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抉择(十三)

南宫闻言情知教主有宽恕之意,当真如蒙恩赦,赶紧磕头言道:“教主圣明,此番乃是属下等一时大意才让这小子穿了个空子,还望教主允许我等戴罪立功,下次若不能制服这笑阎罗,属下等绝不活着来看教主!”

“还望教主允许我等戴罪立功。。。”身后众人闻言顿时一阵附和。

“也罢,念在你们为圣教效力有年,这次本座就网开一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之后你们每个人自己去青青处领罚,今后再戴罪立功。”司马无双口中的青青指得就是当今魔教的光明右使,人称“黑衫魔女”的苏青青,魔教惯例以教主为尊,其下设光明左右使者帮助教主分理教务,左使掌升赏,右使掌刑罚,这位苏右使向来以冷酷无情,心狠手辣著称,故而合教上下莫不敬畏,连被公认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海隆也对她是礼让三分,众人闻听要去苏右使处领罚,情知是难免一番折磨,可毕竟是死中的活,捡回一条命,当即一起磕头谢恩,说道:“多谢教主法外施恩。”

“跪下!”此时拓跋玉早已被押了过来,一把被推倒在司马无双的面前。押送她的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只见其白衣飘飘,面容冷峻,语气冰冷的似乎不带丝毫情感。

“好了,西门把剑收起来吧,她跑不了。”

男人闻听司马无双有令,也不答话,当即还剑入鞘,整个动作毫无花哨但是熟练至极,给人感觉仿佛是那把剑自己想望剑鞘里钻,之后男人便默默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依旧面无表情。

“啧啧,没想到本座一生阅人无数,今天却在你身上打了眼。玉儿,了不起啊。”看着地上狼狈不堪地的拓跋玉,司马无双的脸上掠过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失,必有一得。诸葛武侯尚且六出无功,教主今日小小挫折又何必在意呢。”拓跋玉忍着伤痛从地上坐起,在决定点火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就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故而此时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一边拍了拍披风上的尘土一边从容答道。

司马无双见状倒也一愣,心中倒也不禁为对方置生死于度外的气概所折服,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当然知道,杀剐存留悉听尊便。”说到这里拓跋玉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安详的微笑。

“为什么?”司马无双不禁好奇,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靠背叛以及出卖别人起家,如同老鼠般被世人所唾弃的拓跋玉。

“教主何必明知故问呢?”

“就为了那个傻小子?这值得吗?”

拓跋玉闻言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也许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十多年来唯一一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死去吧。就为了几句玩笑般的承诺,就为了那张讨人厌的笑脸,那就为了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是不是很傻?”说到最后拓跋玉抬头望向司马无双,直视着这个整个武林都感到畏惧的男人,拓跋玉在笑,可是眼睛早已湿润。

一瞬间连司马无双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他愣了一会儿,苦笑着摇摇头:“不怪你,全天下身处爱恋中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做些傻事。不过很可惜不是每段牺牲都会有个美满的结局。”说到这里司马无双忽然话风一转,高声喝道:“西门,小指!”

“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等一声惨叫,血光崩现。再看拓跋玉忽然痛苦捂住自己的左手,鲜血不住从指缝中渗透而出,而地上一截小指居然还在不停跳动,这是何等速快的剑法!而名叫西门的那个男人此时早已拔剑立在一旁。

“虽然对于玉儿的这份牺牲本座深表感动,可是你还是破坏了我精心设计的计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你必须付出代价。西门,拇指!“

”啊!“随着司马无双的一声令下,拓跋玉的左手拇指又被砍下,而周围的其他手指居然毫无损伤,这个叫做西门的剑法简直精确地不可思议。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此时筒拓跋玉疼得几乎都快昏厥了。

“不过你想一死了之可没那么容易,死人是不会痛苦,也不会恐惧的。本座要你活着慢慢地接受惩罚,最后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违抗本座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好啊,本座就成全你,西门把这丫头的衣服全给我拔光,然后找几个弟兄好好招待你一番。”阳光下司马无双的脸是那么美丽,仿佛有如

