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你们的照顾, ”喻修景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是站不起来,“这段时间我也学习到很多。”

导演遗憾地看着喻修景, 安慰他,“以后如果有别的机会, 我会想到你的。”

“谢谢……”喻修景看着导演走了。

空**的化妆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喻修景将手里的剧本裹起来, 出神地望着地面。

他要回家了,到这边接近两个星期的时间,拿到一个能叫得出番位的角色, 有了助理, 喻修景没想到自己还是灰溜溜地离开。

他更害怕想到父母和徐祁年, 当他们询问这件事的时候,他要怎么说才能避免让自己难过, 同时也让他们难过呢?

喻修景浑浑噩噩回了酒店,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差不多装好之后, 他躺在**,接了一通杨喜乐的电话。

“喻老师?我们这边已经帮您买好了机票,车也为您订好了, 是明天早上的。”

从始至终杨喜乐对他的态度都很好, 喻修景不能不表示感谢。

“我知道了, 麻烦你了,非常谢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

“喻老师……别这么说, ”杨喜乐显得有些为难, 最后还是说, “哎, 喻老师,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没有公平可言的,但是能走到最后的一定是有能力的人,我相信您,但是要想先被看到,闷头演是不行的,还要注意分寸啊老师。”

他提点两句,喻修景还是似懂非懂,只是说:“谢谢……”

机场里人并不多,喻修景走进去,又看见了那架钢琴。

它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和此时此刻的喻修景一样,显得有些可怜。

喻修景拖着行李箱来到钢琴身边,他坐下来,抬起手放在琴键上,想了想,才按下第一个音。

这一次他弹的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一首圆舞曲。

调子轻快,仿佛让人置身多瑙河畔,年轻的人们相聚着跳舞。

喻修景弹得很专心,只觉得指尖好像也在充满雾气的河边翩翩起舞,这么优雅又美丽的曲子弹到结尾,喻修景还是想哭。

身后响起掌声,喻修景回过头,看见一个中年外国人,留着很长的胡子,在为他鼓掌。那人情绪激动,一边拍手一边在哭,眼泪顺着他眼角汹涌地落出来,他整张脸也都胀红了,像过敏一样难以控制。

“哇哦哇哦,”外国人的中文不是很标准,但喻修景能够听懂,“你弹得真不错!Just reminds me of

my hometown.”

“谢谢。”他站起来,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小小善意,喻修景好了很多。

上飞机之前喻修景才给徐祁年发消息,说自己几点能到重庆。

可能是飞机比较早,徐祁年还没有起床,直到起飞,喻修景也没有看到他的回复。

他把在厦门买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打开来看,上一次恰好翻到第119页,小说正在讲述胡维纳尔·□□..比.诺医生的故事。

“他总是津津乐道,说他们的爱情是一次误诊的果实……他还太年轻,尚不知道回忆总是会抹去坏的,夸大好的,而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我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①

飞机降落重庆的时候,喻修景第一次觉得,回家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如此难过的事情。很多情绪同时向他涌来,喻修景甚至不敢打开手机,不敢看徐祁年是不是给他回信了。

然而徐祁年站在很显眼的位置等他,让喻修景一出机场就能看见他。

他们隔着同一趟飞机下来的很多人对视,厦门的太阳很晒,而重庆格外热,喻修景头上的鸭舌帽没有取下来,遮着他被阳光弄得半红的脸。

喻修景走到徐祁年身边,徐祁年朝他笑,将他收进怀里抱了抱。

“热不热啊帽子戴着?”他把喻修景的帽子拿起来一下,另只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又为他戴回去。

喻修景想说话,但开不了口,只是抿着嘴唇微微笑着。

徐祁年摸了摸他脸,说:“先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徐祁年也没问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是在说自己家教的一些经历。

他带的是一个高一的弟弟,脑子不差就是贪玩儿,让他学□□不听,徐祁年摸摸喻修景的脖子,说:“我现在才知道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乖的。”

喻修景摇摇头,在徐祁年肩膀上躺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脸扑过去,朝下捂了捂,吸了一口徐祁年的味道。

徐祁年送他回家,喻修景家里的小卖部今天没有开门,徐祁年一直带他到他们家门口。

喻修景这次回来没有和父母说,他用钥匙开了门,家里正热闹。

喻国文和杨晴都待在厨房里做饭,油烟味很重,喻修景闻到了很像清蒸鱼的味道。听见关门声,喻国文走出来看,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见到喻修景和徐祁年站在门边,一愣。

“哎,小景怎么回来了?”

