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酒店洗了澡才出来吃晚餐, 一路上李不凡都跟在喻修景身边,喻修景也愿意和他说话了。

主要是之前李不凡偷偷给徐祁年发了消息问,徐祁年说的是:【人我给你哄好了。】

李不凡:【行, 下次我帮你。】

徐祁年:【能别有这个下次吗?】

李不凡:【你可能还不太懂,但是真的很有可能。】

徐祁年:【……】

晚上他们在一家音乐餐吧, 都喝了一点酒。乐队在台上唱歌, 李不凡非说要给喻修景唱一个,他喝得走路都飘了还要去,被季一南抓着手摁回来说了几句才罢休。

喝得差不多要走了, 季一南牵着李不凡出去, 徐祁年和喻修景跟在后面。

走到门口, 喻修景忽然感觉肩膀被人很轻地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发现是一个年轻女生。

那个女生指了指外面, 喻修景便走出去。

“你好,”女生表情很激动, “我想问你是不是那个《窄楼》里面……”

她话没说完,但一直保持着很惊喜的表情,捂着嘴, 喻修景点点头, 那个女生就问能不能合照。

喻修景第一反应是去看徐祁年的表情, 徐祁年一直站在他身边,这时候并没有喻修景想象中的那种介意, 反而拍拍他的后背, 还问:“需要我帮你吗?”

于是女生的手机就交到了徐祁年手里, 他们很快地拍了一张合影, 喻修景看了一眼, 照片里的他笑得很开心。

“我可以发在网上吗?我可以艾特一下你的微博吗?”女生问, “我真的觉得你在电影里很好,但是热度太低了。”

喻修景没想过还有人会关心他的工作,礼貌地道谢,说可以的。

这是喻修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粉丝,和他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真的会有人想上来合影,也会有人夸他说喜欢他演的戏。

因为还喝了一点点酒,回酒店的一路上,喻修景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所以只好将徐祁年再抓紧一些,让自己回到地面。

“是不是很开心?”徐祁年问他。

他们回了酒店洗漱完,一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嗯,”喻修景抱住徐祁年的腰,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你懂我的哥。”

正在这时,喻修景的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徐祁年给他接起,放在他耳边让他听。

“喂?”听了一会儿,喻修景坐好了一些,“好的,谢谢您。”

徐祁年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把喻修景的手机扔回**,抓了抓他头发,“你是不是要进组了?”

“对,因为我的这个角色其实是之前定的演员来不了了临时找的,所以他们急,说让我明天就去。”喻修景也为难。

“没事儿,又不是见不到了,反正我回去之后也是做家教,等你的通知书到了,我去找阿姨拍给你看。”徐祁年说。

“好。”喻修景点点头。

他懒懒地靠在徐祁年身上,把玩着他睡衣的领子,摸着摸着又摸到锁骨去了。

“快一个月见不到了,”徐祁年嘴唇贴着他额角,“让我多亲一会儿。”

上午喻修景去机场送他们走,离开的时候在大厅里看见了一架钢琴。

他直接去了剧组,先拍摄了定妆照,第二天才正式进入拍摄。

和上一次拍《一把沉默的小刀》不同,可能因为喻修景是男三,因此在剧组里待遇好一些,甚至有专门的助理。这位临时助理叫杨喜乐,是个男生。

因为喻修景之前一直没有助理,也不习惯让别人帮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买早餐拿盒饭之类的,只有在拍戏的时候,杨喜乐才会有点事做。

喻修景能看得出来这个剧组不缺钱,酒店住得很好,拍摄时间也并不紧张,衣服很多大牌,但他也大概感觉到,这些应该都是因为本剧的男一号杭晨。

杭晨比喻修景稍微大一些,刚刚过十八岁,他差不多一年以前开始红,到现在已经参演过很多电影电视剧,但大多数是偶像片。在片场,杭晨大多数时间非常温和,喻修景经常看到他和工作人员聊天,几乎每个人都很喜欢他。

喻修景进组之后,第一场戏就是和杭晨的。

那天很倒霉的是下了很大的雨,他们的戏在室内,这一段戏主要讲的是男三收到了隔壁班的朋友交给他的情书,想让他帮忙递给女主,但被男主知道了。男主不想让男三帮忙,但不说真心话,于是双方又闹了矛盾。

这场戏之前他们在上体育课,原本导演想要的效果是他们几个人在操场打球,打完球回到教室的时候很热,几个少年喝着冰水拉着衣领扇风,但现在显然做不出这种感觉,干脆改成了他们虽然打了伞,但还是被淋湿,导演觉得同样能做到他想要的少年气,窗外的雨反而更能显示出主角内心的风浪。

于是化妆老师上前来,快速地给喻修景把头发和衣服都打湿了一些,因为必须开着窗户,所以即使室内开了空调效果也不是很好,空气又热又潮,衣服被弄湿之后贴在身上就更难受。

杭晨就坐在喻修景旁边的座位,化妆老师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不断小声地和他说:“是有点不舒服的,您忍忍啊。”

喻修景听见杭晨闷闷地嗯了一声。

很快开始拍摄。喻修景手里捏着那封情书的道具,从教室外面走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杭晨,杭晨正在和前桌的几个同学说话,笑得很开心。

喻修景刚坐下来,杭晨看了他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的信。

“这什么啊?”杭晨凑过来想拿,被喻修景躲开了。

“不是什么。”喻修景说。

“不是什么你藏起来啊?”杭晨看了一眼周围,又小声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是不是谁和你表白了?”

