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 靳朝安的脸上像是结了冰。

云歌的地下车库,靳朝安没有第一时间上去。

直到一辆保姆车开来后,车上下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走到靳朝安的宾利车旁,弯腰道:“三哥,人带来了。”

靳朝安点上一根烟, 掐在指尖, 半晌, 才对那个人点了点头, 声音有点哑,“把杜老板请过来坐坐。”

……

庄灿被送到23楼的“水榭楼阁”。

这一层,就像在凌空之中建了座古色古香的空中庭院,花鸟游廊什么都有, 庄灿差点以为自己穿越。

震惊,有钱人的乐子真是想都想不到。

进了房间,门就被关上了。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房间里的装修非常雅致, 两侧是帷帐, 中间摆着茶台。

一旁架着古筝,桌上还摆放着琵琶和一些其它的民族乐器,庄灿看了看, 确认自己一样都不会。

正后方便是单独开辟出来的一块舞台, 设备齐全, 显然是用来表演的,正对着茶台。

房间里点着熏香,闻起来很放松, 很安神。

庄灿左顾右看, 把整个套间打量了个遍, 连里面的卧室都转了一圈,她心里冷笑,他妈的床都准备好了,还卖艺不卖身,糊弄鬼呢……

等了一个小时,不见人来,庄灿推门要走,就被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下。

她撇撇嘴,又关上门。

回到茶台前,给自己煮了壶普洱。

她对茶艺一窍不通,所以没几下,就把茶台弄得乱七八糟。

不过她并不在意,跪坐在蒲垫上,一手撑着下巴,趴在茶桌上,百无聊赖。

她闭上眼,转着手中的白瓷杯,脑海里浮现一段旋律,轻轻哼了出来。

许是安神香的作用,她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房门推开的时候,她也没有醒。

声音其实已经很大了,靳朝安几乎是带着盛怒进来的。

可她大概实在太累了,小小的一团,弯成个虾米的模样,乖巧地跪在垫子上。

歪着脑袋,侧脸沉沉埋在双臂里。

她穿的是旗袍,很紧。

胳膊又细又瘦,臀'部又圆又翘。

盈盈一握的细腰,好像一手就能掐断。

靳朝安每靠近一步,都觉得心头的那股子闷火矮了一截。

走到她身边时,胸腔那口纠着的气,竟然就那么,莫名其妙地灭了一大半。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觉得胸口突然舒服了许多。

垂了眸,视线堪堪落在她小巧精致的侧脸上。

她的眉心不自然地凝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靳朝安笔直地站着,站了好一会儿,入神地盯着她,直到他下意识地弯下腰来。

就在指尖将要触碰到她的唇瓣时,她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流令他瞬间如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

想到她毫不犹豫地扑进别人怀中犯贱的样子,靳朝安便握紧了拳头,一脚将她踹醒。

皮鞋踢在垫子上,连人带垫子猛地滑出去半米远。

庄灿脑袋磕在桌角,咚的一声,醒了。

额角磕出一块红色的血印,还挺显眼。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一手揉着发痛的额头,一手撑着地板。

这个姿势,让靳朝安差一点当场暴走。

庄灿看清他后,撇了撇小嘴:“是你啊。”她就知道是他。

靳朝安不再看她,气冲冲地转了身,直接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随后走到茶台前,坐下。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他边挽着袖口,边扫了眼东倒西歪的茶具,不自觉地皱了眉。

声音冷得吓人,“不然?你还想是谁?”

庄灿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不管不顾地搂上他的腰,像个小猫咪一样蹭着他的背。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还没睡醒,“想你,就想你,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就知道是你。”

不然还有谁会那么烧包。

靳朝安也没有推她。

他挽好袖口,露出一小截白皙精瘦的手腕,很是漂亮清秀。

然后他便清洗茶具,重新煮茶。

“知道是我,还敢到处发'骚?皮痒痒了?”

