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如何避免“神仙打架”的尴尬?陈树屏教你玩转“跷跷板”(1/3)

前两年有个电视剧,叫《一仆二主》,说的是一个离了婚的打工仔,一边是顶头上司女老板喜欢他,一边是资深高级女白领青睐他,他呢,两头讨好,疲于奔命,焦头烂额。其实这在混过职场的看来,纯粹是矫情,嘴上叫苦不迭,心里却是偷着乐,这也叫“一仆二主”?这叫左右逢源好不好?要是职场上真碰上了“一仆二主”,那种纠结、焦虑、郁闷,真是说起来全是泪。

比如说,让你负责办的一件事,结果呢,大领导和小领导有意见分歧,或者不同业务线的领导意见不一致。脾气好一点的,笑着说:我的意见要是没问题,就这么办吧。性格厉害一点的,脸一板:你脑子进水了?听不懂啊?要不这事我来做啊?这时候,你才真正体会啥叫顾此失彼,啥叫吃力不讨好,你就像一个煎饼,这边是煎熬,赶紧翻个身,那边还是煎熬。各种各样难堪的情形,各位自行脑补吧。这就叫“神仙打架,小民遭殃”。

领导有不同意见时,怎么办?据说这是公务员考试的常规题目了,问一下“度娘”,参考答案也挺多。比如“要在坚持原则的基础上,采取灵活的方法应对”,比如“正确深入领会领导指示的精神实质”,比如“仔细认真地向双方做好解释沟通工作”,比如“从有利大局的目标出发”,比如“从自己的专业角度提出见解,供领导参考”,甚至还有直截了当的:“谁官大听谁的”。正确不正确?正确,管用不管用?管用。但生活的精彩,就在于它往往超出考试大纲。比如吧,很多时候两位领导有了截然不同的指令,并不仅仅是对某一件事的看法不同或是处事风格的不同,而是隔山打牛,言在此而意在彼,借着这一件事来表达自己的某种情绪。这个时候,无论你是“从有利大局的目标出发”,还是“从自己的专业角度提出见解”,都只能是隔靴搔痒,让自己越来越陷入被动。

类似的情况,古人当然也碰到过。他们那时没有“度娘”可问,也没有公务员考试真题答案一类的参考资料,但他们也有他们的解决方法。比如下面讲到的两招,公务员考试未必有用,但实际工作中,绝对派得了用场。

清朝末年,湖北省江夏县有个知县,叫陈树屏。此人现在可能名气不大,但在当时却以“能吏”著称。他不但绝顶聪明,而且熟谙人情世故,用现在的话说,智商、情商都是一流。陈树屏在江夏知县任上,曾遇上了晚清有名的“戏子冒充光绪案”。当时武昌城里来了神秘的两个人,其中做主人的,相貌、举止都像极了光绪,另一个服侍的自然是太监,放出风是被慈禧软禁在瀛台的光绪逃了出来。一时大小官员宁信其是,不信其非,纷纷前去拜访,献上钱财礼物。而陈树屏在见过一次后,就起了疑心。时任湖广总督的张之洞也从京城的朋友处得知此事蹊跷,将此两人交由陈树屏严审。果然这“光绪”是宫里的戏子,容貌与光绪十分相像,又因常在宫中演戏,对光绪的举止和宫里的规矩也很熟稔,而那太监倒是货真价实的,两人合演这一出假皇帝来捞钱。此事的经过,在民国笔记《世载堂杂忆》里有很详细的记载,而陈树屏正是《世载堂杂忆》作者刘成禺的“房师”(科举考试时阅卷的房官)。刘成禺曾问陈树屏,为何一见光绪便知是冒牌货?陈树屏说:“对方的神情举止,都带有演戏的痕迹,故而只能是一个戏台上的皇帝。”

由此可见陈树屏对人心洞察之深,这也是他在官场数十年练出来的本事。

其实陈树屏在江夏知县任上,还有一事。这事虽不如“戏子假冒光绪案”有名,却更可见陈树屏人情之练达。

有一日,陈树屏在长江边上,宴请两位上司,这两位上司,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一位是湖广总督张之洞,清代“洋务运动”的代表人物,你要不知道他的名字,说明你高中历史没学好。连毛主席都说过:“讲到重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另一位是湖北巡抚谭继洵,谭继洵名气不小,他儿子的名气更大。谭继洵的儿子叫谭嗣同,是“戊戌变法”的主角,你要不知道他的名字,说明你初中历史没学好。连毛主席都说过:“前之谭嗣同,今之陈独秀”。

这一桌人在酒楼上,把酒临风,其乐融融。张、谭两人都是当世名流,酒桌上自然不会谈论房价股票这类俗事,更不会信口开河说“段子”,他们说的,是天文地理、时事经济、诗词歌赋。只见张之洞端上一盅酒,缓缓道,“这长江,七里三分--”话没说完呢,谭继洵就打断了:“张大人,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这长江,分明是五里三分嘛”。张之洞说:“莫非我读的是一本假书?那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七里三分”。好,两人就这一学术问题,展开了严肃而热烈地争论。张、谭两人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论事每多相左”,这回仗着酒劲,借题发挥,抬上杠了。

