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那个小农夫就整理好一间偏房,阿洛塔道过谢,抱着楚小容走进农房, 农房虽然有些简陋, 但胜在干净整洁, 阿洛塔环顾了农房一周, 才将楚小容从怀里放下来。

楚小容脚一落地就猛地掀开披在他身上的披风,露出被气得含着桃花粉的漂亮小脸,水灵灵的小狐狸眼瞪着一脸戏谑的阿洛塔, 想了想刚才阿洛塔的疯狂, 他将嘴里的话咽下去,只是重重一哼, 转头不再看她。

阿洛塔垂下的手指微微弯曲, 眼里的笑意更甚。

真想狠狠欺负小狐狸,哭起来一定比草原的兔子还要可怜。

楚小容背对着阿洛塔坐在桌前,因为无聊又不想跟某人说话, 他抿着唇从小包袱里拿出一个做工精巧的九连环, 低着头一下一下解起来。

他以前是没有这些玩的,这是裴越怕他在宫里无聊,就给了他很多好玩的玩意儿让他解闷,他出来的急, 就只往包袱里塞了这个。

不知道玩了多久, 楚小容怎么也解不开这九环, 他皱着漂亮的眉眼, 想起别人说这个小孩儿都会玩, 他越想越不服气,觉得自己不是绣花枕头一把草, 怎么会不如小屁孩们,就低下头和九连环较起了劲。

不一会儿,有一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小容这才眼神恍惚地抬起头,阿洛塔端着一碗鸡汤放到楚小容的面前,看着楚小容好像要被欺负哭的表情,又将视线落到没解几个的九连环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是一只傻乎乎的小狐狸。

楚小容现在心思敏感得不得了,自然读懂阿洛塔的揶揄,他重重放下手中的九连环,但又不敢对阿洛塔发脾气,就冷着漂亮的小脸小心地端起乳.白色的鸡汤,垂下小狐狸眼,一口一口专注地喝了起来。

他这几天在军营里,一点肉味都没尝到,嘴巴早就馋的不得了,浓香美味的鸡汤暖呼呼地进了胃,叫他的小狐狸眼满足地眯起来,喝完汤了,他又将里面的鸡肉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点鸡肉渣。

娇嫩的小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嫣红的唇,两颊染上两抹绯红,他摸了摸自己好像更鼓起来的小肚子,小狐狸眼亮亮的,倒真像小狐狸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鸡肉。

阿洛塔立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瞧着小美人用膳的样子,动了动喉咙,觉得自己也莫名饿了起来。

把小狐狸抢回草原的理由又增加了,她的阿爹不喜欢吃饭,但看到小狐狸吃饭的样子也一定会有食欲,阿洛塔面不改色地想着。

楚小容喝完鸡汤,将碗放下,看着还没解开几个的九连环忽然又斗志十足,他玉白的手指拿起九连环,开始锲而不舍地解起来。

阿洛塔看着楚小容坚持不懈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慢慢加深,她又找到一条把小狐狸抢回草原的理由,对不管多简单的东西锲而不舍的样子,得让她不学无术的阿妹好好学习。

楚小容专注地解着九连环,阿洛塔还是那副桀骜美艳的样子,他自然不知道这人无赖地又给自己加了两条把他抢回家的理由。

阿洛塔看着小狐狸的样子,又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贴心地将烛火点燃,好叫小狐狸看得更仔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走到楚小容的身边,笑着开口:“小狐狸,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解?”

楚小容猛地抬起头,被九连环折磨得敏感的心此时好像被人刺痛了一下,他将九连环拍在桌上,又看了眼桌上摇摇****的烛火,冷着漂亮的小脸:“不用,我现在解不出来是因为这里太暗了,明儿亮堂了我就能自己解开!”

说完,他抿了抿唇,看着一旁不知为何笑得更灿烂的阿洛塔,面无表情地说:“我要梳洗,你把我抢过来了,你就要好好照顾我。”

阿洛塔挑了挑眉,竟然真任劳任怨出去了,楚小容见阿洛塔出去了,像泄了力气一样趴在桌上,玉白凝着桃花粉的指尖戳了戳在烛火下散着温润光泽的九连环,长长叹了口气。

他难道就真只有皮囊好看?可他现在不想每天都傻乎乎的了,他要变聪明,这样就不会被裴越那种混蛋骗了!

他又鼓起腮帮子,小狐狸眼坚定地又拿出一本崭新的兵法书,这本来是他特地给裴越带上的兵法书,现在,他要将兵法熟读,从此成为裴越攀不起的高岭之花。

阿洛塔端着温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娇气的小狐狸头枕在一本崭新的书上面,睡颜香甜,微微上挑的唇角流着可疑的**。

“……”

楚小容一觉睡到了天亮,他是外面的雨声吵醒的,他迷糊着小狐狸眼半坐起身,看着坐在桌边,翻着他的兵法书的阿洛塔,忙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发现衣裳只是被他自己睡皱了,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

“小狐狸,这几日我们可能到要留在这儿了。”阿洛塔看到楚小容醒过来,放下快看完的兵书,朝楚小容走来。

楚小容满是戒备地看着面容桀骜的阿洛塔,身体不住地往墙角落缩,阿洛塔的脚步一顿,眼里满是嘲讽:“愚蠢的狐狸,我要干你早就要干你了,你往床里面缩是在邀请我吗?这是你们中原说的欲迎还拒吗?”

楚小容扯着干燥但有些单薄的被褥,小小的贝齿咬着看起来很好亲的唇,小狐狸眼又害怕又委屈,半响,他才放下被褥,声音在磅礴的雨声里有些小:“我没有。”

这时,敲击木门的声音在大雨声里一下一下清晰地响起,阿洛塔拧起锋利的眉,转过头听着院里的动静。

裴越打着一把油纸扇,站在农户家的门口,笑唇像是温和好脾气地勾起,瑞凤眼里却满是冷寂,她一下一下叩击单薄的木门,雨水顺着光滑的伞面下滑,滴滴答答、密密麻麻溅在她的脚边上。

她着一身白衣,身形高挑,面容冷艳带着皇家的矜贵,三千墨发散散落在她的颈边,她于雨中长立,淡紫色的眸子映出天地万物,连雨水都争先恐后想靠近她。

终于,一长相豪放的农户打开门,看到她,瞬间愣了愣神,打着伞跟在后面的小农夫跟着一起愣了神,反应过来后,瞬间满脸涨红。

哎呦,他的老天爷诶,以为昨天那位女君就是长得极好看了,但是这位白衣女君,长得比昨天的女君还要美上三分!

裴越的紫眸看着妻夫俩微微弯起,声音像是玉石相撞般的好听:“今日雨大,前方道路被塌方堵塞行不了路,这几日可否让裴某借住几日?”

小农夫觉得身子都麻了一半,还没等他妻主开口,他就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就是我们昨儿来了对妻夫,你怕是要和他们挤挤了。”

裴越笑得更温和了,紫眸凉意却更甚,她点了点头:“二位肯让裴某借住已是极好,劳烦二位了。”

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