“我故意的,谁让你搂着二姐,还让我看见,我就是要气你。”

庄灿哼了一声,跪在他的身后,双手死死环着他的腰,撒娇似的,死皮赖脸地把头从他的胳膊里挤进去,最后成功将整个人挤进他怀里。

她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一只胳膊,头微微抵在他的胸膛,看着他煮茶的样子,虽然只用左手,但是整套动作依然行云流水,不知怎么,就觉得很性感,甚至可耻地有了感觉。

靳朝安的第一杯茶,泼了。

第二杯,垂眸递到她唇边。

庄灿眨眨眼,看不见他的表情,“有毒?”

“不敢?”

“敢。”

说完,她便捧着他的手喝掉。

热茶入口,还有些烫,下一秒,她翻身坐起,分开双'腿直接坐在他的身上,盘着他的腰,面对着他,双手捧上他的脸颊,热唇贴了上去,缓缓将含在口中的这口热茶渡进他的嘴里。

浅褐色的夜里沿着激'烈搅拌的唇齿缓缓滴落,落在他白皙的锁骨,染脏了他的白色衬衫。

“找死?”他推开她,咬牙切齿。

“你要敢毒死我,我就带你一起死。”她舔了舔湿淋淋的唇,红艳艳的,她的笑,比此刻的唇色还撩人,“好喝么?你煮的。”

“滚!”她攀上来,又被他推了一把,她再次攀上来。

靳朝安心口的那股火气又窜了上来,他猛地掐住她的下颌,像要把它直接卸掉,庄灿在他的眼里,发现了恶狼般的狠,“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我身上撞?又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我真的不敢掐死你?”

庄灿痛的眼泪都逼了出来,她手一扬,一巴掌狠狠呼在他的脸上,靳朝安的眼镜都被打歪了。

趁他松手的间隙,庄灿迅速滚到一边,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靳朝安一把拽着她的脚腕,猛地将她拖了回来,直接拖到身'下,紧接着,他整个人便迎面压了下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他,眼镜被一把扯下丢在一边,头发有些凌乱,“敢打我?!”

庄灿双手被她高举过头,牢牢压在头顶,双腿也被他钳制住,“就打你!早他妈就想打你了!谁让你背着我带二姐出来寻欢作乐!说到这个,你还挺会玩的啊?出来找女人都带着现任,你可真牛逼啊!”

“我做什么要你管?”靳朝安喘着粗气,猛地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像要活生生咬掉她的一块皮。

庄灿痛得一连大骂了好几声操,“操操操操操!”

她心里也有气,也有不痛快。

靳朝安抬起头,一手握住她的脖子,指尖狠狠陷进刚刚被他烙印下的那个血淋淋的齿印里,“背着我出来做鸡,还有脸指责我?可以,既然敢不怕死的招惹我,就应该想好你的下场,我成全你!”

庄灿没想到这个狗男人会来真的,脖子被他五指牢牢锁住,庄灿呼吸困难,头昏眼花,她牟足力气想要给他狠狠来上一拳,拳头刚刚举到半空,下一秒,脖子上的五指骤然松开,庄灿就像一条脱水的鱼,猛然回到水中。

她满脸热泪,大口大口地喘息,喘着喘着,就和另一个人的气息紧密交融在了一起。

气息痴缠,身上的重量猛然落下,下一秒,整个身子又被猛然提起。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两个人竟然还在地上,紧紧的,严丝合缝地拥在一起。

但是周围已经一片狼藉。

茶杯,茶桌,全都翻了一地。

庄灿觉得好痛,哪里都痛,尤其是嘴巴,此刻还在滴着血。

靳朝安也没好到哪里去。

地上到底还是凉。

这会儿两人的体温迅速退去,庄灿感觉到了有点冷,忍不住抖了抖。

靳朝安便坐了起来,直接把她抱进了卧室。

庄灿眼都肿了。

但她的泪水,大部分都是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

靳朝安把她放在**以后,没有立刻走,反而在床头坐了一会儿,背对着她。

她望着他背部坚实强壮的肌肉纹理,虽然好看又性感,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给了他一拳。

