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怔了瞬,谢晚亭还会跟她开玩笑呢?

不对,他说真像糯米团子。

“谢晚亭,你在说我脸圆?”

谢晚亭又想起那次说她脸颊有肉被她明里暗里点了好几次,向来稳重的首辅大人急忙说着,“不是。”

她似是有些生气,还在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男人这次却是学聪明了,解释道:“是白皙柔软像糯米团子,不是圆。”

说完,他又加了句,“你应多吃些,那样捏起来更像糯米团子,现在太清瘦了。”

楚楚冲他耸了耸鼻尖,倾身也去捏他的脸,谢晚亭就这么任她捏着,也不躲开。

她小脑袋歪着想了又想,朱唇抿了又抿,才说:“谢晚亭,你的脸真像……真像,像只狐狸。”

她憋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谢晚亭将她捏着他脸的手握在掌心,她才意识到静谧车厢内此时的动作与他太过亲昵,急忙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继续拿着糯米团子吃着,不去瞧他。

谢晚亭问她,“为何是狐狸?”

“因为生的好看,所以是狐狸。”

她在夸他生的好看。

马车行至永安街拐角处就停了下来,此时夜色将暗,夕阳还留有最后一抹红晕,永安街上已是灯烛高悬,亮堂的紧,就如一场灯火盛会。

她和谢晚亭并肩行着,云裳早找地方去溜着玩了,大人自会护好公主,她跟着实在不妥,还会被七陌秦杨嘲笑没眼力见。

永安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擦肩接踵,无论认识或是不认识的,只要瞧着顺心的都会有人上前说句祝福语,这是临安向来的习俗。

他们才行了没多远,就有好些个女子上前来与谢晚亭说祝福语,楚楚在一旁只笑不语,瞧着男人每走几步就被人拦住,她倒是幸灾乐祸的紧。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无奈的瞧着身旁的女子,问她:“临安城为何会有这样的习俗?”

楚楚很乐意给他讲,“相传是很久之前,在十一月初一这日,有位学子要上京赶考,每次他出发时他娘都要跟他说祝语,让他一路平安顺遂,因着他屡次未种,第四次上京赶考时,他娘给他的盘缠他不愿要,他娘就生气了,也就是这一次没有与他说祝语,那位学子就在半路上遇上山匪劫路死了。”

“之后,他娘就四处上衙门告状,为他儿子伸冤,直到五年后,官府才将山匪给灭了,他娘知晓消息后当晚就在睡梦中离去了。”

“后来,临安百姓就把十一月初一日称作将岁节,都要说祝语的,这样才会无灾无难。”

谢晚亭听得认真,在喧嚣的人群中她清丽的嗓音格外动听温润,他突然停下步子望着她,说:“楚楚,愿你平安无忧,岁岁欢愉。”

楚楚浅笑,想起这男人经常会受伤,公务又那么繁忙,她回他:“谢晚亭,我只要你平安。”

她的这句话真心的不能再真心,那个雨夜,她真的怕极了,每次她触他的鼻息一颗心突突的就要跳出来,生怕他真的没有了呼吸。

永安街上人群涌动,似乎将立在那里的二人遗忘,他们相视而笑,世间一切美好都汇聚在那里,万盏灯火、皎洁月色都不及那处温柔的光。

谢晚亭突然扯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凑在她耳边,与她说:“街上人多,会走丢的。”

街上人多,我得拉着你的手。

我只是想拉着你的手,在繁华热闹的街道并肩而行,什么都不必顾虑,只是将你的手握在掌心。

这就够了。

楚楚没应他,也没挣脱开他,随他在长安街上走着。

谢晚亭太会占她便宜了。

什么冷情寡欲矜贵自傲,都是骗人的。

男人自从拉住她的手,倒是没有女子再来拦着他说祝语了,楚楚有些冰凉的小手被他紧握在掌心,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一点点传至她手上。

很舒服,温温热热的,被包裹着。

行至一座拱桥处,人群似乎没那么拥挤了,楚楚的目光落在拱桥旁的一棵老槐树下,久远的记忆突然涌入脑中,她曾以为自己全然忘记了。

可此刻,一切又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拉着谢晚亭向老槐树下的糖水铺子行去,笑声说着:“来两碗桂花蜜水。”

“好咧。”老伯声音洪亮的应着,招呼他们坐下。

谢晚亭问她:“走累了?”

