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小容的脸色煞白,楚六贴心地笑了笑,将伤口处理好,才声音轻缓像是怕吓到楚小容开口:“六姨骗你的,六姨自然信小容儿。”

楚小容小狐狸眼愣愣看着楚六,点了点头,嘴角用力扬起,露出乖巧讨好的神情:“六姨真好。”

之后的几天,楚小容一直躲在楚六给他住的厢房里,除非楚六叫他一起用膳,平时不敢轻易踏出厢房半步,生怕不小心就撞到那晚类似的事。

楚六还是那副阴沉样,虽然没有那晚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但楚小容每看到她一次都会觉得害怕。

他待在房里一天一天挨着日子,终于在第四天,宋爷爷借着替他送衣裳的名义,带进来一张小纸条,楚小容坐在榻上看着那张纸条,眼神有些飘忽,良久,才把那张小纸条撕碎了藏在被褥下面。

当天晚上他例行坐在楚六的大腿上被人喂着吃完了饭,在换药的时候,他小心地拉着楚六的衣袖,语气软绵带着讨好:“六姨,我明天想出去一趟可以吗?”

楚六阴郁的凤眼盯着楚小容看了好一会儿,将楚小容看得毛骨悚然之后,眯眼笑着说:“自然可以,只是小容儿别太贪玩忘了六姨。”

楚小容的指甲陷进手心,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的小狐狸眼僵硬地弯起来,声音有些发颤:“当、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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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容被人带到他以前常住的那间厢房,他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两盏茶杯,白玉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他咽了口口水,心虚地抬起头对站在一旁的小厮说:“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等着就好。”

面容清秀的小厮恭敬地行了礼,低着头退下了,留楚小容一人待在房里。

小狐狸眼小心地往周围了扫视一圈,确定没人看着自己,他抖着手掏出怀里被捂热的小药瓶,将药粉全撒在离他远的那茶盏里面,做完这一切,他急急忙忙起身,熟练地在房间里的柜子上翻出了一个小盒子,将药瓶丢在小盒子里,随后连忙回到桌边上,看着另一盏茶杯,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

好巧不巧,等他做完这一切,谢玉就笑着进了屋子,她还是那副雅俊的模样,唇角永远是一抹挑不出错来的温润笑意,她挑起细长的眉看着楚小容,又看了眼放在他面前的两盏茶,浅淡的眸子里沉浮恶劣的光亮。

楚小容看到谢玉施施然进来,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张地掐进手心里,他摆出那副在镜子前练了千百遍的表情,小狐狸眼极喜悦地弯起,浅褐色的眸子里像是盛满炽热又纯真的爱意。

谢玉的脚步微顿,唇角那抹温润的笑意多了点意味不明的味道。

无怪乎当年裴越栽在楚小容的身上,这样漂亮和纯真的皮囊,谁会想到底下藏着的是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她走到桌前坐下,很是温润的样子,她狭长的双眼看着楚小容和煦地开口:“原以为小容不会再来谢某这儿了,那日之事还是谢某安排不妥当,小容勿要见怪。”

被刻意抛在脑后的记忆被人故意挑起来,楚小容这些天本来就苍白的小脸更是变得有些惨白,他的手指更深地陷进肉里,深吸一口气勉强巧笑着开口:“那日是小容自己的疏忽,今日过来就是来给谢姐姐赔罪,希望谢姐姐不要怪小容那日坏了大家赏春的雅趣。”

“非也,非也,小容看看窗外的春色,如今算是仲春时节了。”

楚小容闻言转头看着窗外,小狐狸眼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以前是最喜欢求着裴越带他来此处玩乐了。

原因却并非是他对裴越说的觉得这儿漫山遍野的青翠春色好看,而是他意外发现在这儿,裴越会对他更好,甚至是百依百顺的好。

如果他当初没有做那些蠢事,他现在会不会又是另一幅光景了?

他低头不敢看谢玉,掩饰性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末了,他抬起头,挑起唇角对谢玉说:“谢姐姐,你们望春山庄的茶水好像和别处有些不一样。”

“是吗?”谢玉端起放在她面前的茶盏,随意饮了一口,盯着楚小容漂亮的小脸柔和地笑着。

楚小容死死盯着谢玉的茶盏,胸膛紧张地起伏,他又转而往上看向谢玉的脸,还是清美的面容,眼里不见丝毫情.欲沉浮。

将楚小容的疑惑尽收眼底,谢玉挑眉笑了笑,她带着歉意起身:“小容,谢某突然想起有些要紧的事还未处理,便先告辞了。”

楚小容的小狐狸眼猛地睁大,他想开口拦住谢玉,但忽而身体里烧腾起一把炽热的火,不过眨眼功夫,就熊熊席卷了全身,楚小容蜷缩起身子难受地趴在桌上,小巧整齐的贝齿难堪地咬住粉红的唇,小狐狸眼泅着水汽眼睁睁看着谢玉离开。