无足轻重的一拳,毕竟她已经彻底没劲了。

就有点像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

靳朝安现在很烦,烦得要死,他依然坐在床头,背对着她,“别再找死。”

“我是故意来这里上班的。”

靳朝安没说话。

庄灿接着说:“你说你在红楼有女人,可是我打听了一下,你根本没有,你甚至都没有去过红楼,可你来过云歌,虽然不是经常来,但是偶尔也会过来。”

“正好我有个老相识,认识这里的一个姐姐,我就通过了那个姐姐,来到了这里工作,因为我想创造和你见面的机会,虽然守株待兔的办法有点笨,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确实是一个办法,你看,这么很快不就遇上了?所以说,我跟你还是有缘份。”

她说得很真诚,因为她早就想到,只要靳朝安在云歌发现她,肯定是会调查她的来路,那么博威介绍她来的这事肯定藏不住,所以她提前就把故事版本想好,只是没想到,遇上得这么快,她其实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靳朝安嘴角一斜:“守株待兔?”

他信了她的鬼话!

“到现在还不信我真的喜欢你吗?”庄灿慢悠悠地往前挪了挪,侧脸贴着他的大腿,视线平行处,忽然发现了他的后腰有两个性感的腰窝。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挠了一下。

靳朝安浑身一僵,理智彻底被欲望击碎。

他转身压在她身上,用嘴唇,再次描摹她身上那数不尽的吻痕。

庄灿:“靳朝安……”

“叫我三哥。”

“所以,你是打算收了我了?”

靳朝安抬起头,避开伤口,轻轻咬了她的唇瓣一下,然后又吮了吮她伤口的血珠,“不然你还想留下来?”

庄灿撇撇嘴:“我们只卖艺不卖身。”

“呵呵。”

“可是我签了卖身契。”

“毁掉。”

“哪有那么容易?”庄灿心里想到一种可能,试探着问,“听说云歌背后的大老板相当神秘,难道是你?”

“不是。”

“那——”

“闭嘴吧。”

靳朝安翻身坐起,他来到外面,捡起地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又扔在一边,拿起电话,找人重新送了两身进来。

两个人都收拾妥当。

只是脸上,脖子,尤其是嘴唇,全都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客厅也被收拾干净。

重新上了套茶具。

靳朝安心烦意乱地坐回茶台前,一手撑着头,一动不动。

庄灿换了身米色的丝绸长裙,吊带,外面套个小开衫,和她平时的风格极度不搭。

这身,过于纯欲,靳朝安不喜欢。

他不再看她。

庄灿坐到她对面:“我给你煮茶。”

瞎煮。

靳朝安收回胳膊,点了根烟。

“过来。”

庄灿擦擦手,闻声过去。

乖乖巧巧地跪在他身边。

倒真挺有身为“大哥女人”的自觉。

靳朝安吐了口烟,有点邪性地看她一眼,“以后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呆着,别作妖。”

“那你跟二姐分手吗?”

“不。”

“那我保证不了。”

靳朝安一手拍了拍她的脸,“保证不了也得保证。”

庄灿哼了一声,“那就走着瞧。”

每当她撒娇似的哼哼,都像只小猫爪子在他心口轻轻挠了一下,让他心痒无比。

靳朝安灭了烟,眸色渐沉,“不怕死就试试。”

庄灿当然怕死,她立刻扑进他怀里,仰着小脸,气鼓鼓地瞪着他的下巴,“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凶!你对沈夏就不这样。”

说句好话能死吗?