杭晨这么问的时候表情也还挺高兴的,甚至也很好奇,但喻修景突然不怎么开心了。

他很快意识到,如果自己收到了情书,杭晨只会和他的其他普通兄弟一样,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理来了解,并不会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他,更不会吃醋。

喻修景低落地躲了一下,又怕杭晨看出来,切了一声抬着头把情书放进自己的抽屉。

“又不是给我的。”

“给谁的?”杭晨在这一句话没什么神态也没有动作,好像突然脱离了剧本。

导演本来想喊卡,喻修景接上了台词:“反正不是给我的,也不是给你的。”

他把杭晨的没有反应当成剧中角色的反应,反而被他的若无其事弄生气了,所以说话语气冲了很多。

喻修景接上以后杭晨也很快回到了状态,因为他的表演将整段戏的情绪变得更加激烈。杭晨皱了皱眉,问他:“你能别这么说话吗?”

“我怎么说话了?”喻修景觉得杭晨莫名其妙,动静很大地站了起来,桌子都被弄得晃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出去接个水冷静一下,杭晨忽然跟着他起身,推了喻修景一把。

“干什么啊?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不好好讲?”

杭晨声音很大,他这句话一吼,周围本来热热闹闹聊天的同学都看过来,教室一下就安静了。

喻修景被推得趔趄一下,看了杭晨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碰了碰杭晨的手臂。他碰杭晨手臂和其他男生又不同,其他男生基本都是狠狠拍一下,只有喻修景舍不得,就算前一秒杭晨还在和他发火。

“我去接水。”喻修景转身要走了,又看见女主过来。

“你们吵什么?”女主知道杭晨脾气不好,所以下意识觉得又是杭晨在闹,于是看向他。

杭晨看懂了女主眼神里的意思,指着自己问:“你觉得是我的错?”

“我没这么说。”女主说。

“你就这意思。”杭晨往后退了一步,轻蔑地笑了笑,喊了一句:“行,反正我最爱惹事儿!”

导演叫了卡,杭晨好像一下子脱力,靠着身后的墙站。

喻修景走回来,看见杭晨在看着自己,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段很棒啊,”导演走过来和杭晨说,“杭晨老师超长发挥了,只是最后那个地方,我觉得你还要斟酌一下他的情绪,你最后那句话声音轻一些你觉得会不会好一点?”

这句话夹杂着主角的失落,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责,只是嘴上不想承认而已。

导演点拨的时候杭晨没说话,但其实是听进去了。

化妆师上来给他们补妆,结束之后就又拍了一次。

只是这次没有第一次情绪那么饱满,不过最后处理得比之前稍微好一些。

导演又让拍了一次。

喻修景也能感觉到,杭晨只在情绪冲突更大的时候自然一些,拍摄失落、难过的情绪,杭晨不太会演,只会僵硬地表演垂头和不说话。

后面拍的几次都不太合格,但导演还是说可以了,看起来甚至很满意。

结束之后回酒店,喻修景卸了妆换了衣服,但没看到杨喜乐,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也没有接。他的伞在杨喜乐手上,外面还下着很大的雨,没有伞他走不动。

喻修景出去的时候大家都在门边站着。因为下雨了,要先开伞才能走出去,所以门边有些拥堵。

一个演员看见他手上空着,随口问了一句:“喻老师没伞吗?”

“嗯,”喻修景没有想到有人会主动关心他,“我的伞在助理手上,但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哦……”那人本来想说要不然和我一起走出去吧,反正他们的车都在外面,没几步路就到了。

这时杭晨突然打开自己的伞,他的伞很大,打开的那一下声音响亮,跟着暴雨便滴滴答答落在他的伞面。

杭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停顿了一下才朝外面走。

在他离开之后,忽然很多演员都跟着走出去,刚才原本想给喻修景撑伞的人也收住了话头,有些尴尬地和喻修景说:“那喻老师我先走了。”

