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奴隶到将军

我再也不能上战场杀敌了。我死后,就把我埋在这块最后战斗的土地上。

——罗霄临终前说

影片档案

年份:1979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上海电影制片厂

编剧:梁信

导演:王炎

摄影:沈西林

作曲:葛炎

主演:杨在葆 饰演 罗霄

张金铃 饰演 索玛

施锡来 饰演 郝军

冯淳超 饰演 陈毅

荣耀

1979年获得文化部优秀影片故事片

首届“龙腾奖”获得最佳编剧奖、故事片二等奖

人物:罗炳辉

罗炳辉(1897—1946)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云南彝良人。1913年入滇军当兵,参加过讨袁护国战争、东征和北伐战争。1929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作战。长征中,罗炳辉率红九军团掩护中央北上。抗日战争时期任淮南军区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任新四军第二副军长兼山东军区副司令员。建国后被中央军委认定为解放军36位军事家之一。

电影主人公罗霄是以罗炳辉为原型塑造的。

光影故事

1915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袁世凯篡夺了革命果实之后,卖国称帝,全国各地许多志士举旗讨伐袁世凯。

在云南的一个城镇里,一支讨袁护国军正在招兵。会馆门前,摆着张桌子,左右插着两面小旗,白布黑字。左边写着:“讨袁护国”,右边写着:“招兵买马”。有个衣衫褴褛的未成年孩子正在报名,他就是砸断镣铐逃亡出来的奴隶娃子。负责登记的副官打量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箩筐。”

副官听到后,哈哈大笑地说:“没名没姓的臭奴隶娃子,你也想吃粮当兵?滚蛋!”说完把小箩筐推到街道中间。

这时,骑在马上的副营长郑义正好路过这里。小箩筐直接撞到了军马上,手被马背上的军官抓住。军官郑义同情地看着小箩筐说:“给我当马夫,我管你饱饭吃,干不干?”小箩筐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走到前面牵起了缰绳。

从此,小箩筐在郑义的部下当了一名马夫。连日的行军,频繁的战斗,小箩筐没有感受到一丝苦难。郑副营长对他非常好,从不打骂,还时常问寒问暖。对于一个饱尝苦难的奴隶娃子来说,能够不受奴隶主的歧视和侮辱而挺起身子做人,他感到无比温暖和满足。

黄昏时分,城外郑义的营指挥所。部队奉命攻打一座县城,袁军借助险要地势死守城中。小箩筐手里拉着军马的缰绳看着前方的战场,攻城的讨袁军,在炮火掩护下竖云梯、爬云梯。

郑义光着膀子,手拿大刀率队冲锋,高喊:“打倒袁世凯!”

守城的袁军敢死队把云梯一一推倒,士兵们从云梯上跌下、摔死,落入护城河中,护城河上下堆满了尸体,惨不忍睹。

在战斗最艰苦的时刻,小箩筐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枪横在胸前,随着一声枪响,城墙上的袁军就倒下一个。很快他手中的枪里没子弹了,只救下了两架云梯。郑义赶忙命令一个班来到小箩筐的身边,每人手中平端上好子弹的枪。等小箩筐打完前一支枪,第二支又递到手里。

在小箩筐的步枪掩护下,护国军士兵们通过云梯爬上了敌人的城墙。小箩筐原来是个好猎手,练就了弹不虚发的好枪法。

护国军成功的拿下了县城,小箩筐在战斗中为了救助郑义,遭受严重的烧伤。

十年之后,郑义被提升为副团长。小箩筐已经长成一米八的大汉子,改名叫肖罗,他由于作战勇猛被提升为副连长,调到了郑义部队中。

粤中地区的一个县城中,郑义拿着十年前肖罗受伤的照片,同刚调来的肖罗聊着。郑义讲:“十年来,部队转战云、桂、闽、粤,打了数不清的糊涂仗,当兵的尸骨成山,当官的腰缠万贯!”肖罗从靠墙的桌子上找出一本《三民主义》递给郑义,并热血沸腾地给郑义讲着孙中山的“三民主义”,还说自己愿意为了它捐躯。

当晚,郑义和肖罗被几个军官拉到花船上去吃花酒。花船上,肖罗实在看不惯这些喝兵血的家伙,在花船上狂欢作乐的样子,愤然离席。郑义急忙追出来劝道:“这些人和上峰非亲即友,你这样会得罪他们的!”

