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微博的语言风格很像喻修景本人给大众的感觉。

没有一句废话, 也不推卸自己的责任。

发完微博以后喻修景就没有再看了,下午徐祁年还需要上班,中午他陪喻修景吃了顿饭, 走的时候把喻修景赶回房间睡觉。

他躺在被子里,眼睛还没闭上, 看着要走的徐祁年。

“我下班就回来, 你先不要上网看。”徐祁年蹲在床边,把脸偏过去。

喻修景半抬着身子,凑过来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走了老婆。”徐祁年刮了下喻修景鼻梁。

他到公司之后, 其他人正在午休。

茶水间里很多人, 徐祁年放了东西, 过去接了一杯咖啡。

贺成刚刚忙完走进来,看到徐祁年, 上前拍了下他肩膀。

“我看到新闻了。”贺成笑着说:“恭喜你啊,这次不哭了吧?”

徐祁年用手肘推他一下。

“我要去找老板。”他快速喝了一口咖啡。

“他在, 怎么了?”贺成问。

徐祁年咽了咖啡,说:“请婚假。”

喻修景几乎睡了一整个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天黑了, 窗帘被微风吹得飘起来。

长时间的午睡之后, 他身上出了汗, 黏黏的不太舒服。

喻修景爬起床先去洗了个澡,出房间才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厨房里传来阵阵炒菜声, 玄关处还放着徐祁年的一双鞋。

喻修景走过去, 徐祁年一偏头就看到他。

“马上就能吃饭了, 外面等着。”

“今天我和老板说了请假的事情。”徐祁年给喻修景夹了一筷子菜。

“什么请假?”喻修景咬着菜。

“婚假。”徐祁年淡然地说。

喻修景的手停顿一瞬。

“以前没有的我都想补给你, ”徐祁年问, “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吗?”

“真的吗?”喻修景看着徐祁年笑了, “我们能有婚礼啊?”

“嗯,”徐祁年说,“当然有。”

一直以来喻修景都不是在意网上评论的人,晚上容悦和他说了一下现在舆论的情况。容悦其实很担心喻修景会受到影响,还提前给徐祁年打了一通电话,徐祁年说应该没问题。

“这件事情公布之后,负面评论是肯定会有的,不过当初我们决定隐瞒的时候,也和千灵协商过,既然是我们共同协商的结果,一切赔偿按照合同约定去做,暂时不用太担心。”

容悦还是害怕喻修景会受到影响,继续安慰:“所有结果都还在可控范围内,这段时间就当做你休假了,我们适当接一些热度小的戏。”

这个意思就是说,他的团队会支持他加入一些小众项目。

“你是真正的好演员。”

容悦在这边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喻修景最后问:“悦姐,你认不认识比较好的婚庆公司?”

容悦:“……”

“我给你留意。”

徐祁年完成工作上床的时候,就看见喻修景抱着手机看得认真。

他没出声,走到床边弯腰看,屏幕上全是婚礼攻略。徐祁年碰了下他头发,喻修景就很不好意思地飞快把手机扔到旁边。

“看好了吗?”徐祁年看一眼他手机,“有没有选到喜欢的?”

喻修景摇摇头,笑着抱住他。

“我妈妈和赵博铭都在北京,我们把你爸妈都接过来吧,他们正好见见面,再一起商量婚礼的事情。”徐祁年说。

喻修景弯腰把手机捡回来:“好,他们现在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我给他们打电话。”

杨晴和喻国文过来那天,喻修景有一个走不开的商务活动,只能徐祁年开车去接他们。

两位老人穿的衣服还比较薄,徐祁年问他们冷不冷,他们都挥挥手。

看时间还早,徐祁年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商场,一人买了一件厚羽绒服换上。

“小景还在工作,我先带你们去吃午饭,他下午就回来了,晚上我爸爸妈妈也在。”徐祁年说。

“好好,”杨晴说,“我们给你父母也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不用这么客气。”徐祁年笑笑。

喻修景工作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家来不及,徐祁年让他直接去餐厅。

打电话的时候徐祁年正在开车,他用的是蓝牙耳机,和喻修景说话声音很轻。

“没事的,你慢慢过来……”

“中午吃饭了没有?吃的什么?”

“你又不听话啊?”

“知道了,等你过来。”

坐在后排的杨晴和喻国文都听见了,他们对视一眼,杨晴说:“小年,你不用这么惯着小景,他从小在家里挺懂事儿的,要是给你添麻烦了,你尽管说他。”

徐祁年笑了下,“他现在也很乖,是他惯着我。”

汪雅柔和赵博铭已经到了,徐祁年一推开包间门,他们就站起来,和这边的两位家长打招呼。

汪曜也在,今天罕见地穿得比较正常。

徐祁年坐在他身边,汪曜就凑过来,很小声地问:“嫂子呢?”