谢玉鬼使神差转头,看着楚小容的这幅样子,脚步一顿,随即摇着头出了门。

好热,真的好热,谁来帮帮他,他真的好热。

楚小容皱着绯红的小脸,胡乱扯开身上的衣裳,露出的肌肤就像白玉沾上了胭脂,从里晕出的桃红颤颤巍巍,惹人遐想。

楚小容往日里再糊涂,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谢玉怕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和他对换了茶水,一股浓郁的不详弥漫上心头,楚小容蜷缩着身子挣扎着起身,踉跄着往屋外走去。

每走一步,粗粝的内衫就细细地磨蹭着柔嫩光滑的肌肤,像是一双粗糙带着薄茧的手用力抚摸着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又痛又痒的感觉折磨着楚小容此时摇摇欲坠的意识。

他用力掐着手心,抿着唇将快泄出的呻.吟咽下,待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软绵的双腿却被高高的门槛绊住,他惊呼一声,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害怕地闭上眼。

想象的剧痛并没有传来,相反,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将他抱在怀里,楚小容愣愣地抬起头,繁复泛着不详光泽的银色面具映入眼帘,主人一双瑞凤眼沉沉,似乎还带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怒意。

楚小容混沌的脑海里想起那日的情景,身上难捱的热意都被心里的恐惧驱散了不少,他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用力挣扎着想脱出裴越的怀抱。

裴越沉眼看着楚小容的抵抗,太阳穴更加胀痛,压在心底日复一日堆积的暴戾蠢蠢欲动,她挑起楚小容精致的下颚,咬牙切齿开口:“怎么,可惜是我,不是你的谢姐姐?”

凉飕飕压着怒意和醋意的语气传进楚小容的耳朵里,掐住他脸的力气不断变大,楚小容看着裴越山雨欲来的模样,更加害怕,挣脱得愈加厉害,他张嘴,声音软绵带着哀哀的泣音:“救命,快来人。”

裴越舌尖抵过齿牙冷笑一声,绯红的血丝爬上以往黑白分明的眼球,她低头拿森冷的面具轻轻蹭了蹭楚小容脸颊的软肉,上次还清淡暧昧的兰花香此时浓郁阴沉,像一张危险的网将楚小容禁锢,她的语调怪异带着亲昵:“楚小容,你还不知道吗?你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谢姐姐,把你让给我了啊。”

“这一次,你又赌输了啊。”

楚小容无措地摇头看着裴越,最爱哭的小狐狸眼此时却没有掉下一颗泪珠子,他卸下浑身的力气趴在裴越的怀里,漂亮的小脸看着可怜又茫然。

裴越勾起凉薄的笑,将他轻松地抱起朝屋里走去。

楚小容呆呆地看着裴越,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玉白但指尖凝着桃花粉的手指缓缓触摸上花纹繁复的面具,微微用力,面具掉落在地上,发出喑哑的碰撞声,他看着那张在梦中他怕了三年又想了三年的脸,突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抱着裴越的脖颈,颤颤巍巍哭着,没有往日故意在人前的梨花带雨,他现在就像一个孩童一般,先是小声抽泣着,慢慢地开始趴在裴越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他这三年过得好委屈,真的好委屈,他想尽一切办法,但他的小爹还是去世了,他还被楚府的人明里暗里欺负,那些说喜欢他的人,其实都只是喜欢他的皮囊。

他看着她们的眼睛,其实心里一直明白,那些世家小姐只把他当一个漂亮的小玩意儿,但是他好怕啊,楚府的日子太苦了,他们每个人都看不起他,他是个男子,他只能用皮囊走出一条路来。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他都好委屈好委屈,但是会保护他的人都离开他了。

“裴越,裴越,呜呜呜,我好想你,你别走了好不好。”

裴越美艳带着锋利的脸此时面若冰霜,她将楚小容放在榻上,随意拿了张帕子将楚小容满是泪痕的脸细致地擦拭着,她直视着楚小容湿漉漉的小狐狸眼,满是嘲讽地说:“你的裴越早就死在百越了,现在摆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

说完,便作势要走。

楚小容呆愣愣了一会儿,随后哭着扑进她怀里,撑在她的怀里半直起身,嫣红的唇胡乱又讨好地亲吻她的颈侧,双手双脚死死纠缠在她的身上,怎么都扒不开。

他泅红着眼尾,抽抽噎噎开口:

“裴越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我好热,你别走好不好,我、我只喜欢过你,我错了,你别丢下我了好不好?”

裴越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满是嘲讽地挑眉,她看着楚小容,眼神中没有半点眷念:“楚小容,你的真心向来让人恶心。”

随后,她强势地扒开楚小容黏着她的身子,将楚小容丢到榻里,转身就要往屋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