肖罗听着这话走得更快了。

在昏暗的角落里,有个穿着破烂衣服,头上插着草标的女孩,蓬头垢面。她的身后草席中裹着一具尸体。

路过的肖罗情不自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索玛。”姑娘低声回答。

肖罗毫不犹豫地把口袋里所有的钱统统放在索玛的手里,说:“索玛,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就来找我们。”

索玛抬起泪汪汪的双眼,泣不成声地说:“不用了,埋了阿妈,我再也不用不着求人了!”

肖罗明白了索玛的想法,她是要在埋葬母亲后,结束自己的生命。肖罗注视着这个可怜的姑娘,决定拿下她头上的草标,娶她做妻子。

成婚之日,索玛穿上一身彝族新装,肖罗准备了一桌简单的酒席,并且两人发出去了很多喜帖。但是,肖罗的婚宴无人登门。那帮军官嘲笑地骂道:“叫爷们儿吃奴隶娃的穷酸喜酒?呸!”肖罗和索玛却不甚在意,索玛幸福地跳着彝族的传统舞蹈,和肖罗一起庆祝自己的喜庆日子。

傍晚时分,炊事员老李和赵上士、小马兵带着菲薄的礼品参加肖罗和索玛的婚礼。没多久,郑义兴高采烈地来向肖罗和索玛道喜。

婚礼开始了,官兵同席,这在护国军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因为在座的都是穷苦的士兵。

1926年,国共合作期间。肖罗所在的部队加入北伐军行列,出发去打吴佩孚。肖罗怀着满腔热血告别索玛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踏上了征程。

一天,郑义这个团被派遣攻打敌人的一个据点。战斗进行了一段时间,敌人防守非常严密。敌人的火力密集而猛烈,一排排的子弹像暴雨一样落在郑义这边的阵地上。肖罗向郑义请求炸掉敌人的重机枪火力点。

肖罗在阵地上用绑腿把十几个手榴弹捆成一束,然后带着两个士兵悄悄地迂回到敌人的背后。到达敌人阵地附近时,肖罗命令跟随他的两个士兵离开,自己一个人提着手榴弹向敌人阵地爬去。肖罗到了距离敌人很近的土崖上时,拉开引线把成捆的手榴弹扔向敌人的重机枪阵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敌人的重机枪阵地被炸的血肉横飞。郑义赶忙率领部队冲了上来。肖罗在撤退之时,一颗炮弹在他身后爆炸,他被掀翻在地。最后,重伤的肖罗被农民协会的黑脚杆子给救活了,并且凭借此次战功,官升一级。

两年过去了,国民党内反动势力背叛革命,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结束了,北伐也无疾而终,但是那些喝兵血的官兵,却越来越富裕了。肖罗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着革命书籍和进步刊物,思考着,寻找着真正的革命道路。肖罗无意中看到正在收衣服的老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落泪。他连忙喊来索玛询问。索玛同情地告诉他,战争结束了,许多士兵被部队遣散离开。

索玛说:“老李都怎么大的年纪了,被遣散了,无家可归。”

肖罗非常气愤,想了想说:“你去告诉他,我这里就是他的家,从今天起,他就是你我的老人。”

这时,郑义来到肖罗家中。肖罗看着他没有军衔的衣服,十分心痛。郑义悲愤地说:“拉完磨了,该杀驴了。”说完,郑义把那本还没顾得上看的《三民主义》还给肖罗。肖罗连忙让索玛准备几样郑义爱吃的菜。

饭后,肖罗给郑义一些钱,被郑义谢绝了,郑义拿起桌上的火镰和火石凄惨地笑着说:“你就把这个送给老大哥作个纪念吧。等讨饭时,打火取个暖。”

郑义临走前,想看孩子们最后一眼。他来到里屋轻轻地抱起孩子,却把枕头下面的东西碰到地上。这是一些肖罗经常看的进步刊物。郑义一惊,责备肖罗不该看这些东西。肖罗说:“正是那些共产党的为人做事,我心里才抱着一线希望……”

1930年秋天,日本帝国主义进犯东北三省,而肖罗所在的部队却在赣南、闽西一带围剿共产党。

一天,部队行进到一座古城里。肖罗这个团的团长被苏师长派往南昌,肖罗以副团长的身份率领全团。肖罗希望苏师长早些把拖欠的军饷发给部队。苏师长应付

地说:“军饷嘛,我随后派人送到前线。你要加强对部队的整顿。”