陈树屏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两位都是他的上司,要真在这里吵翻了,没面子不说,心里说不定都要怪他。其实两人争的问题,要解决也容易,把说到的那几本书拿来,翻一翻,不就清楚了?甚至马上叫条船,现场测量一下,谁也没话说。但这样一来,问题是解决了,人也得罪了。输的一方自然是要怪罪你,赢的一方,也不见得感谢你:我说的难道你还不相信?这就像一个“跷跷板”,哪一头要是掉下去了,这游戏就没法玩了。

于是,陈树屏朝两位上司敬了一杯酒,拱拱手,诚恳地说:陈某不学无术,但长期在此为官,对这长江倒很熟悉。这长江涨潮时,是七里三分,退潮时,是五里三分。两位大人都没错。

张谭两人见他这么说了,哈哈一笑,就坡下驴,这事就算是解决了。

面对两位领导的不同意见,陈树屏的这一招,叫作“淘糨糊”。这个词说着难听,那就换个说法,叫作:从领导所处的角度和所表达的意图上去找平衡点,求大同存小异,设计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另一个故事,是在西汉初年。汉高祖刘邦做了皇帝后,大杀功臣,先后杀了韩信、英布、彭越等名将。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燕王卢绾叛乱,刘邦令大将樊哙率军平叛。樊哙刚领军出发,又有人向刘邦告发,说樊哙跟吕后串通,谋划在刘邦死后篡夺刘家江山。刘邦一听,立即令谋士陈平,带上大将周勃,去把樊哙杀了,让周勃就地接任樊哙的职务。

这樊哙,就是《鸿门宴》里生吃猪腿的那个勇士,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吕后的妹夫,娶的是吕后的妹妹吕媭。当时刘邦病重,朝政全是吕后主持,杀了她的妹夫,她还不恨死你陈平?也就是说,这樊哙,刘邦要杀,吕后要保,两个大领导都不能得罪,人头却只有一个。总不能先砍了,再装上去。陈平作为具体执行者,夹在中间,太难了。

这一点,连周勃这样的大老粗也看出来了

,一路上连问陈平怎么办?陈平说,怎么办?凉拌。陈平倒真不是说俏皮话,他的意思是,冷处理。

于是两人到了樊哙营中,传刘邦旨意,把樊哙抓了起来。但没有当场杀掉,而是装进囚车,慢慢地向长安进发。

陈平这人,足智多谋,在汉初是与张良齐名的谋士。但与出身贵族的张良不同,从小贫苦的陈平,其为人行事也颇多江湖气,有时不免玩一点阴谋诡计。比如刘邦被匈奴围在白登,无法突围。陈平就贿赂了冒顿单于的阏氏,靠阏氏的枕头风才脱险。大概其过程多有不光彩之处,所以《史记》也不愿意细说,只说是“其计秘,世莫得闻”。可见陈平做事往往不拘一格,只要效果好,手段如何就不大考虑了。这回他没有不折不扣地执行刘邦的指令,就在于他看到了这事背后,有着刘邦与吕后势力的消长变化。杀樊哙是个大事,刘邦、吕后肯定会在这上面斗上一斗,而且很快会有结果。陈平就在途中不断地派人到长安打探消息,一旦要杀,立即把囚车中的樊哙一刀砍了,不杀,就马上放了。

陈平在路上等了几天,等来了消息,一个字:死。不是要樊哙死,而是刘邦死了。刘邦一死,就意味着吕后掌权了。陈平马上让周勃押着囚车,自己快马加鞭,赶往长安。

到了汉高祖刘邦灵前,陈平跪倒在地,痛骂流涕:“啊哟陛下啊,我真是对不起您,您生前的最后一项指示,我都没做好。您让我杀了樊哙,我却还没有杀。”旁边的吕后一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吕后上台后,当年追随刘邦打天下的功臣,要么被杀,要么靠边站,只有陈平反倒升到了丞相,大概在杀樊哙这事上,吕后给他记了一功吧。

面对两位领导的不同意见,陈平的这一招,叫作“拖死狗”。这个词说着难听,那就换个说法,叫作:在执行过程中,冷静处理、留有余地、观察事态、准备预案,一旦发展趋势明确,就随机应变提供新的解决方案。

陈平、陈树屏这陈家兄弟的两招,听着似乎不上台面,其实是很见功力的。一是没有就事论事:也就是说,你首先要弄明白,领导的不同意见,他根本的诉求点在哪里?是不是真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比如在陈树屏这里,表面上是个“技术问题”,但实际上是个“心理问题”,解决问题的方向,不是怎样搞清楚长江的宽度,而是两位上司的台阶如何下?同样,在陈平这里,要是纠缠于樊哙是不是真的谋反?是不是真的该杀?那就走进死胡同了。二是看到了争论的实质:张、谭两人是意气之争,都想着借长江宽度这一“学术问题”,来小小地出对方一个洋相。杀不杀樊哙,其实质也是刘邦与吕后的权势角力。三是由此找到解决方案:意气之争就打个圆场,让双方都下得了台。权力之争是静观其变,等分出胜负再作决定。所以要不做“夹心烧饼”,走出“神仙打架”的尴尬,关键还在于培养自己高出一筹的洞察力。

职场论语:

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

每一次委屈都有可能是一次历练,是一次成长,含泪播种的人一定能含笑收获。

职场不是一个可以自主选择喜好的地方,因为职场给你薪水,买断了你工作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你只能站在工作和利益的角度上来分析,自己应该怎么做。

交谈之前尽量保持中立、客观。表明自己的倾向之前先要弄清楚对方真实的倾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