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年,送给太子的惊天第一爆,是一位新晋的朝廷刑部三品大员,亲写奏本,上报刑部,状告太子两年前与沧澜龚庆合谋,强制挟持其兄一事。

此事看似不大,却是掀开宇文津与北境战场罪恶的开端!

连带附上的,是魏琛这些年掌握的太子在北境战场肆意挑拨战争,暗中勾结贿赂沧澜军官,与其暗中来往的一些账目,最严重的可达到通敌卖国之罪!

虽然乍一看挟持苏玖与此事并无多大关联,但细细纠察,顺着线索一路下去,年轻的将军一战封神,当年居然是被太子挟令妻一路要挟,被逼上北境。

如今他查清宇文津在北境犯下的罪责,不屑与其为谋,将人证物证上报朝廷。

兹事体大,刑部几乎立刻就将此事上达天听,要求详查。

昨年宁王指证在先,但迫于罪人已死,宇文津反咬一口,两方割据,实在不好判断,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事有诸多细节可以查证,两件事加在一起,恐怕就坐实了太子一半的罪责!

宇文津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插他一刀的竟然是魏琛!

他早该想到的!

魏琛当年去北境,看似受他受累,实则是有自己的野心!

宇文津想不通,他在北境的眼线众多,至今没有察觉一丝不妥之处?

他当然想不通,魏琛从去了北境,就将这些人尽数控制,宇文津接到的情报,都是魏琛有意放给他的,这场戏演的不容易,足足演了两年!

此事在京中炸开了锅,沸沸扬扬闹到三月底,万民血书请/愿要求贬黜太子,如今京中的形势,就算老皇帝有意包庇,也是兜不住了!

四月底,实在压不住民怨,禁足太子,详查此事。

七月,调派的人就到了北境,江轩就在其中,当时沧澜国军也有异动,全城戒备,草木皆兵!

九月,调查的官员回京复命。

魏琛不愧是了解宇文津的为人,十月底,上面的罪责书下来前,宇文津狗急跳墙,控制了宫城发动政变,几乎同时,沧澜国军再次进犯,魏琛带兵抵抗,双方在金鱼岭爆发战事。

朝局内外收紧,皇帝被控,三万禁军全在宇文津手里。

好在宇文宁早有准备,提前部署的五万精兵,其中就有青城军,分三路镇压叛军。

当时的青城军勇往五千,武技更甚一筹,压得三万禁军最后只剩几百号人,当时的京城处处震动,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朝局一片混乱,整个紫禁城都泡在一片血海之中!

宁王大军赶到时,宇文津挟天子令诸侯,要城防军反水,可惜其中大部分的青城军,只听宁王号令行事!

宇文宁带兵在政德殿外严防死守。

“宇文津,你不是派龚庆暗杀我吗?”

“你猜他为什么没杀我?”

“那是因为我查抄你府衙时,替他找到了他妹妹的尸骨。”

“一具方才十岁大的女孩子尸骨,他妹妹其实早死了!”

“你骗的他好苦,你觉得几百号禁军,能不能拦得住他来杀你?”

仿佛是要应验似的,天色突然暗下来,吹来的寒风有些刺骨——

阴冷的风直接吹到大殿上,宇文津披头散发坐在高台上,下边被他扔到一边的皇上,倒在地上,头上的珠帘散落一地。

这下边那张脸,带着惊恐,虽然与原来的皇帝有几分相似,但仔细看眉眼,实则并不是!

原来,就连“皇帝”都已经被他暗中掉包!

宇文津突然想到上回觐见的陈图之,当时还觉得陈图之哪里不对,现如今,忽然茅塞顿开!

“不愧是他,敢把人往我眼皮子下放!”宇文津眼角赤红,带着欣喜,但随后又皱着眉:“魏琛,你害我!你好大的胆子!”

一阵严厉的风吹进来,宇文津被醺的迷了眼,看清门口那到身影。

宇文津缓缓起身,用力吞了吞口水:“你妹妹不是我杀的!我当年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龚庆逆着光线,形如鬼魅,他猛地一抬头,眸子猩红,杀意顿显!

“宁王,并未找到我妹妹的尸骨。”

一句话,将宇文津僵在原地,仔细想宇文宁的原话,确实没说出放尸骨的具体位置!宇文津反应过来:“你们联手炸我!”

可不是,而且,成功把话炸出来了!

来不及申辩,寒刀一晃,当场血溅三尺,飞溅到高堂之上。

宇文津倒在台阶前,拼着最后的力气往上爬:“我的……至尊……之位!”