肖罗回到队伍的前面,正准备上马出发,忽然发现小马兵走路一瘸一拐的,原来他的脚已经打泡化脓了。肖罗不由分说,把马让给小马兵骑,自己牵着马走。肖罗这个团的驻地在紧靠苏区边界的一个村子里。

经过肖罗的再三要求,师部终于给团里发来了去年的饷银。在一片空地上,肖罗把团里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饷银全部摆在队伍前面的一张桌子上,肖罗对全团官兵说:“以往每次发饷银总是少了很多,因为被喝血的军官给私扣了,这次,咱们官兵平分。”

士兵们一下子活跃起来了,他们钦佩地望着肖罗,并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样的!”随后,肖罗又指定各排前三名士兵出列,并宣布:“你们是我指定的监饷团,你们要为大伙分心担劳,我先谢谢你们,可要是让我发现有营私舞弊的,我可不留情面!有谁不愿意干,现在就可以归队。”

果然有个士兵举起手来,边向列队里走边傲慢地说:“明告诉你,我是AB团(AB团是国民党军队中负责发现、报告和监视部队里的亲共分子的特务组织。),不是监饷团!”肖罗冷冷地盯着这个士兵,不慌不忙地拿起步枪,并推上一颗子弹,一枪打死那个AB团的士兵。

在远处看热闹的群众里,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老俵,他看到这里就拨开人群向通往苏区的小路上走去。肖罗看到有人“光天化日”的走向苏区,他策马追上来喝道:“站住!你这个探子,五百米之内你是逃不掉的!”肖罗停在老俵前面,问道:“穷老俵为什么往共区那边跑?”

“那边是穷人的部队,穷老俵怕什么?”老俵笑着回答。

肖罗不禁沉思起来,心想:他们既然能来,我为什么不能去呢!

第二天,肖罗穿着一身便衣,来到了共区。肖罗发现两边的气氛完全不同,一边是死气沉沉;一边却是春意盎然。肖罗走在嬉闹的人群之中,街道旁边棚子里一群儿童团的团员在学唱《国际歌》。

在肖罗不远处,那位老俵关切地看着他,并没有上前打扰他。老俵这时已换上了一身军装,原来,他就是红军政委郝军。

在肖罗第十次来到苏区的山路上,郝军向他走来。肖罗惊喜地叫道:“是你啊,穷老俵,我们又见面了!”

郝军对他说:“不,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你还蒙在鼓里呢,你看。”

肖罗回头看过去,两个红军战士押着一个AB团分子走了过来。郝军在这个伪装成百姓的家伙身上搜出了证件,并交给肖罗。原来每次肖罗来到苏区,都有AB团分子暗中监视着他,而红军在这些AB团特务进入苏区都悄悄地处理掉了。

郝军和肖罗一起来到一个竹棚里,郝军边倒茶边问:“请说说,十次进苏区,都有些什么想法?”

肖罗并没有回答郝军的问题,反而急切地问:“请你给我讲讲,当一个共产党员,都要有些什么条件,什么手续?”

郝军笑着给肖罗讲共产党员的很多知识。肖罗认真地听着,思索着。

没过多久,肖罗颤抖地拿起笔填写中国共产党入党志愿书,他激动地流下了幸福的眼泪。在志愿书上写着自己当奴隶时的名字——小箩筐,并且重新改名叫罗霄。加入中国共产党是罗霄生活中的新起点。

罗霄在党的指示下,做好了率领全团起义的准备。在起义那天,罗霄把索玛、老李和五个孩子送到了苏区,一路上他欢快得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停地哼着歌。

傍晚,罗霄回到团部,只见师参谋长黄大阔坐在办公室等他。罗霄刚好借此机会,让卫兵把黄大阔和他带来的士兵控制起来。罗霄从容地拿起电话下令说:“开始吧!”

罗霄走到门外。对迎面走来的耿大刀问道:“弟兄们对这次起义有些什么议论?”

耿大刀爽快地说:“从北伐到现在都混成这个龟孙子样,除了一些军官,都愿意跟你走。”

于是,罗霄带领着全团的战士们一起投奔了共产党。

起义后,罗霄担任了师长职务,郝军被派到他这个师当政委。罗霄认真地学习着毛泽东的军事思想,天天拿着毛泽东对一、二、三次反围剿的总结研读着。他深感参加红军是正确的选择。

陈毅心事重重地来到罗霄的家中,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毛泽东同志被解除了红军的领导职务。陈毅同志神情严肃地说:“毛主席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罗霄同志,你,当然也包括我,我们要经得起这场路线斗争的考验!”

