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如栩, 你喜欢我什么?”

沉默良久后,言玚浅浅地叹了口气,坚定地将对方强有力的束缚从自己腰间剥离:“我们只认识了一个月。”

他伸手按亮了门廊的灯。

淡黄色的光亮柔和地洒到了两人身上, 而言玚的语气却依然算不上温柔。

“我长得很符合你的审美?我性格很符合你的取向?”

言玚微笑着, 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褚如栩的脸, 像个面对耍赖小朋友无可奈何的大人:“说句你不爱听的,比起你, 我甚至更了解你的父亲一些。”

“他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机敏很懂得审时度势的商人,近两年不知因为什么逐渐淡出大众视野了, 投资的方向也变得更加谨慎。”

言玚顿了顿, 不太确定地说道:“或许也是一位很好的父亲?”

“毕竟他将你养育得这么优秀。”

他不知怎么有些疲惫了:“但你是谁呢?”

“一个不错的床伴,很会撒娇的弟弟, 送了我小狗的人,我朋友的恋人的室友, 突兀出现在我生活中的追求者。”

言玚怜爱地看了褚如栩一眼:“我没有要抛弃你,也没有资格抛弃你。”

“我们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是么?”

那天和叶玦谈完,言玚其实有仔细思考过, 到底要不要尝试和褚如栩在一起试试。

虽说他并不太相信, 一段感情关系,能对他过去经历带来的绵长阵痛起到什么帮助,但毕竟褚如栩确实带给了他崭新的体验。

言玚前二十五年做过的冲动决定加在一起, 都没有和对方相识一个来月的次数多。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产生了信任问题, 言玚在光鲜的躯壳下自负的自卑着:“所以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带给你的感觉?”

“我跪着吻你的时候, 让你体会到爱情了么?”

他该从父母辈的教训里懂得, 浪漫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对「感觉」的过分执着,只会不断消耗身边所有的人。

**和爱意消失后,能和平分手似乎已经是最美好的结局了。

言玚想,或许他该去结识年纪相仿的对象,再谈一段足够真诚、足够势均力敌的恋爱,并最后寻求一个稳定的状态,平静安全地消磨生活。

而不是鼓足勇气去陪褚如栩走一段路,或者用小孩子虚浮的喜欢,来否定人易变的特性。

因反复听从「感觉」,而坠进充满**的陷阱,又或是在对方腻烦抽身后,假装无所谓的、用短暂快乐过的回忆,填充着自己那颗空洞的心。

言玚做不到。

没人教过他什么才是美好的情感关系,却有无数个实例告诉他——自己一个人才最安全。

他实在是太易碎了。

所以,有半点含糊的东西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喜欢我在**的样子?”言玚走到酒柜前,从里面挑了瓶冰好的香槟,却只拿了一支水晶杯,“喜欢我在情//事上对你的百依百顺?”

言玚笑着,边罗列着他认为褚如栩可能对他感兴趣的点,边往侧厅的方向走去:“还是说你们处男总是有点什么雏鸟情节?”

他回过头,朝褚如栩眨了眨眼,这算得上是今晚,他在对方面前展露出的最灵动的表情了。

“不了吧……”言玚的语调轻飘飘的,像是在惋惜,可又说不上是在替谁惋惜,“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特别,这些事情……总会有人比我做得更好。”

“你什么都不缺,你在最好的年纪。”

“我没法拿你的心血**去赌什么。”

“我只有我自己,没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跟你交换。”言玚微微垂眸,像是对自己有些失望。

今晚姚弛无意间的提醒,更是帮他强调了这一点。

他快二十六岁了,而褚如栩刚过完十九岁的生日。

言玚的人生已经开始需要尽量趋于稳定了,而褚如栩却还在一个需要不断试错、尝试的阶段。

他二十岁开始逐渐步入社会的时候,褚如栩还是个在站在父亲身侧,懵懂青涩、庆祝着自己十四岁生日的小朋友。

甚至在往前倒推一下,他十二岁经历最大人生变故的时候,褚如栩还没有上小学的资格。

他被言子悠抱在怀里,在花园里打着转,接受父母「畅畅要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的祝福时,褚如栩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如果褚如栩喜欢的是他最表层的东西,那这些早晚有一天会消散。

他会衰老,会褪去这些光环。

而褚如栩什么都不缺,他是被命运怜惜着的孩子。

言玚除了自己这个人本身,没什么能献祭给对方的。

他也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足够留住褚如栩的地方。

“我没有别的想要的,我拥有的甚至也可以全都给你。”跟在言玚身后的褚如栩沉着嗓音说道,“我只要你。”

