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参横, 稀薄的微光透过云层,刚刚破晓的天被染上淡淡的金红。

关了一夜的房门终于打开, 郎中用巾帕拭着汗水走出来, 明月呆坐了一夜,直到听见声响,此刻僵硬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点松动。

明月想站起来, 但她坐了整整一夜,刚要起身还没等站起来就脚底发软差点跌倒, 赶忙伸手扶住榕树的树干缓了缓才站稳身子。

张听也是一夜没睡, 此刻看见人出来也赶紧上前问:“先生, 大人怎么样了?”

郎中声音有点哑,“无碍了, 记得这几日背上不要沾水,我已经开了药,每日早晚涂抹伤口,口服汤药一日三次, 七日后我会来复诊。”

“多谢先生。”张听使了个眼色,侍从忙过来, 递给郎中一个钱袋。

郎中也没客气, 直接收下了, 随后目光看向明月,“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明月:“先生医术高明, 早就痊愈了。”

郎中点点头,他忙了一夜实在疲累, 说:“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若有事再来寻我。”

张听给他让道, “先生放心去休息,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郎中离开,明月跑进房内,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张听跟在身后,叫了几个侍女进来收拾了床边的两盆血水,明月脚步缓慢地走到床边,撩开纱帐,颜煜背朝上趴在**,脸颊侧躺在软枕上,唇色发白。

往常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在此刻属实有些狼狈,明月鼻尖发酸,缓缓蹲在床边,两只手都伸出来,握住了颜煜软绵无力的手掌。

房间内阒然无声,张听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随后轻声说:“先生吩咐,在大人醒来时要换药,属下就在门口,届时姑娘唤我一声就好。”

明月没看他,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张听退出去,侍女们也纷纷退出房门。

明月抬手,小心地将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拨到耳后,起身亲自去打了一盆凉水。

巾帕浸湿,一点点擦拭着颜煜额头上的汗珠。

随后把**的锦被全部拿开,刚要出去,明月忽然间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恢复了灵力,于是站在原地捏了个诀把正厅中的冰桶全部移到了床边。

明月看着自己的手,之前一直为颜煜担心着,她还没来得及去想自己灵力恢复这件事。

如今她浑身说不出的通畅,像是积压已久的洪水忽然间倾斜而下,灵力流淌在经脉中,虽然仍然只有一成,但在这凡间已经足够她用的了。

只是明月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还没搞明白为什么灵力会突然消失,却又毫无预兆地显现。

当初她的灵力消失是在她被土匪围堵落江之后,如今灵力恢复,是伴着她昨晚临危之际脱口而出召唤的扶苏剑而来。

难道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

明月垂眸思考,这两件事都发生在她即将殒命之时,或许...与她的天劫有关?

但她也不只是一次落水,当时在北苑荷花池内她也曾差点殒命。

明月想了半天没想出结果,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望着**双眸紧闭的人,浓浓的担忧又浮现在眼中。

若是她能有五成灵力,那救治一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月不敢去动他的后背,只能用帕子不断擦拭他额头冒出的汗珠,颜煜的双眸似是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但又立刻沉沉睡去。

明月试着轻声叫了他两声,颜煜没有反应,索性便放弃了,四周看了看找到了一把折扇,轻轻打开给他扇风。

颜煜脑袋昏沉,看似睡得很沉,但其实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宁。

后背的疼痛无时无刻不牵扯着他的神经,脑子总有片刻的清明,又会立刻重新陷入混沌,身上的衣裳贴着他的皮肤燥热不堪,但**在外的身体却能给他带来些许凉爽。

颜煜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的双眼发沉,努力地想要睁开却感觉如千斤重。一缕熟悉的幽香始终萦绕在他周围,他虽如身处烈火,但他很清楚这缕幽香来自何人,他知道,她一直在他身边。

女子悠远的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担忧响在他耳边,颜煜很想睁开眼睛,告诉她别担心,也很想问问她有没有受伤,但始终抵不过席卷而来的眩晕感,顷刻间又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过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张听:“姑娘,先生说大人不能再睡下去了,应现在叫醒换药。”

明月起身,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打开门。

张听一进来就看到了房间内的冰桶,诧异地问,“这不是正厅的冰桶吗?”

“这...是姑娘一个人搬过来的?”

