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双眼一怔，不可相信地看向他。
先不说这花不是她撞到在地上，厉谨衍明明知道她对花过敏……
曾经跟他一起进电梯，里面有个女孩子抱了一束花，当时她一出电梯差点休克。
是他抱着自己去的医院。
而现在……
她站着没动，场面有些僵硬。
粱思甜软软地喊了声：“厉哥哥……”
傅言南知道南栀不能闻到花味，眼见厉谨衍眸色越来越冷，为了她的将来，他温和地喊了一声：“南栀。”
这一声像救命稻草般拉回了南栀的思绪。
她眼睫颤抖着看向傅言南，得到后者肯定的点头。
转头捂着鼻子咳嗽了一声，回头弯腰，迅速捡起来花，双手抱着还给粱思甜，忍着身上的瘙痒向她道歉：“不好意思粱小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粱思甜大方笑了一声，接受了她的道歉，“没事。”
尽管位置很宽敞，南栀还是让开位置让她过去，等粱思甜把花交给何肖，换来对方一个拥抱，气氛才再次热闹起来。
何肖开始给大家分蛋糕，她和厉谨衍面前都收到一块。
南栀低头看到手背生起的红疹，她管不了厉谨衍愿不愿意放她一马。
她惜命，想活着，即使狼狈的苟且偷生。
她提起包就要走，脚步刚动，厉谨衍的声音响起：“不喜欢奶油，把我那份一起吃了。”
粱思甜急忙甜甜的回：“厉哥哥，你不喜欢吃，我帮你吃了吧。”
“让她吃。”
南栀脚步一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头往沙发看，厉谨衍正神色慵懒地盯着她，指腹似有似无地点在沙发椅背上。
四目相对，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没有一丝起伏，即使他已经看到她手背和脖子上的红疹。
南栀咬紧下唇，五指收紧成拳。
低头沉默了五秒，逼着自己冷静，说：“厉总，我吃了你那份蛋糕，是不是能撤回重组设计部的决定？”
男人轻笑了一声，“看心情。”
南栀重重地呼了口气，缓缓坐下，端起玻璃桌上的蛋糕，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其他人的眼神时不时往她身上瞥，表情里隐忍着兴奋。
傅言南察觉不对，问何肖，“你们在期待什么？”
何肖激动的脸部肌肉都在颤抖，“给厉哥的那份蛋糕里面藏了血浆包。”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
南栀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没等她睁开眼，就听到整个包厢充满了哄笑声。
她端着还剩一小部分的蛋糕碟子，僵硬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直到有人拿走了她手上的精致小盘，她才缓缓睁开眼。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能看到所有人都在笑，而她就是表演笑话的小丑。
傅言南拉起她，愠怒地盯着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
“谨衍，你过分了。”
面对傅言南的愤怒，厉谨衍瞥了眼两人相牵的手，眸色丝毫未有变化。
“我说过，心疼，送你。”
“你……”，傅言南后悔带南栀来的决定了。
南栀拽住傅言南的手腕往后拉了拉，她看向厉谨衍，眼神和声音一样平静。
“厉总，我按您的吩咐已经吃了蛋糕，请您收回决定。”
说着，她松开傅言南的手，双手放在腹部，深深弯腰往下，九十度鞠躬。
这一弯腰，她的尊严彻底没了。
厉谨衍盯着南栀折断的脊梁，脸色越来越沉，他食指粗粝的揉着眉眼。
何肖等人看到他这个动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南栀头越来越重，她感觉喉咙里的血浆在往鼻腔倒流。
就在她快撑不住下去的时候，男人阴沉如渊的低压声响起：“滚。”
忽然，南栀心里有种释怀。
她浅浅的恭敬地回：“多谢厉总。”
傅言南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跟在她身后，两人前后脚走出包厢。
随着门缓缓关上，里面传来巨大的碎裂声。
有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碎了。
不过这都跟南栀没关系了，她只想离开。
傅言南开车送她去医院，看着她满脸都是血浆，嘴里和头发还有衣服都无一幸免。
他道歉：“对不起，早知道他们准备这一出，我不会带你来的。”
南栀打开右后视镜，镜子里面的自己就像从片场演完吸血鬼的群演，走出去都会吓到人。
忍着浑身的难受，她扯出纸一点点擦掉脸上的血浆。
平静地说：“不是你的问题。”
傅言南还想说什么，见她难受的连说话都费力，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去医院开了药，又打了三瓶点滴，到家已经快两点。
下车，她和傅言南道谢：“谢谢傅总，您慢走。”
“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傅言南从车后座拿出一个包装袋递给她。
这是她输液的时候，他去买的。
看到里面是衣服，南栀打算拒绝，被傅言南早一步看出意图。
他解释道：“这是作为上司对下属的赔礼。”
南栀眼帘微敛，微微点头：“谢谢傅总。”
接过口袋，她转身进了小区。
傅言南把车停在门口，直接彻底看不见她，才驱车离开。
拖着疲倦身体到家，洗漱的时候，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地板，冲刷的血红顺着水流入下水道，跟真血一样。
忽地，她自嘲笑出了声。
收拾完，她倒在**，用被子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蒙着脑袋沉沉睡去。
翌日，她还没去公司，就收到傅言南发来的消息。
【集团撤销了对设计部的处理。】
她回了很官方的两个字：“收到。”
跟昨天一样，一看到她出现，大家神情就很紧张。
就连林瑶今天也老是做错事。
南栀要的是厉氏集团以往展厅的资料，她拿来厉氏集团的周年庆典活动策划案。
“南姐，对不起，我……”
南栀放下资料，目光平静地望着她，“我知道你们这两天在担心什么。”
她透过玻璃看向设计部无心工作的同事，吩咐道：“照例安排下午茶。”
有些话不能明说。
林瑶瞬间懂里面的意思，她惊愕地盯着办公椅上的女人，见对方笑了，她不敢相信地报紧了文件。
“南姐，设计部……”
林瑶捂住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喜笑颜开道：“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