“他工作,在过来的路上。”徐祁年说完,就起身给几位家长倒水。

喻修景匆匆来迟。

尽管之前见过汪雅柔和赵博铭,但这么正式的见面是第一次,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和他们问好以后,喻修景走到徐祁年身边坐下来。

他的手自然地垂在桌下,被徐祁年捞起来捏了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喻修景也摸摸徐祁年的腿,算作回应。

这顿饭大家主要是认识一下,顺便商量婚礼日期。

综合各种情况考虑,他们把婚期定在下个月。

徐祁年要陪家长们喝酒,别的酒都可以推,这个不行。

他们没说那些寻常的祝酒辞,每一句话都很真诚。

“这孩子学会说话比别人都晚,果然长大了就闷。”杨晴笑了笑,又说:“虽然你们没说,但是我们也知道你们刚刚毕业的时候在北京肯定很困难,我和你叔叔没办法给你们什么帮助。当时你叔叔生病,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你过来照顾,小景在北京,也谢谢你一直陪着他。”

徐祁年沉默了下,道:“我应该做的。”

“小景跟你在一起,我们最放心了。”杨晴看着徐祁年,轻轻拍拍他手背。

“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没什么能力,以后会你和小景在我们这里,都是一样的孩子。”

赵博铭和汪雅柔坐在斜对面,两个人对视一眼。汪雅柔捏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她又低头去喝碗里的汤。

晚餐结束之后,赵博铭还有点工作,他们要先走。汪曜去开车,徐祁年陪汪雅柔和赵博铭站在餐厅外等。

犹豫了一会儿,汪雅柔还是说:“你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和我说你不想出国,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景……”

徐祁年望着前方的目光一顿,皱着眉偏过头。

“您没有告诉我。”

“我想让他劝劝你,怎么和你说呢?”汪雅柔捏紧手提包的带子。

徐祁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闭了闭眼。

“妈……我不怪你,他迟早会知道的。”

汪雅柔还想说什么,但徐祁年很快打断了她。他扬了扬下巴,说:“车来了。”

汪曜坐在驾驶室,让他们上车。

徐祁年走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看着汪雅柔坐进车里,又绕到车头,叮嘱汪曜让他开慢一点。

坐在车里,汪雅柔并不能看到徐祁年完整的身影,只看到他弓着的宽阔脊背。

和徐帆的爱情,几乎在结婚之后就消失殆尽。尽管当年生下了徐祁年,汪雅柔的心情也没有变得更好。

她毅然决然做了离婚的决定,并且带走了这个孩子,当时是觉得徐帆没有办法让他好好长大。

时间久了,汪雅柔都快忘记当初想要留下徐祁年的初心。

她一直都知道徐祁年的年少时期是很不快乐的,他本来也是一个爱说话爱笑的孩子,后来变得满身棱角,有时候汪雅柔也不敢和他说话。

直到去了重庆,高三那年她陪在徐祁年身边,才觉得徐祁年又柔软了一些。

这个妈妈她做得不称职,等慢慢反应过来,徐祁年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父母关爱的小孩,已经成为替别人遮风挡雨的大人。

在丈夫的注视下,汪雅柔捂了捂嘴,眼圈有些红。

喻修景开车带徐祁年和父母回家。

身上味道太杂,徐祁年受不了,先去洗澡,喻修景留在客厅和爸爸妈妈聊天。

喻国文一向是比较不爱说话的人,但其实很好相处。他今天也喝红了脸,拉着喻修景的手和他说:“我们从来没看错小年。”

“我们想的是你们现在家里住着,等婚礼结束之后再回去,还可以多在北京玩一会儿。”喻修景说。

“算了吧,”杨晴摆摆手,“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空间,我们不掺和。”

“不算掺和,也不麻烦的……”喻修景还想劝,但喻国文也说自己不愿意。

“北方我们吃不习惯,气候也不习惯。”杨晴说。

喻修景想了想,只好答应了。

“那我给你们买机票。”

回房间的时候徐祁年已经洗完澡,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

喻修景一进来,他就伸出手,喻修景懂他意思,小跑过去,笑着扑进他怀里。

徐祁年一用力,把喻修景抱起来放在腿上。

“爸爸妈妈安顿好了吗?”

