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是怕了的,这男人身上透着狠戾,好似下一瞬他手中的剑就能刺穿她的胸膛,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试图厉声回着他的话:“你敢,你若杀了我,我父皇定会不惜一切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的。”

她极少说狠话,说起来倒也有些唬人。

那男人冷笑了声,死在他剑下的人无数,他还不曾怕过谁,一个公主还敢威胁他了。

男人扬起手中的剑,‘嘭通’一声,却落在了地上。

“飞潜,你疯了。”

来人慌乱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物已被雨水打湿,满脸湿漉漉的,疯了一般的冲飞潜大吼,“上面的人是让将谢晚亭给杀了,不是让你来害她们的。”

飞潜往裴远身上啐了口唾液,冷弃的瞧了眼他,厉声喝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裴远心里是畏惧飞潜的,这么多年来,飞潜是他见过武功最强,招数最狠又心思歹毒之人,纵然他武功已属高手,可却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知道与飞潜示弱根本没用,飞潜要杀的人是不会放过的。

裴远以猛豹之速抬起手中的剑就向飞潜刺去,既然打不过他,只能先下手为强,飞潜没料到裴远竟敢杀他,被裴远的剑划破了手臂。

飞潜与裴远打斗了不到一刻钟,裴远就被他打倒在地,起不来身,飞潜手中的剑又指向靠在墙边的两位姑娘,他满是戾气冲裴远冷声说着,“我只杀一人来解气,看在你们林家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你来选,留谁杀谁。”

裴远按住胸口的伤,喘着粗气怒瞪着飞潜,“你放过她们,我死。”

飞潜冷哼了声,很是不在意,说着:“你的命我不在乎,你若再不说,我可要两个都杀了。”

楚楚瞪着飞潜,她还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嗓音带怒说着:“你杀了我吧,我不怕你。”

芳菲扯住楚楚的手,说:“楚楚,我也不怕,你是公主,生来尊贵,既然这个恶心的男人要杀,就让他杀我。”

裴远自是知道她们两个这般言说只会更惹恼飞潜,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的有情有义,再说下去,她们两个都会死在飞潜剑下,裴远厉声道,“飞潜,留公主的命,你不能杀她,她若死了,贵妃娘娘定会发怒,陛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裴远舅舅。”楚楚下意识喊着他。

芳菲只是有些怔愣,并无怨恨之意,这些年在奉国将军府裴远叔叔待她是极好的,有时候甚至比爹爹待她还要好,她是知晓的。

他选择楚楚,她不怪他。

飞潜向来是个性子利落的人,裴远的话刚落,他手中的剑就已向芳菲刺来,随着刀剑入体的轻微动响,有血液喷涌而出,染湿了衣衫。

裴远终究不舍得让飞潜杀了她们任何一个人,这两个姑娘都是他要护着的,他让飞潜留公主的命,是因为他不想让贵妃恨他,他得护好她的女儿。

那是她在上京安稳生活的倚仗。

而芳菲,是他的女儿,他可以对不起她,却不可以对不起楚楚。

可他也是舍不得芳菲的,那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飞潜一剑刺穿了裴远的胸膛,芳菲只觉着飞潜手中的剑刺向她的瞬间有重重的力量挡在她身前,替她挡过了这一剑。

“裴远叔叔。”

飞潜冲裴远冷哼了声,只觉自己手臂处被裴远划破的地方隐隐发痒,裴远这个情种竟是敢给他下毒,听得院中有脚步声传来,飞潜从窗口处破窗而出。

盛怀秉与云裳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云裳慌了下神,这里怎么会……她疾步上前,“公主,你没事吧?”

楚楚急切的摇头,神色凝重,面色惨白看向云裳:“药——快救裴远舅舅。”

她几乎是发着颤说的。

盛怀秉从怀中取出上好的金疮药来到裴远身边,手却停在了半空,裴远中的这一剑已救不回来,他收回了手。

瞧见裴远身旁的芳菲耳后落着血,他急忙上前扶住将要昏迷的她,芳菲因着适才裴远的奋力一扑,脑袋撞上了身旁的木榻,磕伤了。

楚楚也注意到了,她对盛怀秉说着,“怀秉哥哥,你带她走,我有云裳在呢。”

盛怀秉应了声,带芳菲离去。

裴远扯住楚楚的手,极力让自己蓄力,喘着粗气冲她挤出一丝笑意,“楚楚,你也快走,不要管我,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与贵妃相遇就是在城外的此处,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林,他们在抓同一个人,却是各怀心思,他将那人放走,送去了上京,贵妃恨极了他,他就让她打的浑身是伤,可明明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裴远舅舅,你不能死。”楚楚啜泣着,明明今日一早裴远舅舅还好好的,还答应了带她来学骑术,不过一天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裴远舅舅。”