1933年秋天,国民党军队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疯狂攻击苏区。中国共产党内“左”倾错误路线主张御敌于外,以堡垒对堡垒的战术,牺牲了许多红军战士的生命。

这种局面延续了一年之久,阵地上罗霄向上级汇报,焦虑地说:“部队伤亡很大,我认为蹲在土堡里挨打等于是画地为牢。”

然而,上级对罗霄的意见根本不予理睬,直接挂断电话。

过了一会儿,上级把电话打来阵地,要求罗霄接听电话并让他将部队的指挥权交给政委。罗霄忍不住向上级阐明自己的观点:“敌人的火力是空前的,在我看来,死守是不行的。”

卫生员索玛冒着炮火冲出去,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抢救伤员。

1934年秋天,由于第五次反围剿“御敌于外”的错误打法,导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大片的苏区沦陷,红军被迫进行战略转移。

罗霄被撤职之后,当起了马夫,牵着战马在行军途中遇到了参谋长耿大刀。耿大刀抱怨地说:“我恨不得重新投胎,免得一辈子戴着白军军官的孝帽子!”

罗霄摇摇头,说:“一个人到底是红是白,历史要自己去写,干革命是有血有肉的艰难事。”

耿大刀说:“可你内心很痛苦!”

罗霄语重心长地说:“共产党人有欢乐,也有痛苦。要革命就躲不开。”

耿大刀摇摇头,拉着马跟随大部队走去。

在小镇上,郝军找到罗霄告诉他:“总部考虑到他的伤势,劝你和你的爱人一起留下,可以安排你到地方工作。”

罗霄有些生,直言道:“这是对我的关心,还是不放心。”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罗霄只对旧世界造反,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党。”

郝军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看着罗肖坚定的神情,告诉他:“师党委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答复了,不同意你离开部队。”

罗霄激动地扭过头来,握住郝军的手,深情地说:“我不能离开部队,而且我希望穿着军装咽气。我还没有报答党的恩情。”

晚上,罗霄一个人坐在马棚里面剁草料。索玛担心他的伤口,过来马棚找他。索玛正在给罗霄用盐水擦洗伤口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郝军从总部开会回来了。

郝军走进马棚,把一份命令交给罗霄。郝军擦了擦汗水说:“由于毛主席力争,总部重新任命老罗为代理师长。”罗霄看完命令后,说:“赶快行动,要是我们还活着一定完成掩护总部渡湘江的任务。”

渡江作战中,罗霄和战士们一起战斗在阵地上。子弹打光了,罗霄和战士们就用刺刀,和敌人展开激烈的肉搏战。罗霄看着源源不断冲锋而来的敌人,对身边为数不多的战士们说:“烈士们的血不会白留,我们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掩护首长过湘江。”说完,罗霄和所剩下的战士一起冲出战壕,用血肉之躯阻击敌人。

战斗胜利完成了,但是罗霄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完全累垮了。最后,错迷不醒的他是被四个战士用担架抬回去的。当罗霄苏醒过来之后,说:“把马拉过来,将我绑在马上。”就这样,罗霄用皮带把自己绑在马鞍上,摇摇晃晃地骑在马背上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吹响休息号后,索玛搀扶着罗霄来到一条石凳上。在这里,索玛发现了带着火镰的郑义的尸体,罗霄看着郑义的尸体悲痛万分。

部队到达宿营地,罗霄集合队伍进行了一次全师讲话。罗霄满怀深情地给大家讲话,战士们都在认真地听着,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时,一名通信员走上台阶,递给罗霄一份军委命令。通信员兴奋地说:“这是毛主席的命令!”

“毛主席?”罗霄感到非常意外。

通信员解释说:“遵义会议重新确立了毛主席在红军中的领导地位。”

红军在毛泽东正确领导下,完成了震惊世界的两万五千里的长征。

1939年,延安窑洞中,郝军给

罗霄带来了陈毅同志的通知:“根据毛泽东同志要新四军向北发展的指示,征求你的意见,你愿不愿到新四军工作?”

罗霄急切地说:“愿意,我愿意!”