明月“嗯”了一声,不再多留,只道:“他已经退烧了,我先回北苑了。”这里有张听留下来给颜煜换药她也不担心了。

张听:“姑娘累了一天了就放心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属下。”顿了顿,又道:“阿云那小丫头今早醒来就来了好几次,属下都没让她进来,想必她应当也挺担心姑娘的。”

明月没再说话抬脚向北苑走去。

张听回眸,走进房间叫醒了颜煜。

“大人,您该换药了。”

颜煜借着他的手有些吃力地起身,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让她回去休息。”

张听一愣,说:“明月姑娘刚走。”

颜煜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了一些。

张听疑惑,“大人刚醒怎知明月姑娘一直在?”

颜煜不语,只听他又道:“昨晚她一夜没睡就坐在门口那棵榕树下,今早郎中刚走她就进来守着大人了。”

“哦,这两个冰桶也是她一个人搬进来的。”说完张听不禁感叹,“明月姑娘与其他女子有些不一样啊!”

颜煜被痛得“嘶”了一声,给他换药的侍从连忙放轻动作。

颜煜想起昨夜的种种竟感觉好似梦中所见,但背上的剧痛却无时无刻不提醒他那皆是事实。

北苑内,明月刚走进院子阿云便冲了上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昨晚发生的事整个扬州城都传遍了,据说昨晚有人亲眼看见知州大人拉了一车尸体从府衙出来,姑娘您没受伤吧!”

明月扯出一个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阿云连连点头,噔噔噔地跑进屋,给明月收拾了床铺。

“姑娘您睡吧!”

明月坐在**无奈地说:“你在这看着我,我怎么睡?”

阿云立刻退出去,“姑娘饿了就唤我。”然后贴心的给她关上了门。

房间内,明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吹灭了房间内所有的烛火。

此时天色稍暗,但还没有近傍晚。

明月把房内的窗牖阖上,绕过里面的屏风走到房间的最里侧,打开衣匣,把所有的衣裳都拿出来把空间遮得严严实实。

明月闭上眼,淡淡的光在她的双手之间凝聚。

数层祥云之上,天府宫内,司命手中的命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师父?”清和灵仙手中的笔也随之停下。

司命飞快地转变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块模样,“命谱整理好了后按序号排列好,本君去去就来。”说完一个闪身从天府宫消失。

清和灵仙看着手中的命谱,片刻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啧,不愧是她,天命都安排好了的事情竟然还能有变数。”

北苑内,黑暗之中,淡淡金光在明月的身前汇集,慢慢变幻出来了一个人影。

明月睁开眼,面前立着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

明月一个健步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子,言语之间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意:“司命老头儿!”

司命镇静地往后退了一步,说:“公主。”

明月恶狠狠地盯了他一会儿,随后放开他,“你给我一个解释!”

司命整了整衣领,木然的脸上透着些不解:“发生了什么事?”

明月蹙眉:“一个多月前我的灵力消失了。”

看着司命愈发迷惑的表情,明月狐疑问:“你不知道?”

司命还是那副表情,“本君不曾在殿下的命谱中看到这一段。”

明月:“这么说我前些日子用血符召唤你你也不知道?”

司命面不改色,坦然道:“不知。”

明月没有丝毫怀疑,心中惊诧,“怎会这样?好生奇怪。”

“其他神仙下凡历劫时也曾有过我的经历吗?”

司命:“本君不知。”天府宫有规定,没有天帝的命令不得给任何神仙看命谱。以司命的性子,别人的命谱到了他手里估计也懒得看。

明月:“……”也是,整个天宫中除了天帝也就只有她能大言不惭地要求司命给她看命谱。

眼看着司命的魂影愈来愈淡,她召唤符的有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我只问你,天劫到底什么时才能来,我在凡间还能待多久?”

司命沉默,明月有些烦躁,“我知道泄露天机是大罪,你就悄悄告诉我,没有人知道。”

司命不语,只沉默望着她。明月深吸一口气,这些年她早就被他的木头性子磨得没脾气了,好声好气说:“好吧,我不为难你了,你就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时间,我到底还能在凡间待多久?”

司命跟她对视了半晌,最后才缓缓说了两个字:“快了。”随后魂影消失,尺寸之间内又重回黑暗。

明月的脸色很不好,“这老头儿故意的吧!”专门拖到她的符咒失效才开口,而且说了还跟没说一样。

快了,怎么算是快了?在凡间一年两年算快,在天上一百年五百年也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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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明月没有再去主院,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里。

翌日一早,明月破天荒的天刚亮就起了,或者可以说她根本就没睡。

本想用了早膳再去看颜煜,却听阿云说颜大人已经起了,正在用早膳,说是还要去府衙当值呢。

明月蹙眉,二话没说梳洗好了之后就直奔主院。

刚一进门就看见颜煜穿戴整齐坐在桌前用膳,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受了重伤刚从**爬起来的样子,除了在看向她时的扭头有些许的不自然。