“不是,我有事要跟你说。”

她又故作神秘。

“我从前与你说我的那两只小玉貔貅是一位道士模样的人送给我的,他就是在这棵槐树下送我的,那时我才这么高。”她说着,用手比划着,“我当时也是在这里用桂花蜜水,那人直接坐在我对面,当时跟在我身边的秋嬷嬷去给我买糖葫芦吃了,我就还挺怕的。”

“可那人只是问了我是不是住在奉国将军府,我就猜想着他定是认识外祖父,就冲他应了声,他就从怀中取出那对小玉貔貅递给我,问我喜欢吗。”

“那对小玉貔貅在满街灯火下别提有多喜人了,活灵活现的,我自然是喜欢,他就与我说,那便送给我了,不过有个条件,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此事,也不能提他,若被人发现了只能说是在街市上花碎银子买来的。”

“我从来没被人发现过,都是放在床头的木屉里。”她自豪的说着,随后又迟疑了瞬,“只跟你说过。”

谢晚亭早在云渺院时就仔细看过她的玉貔貅,知晓那两只玉貔貅的重要,他问她:“那个人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她轻应了声,“只记得他生的挺好看的,剑眉星目,嗓音还特别好听,所以,当时我就不怕他,他生的一点都不像坏人。”

她说着,突然冒出一句,“我这样想着,突然觉着那人的眉眼跟你倒是挺像的,怪不得那么好看。”

她随口说着,谢晚亭却在意了。

她的那对玉貔貅是万定年间江湖上最大暗夜组织巫行营的信物,他曾听人提起过,也留意过,只是那已是万定年间的事,巫行营早就在当今陛下登基建年号元宁后彻底消失了。

那对玉貔貅出现在她手中,绝非巧合之事。

只是她,一直都当做是小玩意。

如此也好。

二人用了蜜水,楚楚突然问他,“谢晚亭,我的玉貔貅你什么时候还我?”

她想它们了,陪伴了这么多年,早成了习惯。

他回她:“过段时间。”

男人似是不愿意还她,她也就没再问。

只是,在这里用了桂花蜜水,再去逛永安街时,这里人潮并不拥挤,他再没理由去牵她的手了。

真不该让她去那里用桂花蜜水的,应让她喝完就走,不该坐在那里待那么久。

二人过了拱桥,倒是遇到了熟人。

盛怀秉与芳菲立在桥边,二人虽离得不近,却也能瞧出其中的亲昵,她倒是不知,怀秉哥哥何时与芳菲表姐两情相悦了呢?

“怀秉哥哥,表姐。”

芳菲被她这一声喊有些吓着,适才盛怀秉正与她说着亲昵的话,她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瞬时被打乱了,说:“楚楚,首辅大人。”

谢晚亭瞧了眼盛怀秉。

来趟临安,倒是遇上了心仪的女子了。

楚楚瞧了眼盛怀秉,随即拉住芳菲的手,去了一旁,轻声问着,“表姐,你何时和怀秉哥哥互生情意了?”

