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他:“拐卖良家女之事办的如何了?”

“秦杨带着山匪去了他们会合的地方,被人埋伏,山匪全死了。”

“那些人训练有素,未留下任何线索。”

楚楚垂于裙摆上的手来回抓动着,能在临安城里行此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她在这里又坐了会,就回了奉国将军府。

刚下了马车,提起的裙据还未落下,林毅山从府中行出,温和的面庞瞧着她,说:“楚楚,首辅大人也来了临安,你怎不跟舅舅说呢?”

话语中多少带着丝责怪的气息。

“舅舅,他此次来临安查案没想着惊动你们。”

林毅山轻笑着,说:“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知道站在他那边了。”

她不在意舅舅的打趣,反问林毅山:“舅舅,你怎么知道他在临安的?”

“前些日子我不是在查石亭山恶狼之事吗,首辅大人也去了那里,并且先我一步查出来了,根本没什么恶狼,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人往后山那里去。”

“有人在后山石洞里炼药,听首辅大人说那些人所炼之药极为凶邪,人触之便会立时晕厥死去。”

楚楚听得认真,应着声,原来这几日他们查了此事。

林毅山又道:“楚楚,既然首辅大人也来了临安,如今舅舅也知道了,断没有不接待之礼,你可否能将他邀来府中,我与你外祖也好见见你的夫君。”

她黛眉微蹙,抿了抿唇,轻叹了声气,一副无奈的模样,“舅舅,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知道的,我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都说了除了天子,任何人都无权左右他,你都在石亭山见到他了,都没请过来,我也一样请不来。”

她怎会不知向来想拉拢谢晚亭的人都被拒了,她可没那么大面子让他来奉国将军府里。

林毅山也不再为难她,温声说着,“楚楚,我是临安知府,因着公务首辅大人不来府中情有可原,可你外祖母想见见她的外孙女婿,适才我去春阳院里,非让我去请人家来呢。”

林毅山说的情深意切,也是事实,老夫人适才对他软磨硬泡了一番,非要他去请谢晚亭来府中,他想着首辅大人若是觉着来了奉国将军府会被有心之人揣测,那可以想个别的法子见上一见,母亲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见着他是不会罢休的。

楚楚瞧向林毅山,想要与他说和离之事,还是又咽了回去,说:“舅舅,过些日子再说吧。”

她想着等她搬去了言景院去住,让外祖母闲暇时去她那里,想见谢晚亭还不容易?

——

观月院里,盛怀秉拍打着脑袋从屋内行出,声音暗哑的问着:“可是永阳来了?我在屋里睡得香呢,就听见你们在院中说话。”

谢晚亭瞧了他一眼,淡声说着:“醒了。”

盛怀秉冲他嗤笑了声,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口饮了,“诶,首辅大人,你让七陌寻这小院不会是早就知道这对门是永阳的院子吧。”

谢晚亭饮了口茶,回他:“七陌寻的此处,你应去问他。”

七陌正巧从小蟹胡同进来听到盛怀秉的话,他嬉笑道:“世子,您这可就冤枉我们家主子了,这处小院是我瞧着景好,里面一应布置又雅致,就给找来了。”

“谁成想对面这户人家是公主呢。”

盛怀秉满眼质疑的点了点头,“你说是这样就是吧。”

说到底还不是首辅大人讲究,人家鸿福客栈可是全临安城最豪华的,他们住的又是上房,他还不满意。

盛怀秉问:“此次石亭山后发现的炼药之人可就是左冲口中所提大梵寺的线索?只是灵山寺那个假冒的住持死的时候说出大梵寺三字,跟这些炼制毒药之人又有何关联呢?”

盛怀秉说完,瞧向七陌,“可从那些人嘴里审出来东西了?”

七陌上前轻笑,“我来就是跟主子和世子说此事的,所抓二十人挨个审问,只有三个骨头硬的不肯开口,剩下的都吐出了话,每人所说虽不完全相同,大致意思还是一致的。”

“他们就是前段时间潜入灵山寺里谋害皇后娘娘之人,因着他们帮主与皇后娘娘有仇,才会行此事,那地道也是早些年他们挖通的。”

盛怀秉又饮了杯茶水,昨日醉酒醉的嗓子肿痛,他轻声说着,“那这就都可以说通了,不就是个有仇报仇的简单事?”