明月坐下,还没开口就听颜煜吩咐侍从给她添碗筷。

明月有些火大,“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当什么值,府衙又不是没你不行。”

颜煜停顿了一下,察觉到她的怒气,好声好气地说:“匪患一直是朝廷的心头大患,若不是发生前天的事我还不知道扬州城的匪患竟被养的这般嚣张。”

“巡抚大人快马加鞭已经把这件事的始末送往盛京。”说完,颜煜停了一下,瞄了一眼明月才接着道:“虎山寨的三个当家都不明不白死在府衙,这件事终要有个说法。”

明月:“不明不白?你不是说了吗,有一位大侠仗义相助我们才得以脱困。”

颜煜轻咳一声:“这等话只能骗骗沈知州。”

明月抿唇,眉毛一横:“那也不行,你今日绝不可以走出这间屋子。”

颜煜看着她气鼓鼓却满目担忧地样子霎时间心中塌陷了一块,想了想柔声说:“那这样,我不出门,让知州到府中来议事,可好?”

最后两个字微微上扬,语气温柔带着些哄人的意味。

明月皱眉安静了一会儿,才勉强答应了。

颜煜见状把张听唤进来,让他去通知沈知州辰时一刻到江都府议事。

张听听完面露惊讶地看了一眼明月,随后表情欢喜,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走出房门,张听不禁感叹:“先前说了那么多都没用,结果明月姑娘一句话就能把人劝住,啧。”

一边在心里吐槽颜煜一边向门口走去,刚要出江都府就看见王蓉儿不知何时来的,正徘徊在门匾下。

张听收了笑,面色沉沉走过去,“不知表小姐在这,是有何事?”

王蓉儿看见他过来神色有些激动:“我听说表哥受伤了?”

张听:“小伤而已。”

“怎么能是小伤!我听说昨晚有一大群土匪进城,还带着刀呢!我要进去看看表哥。”

张听一个侧步挡住她:“大人无事,表姑娘不必挂心,还请回吧。”

王蓉儿见来硬的不行,又立马换成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咬着唇挤出两滴眼泪:“小张大人,我知道上次得罪了你,但我是表哥唯一的亲人了!如今他受伤我的心比刀割还难受,还望小张大人体恤,放我进去看一眼,一眼就成。”

张听面无表情看着她演戏,心中不禁咋舌:要不是他目睹过王蓉儿撒泼的全过程,现在说不定就被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骗过去了。

“大人这几日忙,但已经派人去给城东的林氏去了帖子,林家不日就会回话。”

王蓉儿气结:“我才不要!那林氏说白了就是一农户,我才不要嫁给他!”凭什么她那个庶出的妹妹就能攀给京城富商,而她不远千里来到扬州却只能嫁给一届农户。

张听皱眉,这林氏在城东有一片地,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顿顿能吃上肉。林家的二儿子为人老实,也没有妻妾通房,王蓉儿嫁过去是正经妻室,又有颜煜这一层关系在林家人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却不曾想王蓉儿却是不情不愿,张口闭口不是说她的京郊认识的姐妹给官老爷做了妾室,就是说她那个庶妹攀附上了京城富商。

眼下她非要进府估计也不是为了颜煜,怕是专门为了她的亲事来的吧。

王蓉儿见张听软硬不吃,脑袋转了个弯,犹豫问:“表哥身边好像还没有女人吧?”

张听一个机灵,赶紧说:“表姑娘,大人上次吩咐了,您不能再踏进江都府一步,还请表姑娘回去吧。”

王蓉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忽然间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说:“你这样说怕是表哥身边有人了吧。”

“呵,是不是那个住在北苑的女人!你们都说她是表哥的远房家的妹妹,可我却知,颜家根本就没有除我之外所谓的远房亲戚,那个女人不知从何而来,没身份没背景,怕不是哪里来的的野丫头专门讹上来的吧!”

张听听不得这话,神色肃穆说:“表姑娘还请回吧,关于你的亲事我会报给大人的。表姑娘若对林氏实在不满意大人会再想办法。”

王蓉儿思路被打断,也想起了自己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哼”了一声总算满意,转身走了。

张听唤了个门房过来,让他去给沈知州传话,自己回身进府,想着这件事还是要赶紧告诉颜煜才行,别没过几天这位表姑娘又来闹。

刚进主院,就看见正厅房门敞开,侍女们正在收拾碗筷,张听随意抓了一个人过来问:“大人呢?”

“大人和明月姑娘去书房了。”

张听转身往书房去,却不曾想刚临近院子,就看见丹青正蹲在道边,低头拿着树枝玩蚂蚁。

“丹青?你在这干什么,大人呢?”