言玚倚靠在侧厅的钢琴边,这是整栋房子唯一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是装修时柏鹭要求的,听说好像是因为这架老古董,需要减少光照才能更好的保存。

而言玚暂时不想看见月亮,也不想要太多的光线,这里倒成了最好的选择。

他笑着朝褚如栩招了招手,在对方靠近自己后,用指尖轻抚着对方的鬓角,耳语似的说道:“好孩子,那你太贪婪了。”

褚如栩与那个漂亮男孩子拥抱在一起的画面,这些天不断浮现在言玚的眼前。

如果说对方身上的色彩稍微暗淡些许,言玚都不会这么难受。

他们实在登对。

比自己和褚如栩站在一起更相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玚甚至觉得,他们的眉眼都长得有些相似。

天意一般。

褚如栩这样好的人,原本就不该被自己困在这样一段「不可告人」的关系里,消耗着少年人那点莽撞的喜欢,等待言玚给他个「名分」。

而言玚自己,也不该沉浸在患得患失的情绪里。

在无法给予对方信任的前提下,其余什么都是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

他对自己的质疑、对褚如栩感情的质疑,会让他怀疑每一个接近对方的人。

他会和自己父亲一样,被潜意识里的自卑感消磨,被留不住爱人的恐惧日复一日的撕扯,最后和累积下的焦虑、疯狂一起坠入无法挽回的深渊。

言玚不想这样。

这是他一直在回避着的人生走向。

“你该去和年纪相仿的孩子,谈正常的恋爱试试。”言玚亲了亲他的额头,体贴又残忍的说道,“趁我还舍得放你走。”

言玚像自虐似的,将柔软的吻顺着对方的眉骨缓缓下落,他漂亮的瞳仁里溢满了微妙的偏执:“不要骗我。”

“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喜欢的人么?”

“喜欢过的也算。”

言玚心里庆幸着周遭环境的昏暗,让他可以轻松地用指尖描摹出对方的眉眼,却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因为只要褚如栩此刻能看到自己眉宇间的发酵了三天的不安,一定就能感受到他的动摇。

言玚不喜欢处于劣势的感觉。

褚如栩条件反射的将手搭上了言玚的腰,这大概也是肌肉记忆的一环,他们实在是厮混过太多次了。

“没有,只有你。”褚如栩吻上了言玚的唇,含糊却坚定地答道。

言玚的脚尖踩到了对方的脚背上,像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一般,他补充道:“无奈地埋怨他不够听话,永远不会害他,最疼他……”

“这都算是喜欢。”

言玚到底还是没能忍得住,将这几天一直盘旋在胸口的那几句话精简了一下,用轻飘飘、漫不经心的态度,从酸胀的心脏里挤了出来,不加任何掩饰的、赤/裸的掷到了两人面前。

他实在失控,竟能纵容自己像个乞求爱情的可怜虫,用件连暧昧都称不上的事情责问对方。

“喜欢”这种东西,看起来的确不太健康。

“这是什么意思……”褚如栩皱着眉头,不解的刚要问道,却隐约觉得这几个字眼很熟悉。

他顿了顿,回忆着言玚对他态度开始发生转变的时间点,一个猜测猛然蹦了出来。

“你那天看到我和千千——”

还没等褚如栩把话说完,言玚便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言玚实在不想听到对方亲昵地叫那个名字,所以甚至忘记了要收着些力道。

类似铁锈味道的甜腥气息在两人鼻腔中蔓延。

褚如栩轻轻的「嘶」了一声,片刻后,单手强硬地按着言玚的枕部,加深了这个混合着血丝的吻。

“哥哥。”许久后,终于将多日的思念宣泄干净的褚如栩,像逗小猫似的,一下一下地捏着言玚的脖颈,语气轻挑地问道,“你是吃醋了么?”

呼吸节奏凌乱的言玚没回答,只是重重地踢了踢对方的脚踝。

终于寻找到问题所在的褚如栩,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不是因为言玚厌倦自己了,也不是其他本质上难以解决的问题。

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一个信息不互通造成的误会。

褚如栩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言玚肯为自己的事情吃醋,是不是代表对方也是有那么一点在意自己的?

他不敢再仔细想下去,也不敢通过脑补给自己塑造出多大的希望。

褚如栩接过言玚手中的香槟,摸着黑,凭感觉将软木塞慢悠悠地旋转了出来。

“嘭”得一声脆响,像是在庆祝什么。

清爽的柑橘香扩散到空气中,褚如栩的答案也终于呼之欲出。

“哥哥,你刚刚说了好多话,现在能让我说几句了么?”褚如栩笑着打趣道。

言玚不置可否,只是从他手中接过了半满的酒杯。

褚如栩微微俯身,轻吻着他的睫毛:“千千的全名叫褚千秋,是我的亲弟弟。”

言玚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捕捉到了对方的解释,与自己记忆认知里的不同:“褚夫人不是生完你没多久就去世了么?”

