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棋的高中故事过分“精彩”,以至于她很心虚,但不知道为什么瞿封杨看上去更心虚:“你先回你考场考试吧,下午考完我们宿舍见再说。”

陈九棋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然后或许是撩袖子被瞿封杨看到了佛珠,她突然上手抓住了陈九棋的手腕:“那个你佛珠是峨眉山求的对吧?”

陈九棋点头:“你这说起来我们现在地理位置在哪?不会在两城之间新建了一个吧?”

“啊某种意义上是的,你快去考试吧,我得复习一下英语了。”

陈九棋回到考场倒是完全没有复习英语的心思,上一场数学没有计算器的结果已经足够让她完全放弃后续科目直接摆烂了,而且英语这东西有什么好复习的,单词会就是会、阅读能理解就是能理解,最多学学作文格式,临头抱佛脚反正没什么用。

终了,陈九棋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

收拾东西回去找瞿封杨的时候,却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些男生:“这边,正找你呢,今天去马付班上玩儿。”

哦,陈九棋想起来了,自己高中还是重度桌游爱好者,他们一群人高一时天天给老师斗智斗勇打游击战,把答题卡画成扑克牌和狼人杀,在教室里偷偷玩,尤其玩狼人杀的时候一群人围着桌子闭着眼睛,许多次误伤普通班来找人的学生,把他们吓得以为在搞什么邪恶仪式。

但与日常玩乐相比,她总不会选择爽约瞿封杨,而且,她也不是很喜欢去隔壁班,不仅“璇儿”是个麻烦,马付以及小六都令她不太想马上接触:“我今天有点事,下次再说。”

宿舍楼是按陈九棋学校设置的,也许是因为她那个条件好一点,令她留恋的程度比较深所以战胜了瞿封杨的版本,两人间酒店式纯木上床下桌带卫生间和淋浴,是在沪上的重点学校里都很离谱的住宿,当然也远超她们大学的住宿条件。

她室友估计去玩狼人杀了没回来,陈九棋在寝室里给家长打完电话摸排完自家的情况还没等到瞿封杨,才突然想起来,刚刚考场那一面两个人还没加微信,如果瞿封杨不知道自己寝室号的话就很尴尬——外面又没有姓名条。

她琢磨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出了寝室门,靠在窗边佯装玩手机,视线则关注着楼梯口。还好瞿封杨没让她多等:“抱歉,刚刚遇到我一个同初中的同学,但她好像有了新名字,我就聊了两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有吗?”

“嗯有一点,我学校人少,年级就七十几个人,虽然我只能认出来一半,但靠感觉的话今天出现的几个人要么是纯NPC要么是你们学校的。

事情是这样的,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是你们班班长,她先走了,后面二男一女路过我初中同学,高一点的男的就说’晦气‘,另一个男的则很夸张地绕着她走,女生说’这表子成绩连着两次掉出70%怎么还没被踢出我们班‘。”

陈九棋瞬间知道了人物,这是她一直有些耿耿于怀的事情,比“璇儿”造谣那个系列的事件还要让她在意。

瞿封杨继续说:“我那个同学做人确实有问题,我们高中当时大家都不乐意搭理她,有些人也像这几个面生的人一样,但我现在看这些同学的行为,会觉得可能并不只是性格冲突也算校园霸凌吧。”

“不用’可能‘,”陈九棋按了按额角,最后忍住了本来想说的话,转口道,“那三个人应该是小六、马付和郑逸,郑逸现在是班长的男朋友,你同学大概是我同学的脸。”

瞿封杨思索了一下:“这个世界有这么几种人,完全和我俩同学信息一致的,用着我同学名字长着你同学脸的,目前有你同学名字我同学脸的吗?”

“我不知道,我就来考了两场考试,没仔细认过人,下周一上课我看看。”陈九棋想了想说,“你同学现在是和小六他们一个班是吗?那她现在叫什么?”

“沈果心。”

“嗯,现在有了,我同学名字你同学脸。”陈九棋掏出手机备忘录记了一下,“还有什么异常吗?”

瞿封杨想了想,突然觉得怪怪的:“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像目击者或者嫌疑人,你像警察盘问啊?”

