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年虽不知道祁鹤楼和江晃之间是情侣关系,但也算是看着他们两一天一个样这么长大的,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深厚的情义,若不是先前那些事情,他们也不会像前几年那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祁鹤楼背靠着车,懒得往郭晓年那边瞧一眼,等江晃从楼下下来,接到人之后就开车走了,江晃边系安全带边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这个点儿也不算早了,”祁鹤楼把刚才在酒店楼下买来的包子和热粥递给江晃,道:“顺路就过来接你了。”

江晃打开车窗,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道:“瞎扯吧你就,你上班不是走和平路嘛,怎么可能顺路到我这儿来了?”

祁鹤楼扬起一侧的嘴角,痞里痞气地笑了笑,道:“我来接你在哪儿都顺路,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你就是远在地球两级我也顺路。”

“不是,你嘴里能有一句话是能听的吗?”江晃不自觉地笑道:“大早上的都能被你矫情吐了。”

“那是你没遇上更矫情的,谈了恋爱的男人都这个样儿,”祁鹤楼道:“就杨昭吧,平时看上去挺正经的一个人,不苟言笑吧,上回我听他跟女朋友打电话,一开口就是轻声细语的宝贝儿,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肉麻吧。”

“……”这么一说江晃倒是能理解了,自己高中跟唐晶晶谈恋爱那会儿不也是这么谈的嘛,打个电话都要矫情兮兮地喊两声宝贝儿,声音喊轻了怕电话那头听不到,喊重了吧又怕自己显得不够稳重,愣头青似的。

祁鹤楼握着方向盘,飞快地偏过头往江晃那边瞥了一眼,道:“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江晃也没多想,把心里的话给兜出来了,道:“没什么,就想到了高中刚认识唐晶晶那会儿。”

祁鹤楼顿时就没声儿了,合着自己掏心掏肝儿地把自己搞得怎么狼狈,他倒有心思在这儿肖想自己的老情人。

车内的气温骤然下降,偏偏江晃还不知死活地没有察觉到,继续悠闲地咬着嘴里的包子,想着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道:“不过还真就是你说这么回事儿,谈恋爱之后说话就这么个调调,怎么肉麻怎么来。”

“……”祁鹤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江晃还在自顾自地说以前的事儿,还说得贼来劲。

祁鹤楼猛地把车停在路边,江晃身体顺势往前颠了一下,还好系了安全带,要不然这么来一下,自己肯定得磕到前面儿的车上。

“你他妈发什么疯?”江晃皱着眉看祁鹤楼,道:“魔怔了吧你是。”

祁鹤楼不悦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凑过去泄愤般地咬江晃的嘴巴,江晃吃痛地推开他,怀疑自己的嘴皮都被咬出血印子了。

江晃揉着自己被咬得发疼的地方,不爽道:“不是,你有病啊?突然来这么一出?”

祁鹤楼的脸色也没多好看,冷声道:“你还惦记着你的初恋是吧?”

江晃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是不是?”祁鹤楼的语气变得越发的不耐烦,吼道:“你这么喜欢唐晶晶,怎么不去找她?你跟我纠缠在一起干什么?是,我是稀罕你,但是我也没大度到你在我面前想怀念你的心上人,还要露着个笑脸洗耳恭听吧。”

“你他妈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就是想到些以前的事情,我怀念什么心上人了?”江晃抬手就往祁鹤楼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道:“你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

“我小题大做?”祁鹤楼真被他给气着了,他以前就得明里暗里地防着唐晶晶,因为他知道江晃喜欢的就是唐晶晶那款,现在都已经在一起了,他还得防着唐晶晶。

祁鹤楼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强忍着不悦没有对江晃吼,道:“行,是我小题大做行了吧,你说得都对,你爱想谁就想睡,我管不着,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江晃没想到祁鹤楼会发这么大脾气,不就这么一点儿破事儿嘛,跟他妈个小媳妇儿一样,脾气说来就来,江晃拽了拽祁鹤楼的胳膊,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祁鹤楼猛地把手抽过来不让江晃继续拽,江晃立马就被他这个小动作惹火了,道:“不是,我他妈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至于吗?”

