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容下意识戴上面纱, 听着门外像是催命的声音,本来就苍白的小脸被吓得在阳光底下有些透明,他站在原地, 刚刚回暖的身体各个关节仿佛被冻住。

门外的声音还不依不饶地响着, 屋内的徐大爷忙放下手中的衣物, 只当楚小容被吓傻了, 打开院门,对外面拿着画像的几人赔笑:“实在对不住,老头子耳朵不好使, 几位官娘请。”

那几名衙内没有进门, 反而是侧了侧身子,露出身后的红衣女子, 只见红衣女子肤如凝脂而眉目艳丽, 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矜贵,然笑唇始终含着丝不正经的笑意,一双长而上挑的凤眼又总是有几分邪气眯起, 叫人看了就知道, 这人得是个无法无天的纨绔。

宋之挑了挑眉,迈进小院里,第一眼,她便看到了一位京城里曾经见过的熟人。

她从昏迷中醒来, 三年来的记忆便丢失了, 只听手下人告诉她, 她发动了兵.变, 做了皇帝, 而为了皇位,她与她曾经仰慕的二姐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今蛰伏在岳城, 也算是她一开始定下的安排之一。

只是这京城里娇滴滴的小郎君,怎么会跑到岳城这地方来?还大着肚子。

徐大爷见她盯着楚小容,忙开口:“这位官娘,他家妻主是个不做人的,不想养他,便来我这儿找了浣衣的活。”

裴越向后摆了摆手,几名衙内便进了院子开始搜查起来,而她则是颇有趣味的走到楚小容面前,声音带着股不正经,“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又往下扫了扫,“啧,还大着肚子,怎么舍得叫人出来干活的。”

“不若跟了宋娘我,做我妾室,保准比你妻主怜香惜玉。”

她将头低下,炽热的气息喷在楚小容的脖颈上,故意换了更加暧昧的语气:“小夫郎,你妻主想是个薄情又冷心冷肺的人,何苦委屈自己呢?”

她想着这小狐狸三年前便满眼都是荣华富贵,以前水灵灵的小狐狸现在都有几分憔悴,想三年来没有过什么好日子,如今荣华富贵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可能不心动。

虽然还怀着别人的孩子,但小狐狸长得好,摆在家里也是个养眼的小玩意儿。

谁知,三年前上赶着要爬她床的小狐狸猛地向后退一步,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上挑的眼尾被气出几缕薄红,张嘴怕是要骂她,却只是沙沙的气音。

裴越看着面前的小狐狸,顿了顿,心里隐秘的一处突然泛起她自个儿都说不清楚的酸涩和心痛来。

楚小容本想问候面前臭不要脸女子的十八代祖宗,奈何嗓子说不出话,他喘着气,脑子一热,便抓起面前人的手,隔着面纱,狠狠一口咬下去。

那几名衙内查完几间屋子都没找到人,几人刚出房门,便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幕,几人的心瞬间为那位看着楚楚可怜的小夫郎提起来。

这位宋大小姐,四处游学刚回宋府,宋府那位大夫人便马不停蹄地将她安排在他们官府,领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行事向来随心所欲。

徐大爷白着脸冲到楚小容面前,被吓得有些结巴:“他、他是个傻的,娘子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说完,便要扯着还在瞪着裴越的楚小容跪下,裴越低头看了看虎口处两排整齐的牙印,湿热的舌头抵过尖利的上齿牙,她轻轻笑了笑,语气有些轻:“不必了,既然是个傻的,我还能计较不成。”

说完,又看了眼小狐狸一眼,转身朝外头走去。

那几名衙内擦了把冷汗连忙跟上,一行人坐在路上,不少小郎君都明里暗里看着最前头的裴越,瞧着瞧着,便耳尖脸颊染上了薄红。

突然,最前头的裴越脚步一顿,几名衙内赶忙停下,咽了口口水,怕这位祖宗又要干什么混账事。

但这位祖宗只是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虎口上的牙印,末了,弯起眉眼,肉眼可见地心情更好了。

这位宋家大小姐,怕、怕脑子也有问题。

到了晚上,裴越处理好下属送来的信件,揉着眉眼,躺到**,抬起手看了眼已经消了不少的牙印,鬼使神差便吻了下去,回过神来,从来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的小公主耳尖晕起淡淡的薄红。

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闭上眼,心里不停默念那些名家大篇。

那曾想,到了梦里,那只小狐狸也不放过她。

只见小狐狸一口咬住她的虎口,抬起头,浅褐色的小狐狸眼满是水光,小狐狸摘下碍人眼的面纱,露出漂亮又含着媚的小脸,扯开衣衫,香肩半露扑到她怀里。

凝着桃花粉的指尖轻佻地勾着她的腰带,红唇轻启:“妻主,疼疼我。”

