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容, 你不想要自己的爪子了吗?”裴越眼疾手快地抓住楚小容不安分的小爪子,凤眼满含威胁地半眯起来。

她见怀里的小狐狸装着一脸无辜样,磨了磨后槽牙:“日子还长着, 你给我等着。”

楚小容眼见面前的人要炸毛的样子, 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他的小狐狸眼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一个让他心里战栗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滋生。

她会不会就是裴越!

现在回想自己同她刚见面的样子,那副纨绔样子简直和三年前的裴越一个样。

但是为什么裴越见到他了,却不和他相认呢?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 楚小容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小狐狸眼里盈满一层水汽,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狐狸一样瞧着抱着他的女子。

干什么, 干什么!干嘛用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瞧着自己, 以为这样她就不会追究了吗?

做梦!她裴越什么人间绝色没见过?

下一秒,裴越就败下阵来:“好好好,这次饶了你, 我可告诉你, 下次这招就对我不管用了。”

太像裴越了,但更像三年前的裴越。

楚小容愣愣的,细白的手指无措地抓着身上的被子,他抿着唇, 小狐狸眼垂下, 又抬起。

他将裴越的手抓起来, 拿指尖在她带着薄茧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你要我帮你找你的妻主?她为了救你失踪了?”裴越皱起眉, 凤眼无端有些沉沉。

“是的。”楚小容写完, 眨巴着狐狸眼看起来好乖好乖的样子。

“孩子不能没有娘亲,我也不能没有自己的妻主。”他继续写着。

“求求你了。”

他扯着裴越垂下的衣袖, 细白的脖颈上满是青紫的掐痕,漂亮又纯真的狐狸眼里的泪珠子要掉不掉,唇还苍白着。

裴越心里想,这她爹的,谁能拒绝。

虽然她心里巴不得小狐狸那劳什子的妻主赶紧死了算了,但还是小心地将人放平,语气也不自觉地放轻:“过几日再去可好?你现在身体不好,大夫说要好好休养。”

“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她替楚小容盖好被子,柔着声音。

好像,太像他三年前故意对裴越说要去找某位世家女,明明心里吃味的不行,但就是嘴巴硬不肯说,偏偏要拿他的原因当借口。

楚小容乖巧地点点头,将脸半埋进被褥里,像一个乖乖的小糯米团子,小狐狸眼怯怯地瞧着裴越。

裴越心里了然,倚在床头,眉眼弯弯:“我不走,陪着你,你乖乖睡觉。”

楚小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心里是这些天来前所未有的踏实,不一会儿,他就睡熟了。

裴越试着叫唤一声:“楚小容,你睡着了没?”

见人没反应,她心里有些痒痒,眉头半挑起,凤眼恶劣地眯起:“小狐狸,你妻主来啦,快醒醒。”

见人真迷迷糊糊吃力地睁开眼睛,心里一紧,立马改口:“我说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去找你妻主。”

等确定人又睡熟了,她谨慎地看了眼紧闭着的门口,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吻如羽毛般拂过楚小容的唇角。

觉得不过瘾,还伸出舌头舔了口看起来口感不错的唇角,裴越的凤眼微微瞪大,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叫她醉在里面,也让她不受控制地一口一口舔着。

这小狐狸的嘴巴是抹了什么东西吗?她怎么停不下来了?裴越的耳尖隐隐透着绯红,恬不知耻地将一切都推到楚小容的身上。

直到楚小容皱起眉,将脸又往被褥里埋了埋,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狭长上挑的凤眼完全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小容嘴巴上的水光,赤红着耳朵落荒而逃。

疯了,都疯了。

.

阴暗的地牢内空气里充斥着各种味道交融在一起的怪味,最深处,裴越一袭红衣,背着手瞧着手脚都被定住的徐席,两双有些相似的凤眼相互对视,映出各自的倒影。

“裴越,好好的皇帝不当,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哦,原来是被你的二姐给踢下来了。”徐席的声音虚弱,凤眼里却是扎人的讽刺。

冷白修长的手拿着一把小小的钩子,泛着银光的钩子尖端毫不留情地勾进伤口里,又挑出些零碎的血肉来,冷厉的笑唇心情颇为愉悦地勾起,像作画一样在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不停地游走。

“徐席,若不是答应过阿爹绝不能杀你,我可真想将你大卸八块啊。”裴越的声音很轻。

徐席咧开嘴,眸子里的讽刺更深:“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贱人倒还记得我,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难为他的记挂了,倒叫我又被恶心一次。”