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褚净有另娶,甚至也没听说过对方有什么情人,更没听说过褚家还有这第三个孩子的存在。

褚如栩啄了啄他的喉结:“只要哥哥喜欢,你可以一点一点慢慢了解我,从里到外,从过去到现在,我都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别说气话了,也别凶我。”他轻轻抱住了言玚,像是个刚受过惊吓、急需安慰的小朋友,语气甚至蕴着点委屈,“更别不要我,我只有你……”

褚如栩握住言玚的手,将他捻着的郁金香杯凑到了自己的嘴边,寻找着对方刚刚使用过的位置,浅浅抿了一口:“抛开这些不提,显然,你并不了解我父亲。”

“温伊栩也不是我母亲,我和千千的母亲无名无分的被褚净藏了二十年。”

言玚有些讶异,他轻拍着褚如栩的肩,没打算问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是一场意外,而我出生时那位褚夫人早就已经癌症晚期,只能进行保守治疗了,为了表示对妻子的愧疚,褚净对外宣称我是温伊栩的孩子,还用她的「栩」字给我起了名字。”

“我一直没太懂这是个什么逻辑,说深情也算不上深情,倒是蛮恶心人。”

“怪可笑的。”褚如栩总结道,“我母亲长得与那位褚夫人年轻时有八分像,千秋也继承了我母亲的相貌,只有我,明明叫如栩,却是三个孩子里最像褚净的。”

“所以他最讨厌我。”

“我十岁以前,甚至只见过褚净三面,不过褚千泽倒是总来陪我说话,他真以为褚净讨厌我,只是因为「我们的妈妈」因为生我亏空了身体。”

“不过大概我生来就是要克褚家的。”褚如栩亲了一下言玚的侧脸,满不在意地说道,“我满月那天,褚夫人去世了,我十二岁生日那天,褚千泽也死了。”

“哦对,褚净自己现在也不太好。”褚如栩朝言玚眨了眨眼,“你知道他这两年为什么淡出大众视野了么?”

言玚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又怜爱地揉了揉褚如栩的脑袋。

“他得AD了,就是老年痴呆。”褚如栩平淡地说道,“今年年初开始,连生活自理都不太能做到了。”

“千千就是个小屁孩,被他和妈妈宠得每天除了玩什么都不知道,理所当然的,继承褚家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这个冒牌货的身上。”褚如栩耸了耸肩,“他要求我毕业后才能正式接管,不过有职业经理人在,我也不太需要做些什么,混日子慢慢学就是了。”

说完,褚如栩停顿了一下,轻柔地吻上了一直保持着安静的言玚,刻意戏弄似的问道:“哥哥还有什么别的想了解的么?”

“我的故事没什么意思,很普通的豪门恩怨,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倒霉蛋,长大后靠着运气轻松逆袭的剧本,都没电视剧里演得惊心动魄。”

言玚沉默了几秒后,伸出手捏了捏褚如栩的耳垂,像是在紧张,试探地小声问道:“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环节。”

“作为交换,我也需要跟你剖析一下自己么?”

褚如栩被问得一愣,片刻后,竟是轻声笑了起来。

他像是被言玚给可爱到了似的,低头与对方接吻,绞缠良久才给出了答案:“不需要。”

“言玚,虽然我不懂你在不安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褚如栩的手指捏住了言玚的下颚,带着几分裹着欲/望的喑哑,字里行间却满是温柔的情意,“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付出。”

“你可以欺骗我,不信任我,向我隐瞒任何你不想我知道的事情。”

“你只要尽量去喜欢我就好。”

褚如栩将言玚抱了起来,轻托着他的腿,像对待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似的,将他仔细搁置到了那架钢琴的琴盖上。

“或者,不喜欢我也可以。”褚如栩的呼吸倾撒到言玚的耳侧,激得对方不禁想要往反方向躲闪。

可褚如栩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先行一步地将手搭到了言玚脆弱的脖颈处,像是威胁似的,缓慢地越收越紧,却在言玚即将沉浸于情/欲的瞬间,忽地松了力道。

褚如栩大概很喜欢言玚在被他粗暴对待这种事情上,令人着迷的反应,他将对方的西装外套扯了下来,慢悠悠地解开了领结和最上方的三颗扣子,奖励一样,从言玚的喉结,一路吻到了形状漂亮的锁骨。

“允许我留在你身边就好。”