“嗯,但是他们说不想留在北京。”

“好……”徐祁年把头埋进喻修景胸膛,吸了一口气。

“老婆身上好香……”他嗓子很哑。

喻修景被说得脸红,抬手摸摸徐祁年头发和耳朵,说:“我去洗澡。”

等喻修景从浴室出来,徐祁年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只剩下一盏落地灯,徐祁年盖着被子躺在自己那一半。

喻修景很安静地走过去,趴在**看徐祁年。

然而才刚刚沾着床,徐祁年就睁开眼,抓着喻修景的手臂把他拉过来,一翻身压住他,很凶地亲下来。

徐祁年的舌尖几乎抵到喻修景舌根,一点点吮..吸。他紧紧握着喻修景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压开喻修景腿..根。

接吻的水声让喻修景想起吃棒棒糖的感觉,小时候他吃棒棒糖,喜欢舔一口,抿一抿唇尝尝味道,再舔掉嘴唇上的糖浆。

明明仅仅只是亲吻,喻修景却觉得他们在做..爱。

他额头发汗,浑身都热起来,反手去勾徐祁年的手心,要和他扣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这段时间喻修景还有一部分通告要走,只要没有工作,他都在忙婚礼的事情。容悦给他们找了一家非常优秀的婚庆公司,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

伴郎他们邀请了邱念山和季一南,平时如果徐祁年和喻修景都忙,就他们两个操心。

婚礼的地点选在一座海岛上,宾客不多,都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亲人和朋友。

正是寒冬,他们飞往温暖的南部小岛。

喻修景难得没有在飞机上睡觉,能开遮光板的时候,他就一直望着窗外的景色。

徐祁年倒是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还牵着喻修景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

两个人的掌心都捂出一些汗水,黏糊糊的。喻修景拆了一包湿巾纸给徐祁年擦手,他握着徐祁年手腕,从手掌擦到手指,很仔细地清理每个地方。

徐祁年眼睛半睁着看他,头靠过去一些,喻修景就很乖地挨过来,低头和他接吻。

宾客们入住的酒店,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大海。

婚礼的前一天夜晚,躺在酒店柔软的大**,两个人都失眠了。

房间黑暗,喻修景呼吸不太平静。

“睡不着的话,我跟你说说我们分开的五年我做了什么吧。”徐祁年抱着喻修景。

“好……”喻修景睁开眼。

“但是别太难过,都过去了。”徐祁年先侧头和他接了一个很湿的吻。

“研究生最后一年我就出国了,大学在英国德文郡,那个学校加入了国际大学气候联盟,研究环境很好,学校里面有很大的草坪,离海边很近。贺成就是当年和我一起参加这个交换项目的同学。”

“那边峡湾更多,我们去玩过几次,后来贺成带着我玩了摩托车,不过当时没什么钱,也只是随便玩玩。”

“其实也没那么好玩,那边好多人喜欢这个项目,是真的会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轻,我不是……”徐祁年自己也很轻地笑了,用嘴唇贴贴喻修景额头,“我是太想你。”

气氛没有因为徐祁年这个笑变得轻松一些,喻修景手指搭在他睡衣上,无意识地拨弄。

“在国外遇到的同学都挺好的,人很友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而且以前我也没有发现我那么想家,一到国外就好想回原来的学校原来的宿舍。反正总得来说还算过得好。”

“回来之后就加入科考队了,要去北冰洋,很多事情我都写在相册里。”

“当时也不是没想过找工作,但是挺茫然的,”徐祁年闭了闭眼,“你不知道,你走之后我就一直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是好的,一个人可以有太多种活法了。”

“我现在这份工作,其实和我的专业也没有那么对口,但工资高吧,拿到钱和房子,我就想要买钢琴,万一以后你回来了呢?想弹琴怎么办?我也给你在桌子上刻一个吗?”

“刻一个我也要,”喻修景抱住他腰,“我也可以自己刻。”

徐祁年说要和他讲讲自己的五年,其实一点都不诚实。

时间在嘴上可以被一带而过,经历的人才知道那每一天都真实地有二十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

有多少时间忙不过来,多少时间觉得艰难,多少时间在想念,多少时间很难过?

这些都不那么重要,徐祁年只是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回头看,年岁都像河水一样,顺着倾斜陡峭的生命,低头抬头就流走,剩下被磨平的起伏和棱角。

他只想更加温和地包裹爱的人。

睡觉之前,徐祁年摸了摸喻修景的耳朵,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新婚快乐宝贝。”

“哥……新婚快乐,”喻修景合上眼,“我爱你。”

清晨的阳光照在大海上,从落地窗看出去,一轮红日悬挂在海平面之上。

金色的光如同薄纱盖在喻修景侧脸,他的手被徐祁年握着,两个人穿着款式相同的黑色西装,笔挺走过红毯。

喻修景还拿着一小束花,粉色白色的玫瑰扎在一起。

他走过那么多红毯,宽的窄的长的短的,无数的镜头只装他一个人,哪一次都比今天华丽,又没有一次比得上今天。

说完婚礼誓词,他们交换戒指。掌心里的是最最普通的那一枚,是二十二岁的徐祁年送给喻修景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徐祁年托着喻修景的手,将戒指推进指根,银色的指环遮盖刺青,在手指上微微发凉。