喻修景还未回过神,周围的人已经鱼贯而出,只剩下他独自站在屋檐下。

比起杭晨不喜欢他这件事本身,喻修景更奇怪理由是什么。

他在片场很少说话,和杭晨更是没有交流,只有演戏的时候,杭晨看着他,神色才会出现波动,但他们之间一直没有任何冲突。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喻修景试探地往外走了一步,雨水打在脸上竟然有些疼,他本来想站回去,又想算了吧都已经出来了,干脆一鼓作气跑到车边。

拉了两下门拉不开,喻修景只好绕到驾驶座敲玻璃,司机坐在车上玩手机,暂时没有看到他。

喻修景承认,在司机没注意到他的那几秒钟,他精神很崩溃,时间在他脑子里变得很慢,喻修景甚至想到了徐祁年和他说过的几句话。

车窗有一些弧度,玻璃上聚集的雨水如同决堤湖泊那般流下来。

司机总算注意到喻修景,神色慌张地为他解了车锁。

上车时,喻修景全身都在流水,他甚至在车门边拧了一把衣服的下摆。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实在是没听到。”司机说。

“没事。”喻修景摇摇头,沉默地坐下来。

司机从前座给他递了一条干毛巾,喻修景接过来并且道了谢,问他:“您知道杨助理去哪里了吗?”

司机发动汽车,哦了一声,“他下午好像请假了,应该是有个朋友到这边来了,他没跟您说吗?”

喻修景说没有,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给杨喜乐打电话。

这次他接得很快,身边声音吵闹。

“喂?喻老师吗?怎么了?”杨喜乐问。

喻修景微微顿了顿,杨喜乐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是忘记和自己交代了。

“我想问为什么你下午没来啊?一直找不到你我怕你出事。”

“啊?”杨喜乐很惊讶,“我和那个小胡说了,当时走得太忙他又在我旁边,我让他帮我告诉你的,就是杭晨老师的助理。”

听到杭晨的名字,喻修景便不问了,说好的。

“出什么事了吗?”杨喜乐问。

“没事。”喻修景吸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因为之前一直在打电话,喻修景没有腾手用毛巾。司机在前排为难地提醒他:“喻老师,麻烦您先擦一下,这个车里面湿水太厉害不好处理的。”

喻修景一下因为自己的忽略红了脸,低声说好,把毛巾盖在自己头发上搓。

因为是短发,擦干很快,喻修景又用毛巾使劲在衣服上撵,毛巾很快就湿透了,直到同样能拧出水,喻修景才叠好,手握着毛巾找了找位置,最终还是自己拿着。

虽然心脏跳得很快,但喻修景脑子是懵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杭晨讨厌他,因为杭晨讨厌他,所以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他还被杭晨的助理摆了一道,现在真的像只落汤鸡,坐在并不大的车厢后座羞耻又自责。

车内甚至开了低度的空调,喻修景抬手将出风的小风扇调整了一下,但还是被冷得打了个喷嚏。

到酒店的时候雨小了很多,喻修景飞奔进去,电梯里的人不算多,但一人一个角落也把整个轿厢站满了,最前面的衣着精致的女人见喻修景满身是水,微微皱了皱眉。

喻修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说:“你们先走吧。”

他看了两眼大堂里的挂钟,等了差不多七分钟,电梯才到了下一班。

这次只有喻修景一个人,他松了一口气,进电梯站在角落里。

和他同一层楼的还有很多其他演员,喻修景从未如此煎熬,出了电梯他便开始跑,直到回到房间才觉得安全。

喻修景脱掉湿衣服去洗澡,脑子还是很木,很烫的水淋在身上他也没有太多感觉,等发现手臂胸前都红了,喻修景才连忙将水温调得冷一些。

洗完澡换衣服,他又发现自己没有带睡裤,只穿了睡衣出去找,在厚被子下发现了,穿好。

喻修景呆呆地坐在床边,脚踩着地毯,偶尔缩缩脚趾。

他在想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因为杭晨对每一个人都很友好,为什么偏偏是他?

徐祁年经常和他说以前那件事不是他的错,现在这件事呢?

洗干净的头发还在滴水,落在手背上,喻修景低头看了一眼,才缓慢地反应过来,站起身去拿了吹风机来吹。

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喻修景做了一个他演的角色会做的表情,那种被抛弃的、如同可怜小狗一样的眼神。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圈子里最好看的,如果让他去参加选秀,可能只有很少的人会朝他侧目,喻修景懂的东西很少,他不知道目前特效能做到哪一步,不知道关于电影制作的整个流程,不了解娱乐公司,他只喜欢看电影,演戏也仅仅按照自己对于剧本的理解,要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献出去,落得一个沉浸很久的结局,才能得到好一些的效果。

可是喻修景想要的也很少,他只是想有一个地方能够好好演戏,挣的钱能养活自己和家就可以,为什么也这么困难?

