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还挺入戏,江晃摇了摇头笑了笑,道:“差不多行了,还玩儿呢?”

“不好意思江老板,我好像有点儿醉了。”祁鹤楼凑近江晃耳边,嗓音低沉充满蛊惑,道:“我能……向你讨一个吻吗?”

江晃觉得脸有点儿热,但是又不想被祁鹤楼牵着鼻子走,道:“酒都喝了,花儿也送了,你不觉得说这么多话挺耽误事儿吗?”

祁鹤楼笑了一声,在逐渐热烈的摇滚乐中和江晃接吻,在夜晚的酒吧醉得十足厉害。

回去的时候,祁鹤楼一直在笑,还吹了几声口哨,江晃没忍得住打了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道:“傻笑什么你在?”

祁鹤楼勾着江晃的肩膀,和他悠闲地在楼底下散步,道:“我终于,终于体面的和你认识一次了,不是在偷鸡摸狗的情况下。”

不就喝了个酒吗?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儿?

江晃没忍住笑道:“你幼不幼稚?就这么点儿事,至于这么高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买彩票中奖了。”

“买彩票中奖有什么好高兴的?”祁鹤楼依旧笑得合不拢嘴,道:“以前经历的事情有多坏,我就值得有多好的未来,我希望以后的日子,无论天晴还是下雨,你都在我身边。”

“矫情什么?”江晃没忍住笑了一声,握紧祁鹤楼的手,道:“难不成下雪刮风就不在一起了?”

“那不能,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跟你在一块儿,”祁鹤楼捏紧了江晃的掌心,道:“除非死别,否则绝不生离。”

江晃往他脑门儿上一弹,嫌弃道:“你他妈能不能盼点儿好的?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年纪轻轻的别不把生命当回事儿。”

祁鹤楼笑着应了江晃的话,身上的黑色T恤上沾满了梧桐树上飘下来的柳絮。

夏天是梧桐生长最茂盛的季节,江晃这么喜欢梧桐,整个夏天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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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江晃必须要去一趟新疆总部,处理公司的事情,杨昭跟着他一块儿回去的。

走之前祁鹤楼把自己的行李全都搬到江晃哪儿去了,等下次回来就用不着再去住酒店,自己在遵义这边,总算是有个家了。

上了飞机之后,祁鹤楼顿时就产生了一种不实的感觉,刚坐下他就开始想念江晃了,好在祁鹤楼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想念,他的想念在飞机穿破洁白清透的云层时,变成了寂静无声,安分守己的。

杨昭盯着小小的玻璃窗往外面看了一眼,亮眼的光线看得人头脑发晕,他连忙把遮光板拉下来挡住了外头的阳光。

“祁总,要我说你早就该回总部了,”杨昭道:“公司能有现在你没少处理,现在高层的几个老总都挣得盆满钵满的,你这么就不知道着急?”

“该我挣的一分没少,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还是这么说没错,但怎么说你手里也有这么多股份,公司每次开个什么会都不通知你,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爱开那些会,不通知我更好,省得麻烦,”祁鹤楼无所谓道:“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是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保留这边的股份,然后回去单干,”祁鹤楼语气毫无起伏,道:“反正迟早都得回去,在家那边儿也踏实,懒得像现在这样两头跑。”

杨昭惊讶得嘴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单单单单单单干?不是,那你之前做的那些不就都白费了吗?”

“不至于,”祁鹤楼笑了一声,道:“我不是还有股份嘛,再说现在我们做的项目发展趋势挺好的,趁这个机会加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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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关然在江晃的店里逗余筝言家的小女儿玩儿,江晃手撑着脑袋,耳朵边都是沅沅摇拨浪鼓的声音,摇得他脑子直发困。

关然见他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还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撑着脑袋在发呆,关然往他手臂上推了一把,道:“想什么呢?魂儿都飞了。”

“没什么,”江晃这才回过神来,往沅沅脑袋上揉了一把,道:“这都这么久了,沅沅这头发怎么还是这么软?”

“小余说小孩儿的头发都这样,多剃几次就长好了,”关然作势把沅沅从婴儿车里抱起来,道:“不过她怎么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小余?”