“因为你不是她。”靳朝安把她稍稍提起来一点,按在大腿上,扶着她的细腰,让她坐好,随后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把谢少爷请进来。”

……

谢达进来的时候,就见庄灿侧身坐在靳朝安的大腿上,小鸟依人般缩在他的怀里。

靳朝安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正摆弄着面前的茶盏。

他刚刚派出去的人,并没有查到爆灯的神秘客人到底是谁。

连秦戈也说不知道。

谢达是谢家独苗,打小不说呼风唤雨,也是要什么有什么,长这么大,还没有他想要的,别人能从他手里截走的东西。

唯一的一次,是头牌,当时他家老子出面警告他,他忍也就忍了,但这次凭什么?他说什么也不能忍。

谢达正在秦戈的办公室里发疯,门外有人进来报告,说23楼的贵客请您过去。

谢达:?老子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敢和我抢人。

说完,一脚踹翻秦戈刚刚扶起的椅子,甩门上了23楼。

秦戈只觉得脑仁儿疼。

……

谢达看见靳朝安后,愣了两秒,随即发出一声哼笑,他大步上前,“我说老三,你这就没劲了,你说你要,我还能跟你抢么?”

他气呼呼地,走到茶台前一屁股坐下。

只扫了庄灿两眼。

她这会儿窝在靳朝安怀里,整个人显得娇滴滴的,外加身上这件奶油色丝绸吊带,更显风情万种。

谢达收回视线,不再看,他这会儿其实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了。

庄灿不明所以,小劲儿揪着靳朝安的衣领,绞着手指,有点做作地往他身上贴。

装害臊。

靳朝安拨开她的手指,“去,给你谢少敬杯茶,消消气。”

庄灿把靳朝安倒好的茶,双手递过去,莞尔,“谢少请。”

靳朝安特地换的绿茶,去火。

谢达哼了一声,把茶杯放下,又仔细看了庄灿两眼,这两眼,和前几次全然不同,不再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绮想,更多的,是一种好奇,是审视。

他突然笑了一下,“难得,也有老三看上的女人。”靳朝安和沈夏在一起,原因他们都知道,当然不是因为爱。

在他们眼中,老三这人,压根就没有心,所以也不会爱。

当然,看上和喜欢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在他们眼中,靳朝安向来是对女人清心寡欲的,就算无聊想找个玩具消遣,也不会想到养个女人在身边玩玩。

谢达把刚刚庄灿敬他的那杯茶端起来喝了,只是茶已经凉透了。

靳朝安把手搭在茶桌上,许是累了,另一只手拍拍庄灿的背,示意她从腿上滚下去,在边上坐着,“茶凉了就不要喝了。”

谢达看庄灿不情不愿地从靳朝安的大腿上下来,也没挪远,就贴身坐在他身边,粘着他的胳膊,看着是真够腻乎的。

他勾勾唇角,哼的一笑,“你煮的茶,我敢不喝?”

什么意思,不必细说。

他要的人,他自然也不敢再惦记。

喝了这杯茶,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在谢达这儿,什么样儿的女人都不如兄弟重要。

只是谢达还是有点搞不懂,他的眼神,充分暴露了他的心思。

靳朝安淡淡开口,“比你想的要早。”

谢达:“老秦也知道?”

靳朝安:“你去问他。”

谢达骂骂咧咧地走了。

庄灿困死。

也没什么心思听两个男人打哑谜。

谢达一走,她就拽着靳朝的衣角要往卧室走。

靳朝安一动不动,“松开。”

庄灿强撑着眼皮,“你不睡奥?”

随即想到什么,眼睛瞪大了些,“你不在这睡?”

不等他说话,庄灿就往衣架去收拾衣服,“那我跟你回家。”

靳朝安似笑非笑,“你挺自觉。”

“当然,身为大哥的女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靳朝安:“可惜,我家没有你的房间。”

庄灿这就不懂了,“什么意思。”

靳朝安伸手,越过她的头顶,摘下了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收回手的时候,在她的脑门弹了一下,“自己想。”

庄灿:我想你大爷!

趁靳朝安转身之际,庄灿一个考拉抱挂在他身上,抱他抱得死死的。

“不带我走,你也别想走!”养只狗还知道给狗造个窝,咋,养个女人连间屋子都不肯出?

