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劣质药物, 药效时长越是短,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最是令人上头。

攻城略地,**。

整间舞蹈室都充斥着爱.欲的气息。四面墙镜, 借着月色将如胶似漆尽收眼底。

走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花球之间的沙沙声。

短发女生来了。

舞蹈室的门晃动的也更是厉害了。

裴斯延大脑的理智慢慢被拉回,身体的理智却好似为零。

反正也越界了,不介意越的再开些。

他的眸色暗得幽深, 看着她那快要玉碎珠沉的表情, 手抚她的刺青和她身上的美好光景, 听她闷哼说着快停下有人在靠近。

可他依旧沉着,不肯停。

火车失了控,因此要怪只能怪两条本不该相交的平行铁轨意外交错。

裴斯延从初中起就偷偷跟着养父裴宗舜接触心理学, 最擅长控制、解救自己的情绪和掌控他人的情绪。

他发现自从遇见宋晚清开始, 最擅长的东西开始变得不善。明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但还是会故意让自己失控。

看着她为自己沦陷的表情,他就像是撒旦开始变得兴奋甚至想掌控她的情绪, 想让她变成跟他一样的人,想和她堕落在同一个世界里。

这很可怕, 他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喘息间,宋晚清半掩盖着眸看到他开始分神,手伸向他的人鱼线, 往深处走, 滚烫灼伤她的指腹。

她辅佐他拉回他的思绪, 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到快要被撕裂。收手紧抓他的头发, 吻他的鼻尖, 笑意疲惫, “裴斯延, 你在这个时候分心,不觉得很不尊重我吗?”

她开始不害怕有人靠近。

因为快意。

他也因她这句话,发了狠劲。

门把锁开始出现快被震到掉落的声音。

刚走到门口准备打开门进去的短发女生,被这声响和里面的暧昧喘息惊讶到往后退了两步,手中的花球险些掉地。最后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才快速小跑着离开。

良久。

药效散去,人开始有活过来的迹象。

宋晚清侧坐着,凌乱发尾挂着汗水,无力地环抱裴斯延的脖颈,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光着的两条腿任那只手抬起一只又放下地帮她套上裤子,然后借助他的肩膀起来,让裤子穿上去再重新坐下。

吊带还没穿,双手就被弄下,紧接着那两条背带裤的带子就被挂在肩膀上了。

宋晚清睁开眼,低头看了看,用重新环住裴斯延脖颈的那只手扯了下他的耳朵,“喂,这是你的怪癖吗?我待会就这样出去吗?这跟皇帝的新衣有区别吗?”

裴斯延宽阔的背靠着门,一手圈着她的腰身,一手自然搭放在她的大腿上,那模样看着确实是累了,微偏着头笑得散漫,“不觉得挺好看?”

“好看你个鬼哦。”宋晚清松开他,扯过放在凳子上的吊带,自己开始穿了起来。

她的头发在穿时被压在了吊带里面,裴斯延见状帮她整理起头发。

细滑的发丝从他的指缝溜走,淡淡的玫瑰色染红他的手。

轻轻弄开粘在脖颈上的发丝,他在她穿好吊带后,突然将本大剌剌敞开的双腿弯曲支着地板,看她往下滑被吓到乱了的表情和快速搂着他脖子的动作,忍不住将她紧搂,头埋进她的身体里,闷声轻笑,肩膀都在抖。

宋晚清真的觉得他很幼稚,自己也失笑着**他的头发,“裴斯延,你真的很烦。”

“我的错。”裴斯延手收紧,闭眼闻着她身上的茉莉香,渐渐安静下来,宽阔横直的肩膀就这么缩在小小的怀里,显得还特别没有安全感。

宋晚清也没再说话。手触碰着他的背部,摸他紧瘦到凸出的脊骨,再往上摸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几条血痕。

血痕并没有变好的现象,痂也未结,甚至还能感觉到那条凹下去的□□。

触摸的时候,她很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颤了下,真是知道疼还跑去作死,那不就是活该吗?她不再摸了,装傻问他:“你这伤,摔的?”