喻国文上前把喻修景的行李箱往里拉,笑呵呵的,“今天我突然放假,就带着你妈回来做饭吃。”

很快杨晴也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回来了?不是说要到快开学的时候才能拍完吗?”

喻修景摇摇头,喻国文也停下脚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徐祁年盯着喻修景的背影,看着他朝前走,最终抱住了爸爸妈妈。

“对不起啊……”喻修景低了低头,肩膀轻轻颤抖一下,被杨晴拍了拍后背。

“我临时被换掉了。”

喻国文和杨晴对视一眼,杨晴就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这次不行以后还有机会的。”

喻修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仍然觉得委屈。

他想起淋的那场大雨,想起很多人的冷眼,想起那些虚伪的表扬,又恨什么都不太懂的自己,处理不好人际关系的自己,不太会说漂亮话的自己,永远可以被放弃的自己。

五脏六腑都软成一滩水,喻修景咬着牙齿,嘴唇抖着,像周围天寒地冻,颤栗地将眼泪咽下去,滚到喉咙里,烫得烧起来。

徐祁年也走上去,顺着他的头发摸,杨晴拍拍喻修景的脸,说没事儿的啊,其实自己也心疼得脸都皱起来,望向一边的丈夫。

喻修景自己站好了,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说我先回自己房间。徐祁年安抚地看了一眼两位家长,说:“我跟着他。”

行李箱也被徐祁年顺手推进来,他关好了门,坐到床边。

喻修景躺在**,用被子蒙着脑袋,听见滴的一声,跟着空调风吹了出来。

“还真是不热啊?”徐祁年伸手拍了拍那团被子。

喻修景蜷缩着身子没有动静,徐祁年也并没有和他说什么话,只是拍着他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喻修景一下从**坐起来,寻到徐祁年的怀抱,侧着从背后抱住他。

“很难过是不是?”徐祁年揉着他的后颈,“会很难过的。”

喻修景点点头。

“我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很没用……你知道吗?”喻修景低着眼,手指抓着徐祁年的衣服,“自己擅长的事情也做不好,我好像就是找不到一个、一个适合走到这条路上来的办法。”

“就是……什么都没有。”喻修景红着眼无奈地摇头,吸了吸鼻子,又抽两下气。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本来也是,”喻修景摇摇头,“无能为力的,可是我还是很想要那个角色。”

徐祁年心疼地抱住他,在他发顶亲了亲。

“让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喻修景小声地说,“真的……”

他的暑假忽然从忙碌中解放出来,喻修景跟着徐祁年也去接了一个家教,不过是讲他比较擅长的英语。每天有事情做以后,喻修景就不会经常想起厦门。

没多久,他和徐祁年的通知书都送到了。

他们先把两个人的摆在一起拍了照片,发进四个人的群里,很快李不凡和季一南也发了他们的。

李不凡:【有没有微博账号啊?快来关注我一个。】

李不凡推送了一个id叫“想起飞的李不凡”的微博账号进群。

喻修景点进去看,发现李不凡已经发了很多东西在里面,绝大部分是他去玩一些极限运动的时候的拍摄,有高山滑雪、滑翔伞、滑板、攀岩等等,这个账号的粉丝已经数量可观了。

李不凡:【以后我决定就这样做一个博主了。】

那个时候博主还是一个很新的概念,喻修景虽然不太明白,但觉得至少李不凡能有喜欢的事情。

晚上喻国文回家以后,喻修景把自己的通知书拿给爸爸妈妈看。他们都用手机连连拍了很多张照片,喻国文还戴上了老花眼镜,摸着通知书的边儿,和杨晴说:“你看看这好学校的通知书材质都不一样。”

杨晴拍了下喻国文手背,让他放下来。

“别摸了别摸了。”杨晴又看了一眼上面喻修景的名字,手掌盖在喻修景肩膀上,说:“儿子,其实我和你爸想法挺一致的,我们都没想过要你大富大贵,不过你才这么点儿岁数,想去做什么就去,我们都知道你努力,以后做什么事都保持这个态度就好了,结果怎么样我们不能控制,就随它去吧。”

喻修景明白杨晴在说什么,他点点头,拿着这纸通知书看了许久。

和徐祁年一起去北京那天,杨晴和喻国文都来送他们,汪雅柔也在。

在机场,杨晴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给喻修景。

“这是我和你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到时候生日就在学校里了,我们也见不到,所以现在就给你。”杨晴说。

