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敬你一杯。”
南栀走到厉谨衍面前站着，她手上拿着一杯白酒，另一只端着一杯威士忌。
包厢声音嘈杂，男人眼皮往上掀了掀。
漆黑的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浸染的深不可测。
他乜视着南栀，藏在黑暗中的薄唇微微上翘，弧度很浅，就那样晾着她，一句话不说。
跟了他好几年，南栀清楚，狗男人的恶劣趣味又来了。
她五指用力捏紧白酒杯，忍着想泼到厉谨衍脸上的冲动，微笑着在沙发另一边坐下。
做好被他羞辱的准备，把酒杯凑到男人嘴边。
红唇靠近他耳边，用着根本学不会娇媚，僵硬开口：“厉总，我敬你一杯。”
要换了以前，这个时候她应该跨坐在他腿上，含着酒一点点吻他的唇，将酒渡给他喝。
现在，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程度。
厉谨衍就让她靠在肩膀上，他吸了口烟，吐出灰白烟雾呛的南栀直想咳嗽。
在其他人眼里，南栀依靠在厉谨衍怀里，上半身都快挤到他胸口去了，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比看一个当红艺人发疯裸奔的新闻还要刺激。
何肖偏头往里面瞧了又瞧，“那女人谁呀？这几年除了那个姓南的，没见哪个女人敢这样靠近厉哥。”
傅言南在跟他们打牌，他抽了一口烟，声音温和：“你再仔细瞧瞧。”
下一秒，何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卧槽，她怎么来了？不是说厉哥把她甩了吗？”
傅言南打出一张五筒，“成年人之间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粱思甜坐在另一边，想靠近又不敢，看着南栀和厉谨衍很亲密的样子，她两只手绞在一起，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厉哥哥，这位是？”
厉谨衍吸了口烟，慵懒地吐出烟雾，手上的烟已经接近尾端。
南栀懂事地拿过水晶烟灰缸递到男人面前，恭敬谦卑的像个奴才，南栀也觉得自己像个狗奴才。
把烟头湮灭，男人施舍给南栀一个薄情的眼神。
视线往下，瞥了一眼她扣的严丝合缝地白衬衣领，冷嗤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南栀放下酒杯，坐直身体，平静地跟粱思甜打招呼：“粱小姐您好，我叫南栀，是厉总手下的设计师。”
听到自我介绍，粱思甜眼里闪过惊讶的神色。
“你就是南栀姐姐啊，之前听何肖哥哥他们说起过你，今天见到你，原来你比照片上还漂亮。”
南栀有厉谨衍这群好朋友的微信，有时候厉谨衍会跟他们一起玩或者是应酬。
喝醉了都是她开车去接。
久而久之，为了方便喊她这个免费代驾，他们勉为其难地让她加了微信。
而所谓的照片，她想应该是他们从她朋友圈看到的。
南栀保持着微笑，“粱小姐长得漂亮，人又有亲和力，想必追你的人很多。”
粱思甜瞄了厉谨衍一眼，见他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害羞地说：“南栀姐姐说笑了，家里人让我跟厉哥哥结婚，等我们结婚那天，南栀姐姐一定要来哦。”
她的声音很甜，厉谨衍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见状，粱思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南栀余光扫了男人一眼，这一刻，本就破碎的心更痛了。
一句摆正自己的位置，原来只是给她的。
对比粱思甜的大气，她显得像个小丑，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回答的很官方。
“如果到时工作安排得过来的话，我一定参加。”
包厢门打开，服务生抱着一束鲜花走进来。
顿时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南栀微微拧眉，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些许。
粱思甜笑盈盈说：“我给何肖哥哥定的花到了。”
说完起身走了过去。
察觉她的小动作，厉谨衍视线从手机上划开，冷漠地瞥了一眼二间人的距离。
薄唇吐出戏谑的字眼：“刚才胆子不是很挺大？”
尽管隔的远，南栀已经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了，她现在只想早点走。
保持微笑，把两杯酒再次端起来。
其中一杯递到男人面前，神情冷静地说：“厉总，我之所以决定退出项目，是我觉得能力不够，到时做出来大家不满意，我怕丢了您的面子。”
厉谨衍最擅长做的事，就是撕碎南栀那些阿谀奉承的一面。
“想逃就直说，何必说的这么清高。”
一句话，撕碎了南栀的伪装，她面色微沉，有种被发现秘密的难堪感。
她抿了抿唇，继续维持表面的冷静，“您告诉我的，遇到困难要迎难而上，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他当年教的那些，她一直都记得。
厉谨衍眼神轻飘飘地看向她，视线落在她未遮住的脖颈处，从他那个角度，能看到一些未消的红痕。
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笑，“该学的学不会，不该学的，你学更烂。”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南栀感觉脖子像要烧起来一样。
想到他把自己抱着车做的那些事，她的身体就忍不住发抖。
眼睫颤了颤，她继续微笑：“厉总教训的是。”
这时，包厢的灯齐齐打开，南栀手上那杯酒还是没让厉谨衍喝下去。
服务生推着一个三层塔蛋糕进来。
大家帮忙一起点上生日蜡烛，随着房间灯关上，摇曳的烛光闪动，何肖带着一顶生日帽站在中间。
大家齐声唱着生日歌。
南栀也放下酒杯，一边拍手一边跟着唱：“祝你生日快乐~”
听着软糯的歌声，厉谨衍偏头看去，她的位置照进浅浅的烛光，映得她向来乖巧冷静的面庞有几分人气。
随着一声欢呼，灯开，男人也收回了视线。
南栀正准备继续跟厉谨衍周旋，不知何时粱思甜抱着花走了过去。
厉谨衍坐的沙发前面是茶几，何肖等人在茶几对面。
她明明能从旁边过去，非要从厉谨衍面前过。
南栀闻到浓浓的花香味，立即站起来想要出去，恰好粱思甜已经越过厉谨衍靠近她。
在她站起来的那刻，粱思甜也正好过近。
一起一过，粱思甜手中抱的那束玫瑰花竟直接掉了南栀面前。
花瓣抖落在地毯上，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看过来，粱思甜也用无辜的眼神看她。
南栀感觉呼吸难受的紧。
她胸口急促的起伏，脸色逐渐发红，没心思去看那些人的眼神，迫切的想要逃离。
刚往外走了一步。
厉谨衍冷然的声音传来：“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