芳菲轻笑了声,“瞧你这副看乐子的模样,我和他没什么。”

楚楚抿着唇,随后说:“我不信,若是没什么,怀秉哥哥为何不寻别的女子在这桥边夜话。”

芳菲迟疑了片刻,说:“他跟我表了心意,可我不想嫁去上京,我想在临安待着。”

楚楚突然想起外祖母跟她说过的,芳菲表姐自小就没了母亲,要她待表姐好些,裴远舅舅临死前也说要她带芳菲表姐回上京。

她说:“表姐,去上京吧,裴远舅舅也说过让我带你回上京,怀秉哥哥虽是瞧着**不羁的模样,整日里离不开吃酒,可他很好的,既是跟你表明了心意也会待你好的。”

芳菲听楚楚提到裴远,面色泛白,去上京自是并无不可,只是,林家遭此祸事,她怎能说走就走呢,爹爹也死了,母亲整日里郁郁寡欢,祖父祖母也都还在临安。

“楚楚,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楚楚应着她,说:“不过,怀秉哥哥明日就出发去辽东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她说着,语气似有哀伤。

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两位姑娘在一旁说着悄悄话,两位公子也没闲着。

盛怀秉瞧了眼楚楚,目光落在谢晚亭身上,说:“明日就要去辽东了,你舍得啊?要不要我帮你劝劝她让她随我们一同去。”

谢晚亭瞥了他一眼,说:“管好自己的事。”

盛怀秉微不可闻的‘嘁’了声,“我那晚可都瞧见了,永阳在你房里,那窗纸上映着的两人可是如胶似漆的。”

“你别不承认,永阳可是我妹妹,你对她做了什么?”盛怀秉也是瞧着楚楚在,才敢这么以质问的口气问着。

谢晚亭冷笑了声,挑眉瞧着盛怀秉,淡漠的声音回着他,“我和她的和离还未到呢,她是我妻子,我想和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盛怀秉张大了嘴巴,像只夏日里热的伸着舌头的犬‘哈哈’呼了好大一会气,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只在心里暗声道,你早这么想,孩子说不准都有了。

在拱桥处待了一刻钟,楚楚带谢晚亭去了湖边游船,临安大莲湖紧挨着十二坊,不止游船更是欣赏临安风貌,她想着谢晚亭定是喜欢的,就带他来了。

大莲湖上船只甚多,夜风习/习,湖水泛着寒雾将一只只轻盈的舟罩起,不知行至何处又在何处停息。

“谢晚亭,你们明日何时出发?”她洋洋盈耳的嗓音随着船桨拨动湖水而发出,极为动听。

他答:“辰时。”

楚楚望着湖面怔了怔神,随后又说着,“我能同你们一起去吗?”

除了水声,四周一片沉默。

她知道他不会主动开口让她去,他怕她不愿,所以,她主动开口了,她不得不承认,云裳晨起时与她说的话让她动了心。

她又说:“我只要能在除夕前回到上京就是了,如今离除夕还有两月时间,我还从未去过辽东,云裳说在那里骑马特别肆意,而且我也想去体会下那里的风土人情,好回到上京跟父皇炫耀炫耀。”

她灿亮的眸子在连成红海的烛火中如星中皎月,胜过万千,熠熠的等着他的回答。

她想随着他去,如云裳所说,她想去瞧瞧曾经他驰骋的土地,想去了解他的一切。

谢晚亭一寸不错的瞧着她,他想与她说,辽东苦寒,如今正是冬季,他怕她受不了那里的天气,而且那里刚经过了战事,怕她受不了血腥与百姓疾苦。

可,他会护好她的。

她愿意去,他也想让她去。

她一直在努力不做一位娇贵的公主,就如在玉塘县时,虽忙累,可她却很开心。

他应下:“我也已好几年未去辽东了,到了辽东我会很忙,无暇去了解那里百姓疾苦,你若去了,正好与云裳一同去探查,也可作记载待回上京交给陛下看。”

她只是想着去,这还没去呢,谢晚亭就给她安排上了?

她轻笑,“你还真是不用闲人,还未到辽东呢,出发都没出发呢,就给我安排事情做了?真不知道七陌是怎么一直跟在你身边的。”

她虽是在嫌弃他,却笑语晏晏。

他唤她:“楚楚。”

“嗯?”