赶进来的禁军望见殿内一切,纷纷垂落了刀剑,被带军进来的宇文宁尽数抓获,宇文宁先看了眼倾斜倒在台阶上的宇文津,视线闪了闪,然后走到皇帝面前,一把抓着他头发抬起头来,宇文宁恨恨一眼:“果然如此!”

此次宫变,前后动**七天,死伤过万,光是宫廷清扫的血水,都清扫了半个多月。

而此时的北境,也同样陷在战火之中。

魏琛带兵在金鱼岭与沧澜国军打响第一仗,五万精兵对对方七万,气势上丝毫不弱!

沧澜士兵此时还不知道,魏琛暗中训练的两万火铳兵已经先行,从两旁的山脉绕开金鱼岭,直接打击目标龙溪的沧澜驻军营地。

明面上是突袭应战,实际上魏琛为了这一战做足了准备,就等着他们上门找打!

此一战,在没的粮草士兵支援的情况下,沧澜国军只坚持了十天,溃败后撤途中,正好遇到两万袭击完驻军营地的火铳军,返回来围着打,此次沧澜国军十万,最后几乎全灭!

一个月后,魏琛整合军队,带军直接越过边界线龙溪,往前逼近三百公里,一路粉碎沧澜十五个驻军防营,再次重创五万沧澜军!

这一仗直接从十月份开始打,一直到打到来年春,龙溪的界碑往前推进了不下五百公里!

魏琛带兵几乎是贴着沧澜国——兵临城下,直打的沧澜蛮子抱头鼠窜,大喊苍天!最后不得不举旗投降,并且愿意与大祈重修旧好,不惜为此付诸一些牺牲!

至此,魏琛方才停止推进,快马与京城去了捷报。

江轩第三次来北境,同样是为了两国会谈,此次一见面,互相一看,感情好啊,都是老熟人,是在上一次出使的谈判桌上互相怼过嘴炮的人。

对方这对老家伙,上一次在己方有利的条件下都没怼过江轩,更不用说这次了,江轩往桌前一坐,虽还是笑眯眯的,但众人都知道,这坏小子使劲在心里憋坏呢,恐怕此次,不让沧澜脱层皮,不会善罢甘休了!

沧澜战败,反响最最最热烈的是北境百姓,掩盖在他们头顶十几年的那片乌云,终于散开了!

魏琛大军撤回那天,全城的老百姓都疯了似的往外边涌,他们热烈欢呼,磕头跪拜,简直是崇拜到了极致。

这一站后,大祈扬眉吐气,沧澜重创至此,至少五十年内,别想再动歪心思!

至此,这北境的最后一战,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战争是结束了,可是后勤人员的工作,还在持续。

苏玖在大后方让人搭建了几百亩的方舱医院,用来接济重伤士兵,组建全城的医疗队参与治疗,因为医疗的成熟,药品也能有效保障,挽救了大部分的生命。

若说魏琛是北境老百姓的神,那苏玖就是士兵们的神,那些战士命不该绝,再次睁眼不是看见的天空大地,而是与苏玖同样戴着口罩的众白衣大夫。

有魏琛后期派来的士兵帮忙,处理好所有伤病差不多又花了半个月。

魏琛也有处理不完的战后公务,复工复农,安置百姓伤员,战后赈灾等等,好在上面新上任的郡守已经在北上的路上。

一直又等了两个月,新郡守复位,魏琛才能分身喘息一口气。

也能将之前交给民间一信得过的妇人家里将魏涞崽儿接回来。

魏涞的名字是苏玖取的,意有“未来”之意,小家伙如今也是近一岁半的年纪,走的路来,被养的白胖软嫩,也被夫妻两护的很是周全。

小家伙的出生虽然坎坷了些,但被苏玖背着为战事奔波的时候,也没有忽略去照顾他。

更有众多的叔叔阿姨的爱护,你一口奶我一口奶,无形中他就长大了。

这些年没的安安在身旁,也全凭他方且能解苏玖一点的思儿情切,如今北境万物复苏,只待大业开展,他尤其的思念家里人,心中殷殷迫归,盼着魏琛早日说归去的事。

魏琛与他夫妻十年,哪里不明白他的想法,只是此时急不得,如今使臣谈判在即,至少等使臣谈判完了,拿出章程,划好边界,安置好北境防御线,放置换权,方能安心离开。

苏玖只好再等,他经过万宝阁的同意,将刊印的农业书籍全书分发出去,民间传阅。

又为当地运来不少适宜耕种的种子,为当地传授耕种知识,离开前,教一点是一点。

这一耽搁,就又是半年过去,终于魏琛整军,班师回朝——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