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幸存者(1/3)
再度迟疑，顾局转了转眼眸，长吐一口气出来，心情没来由地沉重：“那孩子年纪轻轻，一身本事。如果他真的是在3年前‘熔骨案’的受害者，那么害死他的凶手，只会比隐藏在樾澜公馆背后的红衣女人更难对付。”
天才的陨落，令人惋惜。
顾局还能想到15年前他初见柳星宇时，少年眼中目空一切的傲气。
要是他还活着，今年也就28岁，正是意气风发，大展宏图的时候。
可如果他真活着，怎么会不管樾澜公馆的近况，任由它继续杀人，吞噬更多生命？
离开时，顾局提醒方擎：“周克和毛芳还在市里，有需要可以去找他们。但你们现在遇见的情况，比15年前还要凶险。”
当年，他们只是头疼脑热，只是受到意外频发的警告。
和柳星宇一起出现的长者告诉他，七七四十九天后，他们才会真的有性命之忧。
而如今，只要前往樾澜公馆，7天后就会出事。
尽管他不知道方擎见到红衣女鬼时就已经遭受过一次袭击，但通过近来发生的案件就可以判断，其凶险程度，尤甚当年。
“小心些吧。”将珍藏多年的资料全数交予方擎，顾局叹了口气，抬起右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需要协作的，尽管来找我，能批的我都批。只有一点，控制监视、进出樾澜公馆的警员人数，不要让更多人因此丧命。”
方擎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合适的解决方式，他一个人去，又有何妨？
——
回到警局，他详细阅读15年前顾局等人收集的资料。
其中有一点，引起了方擎的注意。
在柳星宇和他师父到来后，沈家的佣人终于在他们的询问下，说出了些许和红衣女鬼相关的可怕现象。
譬如，事发前两个月，尚未入冬，公馆里的温度却很冷很冷。
尤其到了晚上，阴嗖嗖的感觉，仿若有双眼睛在暗中监视。
沈长青的太太更是频繁做起了噩梦，慌里慌张地说有人要害她，还要害她的女儿……
至于这些事，之所以没有告诉警官，是因为佣人担心不会相信她的说法。
她认为沈太太中邪了，沈家其他人也都是沈太太杀的……
看到这儿，方擎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锋利的眉角皱了起来。
思绪陷入往事，于记忆深处中挖掘出相似的场景。
真实的往往不被信任，与其遭人质疑，不如选择隐瞒。
手边冷掉的咖啡，喝起来口感依旧醇厚却偏苦，凉透了的感觉顺着喉头滚入腹中，温热的躯体也被突如其来的寒意侵染，清醒又沉重。
——
中午。
杨光急急忙忙跑来找他。
秋市刑警将柯嘉奇带到了局里，现在正在审讯室，准备做笔录。
这位出了名爱好刺激探险、极限运动的富二代，之前消失了两天，不过是在秋市朋友家中参加了一个盛大的party。
若不是邀请来的小明星，数量多得惊人，照片也不会被人放上网，一时引来网民的疯狂议论。
方擎和杨光去的时候，这位近来红得有些过头的公子哥，正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眸好奇精亮地打量四周。
瞥见方擎，柯嘉奇就觉得眼熟，脑海中刚刚浮现出方晏的面孔来，对面的椅子就被方擎一把拉开，发出吱的一声杂音，令彻夜未眠的柯嘉奇皱了皱眉，伸手去挠头。
他宿醉了好几天，到这会儿还脑袋疼，早上又坐了飞机，饭都没吃一口，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只剩那点儿好奇心强撑着他的精神，双手支在桌面交叠着，上身往前凑了几分：“警官，听说你们一直在找我，为了什么事啊？”
摆出一副有求必应、积极配合调查的态度，柯嘉奇一双桃花眼闪了闪，唇边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玩味。
方擎皱眉，瞥见柯嘉奇敞开的大衣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五位数的世界名牌两天没换
，此刻皱巴巴的，毫无形象。偏偏配上柯嘉奇玩世不恭的面孔，富家子弟难以隐藏的气韵又点点滴滴地透露出来。
他伸手，将手边资料推了过去：“樾澜公馆，你在16号那天买了？”
“是。”
“原因？”
“不就好玩吗？”柯嘉奇靠了回去，勾起一边唇角，扶额的右手自然滑落颈间，摩挲着一条黑色的细绳，双眼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方擎，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开玩笑，“凶宅嘛。听说厉害得很，想住上两天试试。”
“之前去过？”
“是啊。中介带我去的。”柯嘉奇回忆，“和直播中看到的一样，有点旧是真的，至于有没有鬼……”
他微笑，又像之前那样凑到方擎眼前，眨了眨眼：“您要知道，就告诉我呗，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看你出手挺阔绰，杨小雨的直播，你一出手就是两万。”将另一张证据放在柯嘉奇手边，方擎话锋一转，语气凌厉起来，“她死了，你知道吗？”
眉头微皱，柯嘉奇不说话了，身体慢慢地退回去。
靠着椅背，他远远盯着桌上两份资料，一份是直播打赏中的截图，另一份则是后台显示的具体打赏金额。
眼底的那点儿慎重和忧虑，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形象完全不搭边。
就这样静默了片刻，大概过了五六秒钟，柯嘉奇再度抬头，眼神慢悠悠地朝方擎转去：“我知道。”语气陡然变得理智。
“我的司机老秦也死了。”柯嘉奇瞬也不瞬望着前方，说话的嗓音一字一顿，“23号那天晚上，他回家就出了事。后来看到新闻，我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16号那天，你的司机是和你一起去的公馆？”
“没错。”柯嘉奇摸动颈间黑绳的速度越来越快，面上却不为所动，“看到杨小雨出事的报告，我给中介那边打了个通电话，听说带我们去看房的中介也出了事，现在是打算并案调查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