“谢谢你们……”喻修景打开来看,里面放的是一支钢笔。

在机场大厅明亮的灯光下,笔身泛着金属的光泽。

乘坐公交车,徐祁年的学校和喻修景的学校之间只有三十分钟的路程。季一南的学校就在徐祁年对面,李不凡要稍微远一些。

刚刚开学,他们都很忙,但同时也格外想家。

因为要军训,喻修景生日那天他也没办法离校,所以只能推迟庆祝。

等四个人都有空的时候,已经是开学一个多月以后了。

徐祁年先去找喻修景,他们汇合之后再一起去餐厅。

喻修景的学校他也是第一次去,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喻修景说他觉得自己读一些文科类的专业会更有兴趣,综合考虑之下选择了现在这所学校,又阴差阳错地调剂到现在的专业,即外国语言文学。

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学习外国文学的专业,但其实前几年的重点在语言,刚刚开学的时候他们就完成了一次英语考试,并且用这次测试的成绩进行了专业分流,喻修景选择了法语。

喻修景见到徐祁年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盆花和一只盒子。

并不大的褐色花盆里,开着一朵一朵五颜六色、也不算很高的小**。

“这是什么啊?”喻修景走上来,用手碰了碰花瓣。

“没戴手套吗?”徐祁年用拿盒子的那只手手背蹭了蹭喻修景的手背,“有点冷的。”

现在的北京气温已经很低了,但还没有开始供暖,喻修景手很冰。

看他拿得辛苦,喻修景接过那只花盆。

“没事吧,”他瞄了徐祁年一眼,小声问,“等会儿你不打算牵我吗?”

徐祁年愣了下,才拍拍他后腰,“算你聪明。”

“这两个都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徐祁年说,“这个花叫百日菊,是我自己种的。这种花生命力很强,会源源不断地长出来,而且它还是在太空种出的第一种花。”

“好看……”喻修景捧着花盆,拿到自己胸口的位置反反复复地琢磨。

“那盒子里面是什么?”他问。

“这个吗?”徐祁年把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三只很大的试管,每一支试管里都有一朵百日菊的干花。

“这个也是我自己做的,花是种出来的,干花也是我处理的。”

喻修景忍不住哇了一声,尾调长长的。

“很好看,谢谢你,我很喜欢。”

徐祁年逗他:“这就完了?”

他说得喻修景愣了下。

宿舍楼下这会儿没人,喻修景左右看了看,靠上去快速地在徐祁年嘴唇上亲了一下,又补充道:“我超级喜欢。”

“对了啊,要是有花瓣掉了,你记得捡回来给我留着,我还有用,”徐祁年捏捏他脸,扬了扬下巴,“得了吧,拿上去了,李不凡和季一南他俩还等我们吃饭。”

“好。”喻修景抱着花和盒子转身跑上楼。

他们约在一家川菜馆,是李不凡找了很久发现的。

坐下之后,李不凡拿出了给喻修景的礼物,是一套树叶书签,每一片都是他自己做的,季一南送的是一套学习工具书,很实用。

从厦门回来之后他们四个就没齐过,好不容易在北京能见上一面。

“来,今天先祝小景十九岁生日快乐。”李不凡拎起酒杯。

他们都没喝多少,李不凡和季一南说晚上还要录一个夜跑的视频,让徐祁年和喻修景也留下来玩。

吃完饭他们散了会儿步,到一个地铁口,季一南把书包放下来,从里面翻出一只箱子,打开来,竟然装着一个无人机。

李不凡跟着蹲下来调试设备,说:“等会儿你们跟着一哥一起去坐地铁,很快就能见到我了。”

很快,他脱掉厚外套,身上只剩下运动裤和轻薄卫衣。

李不凡忙的时候,喻修景靠着徐祁年醒酒。他酒量一直就那么点儿,而且上头很快,不管喝多少,只要是喝了,都得等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见李不凡要走,喻修景才偏过头问徐祁年:“怎么了?”

“我们去坐地铁。”徐祁年抹了一把他的头发。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无人机飞上天空。

时间并不算晚,地铁上有很多穿着职业装的人们,似乎刚刚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正在回家的路上。

没有座位,徐祁年让喻修景握着竖杆,自己站在他身侧护着他。有时候车厢摇摇晃晃,喻修景就会跟着晃,他的脸在白亮的灯光下显得红扑扑的,连轻轻摆的动作都好像在跳舞。

徐祁年突然很想吻他,他想到他们这段时间都太忙,见不上面,也没有亲吻。

时间地点都很不合适,徐祁年只好忍下来。

等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站,季一南对徐祁年说:“走吧。”

他们下了地铁,跟着扶梯上行,喻修景被冷风一吹清醒许多。

牵着徐祁年的手,他反应过来:“刚刚李不凡是去就是那种……”