祁鹤楼冷冰冰地瞪着江晃,突然就泄了气,失望道:“不至于,特别不至于。”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江晃解开安全带,道:“我话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了,你要是不解气我让你打一顿行了吧。”

江晃把自己的脸十分欠揍地往祁鹤楼那边儿凑,贱兮兮道:“来,往这儿打,怎么样能消气就怎么打。”

祁鹤楼被江晃这副赖皮的样子给整笑了,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忍心对江晃动粗,但是江晃也太欠儿,脸巴都快凑到祁鹤楼脸上来了。

祁鹤楼手上一用劲儿,愣是把江晃从副驾驶逮到驾驶座上来了,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突如其来的腾空让江晃慌了几秒,祁鹤楼微微仰起头去亲江晃的下巴,道:“你故意的是吧?知道我舍不得对你动手,就故意用这招儿来对付我。”

“那我可真没有,是你自己不敢打的,怎么还冤到我头上来了?”江晃头顶抵着车顶十分不舒服,主要是他和祁鹤楼两个大男人挤在驾驶座上也太挤了。

祁鹤楼在江晃腰上掐了一把,严肃道:“你别嬉皮笑脸的,我还气着呢。”

“给你打你又不打,你还想怎么样?”江晃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赖皮样。

祁鹤楼:“给我日一次,就在车上。”

江晃一听这话脸刷地就红了,道:“你他妈的……”

还不等江晃把话说完,祁鹤楼就用力地摁着他的后脑勺,把后面的所有话全都给他堵回去了,手还特别不安分地在江晃身上摸。

江晃一下就慌了,道:“祁鹤楼……你别发疯,这是在马路上。”

“车窗是黑的,别人看不见,你怕什么?”

祁鹤楼要车窗关得严严实实,单手脱掉身上的T恤,另一只手臂紧紧地揽着江晃的腰不让他往后退,道:“我现在还气着呢,你哄哄我,哄哄我就好了。”

江晃脑门儿突突地跳,他觉得自己离疯已经不远了,祁鹤楼乱来,自己竟然也跟着乱来了,更要命的是他还觉得这样的体验很不错。

他在祁鹤楼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中不止一次地下坠,往前是无望的海底深渊,但若是一直和祁鹤楼在一起,一同坠落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

良久,祁鹤楼才规规矩矩地给江晃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江晃向来不喜欢扣衬衣最上面的那两颗扣子,但是祁鹤楼愣是给他扣到顶上去了。

江晃觉得特别不舒服,又解开了,祁鹤楼抽了几张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随后去擦掉身上杂乱的痕迹,道:“你还是把扣子扣上比较好,有点明显。”

江晃不明所以道:“什么有点明显?”

祁鹤楼:“就是脖子上,挺红的。”

江晃照了照车上的镜子,脖子上一圈儿都是紫红的吻印,深深浅浅,有些是被咬上去的。

不止脖子,最可怜的是江晃的锁骨,全是密密麻麻的牙印,难怪刚才这么会疼,江晃这才扣上最顶上的两颗纽扣,道:“你他妈属狗的是吧?牙口这么利索。”

祁鹤楼笑了笑,穿好衣服才重新打开车窗,道:“对啊,我就是属狗的,你是我爹,这你还能不清楚吗?”

“……”江晃一时无语,本想骂骂这混小子,结果还真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祁鹤楼生肖就是属狗的。

祁鹤楼见江晃吃瘪的样子,冷不丁儿地问了一句:“你这会儿还想唐晶晶吗?”

“……”

狗逼崽子,江晃在心里头暗暗叫骂着。

祁鹤楼知道江晃这会儿肯定较着劲,没忍住逗了他几句,道:“问你话呢,还想吗?”

江晃被他问烦了,道:“想啊,我想死了,你什么毛病,我想不想她你又能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祁鹤楼心情特别好,如沐春风地开着车,笑说:“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言而有信,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以后你想她一次,我就像今天这样,在外面儿日你一次,我说到做到。”

“妈的,你过不去是吧?”江晃拿着车上的抽纸砸在祁鹤楼身上,道:“你是泰迪吗?动不动就日这日那的,你这么牛逼呢。”

“你别乱扣屎盆子在我头上啊,”祁鹤楼道:“什么日这日那的?我这辈子就只日过你一个,其他不该我的我想都不会想,不像有些三心二意的风流鬼,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江晃知道祁鹤楼说的那个风流鬼指的是谁,偏偏还又是他说的这么回事,这混小子从前就喜欢瞎醋,现在人大了,醋劲儿也跟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