喻修景的难过不算特别多,因为他知道离开学校,就是会面对各种各样的人,会有人喜欢他也会有人不喜欢他,就好比会有人在街上认出他想要他的签名,也会有人在厕所里说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喻修景都接受。

他努力和自己说,这些都没什么,只要可以演戏就行。

想了一会儿,喻修景真的平静了一些。

他拿起手机躺在**,点开了和徐祁年的对话框。

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徐祁年下飞机到达重庆那天,之后的几天喻修景只给他打过几个十分钟不到的电话。

今天收工早,本来是可以打电话的,但喻修景又怕自己一听到徐祁年的声音就会觉得委屈,怕他看出来又出了什么事,喻修景不敢和他讲自己不受喜欢,又让他平白无故担心。

喻修景干脆趴在**读剧本,这次他不仅仅只是分析自己的片段,还想了想杭晨的角色。

看着看着快到十二点,喻修景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才给徐祁年发消息。

喻修景:【睡了吗?】

徐祁年:【没有,在等你跟我聊天。】

喻修景:【我不一定的,万一夜戏会拍很晚。】

徐祁年:【我知道。】

喻修景:【好吧。】

他们没什么营养地聊了一会儿,喻修景却觉得很开心,最后还是忍不住,和徐祁年说:【和你在一起好开心。】

喻修景很少这样主动,他好像怎么样都容易害羞,因此徐祁年有些惊喜。

他们都躺在**,抱着手机,互相说一些肉麻的话,又偷偷地笑。

第二天喻修景有一场很早的戏,他起床也很早,出门之前看着镜子给自己打气,说没关系的,今天也要加油。

到了片场,人比喻修景想象得多。大家都很忙碌,看到喻修景走过来,却全都移开眼神。

喻修景注意到他们的回避,还以为是昨天的事情。他去找统筹,这人正握着一个对讲机指挥布景。

“您好,我到了。”喻修景很轻地拍了拍他后背。

统筹转过身,发现是喻修景,脸上显出一丝尴尬。

“那个喻老师,不好意思啊,昨天实在是忙得太晚没来得及通知您,我们临时改拍摄日程了,现在先把后面的戏份拍掉。”统筹面露难色,但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和喻修景解释,很快又被对讲机里的声音叫走了。

本来的安排是喻修景进组后,整体的戏份按照时间顺序进行,也是为了给演员们一个相互熟悉的过程。但现在突然说要先拍主角大学及工作期间的戏份,在这一段喻修景工作很少,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镜头。

他突然变得清闲下来。

早上起得这么早,既然都已经来了,喻修景也没有回去。

他在片场见到了昨天请假的杨喜乐,杨喜乐走过来,叫了一声:“喻老师。”

“嗯。”喻修景四下看,找到一把没人坐的椅子拉过来。

杨喜乐也去找了张凳子过来坐下,他们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片场。

杨喜乐有话想说,喻修景看他表情看出来了,但没有主动提。

一直坐到开机杨喜乐也没说话,喻修景专注地看向片场,甚至握着铅笔在自己的剧本上写写画画。

等一场戏完了,杨喜乐才说:“喻老师,昨天真的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失职,我应该亲自告诉您我的安排,也应该把伞留下来。”

“没事的,”喻修景说,“你不是我请的助理,你对剧组负责就好了。”

杨喜乐听完,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只好站起来:“喻老师我先去给您买感冒药。”

他刚走,杭晨本来是想到这边树荫下来喝口水,看到喻修景又不动了,让自己的助理过去拿。

喻修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剧本,有点走神。

虽然很少有他的戏,但每天喻修景都会到片场去看他们演。

他还是很少和别人主动交流,只是安安静静地守着一个本子一只铅笔一个角落。

差不多一个星期之后,有一天拍完戏,导演忽然过来找他,让他和自己进去一下。

他们去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导演朝喻修景伸出手,笑着问:“你每天都在写什么?”

“一些自己的想法吧。”喻修景也觉得没什么,就把剧本拿给他。

导演随手翻了两页,才坐直,看得认真了一些。

“你今年……”导演抬起头来看着喻修景。

“成年了。”喻修景说。

导演点点头,将剧本还给他,“你是一个好演员,而且能带着你身边的入戏。”

分明是一句认可的话,但喻修景对后面的内容没有任何期待了。

因为导演也在用那种眼神看他,那种这里所有人,除了杭晨以外的人的眼神。

无奈,又觉得他可怜,但是却并不想给自己惹事。

喻修景能够理解的。

“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喻修景问。

“哎,”导演搓了搓手,“我们投资方塞了个人进来,点名要你的角色,没有办法,剧组每天开工要那么多钱,希望你能够理解,你这段时间的片酬我们会按照很高的价格开给你。”

尽管已经有了一些准备,喻修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身体在凳子上晃了一下,笑得非常难过:“那我之前的戏份是不是都不能剪进去了?”

导演点了下头,“对不起,本来是让你来救场的……”

喻修景摇摇头。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