他虽如此说,却还是将疑问抛给了谢晚亭,首辅大人能亲自来跑一趟,事情定没有那么简单。

谢晚亭瞧了眼被风吹落的叶片,眉头微蹙,淡声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此来临安,行程早已被人掌握,如此轻易就查到了灵山寺之事,石亭山发现的不过是欲盖弥彰的假象。”

“既是如此,我们到庆阳时那些人还敢去买卖良家女,想必也是巧了,正好让咱们碰上阿娟。”

盛怀秉放下手中杯盏,继续说:“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将买卖良家女之事掩盖,所以秦杨去了他们会合处时那些山匪全被杀了。”

“对他们痛下杀手,也是因着他们将买卖良家女之事泄露出去了。”

谢晚亭颔首,说:“左冲吐出了‘大梵寺’三字,让他背后之人大怒,可见大梵寺里不止有皇后被刺杀一事的真相,还有其他隐晦事,他们想用炼毒之事掩盖,买卖良家女在各地常有,而他们却如此大动干戈想要掩饰。”

他说完,又对盛怀秉说:“等下你去见林毅山,与他言明此事,多留意他的神色。”

盛怀秉清了清嗓子,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忙完还可以去找永阳说会话。”

谢晚亭瞥了他一眼,看向七陌,吩咐道:“让人继续盯着大梵寺。”

“是,主子。”

——

翌日,七陌给楚楚送去了《天关诡术》,她刚拿在手里还未翻上几页,芳菲和兰卿一人手中提着个食盒,另一人手中提着秋蟹行进竹青院,白苏在院中没忍住说着:“兰卿小姐,这蟹要抓你手了。”

楚楚听的声音探头从窗牖处往外瞧,兰卿手中提着麻绳,下面缀着十来只五花大绑的螃蟹,瞧着个个都顶肥,果真,秋蟹最有吃头。

昨日,她让白苏送去观月院的秋蟹可没这么肥。

兰卿将手中麻绳递给白苏,说:“你家公主爱净,挂一旁去。”

白苏试探着接了过来,只怕那爪子乱伸的蟹将她手给抓了,还是紫芍又从她手中拿过来,挂在了小厨房里。

兰卿以为紫芍要去将它们给蒸了,急忙喊着:“紫芍,不能蒸,先放着。”

楚楚立在雕花木门前,不解的瞧着,说:“蟹得吃鲜,正好我馋了,蒸了吧。”

兰卿与芳菲互相递了个眼神,眉眼含笑的瞧着她,芳菲打趣她道,“这秋蟹极为肥美,可不是给你准备的,是拿给那位首辅妹夫尝鲜的。”

楚楚听明白了,这两个人今日提着食盒拎着秋蟹是来让她带她们去见谢晚亭的,她突然明白了谢双音的感受,谢双音与她说从前上京里的小姐们可都是隔三差五去侯府对她好生关怀一番的。

可那些人打着觊觎谢晚亭的心思,眼前这两位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她冲她们轻哼了声,说:“两年未见,表姐不心疼我倒还打趣起我来了。”

兰卿可不是她随意一句话能糊弄过去的,“前几日我们提起他,你也不说他就在临安,对我们两个你还瞒着掖着?”

芳菲向来与兰卿心思相近,她也打趣道,“楚楚,让我们看一眼他还能害羞不成?又不会少块肉。”

兰卿紧接上芳菲的话,“楚楚,走,我们一起去见见他,正好有秋蟹,这食盒里还有府上刚做好的饭菜,别凉了。”

楚楚:……

“去……可以,但是两位好姐姐,咱们去我的言景院,不能说是故意去瞧他的,也别……别盯着人家看。”

芳菲平日里倒是温婉端庄,可只要与兰卿在一块,她就变了性子,一人嫌羞两人胆大的,从前在街上遇上温润如玉的公子没少盯着人家瞧,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都没有。

二人自是满心欢喜的应下了。

行至言景院时已至酉时,好巧不巧,楚楚让白苏去请谢晚亭来吃蟹,谢晚亭不在观月院里,她心中暗自庆幸,说:“表姐,这螃蟹蒸了吧,我们三人也可饮酒赏景食蟹的。”

兰卿失望的叹了声气,“这首辅大人的面还真是难见。”

白苏笑着将秋蟹拿去厨房清洗了番就给蒸上了。

三人在院中紫檀木桌前坐了有一刻钟,兰卿因着是面朝着院门处,瞧见对面有人进了院子,瞧着那身影颀长俊秀,气质如松如竹,想来就是她们要见的妹夫了,她站起身来,笑声说着,“楚楚,你瞧,那人是不是你夫君?”

楚楚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嗐,还真是谢晚亭,他倒也是有口福,白苏刚说过蟹蒸好了,他这就回来了。

她垂眸应了声,只好又让白苏去请了。

谢晚亭踱步而来时,芳菲与兰卿早就没在紫檀木桌边上坐着了,一个坐在木秋千上,一个坐在云榻前的木梯处,楚楚依然坐在桌边。

兰卿与芳菲温婉行礼,“见过首辅大人。”

谢晚亭淡然应了声,目光瞧向楚楚,问她:“七陌给你送的书可看得懂?”

