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女鬼画像(1/3)
只有她一个人看见，窗户上的倒影仿佛蒙上一层灰，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室内一切变得老旧。
残破的桌椅。
爬满蛛网的墙壁。
还有伫立在她身后惨红的影子……
那是一个女人。
身着血色长裙，低垂着脑袋，长发遮面。
阴戚戚的场景，让毛芳注意到女人垂落身侧的手，指甲长而锋利，在昏暗的倒影中泛着苍白的光……
说到这儿，顾局稍作停顿。
他没有对毛芳看见的场景，作出任何总结性的结论，只是迈步回到桌旁，将茶盅搁回桌面，沉眸抬起，目光直视方擎。
“案发后的第14天，樾澜公馆来了两位陌生人，年长的五十出头，眉锋眼厉，年少的不过一个小孩，看起来很精明。”拉开椅子坐下，顾局忆起了往事，“他们两人见到我，什么话也没说，小男孩就递来了一张画纸，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红衣服的女人，和毛芳之前见到的女人一模一样。”
闻言，杨光已经有些惊讶。
不过来之前方擎嘱咐他什么也别问，张了张口后，他仍是埋头记录，心底不禁泛出个疑问来。
穿红衣服的女人？
难不成就是引起诸多杀戮的幕后女鬼？
思量间，坐在前面的方擎从手边档案夹掏出一张纸。
他将之前随意画下的女鬼轮廓，推至顾局手边。
其中只有黑白两色，简洁干净的线条，与之前顾局描述的红衣女人别无二致。
低头看着，那双锋利的眉角越锁越紧。
大概过了两三秒钟，顾局曲着的手在桌面上轻扣两下，利落地从腰间掏出钥匙串，俯身打开办公桌下方的柜子，从一叠厚厚的文件夹下方取出布满灰尘的档案盒。上面的陈年污迹已经没办法清除，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淡淡纸张气味也充斥着腐朽的潮气，资料部分泛黄。
轻咳，挥了挥眼前弥漫的灰尘，顾局三两下找出记忆中被他保留下来的画纸，摊开桌面，与方擎画下的女人作对比。
除了颜色和
所用纸张，两者并无明显的区别。
不过在方擎的画中，还有简单的背影轮廓，将女鬼如同来自地狱的形象丰满起来，黑色的色调也变得森冷无比。
微滞，顾局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抬头，将15年前保留下来的那张画纸，转交给了方擎：“你也看见了？”
“嗯，在杨小雨遇害的现场，星辰园别墅中，曾经见过。”
对于叶容参与驱魔一事，方擎只字未提，低头接过那张泛黄的画纸，最先联想到的还是柳星宇留下的驱魔记录。
当年年仅13岁的少年，有着超凡的智慧与天赋，无论是之前见到的笔迹还是此刻眼前的画稿，风格都自成一体，有着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娴熟。
他仔细观察，连淡去的笔墨也在印象中深刻。
暗暗揣测着这位英年早逝的驱魔天才，究竟有着怎样超凡脱俗的个性。
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宁法医已经偏过头来，一边关注他手中画纸，一边拾起他之前递给顾局长的画像做比较。
“星辰园别墅，是此次案件的第一个命案现场。”拧眉，狐疑的目光朝方擎看去，“这个……女人。”宁法医同样没有提到“鬼”这个字眼，口吻充满了迟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她还在杨小雨的死亡现场逗留？”
说来或许没人相信，女鬼为什么会对杨小雨有着如此强大的执念。
昨晚他和叶容一起讨论的情况，大概能从顾局长的说法中找到些许答案。
“家庭。”方擎薄唇轻启，右手食指在画纸上的女人脸部轻敲，“杨小雨的存在破坏了邹城平的夫妻情感，赵玉兰和沈长青之间又有着暧昧的流言。对比两起案件，这是最明显的关联点。而这个女人，似乎不怎么喜欢破坏感情的第三者。”
“但赵玉兰还活着。”明显的疑问，似乎在否认方擎的说法，“如果要惩罚第三者，她最想要谋杀的人，不应该是赵玉兰吗？”顾局皱了皱眉，找出了档案盒中早前的记录继续翻看
：“但画出女人形象的小男孩曾经有过类似的结论，同样提到百年前发生的事，难以追溯真相。”
“百年前？”
“是。”顾局抬头，尽管他的说法令人难以置信，但笃定的口吻同样不容置疑，“追查当年施工队的情况，是出了一些怪事。”
闻言，杨光眸光一闪。
眼中惊讶之色，藏无可藏。
这件事，方队今早也让他查过！
好似未卜先知，每一个疑点都被方擎提前想到了！
盯着他的后脑勺，杨光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崇拜来。
瞥见他的神情，顾局难得露出一丝笑，靠向了椅背：“怎么？这些情况，你们都查过了？”
难怪方队不要他说话……
面对观察力敏锐的顾局，他哪里逃得过对方的法眼啊？
微微一笑，杨光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
方擎倒是依旧稳如泰山，又拾起顾局手边的资料翻看，顺便补充之前有关赵玉兰未受袭击的疑问：“她是不是没去过樾澜公馆？”
“是。”
回神点头，方才短暂的轻松气氛，又一次消失无踪。
顾局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眼前认真办案的方擎，从他一丝不苟的态度和举止中，或多或少能找出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份影子。
而方擎正在看的这些记录，都是库存档案中没有的。
正如宁法医此前描述，不符合常理的灵异形象，不会记录在正规流程里。
大致看完后，将资料完完整整地放回去，方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与案情毫不相关的话：“您知不知道，3年前发生在洚城的‘熔骨案’受害者，就是15年前封印樾澜公馆的少年柳星宇？”
顾局惊讶，一时间，没将两起完全不同的案件联系起来。
随后，静默片刻，他的锋眉皱得更紧，缓缓思忖道：“3年前的案子，死者身份没办法确认。由于现场无法提取到受害人的DNA，发生在柳星宇住所的命案，只能说，他有可能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凶手。不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