在一间简陋的农舍里,陈毅同志正在给新四军高级干部分析当前新四军所面临的形式和需要进行的任务。会议上,罗霄被任命为为挺进江北部队司令员,他的老搭档郝军为政治委员。

此次渡江战斗,罗霄只有三千人的战斗部队,而江对面的顽军近十万人。

渡江前夕,望江楼挺进江北部队司令部里。罗霄站在沙盘前面,给耿大刀讲着战斗部署,告诉他这次交锋的第一个对手是黄大阔的三万部队。

屋子外的空地上,罗霄来到战士身边,以提高部队的作战情绪。三千人的部队对上三万人,不论谁都心里打鼓。罗霄坐在战士们的中间,亲切地说:“咱们的人是少了点。黄大阔号称三万,可这三万人当中至少有五千名是空报的名额。加上军部还有白吃饭的,这样就只剩下两万二三千活人了。顶了天我们就只打他三分之一,就是八千人。”

战士们都惊讶地说:“八千人!”

罗霄接着说:“这八千人呢?师部还有白吃饭的,还得留警戒部队、预备部队,又得扣去两千,剩下六千战斗力。六千对三千,黄大阔什么都不会指挥,将领无能部队战斗力被减去了一半。你们说现在是几对几?”

战士们马上回答:“三千对三千。”

罗霄笑着说:“再加上对方官兵怕死,又减去军力一半。”

“我们三千对他们的一千五。”战士们如同欢呼般地说。

一番谈话下来,部队士气得到了很大提高,许多战士都恨不得现在就过江和国民党军队决一死战。

战斗打响了,罗霄盘腿坐在一张地图上,旁边放着一盏煤油灯。罗霄拿起电话指挥着全局的战斗,还说:活人要打活仗的战略方法。

突然,一颗炮弹落在了司令部的窗外,煤油灯被炮弹的碎片打灭了。警卫员跑进来,急切地喊着:“司令员!”

黑暗的司令部里传来罗霄非常平静的声音:“点蜡!”外面依旧是枪声阵阵,炮弹纷飞,而罗霄充耳不闻,沉着地指挥着战斗。

1940年夏天,新四军在苏北有了自己的解放区,罗霄在闲暇时刻就去农田帮助老乡干活。一天,罗霄听到七连副连长牺牲了,在办公室对着电话发脾气。索玛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罗霄挂了电话之后,嗔怪地说:“怎么发大脾气,你出来看看,谁来了。”

门外站着的竟是老李和他们失散了六年的儿子罗干、罗北和女儿继红,孩子们一个个怯生生地望着罗霄。罗霄激动地迎上去,攥着老李的手说:“你们这些年受苦啦!”

解放区来了一个中外记者组成的代表团,他们正在根据地参观访问。罗霄安排他们在一间陈设简陋的房间里,吃着根据地老百姓自己种的粮食。屋子外面炮火轰鸣,罗霄泰然自若地同中外记者聊着,回答记者们的提问。

远处的战斗是日酋奥田发动的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他勾结伪军头子黄大阔,企图拿下罗霄司令部。他们在这时发动攻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俘虏正在参观访问的代表团。

正在陪同代表团吃饭的罗霄,接到通信员送来的一份前线电报,上面写着政委负伤、大儿子罗干牺牲的消息。罗霄愤怒地站起来,手中的白瓷碗也摔碎了,嘴上怒骂一句:“奥田老狗!”

临时战地卫生所中,罗霄看了一眼罗干稚气的脸,抑制着失去爱子的痛苦,轻轻地用布盖住了他的脸。另一边,政委郝军苏醒过来,急切地问道:“部队集合了吗?”

罗霄狠狠说道:“我要叫奥田有来无回。”

经过激烈的战斗,日酋奥田大败。新四军战果辉煌,许多日伪军被俘虏。

1945年,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胜利了。大街上,人们奔走相告,欢快的唢呐声、锣鼓声响成一片。

日酋奥田和黄大阔在城头升起白旗,宣布投降。新四军的战士们都从战壕里跳出来,在阵地上欢呼着。

突然,罗霄觉得两腿发软,索玛赶忙上前扶住他并让他回去休息。罗霄说:“我的腿不会动了。”由于在艰苦的战斗中积劳成疾,罗霄下肢瘫痪。

抗战胜利没过多久,蒋介石又挑起了内战。司令部里,罗霄听着参谋读前线发来的一份份战报。这时,通信员送来一份陈毅同志的电报,陈毅同志十分关心罗霄的病情,让他离开战场,安心休养。