靳朝安挣脱两下,立刻反应过来她的目的。

生理反应先他一步。

庄灿还在蹭,刚刚偃旗息鼓的某处一触即发。

庄灿哼哼了两声,“你走啊你,有本事走啊你……”

话没说完,就被靳朝安打横抗起,转身进了卧室。

……

这一晚靳朝安在云歌留宿。

庄灿先他之前醒来,也没下床,而是趴在枕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

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靳朝安突然睁开眼,庄灿瞬间切换软萌小可爱模式,快速往他唇边亲了一口。

“早呀。”

靳朝安眼神渐渐转醒,昨晚他俩都不遗余力地折腾对方,往死折腾,结果杀敌一百自损八十,俩人都彼此彼此。

看清庄灿的第一眼,靳朝安猛地咳了一声,胸膛剧烈起伏,他一把扯下被子,后背条件反射般躬了起来。

庄灿吓了一跳,立刻跳下床去给他倒了杯水。

回来的时候,靳朝安已经在床边坐着了。

什么也没穿,看着有点冷。

人也有点emo。

他一句话不说,双手垂在身侧,视线向下,盯着不远处的一点,像在发呆。

庄灿端着热水杯坐过去,贴心替他顺了顺背,把热水递到他唇边,他的唇看起来有点些肿,庄灿见状,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收起愧疚之心,没有心疼他,“喝点热水。”

靳朝安抬眸看她一眼。

没喝。

庄灿忍不住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丢了**以后不想活了的小媳妇儿。”

靳朝安无声对她吐出了个字,“滚。”

还真动了火,又咳了两声。

庄灿直接把水杯给他怼到唇边,“快喝!”

靳朝安眼神起了点变化,庄灿与他四目相对,冷不丁地一个激灵,她像是看见了一头彻底苏醒过来的猛兽。

之前那个烦人劲儿又回来了。

所以,刚才这人莫名其妙的emo,其实只是起床气?

靳朝安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庄灿手里的热水差点泼他一身。

还好稳住了。

靳朝安:“喂我。”

庄灿秒懂他的眼神,也没犹豫,喝了一大口后,唇对唇地贴了上去。

水没咽下去多少,俩人的脖子锁骨都湿了一大片。

庄灿觉得有点恶心。

这个吻,持续时间有点长。

庄灿忍不住,主要是嘴唇痛,她率先推开他,想到一个更恶心的,挑眉道,“漱口水好喝吗?”

靳朝安从床头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巴,下巴,起身,推开洗手间的门,“你没喝?”

诚然,唾液是交互的。

庄灿好气哦。

靳朝安在洗澡,庄灿想进去一起,被他踹了出来。

好在外面有浴缸。

于是他淋浴,她泡澡。

庄灿不想洗头发,就扎了个丸子头,顶在脑袋上。

她躺了一会儿,忽然歪过头来,双手交叉搭在浴缸边缘,红扑扑的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神迷离地透过身后淋浴间的玻璃往里偷看。

四周的水蒸气很暖。

导致淋浴间的玻璃非常模糊。

靳朝安的轮廓就在玻璃后面晃来晃去,晃得庄灿牙痒痒。

妈的,身材这么好,长得也不差,上天真是不公平。

淋浴间的水声戛然而止,靳朝安突然转过身,朝着浴缸的方向淡淡瞥了眼。

庄灿立刻从水里钻出来,靳朝安也正好推开玻璃门,两个人同时湿哒哒的,撞在一起。

庄灿献宝似的,把手里的浴巾先递给他,“快,赶紧擦干,别感冒。”

说完自己还抖了抖。

靳朝安毫不客气地扯了过去,一边擦着身子,一边走出了卫生间。

庄灿冻死,赶紧又从柜子里翻了一条出来,裹在自己身上,踮着脚跑了出去。

靳朝安已经收拾妥当,穿好了衣服,浑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

头发往后梳了几下,没怎么吹干,显得有点贴头皮。

庄灿看他一脸烦躁,穿好衣服后,主动拿过吹风机,又替他好好吹了吹。

靳朝安也没拒绝,而且大有一种“这活儿本来就该你干”的架势,舒舒服服往椅子上一靠。

庄灿服务完毕,关掉吹风机,用手指抓了两把他头顶的发,蓬蓬松松,清清爽爽。

靳朝安“啧”了一声。

庄灿心想,真事儿。

梳好头发,靳朝安戴上眼镜,才终于把视线落在庄灿身上。

“真丑。”说的是她的丸子头。

庄灿故意晃了晃脑袋,活像只小狗,“多可爱。”

靳朝安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边戴边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次没再毒舌。

可是表情却出卖了他。

那眼神,是贪恋。

庄灿散下头发,随便打理一下,不一会儿也收拾妥当,她歪歪头,凑到他身边问,“所以,你以后打算把我怎么办?”