天上的神明,可此时他口中所说出的却是人间最为恶毒的话语,仿佛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

西门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教主的命令,只一剑,拓跋玉的披风就轻轻从她身上飘落,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这一剑都准确地令人无法挑剔。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拓跋玉异常讨厌阳光,所以无论在任何场合她总是把风帽拉得很低。然而现在她的整张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阳光之下,那本该是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可现在却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她很清楚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可是已经无力反抗。然而此时她的心中居然丝毫没有后悔,不仅因为她明白后悔这种事毫无意义,更在乎她很庆幸在自己充满不幸得一生中第一次真正体会爱一个人的感觉,这样就够了。想到这里拓跋玉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西门高举的手再次落下。

“住手!”忽然拓跋玉的耳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九尾妖狐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他?不可能,他应该已经逃走了。而且他不会知道我在这里,此时他心里应该很恨我才对,是我出卖了他。他不可能来的,不可能。”尽管心中这么想着,可拓跋玉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瘦小的个子,凌厉的眼神,以及那万年不变挂在嘴角的微笑,除了褚桀还会是谁?

包括司马无双在内所有人此时都惊呆了,人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小子明明已经逃脱了,为何还要回来,他不可能不明白这等于是自投罗网。

“为了这么个女人回来值得吗?”过了许久,第一个开口的依旧是司马无双。

“没办法,以前有个女孩子和我说过,丢下自己媳妇逃跑的男人最差劲了。”褚桀居然还在笑,此时此刻能做出这种事的普天下或许也只有他了吧?

“可你们俩或许一个也走不了?”司马无双的嘴角此时也已露出了冷笑,满是杀意的冷笑。

“有些事不试过怎么知道?”尽管脸上依旧带着刚才苦战所遗留下的疲态,可褚桀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司马无双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打量某种奇怪的生物,之后长叹了一声,俯下身对拓跋玉说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上他了。”

此时拓跋玉早已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报以一丝苦笑,这样的局面并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褚桀,想来本座是谁你也应该大致清楚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这样的局面你连一丝一毫的胜算都没有,可是本座很欣赏你,所以现在再給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以往的仇怨一笔勾消,今后咱们荣辱相随,进退与共,如何?”

“我现在假如说愿意,你觉得会是真心话吗?”褚桀反问道。

司马无双闻声“噗哧”一声乐了,他真是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了,不禁摇头苦笑道:“我想结果也是这样,强者就和美人一样,越出色往往就越不容易屈服。看来本座只好用强了。”

“褚某奉陪到底,不过你的目标是我,与玉儿无关,所以我希望阁下能够放她一马。”

司马无双闻言皱了皱眉,接着点头说道“当今之世痴心者少,负心者多,能如阁下这般情深意重者实属罕见,也罢,本座就饶这丫头一条狗命。西门。”只见司马无双微一示意,一旁的西门立刻收剑入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就为拓跋玉处理起了伤口。拓跋玉的武功原本就与他相差甚远,加上此时重伤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只好任其摆弄。这位白衣西门不禁剑法快,救死扶伤居然也是一把好手,不到片刻就为拓跋玉包扎完毕,虽然断指难以复原,可这条性命看来是终于保住了。

“玉儿她失血过多一时不便行动,无论今天这一战结局如何,事后本座定会派人送她离开,今后只要她不再与本教作对,本座保证绝不会再为难于她。绝不食言。";

“司马教主名满天下,在下有什么不相信的?好,既然如此诸位有何能为尽管施展出来!”褚桀说吧,飘然落地,昂首而立准备应战。

司马无双脸色一沉,冲着南宫众人一挥手,大家当即会意,立刻就将褚桀团团围住,人数比之前多了数倍,南宫脸上依旧是那副轻浮的样子,冷笑道:“褚老弟,没想到你居然会去而复返啊,这种痴情弟兄们无不感动,可是眼前这局面,即便是你恐怕也插翅难逃了吧。刚才你害我们受了教主好一顿责备,这回可别怪弟兄们要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