“像奔子呗,”江晃伸了个懒腰,道:“老一辈儿老说姑娘长得像爸,还真是。”

关然抱着沅沅摇啊摇地走了几步,道:“我要是结婚了,也得让媳妇儿给我生一个长得像我的姑娘。”

“你姑娘要是长得像你岂不是亏大了?”江晃故意打趣道:“你可别瞎想了吧。”

关然一脚踢在江晃的屁股上,嫌弃道:“就他妈你说话难听,我姑娘长得像我多好啊,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亲爷两。”

说完关然作势又要往江晃屁股上踹,江晃往前迈了一大步躲开了,道:“得得得,你去问你媳妇儿愿不愿意跟你生吧。”

关然连女朋友都还没谈,上哪儿来的媳妇儿?他拿着柜台上的瓜子儿磕,把瓜子壳儿砸在江晃身上,道:“那你呢,要是你媳妇儿给你生孩子的话,你是想要个姑娘还是要个儿子。”

“……”江晃一想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媳妇儿,就打消了什么儿子女儿的念头,他倒是儿子女儿都不介意,要是祁鹤楼肚子能生,生个儿子女儿江晃都当宝贝儿养,但问题是祁鹤楼肚子不争气啊。

江晃:“都行,儿子女儿都一样。”

没一会儿余筝言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抱孩子来了,沅沅一见到余筝言就笑得特灿烂,那几颗还没有长全的牙齿全都露出来了。

关然道:“这么快就过来了?你家奔子呢?”

“跟我哥在工地上,今天来不了,”余筝言亲了亲沅沅的额头,细声道:“今天有没有听话啊?”

沅沅抱着余筝言的脖子,咯咯地笑出了声,奶呼呼道:“听,听了。”

江晃下意识地戳了一下沅沅的脸颊,软软的,戳着还挺舒服。

傍晚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一个电话都没有,就连短信也没有,微信上除了点餐和预约订单的消息之外就没有其它的了。

江晃多少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祁鹤楼都去出差半个月了,前几天还会打几个电话过来,现在是电话也不打,消息也不发一条。

江晃一整天看了好多遍手机,每次都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这混小子,该不会出去一趟就没打算回来了吧。

这么一想江晃心里头的气蹭蹭地就往上涨起来了,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祁鹤楼一下就给挂了,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直接就给关机了。

“我靠,搞什么?”江晃骂了一句。

小唐在厨房里都听到了江晃的骂声,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道:“出什么事儿了江老板?”

江晃把手机放在桌上,板着脸道:“没什么。”

“哦。”小唐又重新走进厨房里面,觉得很莫名其妙,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没什么还一惊一乍的,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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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鹤楼一开完会就急匆匆地走出会议室,在办公室给江晃打了个电话过去,江晃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祁鹤楼”三个字就来气,不爽地接通了电话。

祁鹤楼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了宝贝儿?找我有什么事儿?”

江晃根本就不吃他嬉皮笑脸的那一套,阴阳怪气道:“可别,谁他妈是你宝贝儿?别瞎叫。”

“刚才开会呢,”祁鹤楼被江晃的语气整得没忍住笑了一声,他都能猜出来江晃生气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问:“这就生气了?”

江晃呵呵冷笑了一声,道:“你可拉倒吧,我犯得着跟你生气?”

“没生气说话怎么这个调调?”祁鹤楼瘫软地坐在办公椅里面,两条长腿随意地拖在地上叠在一起,道:“刚才真在开会了,不方便接电话,这也要气?”

江晃气的不是祁鹤楼开会接不了电话的事儿,而是祁鹤楼三天两头都不打一个电话过来。

“我问你,你在新疆那边儿是不是有人了?”

“……”

几秒钟的沉默让江晃越来越烦躁,道:“那姑娘长什么样儿啊?你要实在喜欢干脆就留在那边儿算了,还回来做什么?”

祁鹤楼:“不是,你都在想些……”

不等祁鹤楼说完话,江晃继续道:“反正你也忙着没时间打电话过来,那就干脆别打了,等你们准备结婚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就行,我也好过来给你随个份子钱。”

“不是江晃,你都跟谁学的这些啊?”祁鹤楼笑得肚子疼,道:“哪儿自己给自己随份子钱的?再说我结婚你能缺席吗?你要不在我还跟谁结婚?”

“你别嬉皮笑脸的,”江晃不悦道:“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呢?”

“我哪种人?”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江晃抱怨道:“当着我的面儿就表现得一副深情大爱的样子,人到新疆那边儿就全都变了,你说的话有一句是能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