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小学鸡斗嘴都斗了一下午。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裴宴周困意后知后觉的涌上来,难得服输, 先喊了停:“我不行了,有点困了, 我先睡会。”

“不行了啊?”

骆樱尾音上扬, 拍了拍醋包的小脑袋:“醋包, 你可不能学裴同学,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

“嘶。”

裴宴周舌尖抵着后槽牙,斗嘴落败了好多次,可只有这次忍不了。他本来已经躺在**, 这会右肘撑着床, 左手勾了两下:“你把门关上, 过来,我给你证明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骆樱摇了两下头:“要让田梨看到你这样子,你高岭之花的人设就算是彻底崩坏了。”

裴宴周微挑着眉:“高岭之花为你走下神坛, 甘愿尝遍七情六欲, 听者流泪闻者悲伤。”

说完,他自己都恶寒地甩了下头:“照田梨非人的脑回路,不知得脑补出一出什么大戏。”

骆樱用手逗了两下猫:“你就不怕我脑补啊?”

“你?”裴宴周大言不惭:“你还用脑补,你直接就上手了。”

骆樱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围:“裴同学,这里是不是有解除你封印的魔咒, 我觉得都快不认识你了。”

裴宴周歪头看她:“你不也是, 来之前还是逗逗就脸红的小孩呢。”

“谁,谁脸红了?”

骆樱猛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怂样, 在脸发烫之前, 转身抬脚离开:“赶紧睡吧, 呆会吃晚饭喊你。”

她轻轻合上门,咧着嘴,对着醋包傻笑好一阵。

她很遗憾没见过小裴宴周的活泼的样子,可透过现在的裴宴周,她好像能看到那个招人喜欢的小男孩。其实她也不是活泼的性子,但在裴宴周面前,她总想多说一些话,再多说一些,好似不知疲倦。

醋包不明白少女的心思,窝在她的怀里,不自觉地叫了声“喵”。

骆樱才猛然回过神,没听到里面的动静,才放下心,轻踮着脚离开了。

等到楼下时,院外站了几只猫,一看到醋包便喵声起伏。她最后撸了一把醋包,弯腰将醋包放下,就看一个箭影,几秒时间几只猫都不见了踪影。

“樱樱下来了。”

周老太太正摆弄着相机,抬眸没看到裴宴周,便问:“阿宴还在楼上呆着吗?”

“嗯,他睡了。”骆樱凑过来:“周奶奶,你是要去拍照吗?”

周老太太实在弄不来这高级玩意:“对啊,你奶奶去换衣服了,我先在这研究研究这东西,那两个老头什么也不会,也不能指望他们了。”

骆樱闲着也没什么事:“能让我试试吗?”

“可以吗?”

周老太太眼睛一亮:“这高科技的东西为你们年轻人打造的,这是说明书,你肯定比我在行的多。”

骆樱拍照水平都是被黎安安锻炼出来的。

黎安安是个分享欲爆棚的人,大到上台领奖,小到吃个水果,啥都要拍照记录下来。而她不负众望,成为了黎安安的首席摄影师,几年锻炼下来拍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拿着详细的说明指南,将所有按键的功能熟悉了一下,非常容易就上手了。

对着旁边互拍彩虹屁的老太太按下快门键,她看了下拍出来的效果,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我帮你们拍吧。”

周老太太、姜老太太正求之不得:“好!”

太阳坠落,只余下地平线残余的光影,远处的火烧云色彩绚丽,大自然比任何画师都擅长涂色,粉紫的云彩在在天空构成一副瑰丽的画作,鬼斧神工,壮观不已。

两位老太太体力充沛,再加上这景色实在难得,辗转了好几处景点,足足拍到天色渐沉,才不舍地结束。

周老太太对着照片赞叹不绝:“樱樱真是做摄影师的好料子啊,你看这拍出来的效果,比专业的摄影店还好!”

骆樱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连连摆手:“周奶奶,您过奖了。”

“行了,这段饭我必须请。”

周老太太早就有请客的准备,这会儿大手一挥:“后山街上都条美食街,那里面有家做虾的店,味道一绝,就连阿宴吃了都说好,我们今晚就到那里吃。”

姜老太太听着也饿了:“行,今晚你请,明天我请。”

“那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三个直接过来吧。”

周老太太说着便拿手机:“我告诉他们,咱们三个先去后街等着。”

这一处是有名的旅游景点,有山有水,交通便利,特别是夏天还能避暑。

除了旅游旺季,其余时间也是络绎不断的人,旅游业带动了远离市区的小地方,旅社、小吃街一应俱全,发展的很不错。

夜幕降临,后山的小吃摊热闹起来,整排的路灯亮了起来,叫卖声和欢笑声连成一片,好不热闹。

跟着周老太太走到一个喜大虾的餐厅,里面已经坐了十余桌的人,骆樱还看到了今早去要联系方式的那两姑娘。

两个女生也是有趣,估摸着误会了她和裴宴周的关系,一看到她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了。

“周阿姨,您来了。”

老板娘看着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盘起来,干净利落,熟稔地和周老太太打招呼,弯着腰朝后看了好几眼:“您家的小帅哥没来啊?”

周老太太随着老板娘落了座:“呆会就来。”

“好好好。”老板娘也有花痴的嫌疑,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她压低了声音:“今晚给你们打八折。”

话落,她才看向姜老太太叫了声阿姨后,目光放到了骆樱身上:“这是?”

周老太太得意洋洋:“我们阿宴带来的姑娘。”

骆樱嘴都咧开准备叫阿姨了,听见这句话害羞地抿起唇,说话都不自觉降低了分贝:“阿姨好。”

她确实是跟着裴宴周过来的,但这句话本身就存在歧义,就好像她是被带回家见家长的女朋友。

迫不及待,想成年,想解锁裴宴周女朋友的身份。

“恭喜恭喜,般配般配。”

老板娘果然想歪了,再次压低声音:“为了庆祝,这桌给您打六折。”

周老太太摆摆手:“不用,该多少就多少,阿姨不差这顿饭钱。”

“那行,您要个大虾套餐,配菜就当我请您的。”老板娘撂下一句话,便去后厨忙着安排了。

十几分钟后,姜老先生和周老先生一人提着一个保温杯,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赶。

还没等两人落座,周老太太就发难了:“怎么就你们两个?阿宴呢?”

周老先生不自觉站直:“我们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在附近溜达,以后来的比较快一些,我刚刚给阿宴打工电话了,他说马上就来。”

骆樱低头给裴宴周发了个表情包,等了一分钟都没人回。

她刚将手机暗灭,视线霎时间变得漆黑一片,紧接着便是四面八方传来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

“怎么不亮了?老板娘?”

一分钟后,灯重新亮了起来。

老板娘从后厨走出来,一边说抱歉,一边解释原因:“刚刚停电是因为有段线路老化引起了自燃,维修人员马上去修了,估计半个小时就会恢复用电。”

她保证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这边有备用电源,不会断电的。”

喧腾声与热浪裹挟一齐扑面而来,骆樱神经绷紧,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记得……

凳子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周老太太站起来,慌张的声音融入燥热的空气:“阿宴,我们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