘲讽,“我倒不是吃醋,就是担心以后你左拥右抱,身体吃不消啊景少爷。”

男人最忌讳被人说这事儿了,景辰眯了眯眼,抬手将乐天按在栏杆上,低笑着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谁 吃不消?嗯?是我,还是每晚被操的又哭又求的你?”

这个动作让乐天的腰有点儿受不了,立刻就认怂讨饶:“是我,是我吃不消好吧,快松手,老腰要断 了。”

“这还差不多。”景辰松开他,正巧远处传来了烟火升空的声音,大朵大朵的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中炸开, 五颜六色的,一瞬间犹如白昼降临。

高莹匆匆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几乎是带着哭腔对着电话里说道:“爸爸,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景辰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讨他的欢心...他的,他的未婚妻也很不好对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话那边是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你必须要想办法嫁进去,家里的情况都这样了,只有和景家联姻,获得他 们的帮扶,才能度过这次难关。”

“可是......”高莹坐在**,紧握着手机,眼神难以言喻的脆弱,“我真不行,爸爸,我想回去...”

“你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先把孩子搞出来也行,有了孩子,景家肯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爸爸丨”

高莹还想说什么,那边却已经挂断了。

她扯了张床头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小心的对着镜子补了妆,掩盖哭红的眼角。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 长出一口气,拧开门把手推门出去。

结果她刚一开门,就看见景二姑站在门边,正看着她。

高莹吓得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景姨,有,有什么事吗?”

景二姑面无表情的盯了她几秒,忽然露出和蔼的笑容来,拉住高莹的手,把她往房间里带,“来,孩子, 我们进屋说。”

高莹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刚才的电话有没有被景二姑听到,她小心的坐到椅子上,轻声问:“景姨想跟 我说什么?”

“我觉得挺有道理。”景二姑拍拍高莹的手,微微笑道,“可以先把孩子弄出来啊,我也就是想让景辰有个 儿子...景辰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专一了,我们景家就他和景阳这俩男孩,景阳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着景 辰,所以他必须得有自己的孩子,孩子的母亲也必须是名门的闺秀才行。”

高莹游移不定,“可是,该怎么做?”

“你拿着这个。”景二姑掏出一个小药瓶,塞到高莹手里,看那熟练度,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你一会儿想办法把这药给景辰吃,事成之后给我打招呼,我把乐天支开,你再去找景辰,事儿成不成, 就看你的本事了。”景二姑按了按高莹的手背,“只要能生下儿子,景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她说‘你们’,明显是把高家也带上了。

高莹愣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小药瓶里是什么药,已经不言而喻了。

外面的烟花放了大概十五分钟了,乐天已经看得有点儿无聊,但听网上说最后会有一个压轴的豪华大烟 花,怕错过了,才强撑着在露台呆着。

没一会儿家里的佣人送过来两杯香槟,乐天瞬间来了精神,正要伸手去拿,景辰轻轻的打了下他的手背, 对佣人道:“换一杯热牛奶上来。”

乐天大失所望,十分悲痛的凭栏远望,很文青的被灿烂的烟火刺痛了眼睛。

女佣去热了牛奶,正要拿回去,在走廊里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高莹。

她向女佣浅浅的笑了一下,伸手接过托盘,“我正好也要去找景辰,就帮你送过去吧。”

女佣正好手头还有别的活,便不胜欣喜,道谢之后转身离去。高莹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从衣 兜里掏出药,拧开,一颗白色的小药丸落在掌心。

无色无味,几秒钟就可以溶于水,是上流社会玩乐时常用的情药。

托盘上一杯香槟一杯牛奶,酒肯定是景辰的,高莹在饭桌上不下三次听到景辰训斥乐天不许暍酒,她将药 丸扔进香槟杯,看着它融化消失,然后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端着托盘去了露台。

景辰看见她也有些意外,高莹解释说自己顺路,就帮女佣拿来了。

乐天闹着要去抢景辰手里的酒杯,后者将杯子举高了,阴着脸吓唬他,“不许碰,忘了胃疼的时候了?”

俩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周围连张纸都插不进去,高莹也觉得自己多余了,讪讪的告辞,离开了露台。

景二姑已经在等着了,高莹一出来就被拽到僻静处,低声问:“怎么样了?”

“我把酒给他了...”高莹还是犹豫,“这样真的行吗?”

景二姑笑逐言开,“给他吃了就行,这药要半个小时才生效,咱可得卡好时间,等会我去把乐天支开,你 就去找景辰,争取今晚把生米做成熟饭。”

高莹垂着眼,慢慢的点了点头。

她这个模样显得特别乖巧,景二姑越看越满意,“哎,要是景辰真喜欢的是你就好了。”

高莹没说话,只是匆忙走开了。

露台上,乐天还不死心的跟景辰抢酒,几次努力无果之后,乐天眼巴巴的看着景辰手里的那杯香槟,终于 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提出了交易,“就让我暍一杯,今晚跟你玩蒙眼PLAY好不好?”景辰挑眉,晃了晃指

间的高脚杯,“这筹码很诱人,但不足以换这杯酒。”

乐天咬了咬牙,“可以加上手铐。”他还抱着胳膊一脸严肃的道:“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景辰嗤笑,“乐乐,一个人真正的底线永远比他所说出口的要低多了,我想你也不例外。”

景辰不愧是商界精英,跟他做交易,被活活扒一层皮都是轻的。和他玩,他能让你输到连裤子都不剩。

乐天盯着那杯诱人心神的香槟看了半天,又纠结了好大一会儿,似乎在衡量一杯酒与自己的身子之间的价 位差。

“想清楚了吗? ”景辰冲托盘上的牛奶扬了扬下巴,“不肯下血本,就乖乖暍奶吧,宝宝。”

一声宝宝叫得乐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简直就是侮辱,对他人格上惨无人道的凌辱!

乐天抬起头盯着景辰,咬牙切齿的道:“好吧,随便今晚你怎么玩,只要给我留条命就行!”

“性玩具?”

“行!”

“皮鞭蜡烛?”

轻点儿。”

“录像?”

“喂你别太过分了!”

“还想暍酒吗?”

“别拍脸就行......”

几轮下来,乐天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他为了杯酒,也太卑躬屈膝了吧?从前在夜店玩到凌晨的人,咋 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景辰满意的笑了笑,伸手将酒杯递到乐天面前。

乐天大喜过望,正要双手去接,忽然景辰又移开了手,随意的将半杯酒倒进了窗台的花盆里,酒液瞬间消 失在黑色的土壤之中。

“只许暍半杯。”景辰将剩下的半杯香槟塞到乐天手里,“你上回胃疼就是因为酒暍多了。”

乐天愣愣看着手里的晃**的半杯香槟,都委屈得快要哭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太过分了你,刚 才不是说好一杯酒的吗?我都付出那么多代价了,你太耍赖了!”

景辰摊了摊手,平静道:“我晚上轻一点儿,这样公平了吧?”

“你你你!”乐天气得几乎要当场去世,但是又舍不得手里的半杯酒,只好退而求其次,狠狠的瞪了景辰 一眼表示愤怒,然后趴到栏杆上暍闷酒去了。

景辰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牛奶也暍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