裴远望了眼院外,打斗声已经传到了这里,今夜一过,林家就彻底完了,所有罪责也都会是林家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紫玉龙环放在她手中,急切的说着:“楚楚,拿着它,去书房太师椅下,那里有密道,若是外面包围的人太多出不去,就去密道待着,那里飞潜不知道。”

楚楚接过龙环,瞧向云裳,说:“云裳,走,背着我舅舅,咱们去密道。”

她还未站起身,被裴远扯住了衣袖,“楚楚,快走吧,不要管我了,舅舅求你了。”

裴远眸中无力,苦笑着与她说着,“好孩子,帮我给你母妃带句话,不要为我难过,你要好好陪你母妃,带芳菲回上京吧。”

楚楚应着他,眼睑的泪不停落下,察觉到他眸中的决绝,颤声说着:“我走,我走——”

她很想唤他一声父亲,可她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说:“我会照顾好母妃的,也会带芳菲走。”

云裳带着楚楚来到院中时,黑衣人已经将她们围住,这场暗夜里的厮杀,不需要有任何活口,尤其不需要一个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公主活着。

云裳将楚楚护着,低声说道,“公主,我护着你,你见机行事,去书房进密道藏起来。”

楚楚应着,云裳要护着她,她应听话,不能做累赘。

夜色寒凉,雨水沾湿了衣衫,云裳一人与数十人打斗不过片刻就受了伤,这些黑衣人均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云裳就算上阵杀敌三年有余,却也寡不敌众。

她手中的剑被打落,正伺机而动时,突然一声厉喝,一把闪着蓝光的剑扔在她面前,云裳一把接过来,刺向了向他打来的黑衣人,秦杨放声喊着,“云裳,你也太弱了吧,这几个人就不行了。”

云裳在黑夜中瞪了他一眼,待秦杨穿过黑衣人来到她身边时,她才注意到秦杨身上也已沾满了血迹,跟着大人的这些人中,属秦杨的武功最高,连他都受了这么多伤。

秦杨来到云裳身旁时,楚楚也被一人握住了手腕,有力却并未攥疼她,楚楚抬眸瞧着他,心里安稳了。

这时,院外又涌来数十位黑衣人,秦杨说道,“大人,我与云裳去将他们解决了。”

秦杨与云裳去了院外,院内还有五人手握长剑瞧着眼前的人,谢晚亭松开楚楚的手腕,温声与她说着:“别怕,我会护好你。”

男人有些嘶哑的嗓音坚定而有力,楚楚应着:“谢晚亭,你小心。”

他动作极快,高大的身影在暗夜里极为威猛,似无数只黑影分身般与那五人厮杀着,借着屋内微弱的光,男人面色冷峻,剑眉如山,不露痕迹的手起刀落,愣是那黑衣人接连而至也根本伤不到他。

楚楚瞧着他,似乎看到了曾在战场杀敌的他,她想过的,他初带兵作战时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会是何模样呢?

如今,她脑中有了画面。

身姿挺拔,气势刚健,意气风发,赤胆忠心。

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不过一刻钟,黑衣人全倒在地上。

他向她走近时,楚楚才发现,谢晚亭受伤了,他的伤不是因着刚才的厮杀,是在他与秦杨来这里之前,他就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谢晚亭,你——”

她话还未说完,只觉脑中犹如天旋地转在半空中环游了一瞬,又倏然落地,整个惊悚不过片刻之间,待她回过神来,谢晚亭已与飞潜刀剑相撞,发出刺眼的光,入耳的聒噪。

她知道的,舅舅怕飞潜,不过几招就被飞潜打倒在地,舅舅的武功向来是极好的,所以,谢晚亭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身上本就受了伤。

她被谢晚亭护着,楚楚发现,每次飞潜将要占入上风,却都会被他给回击,就算飞潜将手中的剑刺入他的血肉里,这男人依旧可以又占上风,似乎那剑刺的根本就不是他。

他那副身躯是钢铁铸的一般。

飞潜的武功胜过他。

可毅力与心志却不如他。

他身后有人,他得护着,不能让她受伤。

早在云缈院时,他就对她说过,他会护好她的,说过的话自是要作数的。

她手中握紧那枚紫玉龙环,她知道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再继续下去谢晚亭会死的,她心里怕极了,转身向着裴远所说的书房而去,她脚步急促,因着慌乱手指有些发颤的将那张宽重的太师椅挪开,可她却找不到密道入口在哪。

她有些着急,很是着急。

可是着急是没有用的。

冷静下来,她回忆着谢晚亭与她说过的,还有那本《天关诡术》,她想起来了,天关诡术里写着的,密道的机关会在周边一步之内,她灵动的眸子仔细瞧着,在身后白墙一处微不可见的地方,发现了圆环印记。

