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我怕嘛,你那边什么事呀?有姐姐重要吗?你带着年年来陪陪我嘛,还有岽岽和胖乎乎的故故,你们可以一起过来呀。”柏梦软软地撒着娇,“兔兔,姐姐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害怕游戏,你来陪陪姐姐嘛,就一天呀。”

“别担心,我和你弟媳很厉害的呀。”柏逸模仿着她的语气。

轻软的尾音撩拨着桑余年的耳膜,让他脑子里开始浮想一些关了灯以后的“哔哔哔”之类的事。

柏梦啃玉米的动作一顿,迷惑地眨了几下眼睛,说:“那等下场游戏结束,我去6区找你们玩?”

柏逸乖巧地点点头:“好,如果你和姐夫不忙的话。”

停顿片刻,柏梦继续问:“2号可以吗?正好在你们离开系统第二天。”

“可以。”柏逸疑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蓝故和丁岽朝自己十分小声地喊着“30号”,什么30号?

他将视线移回屏幕时,发现屏幕里的柏梦和林弦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他感觉到不妙,下意识看向桑余年。

桑余年和他对脸懵逼,对面的蓝故和丁岽手速极快地在通讯器打出一串字——下次游戏9月30号,游戏对象全体生物。

“30号,”林弦脸上的疲惫全无,“对面是丁岽和蓝故吧?提醒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你给姐说实话,”柏梦沉下脸,“你俩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能来0区?或者说是不能离开现在待的地方?”

柏逸垂下眼睫,垂在桌下的手捏了捏桑余年的大腿。

桑余年已经开始酝酿情绪准备瞎扯了。

“不想说就不说,别想找借口敷衍了事,兔崽子和猫崽子都长大了啊,一个两个身上全是小秘密。”柏梦一眼看出这俩一个逃避一个准备瞎扯的想法,气得想把玉米掰成两半,然而掰了几下都没成功。

林弦拿过玉米,当着屏幕把玉米掰成三半。

柏逸再抬起眼睛时,眼角已经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压低声音说:“我就是怕姐姐担心,我和年年在游戏里受了点伤晕了过去。”

“真的?”柏梦皱起眉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疼吗?”

“不疼,就是点小伤,真的。”柏逸眼睫轻垂,最后两个词的声音要小上一点。

柏梦又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戳了戳旁边的林弦,小声问:“像演的吗?”

林弦蹙眉打量着屏幕里的柏逸,小声回她:“如果是演的,天分一定比你高。”

柏逸:“……我听见了。”

柏梦咳嗽两声:“不是姐姐不信任你,而是兔兔你太具有欺骗性了,嗯……除了气势不具有欺骗性,到哪儿都很A。”

桑余年内心并不赞同:不,我家逸逸睡前可O啦!我们先哔——然后再哔哔——最后哔哔哔——

“那不能过来的理由?”林弦问。

“也没什么,就是R组织的那三个这段时间天天到我这来蹭吃蹭吃,姐夫别担心,在没商讨出如何毁灭人类联邦之前,他们还是很有安全性的。”桑余年放在桌下的手环住柏逸的腰,把他摁得更紧了些。

柏梦在光屏上操作着什么,压低声音问:“年年,你知道第二联邦和第三联邦的异种身份吗?”

桑余年如实回答:“不知道。”

林弦抿了一大口咖啡:“蘑菇今天自杀了,就在它离开系统的游戏之后。经过我们这几天对蘑菇的研究,发现蘑菇与孢子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它能够将意识传达至孢子,只要在被捕前留下孢子,就完全可以利用孢子达到重生的效果。”

“那个小蘑简直菇无敌,”柏梦端起手边的咖啡杯,低头时却看到空空如也的杯底,“林大头!你媳妇的咖啡呢?你就是不爱我,再给我泡一杯去。”

林弦毫无表情地端起空杯去泡咖啡。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没有,我爱。”

“你刚刚还不是这样的,你这个虚伪的男人,呜呜……”

“对,我虚伪,我的错。”

“呵呵~”柏梦看着他笑,拿过他手中的空杯,“好啦,不逗你了,不喝咖啡了,今晚争取12点之前睡。”

她将目光转回屏幕:“人类联邦即将举办一次大型社会活动,要求全体居民务必全部参加,时间暂定在9月28号早8点至晚8点,具体活动形式正在商讨,预计明天上午出结果。”

她的话题突然一转:“异种的基因序列与人类完全不同,判断一个人是否感染需要抽血检测,而判断一个人是人类还是异种,完全不需要特意抽血,只需要头发皮屑等就能够检测出来。”

桑余年会意:“这场活动是为了找出混入人类的所有异种?”

柏梦夸赞道:“对呀,我家年年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咪呢~”

“更想解剖了。”旁边的林弦小声嘀咕了句,然后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我弟媳胆子小,谁让你吓他的?以后吓一次不许爬我的床一次。”柏梦威胁道。

“啊,”林弦的嘴角忍不住地翘起,“太好了,解剖解剖解剖解剖……”

“真是够了。”柏梦的目光透过屏幕直击柏逸,“兔兔,你是不是想笑?”