“你让我老实听话,又不愿意把我带在身边,那你怎么知道我平时老实不老实?”

靳朝安:“先毁约。”

庄灿调皮一笑:“其实不用,我骗你的,卖身契我还没签呢。”

确实还没来得及正式签,就是不知道口头答应算不算。

靳朝安也不意外,好像签不签的,对他来说没区别,他想毁随时能毁。

“一会儿让彭晋来接你。”他昨晚就是这么打算的。

“接我去哪?”

靳朝安穿好外套,俯身在她耳垂旁亲了一下,“你该去的地方。”

庄灿眨了眨眼,几乎立刻想到一个词来。

金屋藏娇。

她礼尚往来,在他的下巴那里用小嘴戳了戳,双手扣着他的肩膀,可怜兮兮,“那你多久来看我一次?”

靳朝安挑了下嘴角,庄灿觉得他这笑着实有些坏,“看你表现。”

看来她猜对了。

“为什么不直接让我跟你回景园?我瞧着你那房子大的离谱,听延悦说,你还专门给可乐在后院弄了个‘三室一厅’,你看你对狗都这么好,那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你的女人,不说天天有资格上你的床,难道连间屋子都不配有?”

“你放心,二姐来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出现。”

靳朝安哼笑:“你想多了,女人对我来说,还真没有狗重要。”

庄灿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促狭,“沈夏不是女人?”

她又咯咯乐了两声,抿嘴一笑,“我知道了,原来在你心里,二姐也不如狗。”

靳朝安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力道狠的,差点啃掉她一块皮,他掐着她的下颌,猛地抬起,让她直视自己,“早晚撕烂你的嘴。”

庄灿:我他妈早晚让你哭!

嘴是真疼。

庄灿咬了咬牙,忽然搂上他的脖子,靳朝安头一低,视线堪堪落在她那两瓣泛着丝丝血迹的红唇上。

他想舔。

“想说什么?”她这个眼神,一看就是在打什么算盘。

庄灿乌溜溜的眼,转了两圈:“你不如让我留在这儿。”她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

“你若把我藏在别处,见我还得偷偷摸摸,而且我这人,可耐不住寂寞,你若三天不来看我,我可不能保证自己的腿不乱跑。”

“但我若留在这里,不仅可以给自己找点事干,最主要的是,我们还能光明正大地偷'情。思来想去,我都觉得这是个最好的法子。何况你这么神通广大,我在这里跟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区别?”

“你既然花天价包了我,我以后,自然只会服侍你一个人,听说我们头牌就是被云歌的小老板亲自包了,至今演出都没人再敢点她的灯。”

就凭谢达都没查出这位“神秘客人”的身份,整个北城,更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他靳朝安的马甲。

庄灿越想越觉得方案可行。

当初她计划进云歌的时候,可没想到能和他的关系进步得如此迅速。

如今一箭双雕,真是天助她也。

庄灿拽了拽他的衣袖,“行不行呀?”

靳朝安甩了她的胳膊,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拿起茶桌上的手机,就往门外走。

只留下不阴不阳的三个字,“挺会想。”

……

庄灿品了品,也没品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靳朝安走了,彭晋也没来。

庄灿没一会儿也溜溜达达地下了楼。

……

作者有话说:

话筒:开启云歌副本了,灿灿进云歌以及想尽办法成为三哥的枕边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emmm.……这个剧情也是很带感的!

话说真的有人能滚在地上打着打着就do起来吗……

三哥现在是一点点上瘾了呀,别着急,以后有他被灿灿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