将手中的紫玉龙环紧贴在上面,手指轻轻一按,原先摆放太师椅的地方敞开了一道一米宽的入口。

她随手提了盏灯,沿着密道阶梯下去,在阶梯尽头发现了与白墙处一样的圆环印记,她将手中的龙环放入,果真如她所猜想,密道的入口又合上了。

她又按下龙环,密道的入口再次打开,她提起裙据,极为迅速的又踩上梯子,冲着院中唤他,“谢晚亭。”

喊完,她又极为迅速的下了木梯,将紫玉龙环放在圆环印记上,手指紧贴在上面,有些发颤,待听得厮杀声愈来愈近,她又唤了声他的名字。

谢晚亭来到屋内,循着她的声音跳入密道,楚楚慌乱的手急忙按下龙环,乌黑明亮的眸子直到密道的入口合上才瞬时垂下来,深出了口气。

昏黄灯光下,她的手透亮着,在不停的颤抖。

谢晚亭知道她在怕,握住她的手让她沉下心,暗沉的嗓音与她说着,“他没有跟上来,陆风带着城内的金鳞卫已经赶来了,没事的。”

他知道她在唤他,定是有藏身之处,他不会让飞潜跟过来的,他给了飞潜致命的一剑,虽然他也没占着好处。

楚楚应着,感觉到他握着的她的手渐渐被他松开,直到眼前的男人倒了下去。

“谢晚亭——谢晚亭——”

她嗓音微哑,着急的唤着他,男人似乎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觉着手上湿漉漉的,本以为是雨水,可这湿漉似乎带着丝黏意,她伸开手掌,满是他的鲜血。

她下意识向密道远处望去,黑洞洞的,似有数万只猛兽在前方等待着。

她提起一旁的灯,裴远舅舅既是让她来这里藏身,这里定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既是藏身所用,也定备了药的。

她一手提灯一手提着湿漉漉的裙据,今夜这场雨下的着实沁透人心,在这漫漫黑夜打落了一切痕迹,她走了好大一会,黑洞似乎没有尽头,只是越来越宽敞了,越往前走,她越是感觉到寒凉,似有冷风吹过来。

所以,前面有出口,才会有冷风漫入。

密道尽头是一间密室,里面果真放着干柴食物,还有一匣子的药,里面布置虽是极为简单,一应物品却是应有尽有,而那股冷风是从上面吹来的,密室的上方有一圆门,圆门旁有两个烧饼大的口子,会武功的人能打开从这里出去。

她提起药匣子就要往回走,可,她应该把谢晚亭带到这里来的,他浑身湿漉漉的,而这里有干柴。

她又将手中的药匣子放下来,提起灯就赶了回去。

她想,她用尽全力应是能将他给拖过来的。

可当她去搀扶他时,她连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都做不到。

借着那豆烛光,她瞧着男人面色冷白,毫无血色,身上冷冷的,她心里不觉着慌了起来,下唇被她紧咬着,她嗓音湿润唤着他,“谢晚亭,谢晚亭,你醒醒,我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了,那里有药——”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黑夜中厮杀的那几个时辰已将他的心力耗尽,在刚进马场时,他们与藏于暗夜中的黑衣人厮杀,黑衣人如空洞里的虫蚁一般似乎杀不尽,当他看到云裳赶来时,知道她也在这里,他命令盛怀秉与云裳去护着她。

命令。

与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厮杀虽是将他们杀尽了,却也耗尽了他的体力,那些人的武力比起金麟卫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满身是伤,与飞潜厮杀时已是强弩之末,是强大的心志在支撑着那具身体,最后给飞潜的那一剑更是伤了自身。

“谢晚亭——”她唤着他,又试图将他拉起,可这男人身材高大,任她咬着牙用力也是拖不动他。

她放弃用蛮力了。

她也根本就没有蛮力可用。

她嗓音泛着哑,眼圈早已泛红,低声与他说着:“谢晚亭,我怕,我害怕,你快醒醒——你不是说有你在,让我不要怕,你会护好我的——”

他跟她说过三次,有他在会护好她的,一次在云缈院的夜里,他在净室沐浴,她等着他时靠在窗边觉着院中似有黑影在游动,还有在灵山寺外,他让她在那里等着他,昏黑夜色中,周边草丛里传来响动,她说她害怕。

还有适才厮杀时,他也说他会护好她的。

她继续唤着他:“谢晚亭,你醒醒。”

男人眉头微颤了下,冷白的面庞泛起一丝痛苦,随着她的一声声呼唤,他睁开了眼,沙哑的声音说着:“楚楚,别怕。”

她焦急的心沉下来,挂在眼睑的泪她都未注意到,急忙扶着他,“谢晚亭,我找到歇息的地方了,我带你去。”