装过了头,就显得太傻了。

裴斯延往她怀里拱了拱,丝毫不收敛自己的笑意,“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能摔到这个地方?”

宋晚清被碎发弄得脖子有些痒,带笑着伸长了脖子,“那你告诉我,怎么弄的。”

“想知道?”

“想。”

话毕,静默来的突然。

好半响。

宋晚清本以为是不方便说,正想找些其他话题带过,就见裴斯延突然抬起头从她怀里出来。

他偏着头贴近她的脸,与她对视数秒后有意无意地用唇摩着她的唇。语气没了不正经,还有些低沉,“宋晚清,我再问你一遍,你想知道吗?”

假面皮彻底碎了一地,变为灰尘融进空气里。

撒旦开始试探,用那双眼的凌厉,用浑身渐渐透出的阴戾,用能取悦她唇部的撕咬,问她愿不愿意同入一个世界里。

她没作声,但却主动回应他的吻。

片时停下,看着他的眼睛,她说她想知道。

他瞬时意外又满意地回她一个吻,最后淡定地说他差点杀了人。

宋晚清那一刻的内心是有些惊骇的,只是表面装得极其镇定,自然到还在抚摸着那道血痕,“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裴宗舜的人来了,把人带走了,现在应该被关了?”

裴斯延的手自若把玩她的发尾,将发丝一圈一圈缠绕着病态的手指,“那个人就是那天巷子里的那个人。”说着,还看她一眼,轻扯嘴角故意强调几个字,“你躲在巷口偷听的那天。”

“……”宋晚清尴尬地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你怎么知道我偷听?”

“你的腿就差伸到我面前了。宋晚清。”

“啊?”

“你的偷听技术真的很烂。”

“打住打住!”宋晚清捂住他的嘴,“说你的事呢,说我干什么?偷听就偷听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大事。”裴斯延弄开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如果你那天没有偷听,事情就会在那天解决,我就不会差点杀了人弄伤自己。”

也不会推迟和裴宗舜解除收养关系的时间,毕竟裴宗舜答应他只要他帮忙追回债,或者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就同意让他离开裴家。

可后面的事情他没有接着说出来。

导致一概不知的宋晚清,开始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是她害的,这让她内心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殊不知会觉得过意不去,是因为裴斯延在尝试掌控她的情绪。

静静坐着,宋晚清突然想到些什么,唇畔上扬着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裴斯延,你想看我跳舞吗?弥补我差点搞砸你事情的错。”

裴斯延意外,抬头看着她从自己身上起来,“跳舞?”

“对啊,我以前学过些皮毛,最近在手机上看到个舞蹈视频觉得还蛮好看的,就跟着学了一下。”她弯腰手撑着大腿,挑起他的下巴,笑得明媚,“想看吗?看的话,你可是第一个观众。”

第一个。这三个字听起来就很**人,真令人动心。

这也是他第一次成为别人的第一个。

“想。”他答得干脆,任她玩弄下巴,仰头的样子像条忠诚的野犬,他又道:“想看。”

窗帘未拉上,月色作背景光。

安静的舞室里开始响起爵士乐的声音,站在舞室中间的人撩动着头发,放下手时一边的肩带滑落,节奏开始进拍。

听着拍子,纤细优美的腰肢开始扭动,白皙笔直的双腿弯曲又伸直,手在胸前画出玲珑曲线。弯腰起身的动作甩动她的发丝,月色倾洒,发丝随着晃动显现出淡淡的玫瑰红。

镜子里的人笑容动作自信张扬又明媚,和他第一次在宿舍旁边小道与她有接触的那天一样。

他的喉咙开始有些干涩。

看着她扭动的腰肢能感觉到软度;看着她的双腿弯曲又伸直,腹部能感觉到正在被圈紧;看着她的胸脯能感觉到正在为他起起伏伏;看着她朝自己这边走来,他抬起头任她弯腰抓着自己的衣领,将他从地上带起。

她将他抵到门边,双手攀他的肩,妩媚问他:“裴斯延,我好看吗?”