“你要去辽东,我很开心。”

我很开心能每天见到你。

谢晚亭极为认真的与她说着,让她一时觉着脸颊发烫,侧身瞧向了在船头撑船的老伯,片刻,还没等脸上的滚烫散去,就有突兀的声音传进来。

她下意识去瞧谢晚亭,随即又垂下了眼眸。

她才两年没来临安,大莲湖上怎就变得如此风花雪月了?

旖旎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飘**而来,她对老伯说着,“老伯,快些靠岸吧。”

老伯在大莲湖上撑船多年,对这里极为熟悉,也听得出小娘子语气里的急切,他笑声说着,“好咧,这就靠岸去。”

老伯也有意与她说些闲话,说:“临安城这几年多了许多这样的船坊,多是女子在船上的住所,接待客人用的。”

楚楚应着,难怪湖上这么多船只呢。

原来如此。

下了船,楚楚瞧了眼谢晚亭,他倒是面色如常,不冷不淡的,这时,七陌赶了马车来,朗声说着,“主子,公主。”

谢晚亭:“我送你回去。”

楚楚应着,提起裙据上了马车,她只想赶快回府,她若是知道如今临安大莲湖还有这出子生意,定不会带谢晚亭来的。

临安城那么大,可游玩的地方那么多,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

回到竹青院,她沐浴后,云裳才回来,似是很不开心,楚楚瞧了她一眼,“去找秦杨了?还让七陌去接我。”

真是越发胆大了。

云裳问她:“公主,这,这天一亮,大人他们可就出发去辽东了,你当真不去啊?”

楚楚见她一副蔫蔫的模样,似是辽东有什么宝贝等着她一般,让她神魂颠倒的,她有意逗她,冲她点了点头,“不去。”

云裳叹息,“公主,你也忒狠心了点,你就这样把大人给丢了,此去最少要到年关,你舍得呀?”

楚楚:……

“云裳,你不会想要去见宁序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云裳听到她的话,只想骂人,可又不能骂她,“公主,你别打趣我了,我就算去死也不想见他。”

楚楚倒是想瞧瞧宁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能让云裳恶心到这种地步。

这时,白苏紫芍抬了只箱笼来,说:“公主,东西都收拾好了。”

云裳瞬时明白了,公主在逗她,她早就打算着跟大人去辽东了。

“公主,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等到了辽东,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骑马射箭,烤乳猪,做什么都行。”

楚楚身子微颤,‘嘁’了声,每次云裳这个模样看着她,都能让她起鸡皮疙瘩。

翌日一早,楚楚天光微亮就起了身,先去春阳院里与林岩和老夫人告别,又去瞧了林夫人,她虽还郁郁寡欢,好在有兰卿和芳菲在身边陪着,前段时间病了的身子也好了许多。

楚楚知道,有母妃在,父皇不会对林家太过残忍的,舅舅和裴远舅舅都已离去,剩下的人都可安稳度日。

马车撵过官道逐渐行至山路,到达曲阜时天色渐暗,就在那里歇了脚,第二日恰逢阴雨天,淅淅沥沥的冬雨打在身上怪凉的,所有人都换乘了马车。

楚楚也觉着身上开始寒凉,刚出江南时她还未察觉,如今却真真感觉到如上京一般的冬日瑟瑟了,白皙的指挑开车帘,外面群山连绵,泛着薄雾,笼罩着光秃秃的山峰。

依旧如画般美。

她正准备放下帘子,却见盛怀秉站在前面不远处冲她招手,“永阳,我找你说会话。”

因着他的马车里还有谢晚亭,白苏紫芍只好去车门外跟云裳挤一挤,楚楚略带不满的瞧着他,“怀秉哥哥,你要与我说什么话,这外面怪冷的,白苏紫芍可没云裳能挨冻。”

盛怀秉说:“永阳,我才刚坐下,至于赶我吗?”