楚楚给他添了杯茶,轻声说着,“我翻了几页,看得懂。”

芳菲瞧了眼兰卿,兰卿瞧了眼芳菲,这妹夫眼中还真是只有楚楚一人,就应了她们一声,当她们是摆设吗?

那她们就好生瞧瞧他。

适才在门外只瞧见了背影,实在想象不出那般身影前生的是张什么面容,果真,这世上有人生的是她们怎么想都想象不到的俊朗,这男人不止生的天质自然,身上那股子矜贵自傲的气质当真是绝无仅有,兰卿瞧的入了迷,魂不守舍的低声呢喃着,“楚楚这是拜了哪位神仙,能嫁得如此郎君?”

芳菲听见了,不知谢晚亭与楚楚有没有听见,她急忙起身去扯了下兰卿的衣袖,“别乱说话,楚楚还用去拜神仙吗,她本来就是尊贵的公主,与首辅大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

兰卿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是,你说的对,这种男人就得是咱们自己人的。”她说着,好似眼前男人是她的夫君一般兴奋着。

白苏端来了蒸好的蟹,食盒里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此时夜色渐暗,海风微凉,院内灯罩里的烛火早已点燃,散下一片暖光,楚楚瞧着谢晚亭,说:“这是我两位表姐挑的秋蟹,极为肥美,你尝尝。”

芳菲温婉一笑,说:“若是首辅大人喜欢吃,明日再给您送来些。”

兰卿也说着,“首辅大人不喜欢吃也没关系,临安城里美味多着呢,送些其他的来也行。”

楚楚给她们两个递了个眼神,她早在来的路上就跟她们说过了,谢晚亭可不是能让她们当作妹夫调笑的,他是首辅大人,上京里的小姐们谁敢这样跟他说话?

可她们二人毕竟从小就生活在临安,舅舅又是临安知府,又有外祖在,自来都是别人畏着她们,哪有她们畏着别人的时候?

自来在临安她们就是最大。

可,谢晚亭不是应该冷着个脸让她们知难而退,不寒而栗的吗,他怎么还听着了?

见她们依旧与谢晚亭说着,楚楚埋头自顾自的吃面前的蟹,因着吃的认真,芳菲与兰卿的好些话愣是没听进去,心思只在蟹上了。

过了有一刻钟,盛怀秉走进来,瞧着他们几人,笑声道,“有秋蟹吃,竟是不喊我?”

楚楚应着,“怀秉哥哥,你适才不是不在,我可是让白苏去请你了。”

白苏就要去搬张椅子来,盛怀秉伸手制止了,“不用,我刚在徽香楼用过饭,这秋蟹再肥也是用不下了。”

楚楚瞧见盛怀秉与表姐相互迷惑的瞧着,她介绍着,“他是我堂哥,定南王府的世子,”随后又看向盛怀秉,“这是我芳菲表姐,这是兰卿表姐。”

她介绍了这么一番。

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盘蟹肉,她下意识向谢晚亭瞧去,谢晚亭却没看她,眼眸低垂认真的剥着蟹。

她说了声谢谢,将面前的蟹肉吃了个干净。

在言景院里秋蟹也吃了,该见的也都见了,楚楚瞧见谢晚亭似乎很不喜欢这般热闹,她突然就想起了云缈院,那里与这里完全是两幅场景。

云缈院安静的让人觉得空寂,初住进去时,她是很苦恼的,不过也没说什么,渐渐的就习惯了那里的安静,每到夜晚就躺在她的摇摇床里赏月,根本不会有人打扰。

有次她正瞧的认真,谢晚亭步子轻缓的坐在了一旁的古檀木椅上,她根本没有察觉,一边瞧着月一边自顾自的呢喃着:“若是瞻之哥哥能每晚都陪我在这院中待着就好了——”

“不过,瞻之哥哥会来陪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陪着,他不乐意。”

说完,还自顾自的叹了几声气。

当时谢晚亭是过了许久才在她身后说了话,她问他都听到了什么,他说他刚到,什么都没听见,可自那日后,他好似常会去云缈院里陪她赏月了。

想来,他都是有听到的吧。

“谢晚亭,我的小院后面种着些瓜果蔬菜,你可想要去瞧一瞧?”她认真的问着他,今日让表姐来此着实是有些对不住他,想是他早就心中烦闷了,索性就让怀秉哥哥这个爱闲话的与表姐闲聊着,她带着谢晚亭去后院摘些瓜果来给大家吃。

谢晚亭应了她。

她提了盏灯,白苏本想跟着,被盛怀秉给喊着了,芳菲也打趣着,“夫妻俩想单独待会呢。”

这座院子本就不大,楚楚和谢晚亭还未走至后院呢,这话自是听得明明白白,楚楚觉着自己倒没什么,她与谢晚亭之间清清白白的,自是不怕别人说。

可说这话的人毕竟是她表姐,她偷偷瞧了眼谢晚亭的神色,凑着手中提着的竹篾灯里发出的羸弱烛光,男人的面庞轮廓分明,半垂着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楚楚瞧了他的下颚,瞧了他的眉,瞧了他的眼,急忙收回了目光。

她是知道的,每次她瞧谢晚亭一时半会的目光根本移不开,她想这就是人之本性吧,谁都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人,就如同欣赏一副画作,春日里赏花,冬日里瞧雪一样。

许是出神太久,她身子一倾,险些被地上竖放着的木桩给绊倒,她也不知木桩在泥土里放的好好的,怎得就被她给碰上了呢,谢晚亭下意识扶着她,问:“碰着哪里了?”