两边坐着和他们最亲密的人,喻修景笑着靠上去,同他轻轻碰了碰嘴唇。

徐祁年用很轻的声音,在喻修景耳边承诺:“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我会给你我有的所有最好的东西。”

这些话旁人都听不见,唯独落在喻修景一个人的心上,让他热泪盈眶。

到了扔捧花的环节,徐祁年握着喻修景的手,两个人一起把花扔出去。

随着欢呼和掌声,捧花落进季一南怀里。他错愕一瞬,拿着花,勾唇笑了笑,无声地和他们说:“谢谢。”

婚宴是自助餐的形式,喝酒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徐祁年坚持只让喻修景喝一点点,自己就被灌得更厉害。

不过还好有季一南和邱念山,这两个人都很能喝,别人敬酒过来不带眨眼的。

晚上送完宾客,忙到八九点,几个人才坐下来。

杨晴之前就让厨房留了一桌子菜,他们在这边吃饭,喻修景让爸爸妈妈先回去休息。

每一道菜都是他们精心挑选的,不过这时大家都饿了,也顾不上尝味道如何。

喻修景一边吃一边给徐祁年夹菜,还让厨房上了果盘和温热的蜂蜜水。

徐祁年和邱念山聊了几句,季一南一直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吃着东西。

喻修景把蜂蜜水拿给他,“一哥,要不要先吃点西瓜解酒?”

“谢谢。”季一南起身拿了一块,又低下头。

喻修景眨了下眼睛,恍惚地注意到季一南湿润的眼眶,很快偏过头不再看他。

他可能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他们这边也吃完饭,喻修景叫了个人把邱念山送回房间。

季一南还坐在椅子上,眉眼舒散地望着很远的方向,手里捏着一根烟,没点燃。

喻修景和徐祁年对视一眼徐祁年就懂了,他拍了下季一南肩膀,两个人朝远处走去。

大概半小时之后,徐祁年打来电话。

“老婆,你先往外走,酒店门口右转,我在这边一家便利店门口等你,我们去海边走走好不好?”

喻修景说好,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去。

路不算远,他小跑着看到不远处的便利店。

然而店门口没有人,灯光从房屋里洒出来,铺在门前的马路上。

喻修景走过去,握着手机重新给徐祁年拨电话,很自然地在门边长椅上坐下。

电话响了两声没有人接,喻修景忽然闻到一阵花香,无意识地抬头,面前多了一束红玫瑰。

一个穿着棕色小熊玩偶服的人捧着那束玫瑰花,朝喻修景怀里塞。

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喻修景已经接过了花。

玩偶服很大,小熊的每一步行动都格外笨拙。它挪到喻修景面前,在离喻修景一臂宽的位置停下来。

它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还时不时挥挥手臂,过了一会儿,喻修景才明白过来它在跳舞。

小熊把手递到喻修景面前,喻修景仰着脸,把自己的手放进它柔软的掌心,抱着玫瑰花站起来。

他们无声地跳了一个欢快的舞,小熊抓着喻修景的手带他转圈,喻修景笑得很开心,手里的花当时也不觉得很沉,等停下来喘气的时候才有点抱不住的感觉。

重新坐回长椅上,喻修景觉得有些热了,不自觉地用手指捏了捏衬衣领。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喻修景平复了呼吸,才偏过一些身子,仰头望着小熊。

“你……什么时候走呢?”

小熊玩偶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玫瑰花很大,花瓣贴着喻修景喉结,因为热,他的脸颊微微发红,嘴唇却苍白了一些。

这个问题让人太不好回答,喻修景自己也知道。

套在小熊里的人,总是让他产生错觉,但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猜出那个选项。

喻修景低了低头,喉结咽了咽,声音低了一些。

“谢谢你,真好看。”

这一次小熊点点头,好像在说:你喜欢就好。

“今年你是不是五岁了?”喻修景说完这句话,仍旧垂着脑袋。

酸涩哽咽在喉头,他尝试许多次,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你的爸爸妈妈怎么样?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要好好的……我很,想你啊。”

喻修景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滑。

小熊抬起手,用手掌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发顶。

它从长椅上慢慢站起来,对喻修景挥挥手。

“再见……”喻修景目光发直,看着小熊背过身,慢慢走远了。

视线里空****的,喻修景适应了一会儿,把怀里的玫瑰花抱紧。

他听见旁边有脚步声,一偏头,徐祁年朝这边走过来,身影修长。

眼泪还没干,徐祁年在喻修景面前站定,用大拇指摸了摸他脸,抹掉了。

“小景,”徐祁年心疼地用掌心盖了盖他后脑勺,“我来接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季一南和小景说李不凡以前说会在你的婚礼上穿玩偶服送玫瑰花,那个时候一哥也摸了摸小景的头发。

在听陈奕迅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