他无力的望着她,见她在怕,用尽力气应着她:“好。”

来到密室,楚楚刚将他搀扶到一方矮榻上,这男人又昏昏的睡了过去,似乎适才的清醒是做了个梦。

矮榻边上燃起了篝火,她将他身上湿漉漉的外衣解下,支在一旁烤着,从一旁的药匣子里取了棉布将他身上的伤口擦拭干净,可有好几处,血还在流着。

楚楚明亮的眸子望着药匣子里的几十瓶药,怔了又怔,虽说每个瓶身上都有名字,可她分不清要用哪个。

万一,再用错了药,可如何是好。

她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将这间密室翻了个遍,才找到一本医书,从前她碰都没碰过医书,如今心中只是怨恼自己太过没用,只知道在宫中玩乐。

她几乎是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翻找着止血的药,好在,没翻几页就找到了,她嗅着药瓶里的气味,找出了三瓶味道一样的。

分别给他洒在了不同的伤口处,只能看哪个伤口先止住血了。

她有些愧疚,目光落在他的伤口处,轻声说着:“谢晚亭,你别怪我,我只能这样试了,这瓶身上只写了无关紧要的名字,我实在分辨不出。”

好在,一刻钟后,他的伤口都止住了血,她深深出了口气。

整个人松了劲,才觉着浑身疲累,这一晚上太过折腾了,她身上湿漉漉的,难受极了,拿起一件适才翻找医书时发现的布衣换在了身上,将自己的衣物也放在篝火旁烤着。

她坐在一旁,翻看着医书,时不时的探下谢晚亭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

篝火燃着,密室内变得暖烘烘的,顶部的两个口子吹进来的冷风似乎都变暖了,她向来爱困,翻动着医书的手渐渐缓下来,泛红的眼皮张张合合,最后阖上了眼。

打了一会瞌睡她就醒了,坐着睡觉倒还真是平生第一次,她又翻了会医书,起身从药匣子里又取了三只药瓶,分别从里面取了两粒药丸,用放在密室水袋里的清水给他喂了下去。

照医书上所写,她凭着气味感觉寻到的这几瓶药丸,是可以助他伤口愈合,养体补血的,他失了那么多血,是得补补。

不过一刻钟,谢晚亭就醒了。

她靠在床边瞧着他,露出欣喜,“谢晚亭,你醒了。”

他瞧了眼她,又望了眼这间密室,冲她轻应了声。

她急忙拿来水袋给他,“用些水吧。”

男人缓缓坐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水袋,瞧了眼矮榻旁的药匣子,又看了眼自己中衣下被纱布包扎好的伤口,暗哑的嗓音问着她,“你懂医术?”

楚楚下意识晃了下脑袋,“不懂,谢晚亭,我……我是摸索着给你用的药,你莫要怪我,我见你的伤一直在流血。”

他伤成了这个样子,却也不忘顾及她的感受,真心道:“嗯,包扎的很好。”

他说完,将水中的水袋又递给她,只觉得五脏六腑似有虫蚁吞噬一般的刺痛。

适才他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就是被这股刺痛给整醒的。

他眉头蹙了又蹙,修长的指紧扣着,只觉浑身开始烫起来,越来越烫,烧的他身上每个细胞都在隐隐作痛,任凭他再坚毅的心志也掩饰不住面容上的痛色。

楚楚急忙问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难道是适才给他喂下的药有问题?

男人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他面色冷白,似是在强忍着什么,敞开的中衣脖颈处青筋暴露,渗出汗珠,极为燥热。

谢晚亭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嗓音极低的同她说着,“楚楚,你去密道入口处听听外面可还有动静,但记住,不要出去,多听一会。”

男人神色坚毅,嗓音沉重,可,可他这副模样她怎能离开呢,她焦急的去触他的额头,烫的她的手猛地又缩了回去,她嗓音发颤问他:“谢晚亭,你怎么了,可是我给你喂的药有问题,我出去寻秦杨云裳他们来。”

谢晚亭拉住她的手腕,在这冬日雨天的密室里,她觉着能将她的手腕烫出个窟窿来,他说:“不要出去,外面危险。”

她瞧着他这副模样,定是她把药给弄错了,急的眼圈发红,“谢晚亭,你到底怎么了。”说着,她提起药匣子,慌乱的说着:“这里还有很多药,你快看看,哪个可以治你的伤。”

她亮白如霜的脸颊泛着红晕,乌黑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泛着泪珠,焦急的看着他,她身上虽换了件布衣,却依旧亮丽的如春日暖阳,男人低声唤她:“楚楚。”

“嗯?”

楚楚感觉到一股炙热向她扑来,似是一旁的篝火忽的冒起扑向她,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腰间,酥酥麻麻,将她整个人揽着。

作者有话说:

首辅大人:媳妇给我喂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