罗霄对参谋说:“报告毛主席、周副主席,值此内战危机之时,我将战斗到最后一息,我要到前线去。”参谋知道罗霄的脾气,只好将电报发出去。

为了解放战争的胜利,罗霄将军坚持不离前线,乘坐着板车在前线战场上穿梭。罗霄坐在指挥车上,手拿望远镜观察着战场每一处的战斗。国民党军队被打得狼狈逃窜,长长的俘虏队伍在人民解放军押解下,狼狈不堪地走着。

与此同时,罗霄将军已经全身不能动了,站在车旁的索玛赶忙上前扶住。罗霄指了指地上,说:“我再也不能重返战场杀敌了,我死后,就把我埋在这块最后战斗的土地上。”

鲜红的战旗盖在罗霄的尸体上,身前放着作战地图和远望镜。陈毅同志庄重地说:“罗霄将军是中华民族百年来人民革命中的杰出一员,他早年投入旧民主主义革命,这是他的光荣,随着革命的进程,他由一个民主主义战士,自觉转变为共产主义战士,这更是他的光荣。他,从奴隶到将军,在各个革命时期,曾在二十个省英勇战斗过,三十年没离开战场,他把最后的一息,献给了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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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传记·时代风云·色彩运用

影片在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下,展示了将军罗霄悲壮的一生。他曲折动人的命运像磁铁一般紧紧扣住了观众的心弦。但是影片并没有脱离时代去孤立地表现个人命运,它把人物命运和时代的风云变幻紧密结合在一起,透过人物的悲喜命运,反映了时代的进程。从讨袁、北伐、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长征、抗日到解放战争,这漫长的三十二年的风风雨雨、雷鸣电闪,都和影片人物的命运息息相关。影片中,人物与时代结合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从人物命运的发展中,我们看到了中国革命的发展,革命的发展又处处留下人物前进的脚印。

《从奴隶到将军》在色彩的应用十分到位。影片的色彩基调是冷灰的调子,如阴天,灰军服,硝烟等都是灰调子,而在人物成长发展过程中色调逐渐转暖,特别是下集。在冷灰的色调处理上,美工也经常应用暖色的点缀,如花船、罗霄结婚时的场面、还有江西特有的红色泥土、炮火等等。这些色彩的应用有机地丰富和烘托人物的发展。

回望精彩

罗霄在滇军时,虽然身为军官,却并没有摆脱“奴隶娃子”的阴影,受尽有旧军阀习气的军官刁难与欺辱。在肖罗与索玛结婚时,白副官等人不但没有赴宴,还公然辱骂肖罗。但罗霄和索玛毫不在意,在婚礼上就用歌声和舞蹈表达着各自的感情。

奴隶出身的将军罗霄,下肢瘫痪,坐在小车上。膝上摊着军事地图,举着望远镜,注视着战场,溘然而逝。他,为革命鞠躬尽瘁,把最后一息贡献给人民解放事业。看着这样含意深远的镜头,不禁令人热泪盈眶,心潮激**。

星光:杨在葆

杨在葆,表演艺术家、导演。1936年出生于安徽省宿州市。小学、中学在家乡读书。1959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后调入上海青年话剧团。1965年起任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代表作有:《从奴隶到将军》、《代理市长》、《血,总是热的》等。

他在影片《从奴隶到将军》中饰演始终追求真理、不屈从于恶势力的罗霄将军形象。为了演好罗霄这一人物,杨在葆连续两个月吃睡在厂里,连家也不回。他废寝忘食地工作,把每段戏设计好,先表演给导演看,求得导演的直接帮助。最终,他以深沉,粗犷而又不失细腻的表演塑造了这一银幕硬汉形象,把一个由小奴隶、护国军士兵、国民党团长到红军将领的性格成长过程,不露痕迹地刻画出来,使这个淳朴、正直、刚毅、戎马一生的铮铮铁汉,鲜明地屹立于银幕之上。

画面基调

【画面基调】全片画面和段落所呈现的主要色调倾向和影调倾向。是故事片中的重要渲染手段。主要色调倾向和影调倾向在全片形成统治地位,和从属的色调及影调在画面或段落对比中形成和谐统一的关系。电影画面或段落中的色调和影调随剧情的冲突起伏呈现丰富多彩的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