“好看。”

几乎没做思考,嗓音低哑,他垂眸看她,任她摆弄自己。

最后看到那只手开始伸向恶魔之地,他快速摁住将她翻转抵在墙角。正想重新夺回主权,便听到那在自己耳廓出现的银铃般的笑声,她道:“裴斯延,我不要了。”

最后一块冰也化了。

他不再动她,掀起笑,低头抱她,在音乐结束后说了声:“好。”

*

夜越来越深,校园即将打瞌睡。

回宿舍的道路上人稀少,男生那边的宿舍还有些吵闹,女生这边的安静不少。

两人走在女生宿舍的小道上,正往A栋的方向走。

都说宿舍楼下能看到不少情侣的亲亲我我恩恩爱爱,果不其然,走到一半,宋晚清看到两对情侣正在道路两边接着吻。

玩心来了,她伸手捂住裴斯延的眼睛,“别看,少儿不宜。”

裴斯延没弄开她的手,笑着说:“但有人刚刚才跟我做过少儿不宜的事情——”

“小点声啊你!”宋晚清改捂住他的嘴,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刚做完是吧?要不要给个喇叭你?

见两边都没人注意到他们,她才松了口气放下手,转移个别的话题,“那个,你体内的药散了没?”

“怎么?”

“我怕你没散的话会在宿舍发.情。”

“……药效没这么猛,不至于抓男的上。”

宋晚清轻笑声,转身反方向倒着走,将手背在身后,问题很欠扁:“诶,话说你为什么要喝了那瓶带药的酒才上来找我啊?是不是因为又想要但身体又不行?”

“慢点。”裴斯延避重就轻,替她看着脚下的路,“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知道啊。”

“知道就行了。”

没几步便走到了A栋楼下,两人在门口停下脚步。

宋晚清站在裴斯延面前,瞟了瞟四周,见没有人才上手捏他的脸,“那我上去啦裴斯延,别太想我,晚安——”

话落,在她转身离开之际,胳膊骤然被扯住。

转头看去,见一部手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接过疑惑道:“做什么?这手机不是我的啊。”

裴斯延不作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拿着自己的手机。

这眼神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懂,隐晦的很。得亏宋晚清是个聪明人,看了两眼就明白了。

她朝前走一步,晃了晃那部手机,眉眼弯了弯,“这是你的吧?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对吗?”

裴斯延挑挑眉不否认,“嗯。”

“裴斯延,你可真别扭!”宋晚清滑动屏幕解锁,找到加联系方式的加号键,输入着自己的号码,“你要我联系方式就直说啊,得亏我看得明白你那眼神,不然我就当你把手机送我了。”

输入完,她将手机给他,又问他:“不对哦,你要我联系方式做什么?”

裴斯延拿回手机,第一次眼神不敢直视她,“怕下次想约的时候找不到人。”

真是直白。

不过宋晚清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即使他的话再怎么不着调,也还是发现了他此时的眼神有些飘忽,平常他都不会这样的。

直白望他好一会,在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时,伸手扯着他的衣摆,将他往自己身前带。

四周无人,风吹树摆。

裴斯延佂了佂,还没来得及说话,耳廓就被温热包裹,只是这温热来的快散的也快。

她说:“裴斯延,你不要喜欢我。”

声音很轻,轻到像把被磨好极其锋利的刀。

她又道:“千万不要。”

药效到此才彻底散去。

他又如在舞室那般妥协,只不过这次没有带笑,轻声道:“好。”

宋晚清离开。

裴斯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下站了近五分钟才离去。

离去时,低头将手机故意去掉的解锁密码重新设置好。

再然后,在她通过好友请求的下一秒还是给她发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