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山风袭来,吹在楚小容单薄的身体上,更是将他身上唯一的热量都吹没了。

他攥着银票,看着在月光下活似阎王的裴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抖着声音讨好地开口:“是、是小容儿等姐姐等了好久,所以才……”

抱着他的人嗤笑一声,明明只是一张清秀斯文的脸,但此刻却好像是要生吃了人的魅妖:“所以小容儿决定逃回楚府,在楚府等姐姐,是吗?”

听着体贴低调的声音,但却让楚小容身体不住地发出细细的震颤,他眨着湿亮的小狐狸眼,抿着唇十分乖巧地点头。

“真不乖,还是姐姐小看我们小容儿了。”裴越用力咬了下楚小容玉白的耳垂,将人打横抱起,一步一步,沿着楚小容逃过来的路原路返回。

“小容儿,你说,这次姐姐怎么惩罚你好呢?”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更加僵硬,裴越低下头,瑞凤眼里看着心情极好,但眼眸深处的暗色让人不寒而栗。

楚小容半直起身子,像只湿漉漉的小狐狸一样,讨好地蹭着裴越的脖颈,抓着裴越的领子,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白日里哭久了的沙哑:“姐姐,小容儿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小容儿这一回儿吧。”

“以后姐姐说什么,小容儿都听姐姐的。”

小狐狸眼湿漉漉的,小心翼翼又讨好地瞟着你,好像真有这么听话乖巧一样。

笑唇轻轻挑起,裴越声音愉悦地开口:“姐姐当然相信小容儿,这样吧,姐姐罚小容儿一张银票,小容儿,你说好不好?”

楚小容讨好的动作一顿,刚才还哭不出来的小狐狸眼立马就起了一层水雾,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手里被他小心叠好的银票,将银票紧紧护在怀里,抽噎着开口:“姐姐,换一个好不好?”

这不仅是他的银票啊,还是他的漂亮衣服、鞋子、簪子,和已经到嘴的猪肘子,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他以后的嫁妆,没有像样的嫁妆,他怎么在妻主家立身!

再说,这银票明明都给他了,怎么有收回去的道理呢?要是舍不得,一开始就别给他啊。

裴越停下脚步,看着他,瑞凤眼半眯起,温柔地有些渗人地开口:“真要换一个吗?小容儿考虑清楚了吗?”

楚小容看着这样表情的裴越,心里十分害怕,他处于本能地哽咽着摇头,把放在胸口上的银票拿下来,抽噎着开口:“姐姐,给你。”

裴越轻笑一声,纤长但有力的手指接过折叠地整整齐齐的银票,看着楚小容哭得快晕过去,但又分外招人欺负的样子,舌尖抵过上齿牙:“你乖我就还给你。”

楚小容没有再讨好地蹭裴越的脖子了,他听到这话,潋滟的小狐狸眼看了眼裴越,又低下头,将头埋在裴越怀里,一抽一抽哭得更伤心了。

这人说没收他的银票就没收,一点诚信都没有,还喜怒无常地很,谁知道他还能活不活到她满意地那天。

就算真讨到她欢心了,谁知道会不会又随便找个借口把他的银票收回去!

裴越感受到楚小容就像一只受了打击的小狐狸,缩在自己的怀里,明明委屈得要死,却只敢小声嘤嘤,冷寂的心好像滑过什么酸酸涨涨的感觉,让她无端心软几分。

楚小容缩在裴越怀里,明明刚才还冷得要命,但不一会儿,紧贴着裴越身体的地方就开始发着暖呼呼的热意,让他浑身都暖和起来。

他一路跑过来,身体早就累了,又加上刚才不小的精神打击,他早就累得不行了,楚小容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声音完全没了,只是身体时不时**一下。

裴越低下头,平日里和她本人一样冷寂霸道的灵香此时变得缠缠绵绵起来,贪婪地包裹着楚小容瘦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拂开楚小容微皱着的眉眼。

楚小容沉在睡梦里,只当自己睡糊涂了,竟然在梦里闻到了裴越的灵香味。

裴越虽然人看着纨绔不讲理,还经常凶巴巴的,但灵香却永远是淡淡的、温柔的兰花香。

楚小容闻着熟悉的灵香味儿,轻轻蹭了蹭裴越的胸口,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得更熟了。

山林此时寂静无声,淡白的月光温柔地撒下,裴越抱着她应该恨极了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在小路上,眉眼间的冷寂被月光融化和怀里人轻浅的呼吸融化,隐约露出当年小公主的模样。

小公主是一个看着跋扈纨绔,但灵香是兰花香的人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小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感到有人要把他放下来,他伸出手一把抱住那人的脖颈,声音似乎能将冰都融化了:“裴越……裴越……”

感觉到裴越不像往常那样过来凶巴巴地哄自己,他立马嘟起小嘴,分外熟练地撒娇:“你哄哄我……我心里难受……”

在朦胧的睡梦中,他隐约听到有人无奈地叹了一声,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乖,松手好不好?”

不好。

楚小容听着这声音,鼻子一酸,将人抱的更紧了,头也深深埋在人的胸口处,用行动回答。

暗卫轻咳一声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两人。

裴越低下头,轻轻咬了口楚小容细腻的脖颈,无奈道:“等下被吓到了可别怪我。”

说完,又抬头看着面前的暗卫,恢复往日里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