裴越:“要说恶心,难道不是姐姐你更恶心吗?自己的夫郎在世时,软弱无能。现在人死了,成了一把土,倒开始装深情了。”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徐席眸子里突然充了血,她狠狠盯着面前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咧开嘴,露出森白的齿牙狞笑:“是啊,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没有把妹妹的心上人带走,倒成全了妹妹和心上人。”

“姐姐送了妹妹这份大礼,妹妹自然也要成全姐姐的心愿。”

裴越艳丽的眉眼像是染上一层血色,她弯起凤眸:“那位刘小公子身体已经大好了,只是精神算不得太好,妹妹打算完成他的夙愿,将他嫁给姐姐。”

“而姐姐,天之骄女的徐小姐,天妒英才,竟然在回岳城的路上,不仅被人拧断手脚,还叫人给毒哑了。”

“姐姐娶了刘小公子,不知日后姐姐见了自己的小夫郎,该如何解释呢?”

地牢内仿佛更加阴冷,徐席如毒蛇般的眸子冷冷地注视裴越,裴越像是毫无察觉,笑得更加愉悦了:“也是,姐姐早就无颜面对自己的小夫郎了,比如说,姐姐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夫郎在学堂被人欺凌。”

“但姐姐需要乘刘知府的东风,或者,姐姐为了让刘小公子更加钦慕你,特意暗示他,你娶阿蓉不过是被逼无奈。”

徐席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缠进血肉里的铁链伴着血肉相互碰撞,摩擦着森森白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住嘴!我叫你住嘴!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脸面说是我的错!”

“我不过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个贱人,错的是你这个杂种!”

裴越冷笑一声,看到面前已经癫狂的徐席,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转身朝地牢外走去。

待处理完其他事情,裴越便匆匆赶回楚小容的屋子,她原本以为楚小容受了惊,这会儿应该睡得还熟,却没想到她刚推开门,便见到楚小容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小小的一团,别提多让人心软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楚小容抬起头,又咬着牙低下头,鼻子却瞬间变得通红,委屈的不得了。

裴越心里一紧,几大步上前,冲到他的床前,仿佛将这个动作做过千百遍一样,忙将人搂进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裴越的嘴有些不听使唤,结结巴巴的。

回答她的,是楚小容骤然变大的抽泣声,一滴一滴温热的泪珠子掉在裴越的肩膀上,主人默默从她的怀里爬出来,又将自己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只露出湿润又泛着红的小狐狸眼,身体还不住地发着细颤。

裴越看着这双眼睛,意外看懂了里面的意思,她心里更加自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不知谁说的,孕夫不能受大刺激,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她又将人捞到自己的怀里,想了想,自己终究不是小狐狸肚子里孩子的亲娘,她的灵香怕是只会让小狐狸更加不安,便只轻轻抚摸着小狐狸怀了孕却还是单薄的脊背,有些话直接就出口了:“小容儿,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悄悄离开了,别哭了,你还怀着宝宝呢,哭坏身体了怎么办?”

“你不是想要找你的妻主吗?你再睡一会儿好不好,你睡醒了,把你妻主的样子写给我看,我去给你找。”

不知道哄了多久,楚小容抽泣的声音才终于小了,裴越这才低下头,发现人虽然没哭了,小狐狸眼却雾蒙蒙的直勾勾瞧着自己,眼里满是不信任。

裴越讪笑一声:“我不走,我陪着小容儿呢。”

楚小容又低下头,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写着:“你陪我睡。”

“这不太好吧。”裴越咽了咽口水,耳朵尖带着薄红,“你妻主要是知道了,这……”

知道就知道了,她裴越看上的人难道还能再放了不成,虽是这样想的,但裴越面色还是有些羞涩。

小狐狸胆子小,知道她真面目了,说不定刚刚伸出来的小爪子就会害怕地缩回去,又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不让她接近。

她还想正人君子一番,但小狐狸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委屈哭了。

她自然不知道,楚小容现在已经在心里有七分把握认定她就是自己妻主,但还有三分,让他不敢贸然相认,如果这人不是裴越,那他的小命估计也是不保了。

“没关系,”楚小容继续一笔一划写到,他顿了顿,“我怕。”

末了,楚小容故意摆出最容易叫裴越心软的表情,果不其然,裴越立马就败下阵来,搂着他一起躺到**。

环抱着自己的怀抱分外舒适,但楚小容心里想着事,闭上眼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等他觉得身上的人睡着了,才睁开眼,缓缓抽出自己的爪子,打算把那层□□揭开。

结果他一抬眼,就看到身上的人要笑不笑地盯着他,呼吸却还是轻缓,像睡着了的样子。

楚小容:!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