丹青没说话,只朝书房的方向努努嘴。

张听看过去,书房大门紧闭,窗牖紧紧阖上,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的纱帘也被拉得严严实实。

这青天白日的,把房间遮的这么严实,只要是不傻都能看出端倪。

张听摸了摸脑袋,疑惑问:“咋啦?大人伤口怕风?遮这么严实。”

丹青:“……”抬起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听哥,你听我的,最好先别进去,不然大人很可能也把你送去老宅跟表小姐作伴。”

张听想起刚刚门口王蓉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一阵恶寒,“算了算了,我不进去就是了,至于么,还神神秘秘的。”

书房内

明月衣带渐松,双脚离地坐在书案上,案上的砚台被打翻,将宣纸染了一片墨迹,摊开的书籍七零八散落在地。

明月的下巴搭在颜煜的肩上,双唇红肿,腰肢被人紧紧扣住不能动弹,双手无力地攥在男人胸前。

温软的触感流连在她的耳廓,颜煜抬手,轻轻摘下挂在她耳垂上的丁香,“嗒”的一声银质的丁香与书案发生碰撞,明月的身子也随之一颤。

“唔……”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流窜全身,明月双手收紧,紧紧地抓住颜煜的前襟,双腿紧闭在两人之间,还怕扯动他的伤口,明月一下都不敢动。

耳垂的软肉如朱玉般被人反复研磨,明月受不住,颤着身子想退缩,却被男人箍在掌中,被迫承受着山雨欲来的溃泻。被束缚的快感在隐秘处节节攀升,明月贝齿咬着唇瓣,将呜咽声含在齿间。

感受到怀里的人把自己的衣襟攥得越来越紧,颜煜低低地笑了一声,听在明月的耳中犹如平地惊雷。

颜煜的身子退开了一些,明月赶紧低下头想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颜煜不准,起了点坏心,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明月双目含泪,睫毛上还挂着不易察觉的水渍,红肿的双唇轻启,被欺负得楚楚可怜。

颜煜目光幽深,危险地眯了眯眼,又倾身覆了上去。

窗外,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此刻竟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穿过枝叶打在窗牖的木梁上。

院内,丹青用两只手遮住头顶一路小跑进廊中躲雨,张听跟在他身后,看着天色担忧地说:“就要到辰时了,也不知沈大人出门带伞了没。”

丹青:“别担心,沈大人就算来了大人估计也不会立刻见他,他若没带伞就先安排侧院更衣。”

张听:“你怎么知道大人不会立刻见他?”

丹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十分老成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张听:“你是不知道,前天晚上的土匪闹得有多可怕,大人醒来就一直在问这个事情的进展。”

“若不是明月姑娘,大人今天还要拖着病体去府衙当值,你且看着吧,待会儿沈大人来了肯定会直接请进书房。”

丹青不与他多说,只在心里纳闷,就他听哥这个脑子大人是怎么做到让他在身边待了这么多年。

约过了一刻,雨越下越大了,沈知州拿着一把不怎么顶用的油纸伞惦着脚进来,张听和丹青赶紧迎上去。

“沈知州安。”

“快免礼,先不说了,卷宗都在本官的怀里包着,趁还没淋着雨,带本官去见知府。”

张听应了一声跑到书房门口扣门:“大人,沈知州来了!”

书房内一阵寂静,张听纳闷,抬手又敲了敲,“大人?”

过了一会儿,颜煜的声音才传出来:“知道了,先带沈大人去偏院更衣,喝一盏热茶,本官即刻就到。”

张听:“……”震惊地望着一脸“我就知道”表情的丹青,两人带着沈知州去到偏院,命人拿了衣裳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大人现在不会见沈大人?”

丹青深深看了他一眼,说:“秘密。”

张听:“……”感情他现在在这群小孩儿面前是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书房内,明月拢着滑落的衣裳瞪他,颜煜自知理亏,想要抬手帮她系衣带,被明月一个巴掌拍开。

“嘶”颜煜痛呼一声,捂着胳膊弯腰,明月连忙从书案上下来去看,“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

颜煜瞬间将人抱进怀里,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明月:“……”想推开他却又怕真的扯到伤口,只得抬脚狠狠踩了他一脚,“从前没看出来,颜大人不仅当得起正人君子,也当得起衣、冠、禽、兽!”

颜煜认怂,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头:“你在这坐一会,无聊的话就看看话本,我很快就回来。”

明月“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快点,记得换药。”

颜煜摸了摸她的头,拿了一把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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