喻修景想到他们法语老师讲到法国文化时提到的一个词:“Parcourir……诞生于80年代的法国……”

意思就是把城市当成训练场,不断跨越障碍。

扶梯到了地面,喻修景刚刚往外跨出一步,旁边忽然蹿出一个人影。

“生日快乐!”李不凡笑着大喊。

头顶上的无人机跟着他停下来,李不凡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季一南走上去捞着他。

喻修景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很惊喜,笑着去看徐祁年,眼神和他的一碰上,徐祁年就低下头来吻他。

他们在北京街头,有人经过的地铁口,像小动物一样爱惜地亲亲对方。

晚上喻修景没有回学校,之前他就和徐祁年说好了要跟他一起住酒店。

一起在酒店大厅等服务员开房间的时候,喻修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而是陌生的刺激感冲击着他。

徐祁年订的是大床房,房间并不大,但很整洁,配色统一,没有夸张的装饰,看上去也干净,还漂浮着淡淡的香薰味道。

喻修景先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徐祁年躺在床头打电话。

他身上围绕着热腾腾的水蒸气,掀开被子一角,喻修景轻轻地坐上去,枕在徐祁年腿上。

徐祁年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喻修景额角,带着微凉的湿意给他揉。

没讲几句徐祁年就挂了电话。

“我妈打的,之前她一直想给我打电话,我都说没时间。”

喻修景翻了个身,脸朝着徐祁年的小腹贴过去。

“阿姨肯定想你了……”

他湿润的睫毛扇了两下,又睁开眼,嘴唇寻着徐祁年肌肉的沟壑缓慢亲吻。

那种感觉不仅仅是痒而已,徐祁年手指插..进喻修景的头发,不受控制地泛起青筋。

“我去洗澡……”徐祁年眨眨眼,飞快地跳下床。

喻修景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大**,神情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有点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想干什么。

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滴滴答答的,蜷起身子等。

没多久,徐祁年出来了,他先关掉了房间里比较亮的几盏灯,躺下的时候床和被子发出摩擦的声音,喻修景提了一口气,感到身后捂上来一个温度很高的怀抱,徐祁年的呼吸在他耳畔。

“生日快乐……”徐祁年咬了咬喻修景的耳朵,“今年有什么愿望吗?说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实现。”

喻修景笑了声,“我能说出来吗?”

“为什么不能?”徐祁年潮湿地亲吻他耳侧,手圈在他腰上,慢慢把自己撑起来,亲咬他的下巴。

在喻修景生日那天,虽然他们见不到,但徐祁年准时给喻修景打了电话,还哄着他吹了一根蜡烛。

“我没什么愿望,”喻修景偏过脸,“家人平安健康,还有你……”

喻修景眼眶自然地浮动水汽,“你也这样。”

“你拿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很难受的,”徐祁年低头,终于亲吻他嘴唇,模糊地说,“谢谢你……”

喻修景躺在他的怀抱下,很乖也不抵抗。徐祁年的手慢慢过界,眼睛柔软地看着他,喻修景觉得自己好像沉浸于厦门的大海,海水温暖而起伏。

“我今天没想做这个的,”徐祁年卸了一口气,笑出声,“真的,只是太久没见了,想跟你一起睡一个晚上。”

喻修景的两条手臂抱着他有些汗珠的后背,像一朵扒着藤蔓的小白花。

此刻他的心情其实格外简单,他喜欢徐祁年,连带着喜欢他的所有亲近,喜欢他给自己带来的所有触动。

喻修景一直没说话,徐祁年摸摸他的脸,躺下来,还是从后抱着他,手掌摁着他的小腹将他在身前扣紧。

“这样可以吗?”徐祁年慢慢地问,听到喻修景很轻地嗯哼一声,吐息沉重地喘气。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喻修景还是从与徐祁年更加亲密的接触中获得更高的安全感。结束之后到睡着的短暂时间里,他变得格外依赖徐祁年,需要他热烘烘的拥抱和甜蜜的话,再沉沉进入梦里。

第二天他们一起回学校,在地铁上遇到一对一起上班的情侣,两个都是男生,手上还有戒指。

喻修景偷偷看着他们,往徐祁年身上靠,轻声问他:“以后我们也会那样吗?”

“嗯,”徐祁年发现喻修景对“家庭生活”的期望比自己想象得多,“你想要这样吗?我们一起去上班什么的。”

“想……”喻修景牵着徐祁年的手,悄声又和他说,“喜欢你。”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引自,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