柏逸抿紧嘴唇,无比真诚地摇头:“没有。”

“不能再偷懒了,干活。”柏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语气随意般地问,“年年,活动没你事儿吧?”

桑余年说:“没有。”

“那挂了啊,晚安~”视屏通话结束,但柏梦最后的那束视线仿佛跃过了光屏,眼尾扬起的那似笑非笑的弧度深深落入桑余年眼中。

“可怕的女人。”柏逸的眼神逐渐凝重,那种清冽的冷淡感再次从眼底深处漫处。

在触及到桑余年视线的前一刻,柏逸眼神中的淡漠全部溢散开:“全体生物?”

“哥,你为什么不知道?”蓝故奇怪地看着桑余年。

“有空我问问。”桑余年拿纸擦干溅到柏逸手指的汤,注视着在纸面晕染开的红色辣油微微出神。

“它什么时候有空?”丁岽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小。

“基本上除了我问问题的时候,应该什么时候都有空。”桑余年手中的叉子被拿走,柏逸一口吃完他碗里的泡面,两边腮帮子被撑得圆润润的,颜色极浅的唇被辣油染上鲜艳的色调,**而撩人。

从汤水中飘出的水汽氤氲了柏逸的半张面庞,他浓密微翘的睫羽被水汽晕染得朦胧梦幻。

漂亮俊秀的侧脸与桑余年贴得很近,他只要稍稍低下头就能品尝到柏逸被撑得鼓鼓的腮帮子。

桑余年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泡面味的逸逸也好吃。

……

照片上的人衣装整洁地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只是那猩红的手没有皮肤和指甲。

整齐的衣领之上是沾满血迹的脖子,再往上是没有皮肤的狰狞可怖的脸,眼眶处的眼珠被挖出,透过这两个洞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内部的构造。

头顶的地板上放着一张完整的脸皮,两颗粘黏着肉块和血管的眼球摆放在挂着睫毛的眼皮上,眼球下方的皮因为没有鼻骨的支撑而塌在一侧,再向下是失去血色的唇。

出局者手腕的通讯器屏幕保持常亮,厨尸系统为第八站出局者送上最后的晚餐。

——无皮卤蛋

温热的水沿着花洒落下,桑余年抱紧了身边的男人,头埋进他颈窝,放肆地抚摸着他,疯狂地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粘黏着水珠的手指停在脸上,桑余年揉捏着柏逸软乎乎的脸,一直把脸揉到通红都没松手。

“以后不想吃卤蛋。”柏逸的唇随着脸蛋的被揉捏而轻微变换着各种形状。

桑余年往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捧着他的脸轻呢:“逸逸不怕啊,我们不吃。”

“嗯。”柏逸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水声掩盖,他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细密的水珠,头顶落下的水一点点地打在眼睫上,水珠轻颤着滑落,衬得他整个人娇弱易碎。

“不怕,我在……”桑余年磁性的低音如梦呓般,轻柔地吻他的面庞,面颊的水珠在一个个滚烫的吻中化开,桑余年吻得很认真,仿佛要将他的面容永久融入这柔软缱绻的深吻之中。

柏逸的背部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喘息声在这炽热的吻下逐渐凌乱,他亲吻桑余年的唇,细碎的吻沿着侧脸落在耳廓,最后在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桑余年的脖颈轻轻颤抖着,柏逸偏过头,在他另一只耳朵也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温热的唇在桑余年的耳垂上轻轻摩挲:“年年啊……”

“嗯……”桑余年的尾音微妙上扬,用力搂住他的腰,疯狂而猛烈的占有在水润的杏眸中滚动翻涌。

“给我。”柏逸呼出的温热气流携卷着滚烫的水汽滑入他的耳廓,低醇的气音撩人得要命,“玩不坏……”

骗子,黑兔先生是个大骗子。

坏了……

坏了啊……

……

急促凌乱的喘息声逐渐平缓,柔软的被褥被晶莹的汗水洇湿。桑余年撩开柏逸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亲亲吻了下他的额头:“睡吧,晚安。”

柏逸半眯着泛红的眼睛,眸光凌乱而涣散,缓了许久才寻回一点儿意识,轻轻“嗯”了声后合上眼睛。

片刻后,怀里传来轻缓的呼吸声。

【余年。】系统的声音在寂静下响起。

“别动他可以吗?”桑余年脸上的睡意全无,低哑的嗓音似在哀求。

系统说:【小布有悄悄话要告诉余年,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告诉你。】

桑余年没动,搂紧了怀里的柏逸。

【只要余年在小布就不会伤害他,小布从没骗过余年,不是吗?】

沉默许久,他为柏逸盖好被子,轻轻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床和窗户距离很近,两人手腕处连接的银链条正好卡在窗户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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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黑兔先生是个大骗子。

逸逸:唔?〔眼神迷茫+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