不过还没等陈九棋给出一个得体的玩笑话回答,她又把话接了回去:“你晚饭吃了什么?你不会老老实实吃食堂吧,作为本来是走读生的人不得不表示,天天吃这食堂我会死的。”

“很少吃,我晚饭一般去校门外便利店买寿司、盒饭、关东煮什么的,有的时候也会拼披萨。

主要是我们国际部放学比较晚,然后又要玩一会儿,没你们那时间下馆子。”

“我们为什么会有时间下馆子啊喂,一般不是国际部放学比较早吗,我学校就是,说不定现在综合了一下?”

陈九棋打开手机翻了下课表:“看样子没有,我们学校国际部才是招牌,招的学生收分最高课程安排最紧,走吧,如果你还想吃点好的我们最好现在马上出门。”

瞿封杨当然马上同意,于是她们就跑到了校外,开始对着外头谁也不认识的街道寻摸熟悉的店铺。

陈九棋虽然饮茶比较老派,但并不是本地老字号爱好者,什么凉面都不是她的心头好,七拐八拐倒终于进了一家写着兰州拉面的街边店。

“这是你推荐的宝藏店铺咯?”

陈九棋跟老板交代了羊肉饺子和牛肉炒干面,然后才附到她耳边悄悄说:“招牌是假的,但老板是真地道的手艺,我们不是工商城管,这些就先不要在意了。”

她们拿了塑料号牌坐在了门边的那桌,后面又进来的顾客几乎全是这所“黏合”高中的学生,自然也有认识她俩的,但几乎都选择了和陈九棋打招呼,或者不太熟的更倾向于笑了笑腼腆地到角落里八卦去了。

“看来你的形象很高冷呢,这些人可有不少是你的同学吧。”陈九棋揶揄对方。

瞿封杨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却非常优雅不露出刻意打量的猥琐,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灯塔的光辉使得八卦者的瞟视刺伤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她才悠悠地回复:“也可能是你的形象亲和力太强了吧。”

“那我确实与人为善。”陈九棋取了筷子、醋碟,倒好了醋,重新咀嚼了下自己的回复,然后又叹气,“这在这个世界里未必是件好事。”

“你们学校当初发生过什么恶**件么?”

“恶性那倒是没有,但你说完全没有恶,在什么有人的地方都不可能吧。”

“那范围不会太大了吗?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主线任务到底是干什么。”

“我倒是有一个猜想,但需要把所有人员排查一遍。”

“找那些脸和名字对不上的吗?”瞿封杨虽然用的问句,但是肯定的态度,“唔有点难。”

陈九棋提出疑问:“学生会没有什么办法搞一次年级纪检吗?你对着名单走一遍呗。”

“学生会还真能管事吗?那不都是摆设嘛,要么就是有几个刷履历的很装的人占个名分——我还打算写个条辞了来着。”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印象里是挺威风的?当时国际部被压着说要专心学习不让进,可心理不平衡了。”

瞿封杨似乎想发表一些言论,但正好点的餐上来了,就改为眨了眨眼,透出一些“不愧是你”的意味来。这时外头突然走进来两个更熟悉的人,却不是坐下来吃饭,而是专门进来挤眉弄眼的,是班长和她男朋友郑逸。

“可以。”班长比了个大拇指,郑逸也一脸吃到瓜的表情,然后两人又嘻嘻哈哈地走了。

“你之前看到的包括他俩对吧?”陈九棋却不会有高中生那时被撞见而羞赧的心境,只是对两人浅浅笑了一下点了个头。

瞿封杨戳起饺子放到嘴里,称赞了“确实地道”,才回答了问题说是,而后又问:“你是不是想先处理他们四个人那啥的事情?”

“我是担心事情恶化的速度会快到无法挽回。”

陈九棋的猜想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不扎实,她纯粹由瞿封杨说璇儿更加讨厌她了、沈果心遭受的似乎更像直接的校园霸凌了来推论,这些被融合了身份和脸的关键人物身上,冲突会比原本更加激烈,她尽量将这些想法以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也能说出口的方式和盘托出,然后才微带着困惑问,“你到底比我早进来多久啊?”

瞿封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就一晚上,只够我排了一遍班级里我不认识的人,打听了一下你班上比较著名的人物和事件,你班上的事情好像也挺离奇的,比如总之看上去你们班大部分人都可以用前任的男朋友的女朋友的前任之类的关系连起来——你们学校是完全不管早恋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九棋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的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卡了快一周,也可能是偷了一周的懒

开始两天一更了,不过应该会按预计完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