她不受控制地搂住小狐狸因为怀孕手感更好的腰,一只手挑起小狐狸精致的下颚,低头看着小狐狸的小脸,狐狸眼里含着水汽,而眼尾绯红,因着指尖用的力气稍稍大了些,便在玉白的小脸上留下了暧昧的红印。

“妻主,是小容儿怀孕变丑了吗?你都不肯疼我了。”

裴越脑海里最后一根弦倏地断了,她将人扑倒,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只见两人突然出现在一个金色的大笼子里。

笼子底下铺着厚厚的一层绒毯,小狐狸着一身轻薄的白纱,适合把玩的脚踝被人锁上一根精致的脚镣,抽抽噎噎爬着缩到她怀里,脚镣上的摇晃带动笼子外的铃铛叮叮当当响起,随着动作,另一只脚踝上挂着小铃铛的红绳也露出来。

在雪白的肌肤上,那抹红无端显得暧昧。

小狐狸缩在她怀里,带着她的手往下,停在质地像玉石一样的东西上面,软糯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哭腔:“裴越,妻主,我错了,你别罚我好不好?我再也不骗你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裴越有些发愣,下意识按了按玉石,小狐狸抽抽噎噎的声音突然哑了,将头埋进她怀里,浑身不停颤抖,裸.露在外的肌肤晕出桃花粉。

……

裴越从梦中醒来,铁青着脸,她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知道现在还是深夜,正是大部分人都睡得熟的时候,左右是睡不着了,她掀开被子,从**起身,随意穿了身月白的袍子,朝屋外走去。

楚小容本是睡得极不安稳,突然,一道让他心安的灵香转进他的身体里,这些天一直紧绷的身体在在灵香的安抚下渐渐舒展,不安皱起的眉头像被灵香抚平,总是酸痛的腰侧被人力道适度的揉着,楚小容在睡梦中极舒服地唔了一声,终于睡了这半个月来唯一一次好觉。

裴越坐在床榻边上,有些发愣,她想着自己被人扰了一帘清梦,她睡不着,罪魁祸首怎么安安稳稳睡呢,便凭着白日里的记忆来到这小院子。

但又不知为何,看到楚小容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小脸苍白,脸上的神情摇摇欲坠,心里突然就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她的灵香也不知为何,突然就不受控制纠缠了上去。

待她走到小狐狸床边的时候,手又突然不受控制,搭在小狐狸的腰侧,一下一下熟练地揉了起来。

借着清冷的月色,裴越细细打量着楚小容,胸口像得了怪病一样酸酸胀胀,她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楚小容的唇角,瞪圆狭长的凤眼,猛地直起身,耳尖泛着红。

她今天肯定是疯了!

裴越冲出门,衣袍带起阵风。

不一会儿,她却又拿着一个小瓶子进了屋子,灵香变得更加缠绵,裴越坐到床角,一只手托住楚小容的脚踝,另一只手细致地脱下楚小容实在怕痛不敢解开的足衣。

果不其然,刚碰到足衣,楚小容就皱起小巧的眉头,裴越停下动作,一双手安抚地揉着楚小容的腰侧,见楚小容又睡熟了,拿出一把小匕首,手极稳地割下和皮肤黏在一起的足衣。

楚小容在睡梦里痛得不住抽泣,脸上满是泪水,但灵香像网一样将他罩在梦里,他根本醒不来。

裴越看着那在梦里极适合把玩的两只脚如今却满是血泡,嫩白的皮被磨破,露出的嫩肉上带着新新旧旧的血渍。

这只小狐狸的妻主到底是什么畜生?怎么舍得的!

她俯下身,带着薄茧的指尖怜惜地抹去楚小容眼角的泪珠子,起身朝屋外走去。

她停在井边,背着手,在月光下,白日里明艳如火的眉眼淬着冰霜,声音却还是混不正经的样子:“老人家,既然醒了,就帮我烧点热水吧。”

说完,便又转身朝屋里走去。

徐大爷心里一惊,看到来人放下手中剪刀,打开屋门,二和尚摸不着头开始烧水,不一会儿,他就端着盆热水进了屋子。

“麻烦您再添些凉水来,”裴越连头都没转,吩咐惯了的语气。

徐大爷看着楚小容满是血泡的脚反应过来,忙又去添了些冷水,将一盆温度适宜的温水放在床边,还在上面搭了条帕子,本来想留下来,但是见这宋大小姐的脸色,缩了缩脖子,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裴越拿起帕子,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她自己用料上等的帕子,沾了温水打湿,柔和细致地擦拭楚小容的双脚。

待将上面的血渍擦干净,裴越随意将帕子丢在温水里,一盆温水也染了层薄红。

正当她要上药的时候,楚小容睁开还有些朦胧的小狐狸眼,看清是她之后,又看了眼自己像是要被人握在手里把玩的脚,瞪圆狐狸眼,剧烈挣扎起来。

破碎的声音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你……滚……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