褚如栩纵情地与言玚接吻,含糊的自我剖白从唇齿间流出,带着少年人的真诚和热烈,也藏着惯于投机取巧的狡猾。

他知道言玚此时无法拒绝他。

他也并不想得到拒绝。

不管是引诱,还是博取同情,甚至说他趁人之危也好。

褚如栩只懂在合适的时候把握机会。

他哑着嗓子,语气强硬的像是在胁迫,态度却卑微得像在摇尾乞怜:“言玚。”

“和我在一起试试吧。”

“别不要我……”

……

恍惚中,言玚记得自己似乎是同意了。

但他下意识觉得这是不对的,可褚如栩却并没有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一旦察觉到他有要说对方不爱听的话的倾向,褚如栩便会用更激烈的行动,来将言玚仅存的理智彻底粉碎。

“哥哥,我一直想问来着。”褚如栩从言玚背后钳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上半身微微托起,并凑近了他的耳侧,低声询问道,“你不会弹钢琴吧?”

“那这是谁的,嗯?”

经过多次的实践,言玚已经彻底学聪明了。

这样褚如栩明明心里有数,却非要在现在这种时刻搬出来装懵懂的问题,本质上都只是为了折磨他的。

见言玚默不作声,褚如栩却没打算点到为止。

“哦——”褚如栩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虚伪地感慨着,“也是他的东西啊。”

“哥哥,我又吃醋了。”褚如栩低头咬住了言玚的后脖颈,直到上面浮现出一小块紫红色的暧/昧痕迹,才终于善罢甘休。

他将迷蒙中的言玚直接翻转了过来,轻柔地与对方接吻,直到言玚的发出变了调的闷哼,他才笑着调侃道:“你在他面前也这么浪么?”

“我和他谁更能让你高兴?”

言玚半眯着眼睛,艰难地摇了摇头,喉口挤出破碎的答案:“你。”

“别问了……”

终于满意了的褚如栩捏了捏言玚的耳朵,轻飘飘地开着玩笑:“真想让他欣赏一下你这个样子。”

他声音低哑,像是蛊惑:“他肯定也会为你发疯的……”

话音刚落,言玚才要凭着朦胧的意识给予对方回应,客厅的灯却猛然亮了起来。

言玚的身子一僵,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茫然惊慌地瞪圆了眼睛,责怪似的拍打着褚如栩的后背,声音颤抖,才勉强凝结成完整的句子下一秒却又被撞碎。

褚如栩旁边扯过原本用来盖着钢琴的绒布,轻轻搭在了言玚的身上,并将他紧紧搂在了怀里,警惕地向后望去。

“小玚,你在家么?”

一声询问夹杂着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距他们越来越近。

言玚显然是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立马挣扎着要起身。

而褚如栩也敏锐地从言玚的反应中,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又气又好笑,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褚如栩咬了言玚鼻尖一下,轻声说道:“分手不改家门密码。”

“哥哥,你是在期待着这种场面么?”

“我…我没有……”言玚否定的话语断断续续,眼尾泛着红,不自觉地流着生理性的泪水,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

褚如栩安抚地亲了亲他,又故作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真可惜,早知道今天就在厨房了。”

“让他一进门就能看到,效果肯定更好。”

话音未落,脚步声却已经到达了附近。

言玚羞愤加上脱力,根本无法扭转眼前的形式,只好装鸵鸟,逃避现实似的将整张脸埋进褚如栩的肩窝。

可褚如栩却亢奋得很,甚至还腾出点时间,整理了一下被言玚抓扯得凌乱的发型。

下一秒,重物落地的响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烂熟的葡萄香夹杂着浓郁的酒精气息迅速在室内弥散开来。

“言,言玚……”

柏鹭的声音罕见的有些颤抖,像是极其难以置信似的。

而褚如栩倒是自在得很。

他又扯了扯覆在言玚身上的暗红色绒布,漫不经心的扭过脸看向柏鹭,目光挑衅地举起旁边的香槟杯,朝神色震惊的柏鹭远远敬了一下。

褚如栩用食指轻轻托起言玚的下巴,迫使他将头抬起来,并俯身凑到他耳边,用三人都能清晰分辨的声音,讥讽地笑着问道:“哥哥。”

“这位叔叔是谁啊?”

无力回天的言玚索性破罐子破摔,配合着褚如栩将这出戏推向了顶点。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半眯着眼睛,在对方的鼻尖上轻盈地啄了啄:“不懂公私边界的合伙人而已。”

言玚柔软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刻意的娇惯:“褚如栩。”

“赶他走吧。”

……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3-

这章是二合一章节。

嗯……应该也算是确立关系了吧,不过还要慢慢磨合就是啦。

亲亲大家-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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