楚楚回他,“没事,不疼。”

他应了声,眉目却未舒展,目光在她脚上瞧了又瞧,才将握着她手臂的手松了开。

晚风拂面,她与谢晚亭眸光相融,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她能听清谢晚亭的呼吸声,不可避免的她想起了云渺院的那个夜晚,觉得脸颊滚烫。

她急忙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又停下步子,偷瞧了他一眼,说着,“谢晚亭,那里有竹篮,你去拿来一个,等下摘了瓜果放进去。”

“嗯。”

她提着灯立在那里,谢晚亭在一旁摘着瓜果,她随着他的?蒊脚步跟近,瞧着的人永远比在做着的人要急上一些,她瞧见一颗香瓜已熟透了,隔得很远都闻见了香气,可谢晚亭却直接避而不见的绕了过去,她轻声说着,“谢晚亭,那里有颗香瓜,你没瞧见吗?”

谢晚亭回转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因着园子里所种瓜果种类太多,又是夜间,两个人所看去的角度又不同,谢晚亭怎么也瞧不见她说的香瓜到底在哪。

“就在那棵上面长了两只茄子的根茎旁——”

谢晚亭还是没瞧见。

她又道,“呐,上面有叶子遮挡着呢,你向我这里退上一步就能瞧见了。”

谢晚亭依旧没瞧见。

楚楚走上前将手中提着的灯递给他,弯身就把那颗熟透的香瓜给摘了,放进竹篮时还不忘了说一声,“谢晚亭,你好笨啊。”

首辅大人文韬武略向来受人敬仰,如今摘个瓜果却是被人嫌弃了,不过他倒没跟她计较,反倒唇角微扬,露出笑意。

她适才的话语透着亲昵,对他很受用。

说完,楚楚才觉着说错了话,这跟笨不笨的着实没有太大关系,既然说了,又收不回,索性让他提着灯,她去摘瓜果,也不去瞧他听见她说他笨是何神色。

想来神色不会是喜悦的。

楚楚摘了香瓜,又摘了小红果,直接在园子里的抽拉井处给清洗干净了,不过,谢晚亭也不会用抽拉井,她没有再嘲笑他,起初她也是不会的,是紫芍教的她,她又教给了谢晚亭。

摘香瓜时谢晚亭是真的没有瞧见她说的,可抽拉井他还是会用的,她问他会不会用时明显一副得意傲娇的模样,想来她是认准了他不会用,想要教他。

毕竟她一开始也不会,也是别人教的,那就让她当回师父教他。

反正,一个愿教一个愿学。

用了瓜果后,便回了奉国将军府。

兰卿与芳菲也跟着她去了竹青院,因着都用了些果子酒有些醉意,非要和楚楚挤在一张榻上歇息,楚楚哪赶得动两个难缠的醉鬼,只好让她们两个上了她的床榻。

好在她的床榻够宽大,三个女子并肩躺在那里,芳菲与兰卿睡在两边,让楚楚歇在了两人中间,楚楚总觉着她们两个没安什么好心思,阖上眼就要去睡,却被兰卿扯住了纤白手腕,问她:“楚楚,你与我们说说,首辅大人床笫之上可是极为勇猛?”

楚楚被她这句话问的咳了好大一会,她轻喃了声,“表姐,说这些做什么。”

芳菲也笑声道,“怎么,你还羞了?”

“瞧瞧她,脸都红到耳根子了,这不过是咱们的闺中密语,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楚被她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的下意识摸了下脸颊,着实是有些发烫,这两个人真是够讨厌的,她和谢晚亭可没做**的事,想来她脸颊滚烫是因着他醉酒那日。

那是她与谢晚亭最亲密的一次了。

她还记得当时谢晚亭在她耳边低语,说:“楚楚,我们来日方长。”

想来那时他是怕她觉得被冷待宽慰她的。”

兰卿又问,“楚楚,你快与我们说说,第一夜他折腾了你多久?瞧着他身材健硕,肩宽腰细的,是个能折腾人的。”

楚楚瞧着她们两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轻应着,“一个时辰?”

作者有话说:

楚楚:你们认真听我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