楚楚轻笑,“怀秉哥哥,你说,我听着呢。”

盛怀秉有一丝略带窘迫,故作随意问她,“我听芳菲说,她不是林夫人的亲生女儿,她母亲在她出生后就离世了。”

楚楚回他:“嗯,是啊。”

“那她这些年过的好吗?应是处处都小心翼翼的吧。”

楚楚下意识晃了脑袋,“不是,舅母待芳菲表姐很好,与待兰卿一般无二的,只是瞧着就能瞧出来,芳菲表姐爽朗大方,待人也平和,若是这些年在林家受尽委屈,如何会有这般性情呢。”

盛怀秉赞同的点点头,“此言有理。”

“可,她从出生就没有母亲在身边,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楚楚想了想:“是让人心疼,我曾听兰卿说过,起初舅母待芳菲表姐并不好,后来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那她母亲是何人你可知晓?”

“我不知,好像是个猎户家的女儿,舅舅与她是在山中狩猎时认识的,后来就纳她为妾了。”

提起这些,楚楚也跟着伤怀,每个人好似都有自己难言的痛楚。

这些痛压在心里,长而久之,就融入了血肉,与身体合为一体。

她突然反应过来,“怀秉哥哥,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若真喜欢芳菲表姐,待从辽东回来你再来临安寻她,我瞧着她并不讨厌你。”

盛怀秉笑出了声,“这还用你教,永阳,我这张脸在上京那也是数得着的,她如何会讨厌我。”

楚楚无奈的瞧了他一眼,随手在桌上拿了只橘子剥开吃。

“怀秉哥哥,你快走吧,橘子都没人给我剥了。”

盛怀秉欲言又止,刚要起身,还是忍不住说她,“你这——又赶我。”

“仗着首辅大人在呢,我跟你说,你不该教我,该教教他,前面马车里那人心都在这里呢,想来又不敢来。”

“我去让他来给你剥橘子吃。”

盛怀秉最后一句话挑眉说的贱贱的,楚楚冲他冷哼了声,“不许让他来。”

谁知道盛怀秉听见没听见。

不过,谢晚亭倒是没来。

三日后,进入辽东地区,空气越发冷寒,不止冷还干燥,不过她的马车里倒是温暖的像个火炉,似是被凛凛寒日给遗忘了般。

七陌给她送来了鹿皮靴,还有狐皮绒毯,马车内再放个暖笼子,别提有多惬意了,直到十一月初九日到了锦州,这一路奔波才算结束。

锦州城是辽东重地,这里远不如江浙富裕,但民风极为和谐,入了城后随处可见的欢声笑语,云裳与她说,这里的人们并不觉着生活苦,反倒是自得其乐。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他们很热爱自己的家乡,虽然这里常年战乱,并不太平。

宁序带人去迎,谢晚亭他们去了官驿,她去了木棉街上的一处院子,与在玉塘县时一般,院落不大,却极为干净整洁,周边也并不繁乱。

行了那么久的路,就算是再惬意,终究是疲累的,用了些饭菜沐浴后就歇下了。

翌日一早,她身着一袭紫罗兰锦裙,披了件象牙白披肩,手中抱着个暖炉子,正要随云裳出门去逛一逛锦州城。

也是去做首辅大人给安排的事。

还未踏出门呢,谢晚亭就来了,他身边还有一男子,生的五大三粗的,虽一眼瞧去颇为凶悍,可仔细瞧着,生的相貌倒是不俗。

瞧着云裳嫌弃的模样,此人就是宁序无疑了。

宁序恭敬有礼,“见过公主殿下。”

她笑应着,瞧向谢晚亭,“你怎么来了?”

谢晚亭看着她,说:“带你去街上走走,这里我熟。”

楚楚下意识应声,前几日她还跟他说,临安城她熟,带他走走呢。

她和谢晚亭在前面行着,云裳只好和宁序跟在后面,她尽可能的离宁序远些。

可她瞧见宁序一双眼瞧着公主眼珠子都要跑出来贴上去了,那副贱模样真是杀了他都不带够的,云裳冲他‘呸’了声,“宁序,谁的女人你都敢惦记?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首辅大人:我想和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作者:那你怎么连牵个手都要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