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要说”

喑哑的声线在问她。

“她呢。”

夏歆指指自己的手机, 解释说:“一醒来就没见人,我正发微信问我编导。”

两三米外,男人浓重的眉毛皱起, 低低应声:“谢谢。”

夏歆看他的状态, 忍不住说:“你也别太着急了,咱们这个节目组你还不知道吗,有事没事就要搞一点东西出来, 你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我去问问节目组的人。”

“不用了。”梁亦辞提步。

夏歆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低头看一眼,忙冲梁亦辞说:“我编导回消息了,你先等等再走。”

编导发过来的是条语音, 夏歆点开,顺手开了外放。

“啊你说薛思婉啊, 今天早上节目组的安排是先看到门口指示牌的嘉宾有权限选择先一步乘慢车出发去往莫斯科,她第一个出去的, 刚刚才跟许维扬一起坐车出发走了。”

一条语音播放完, 新发过来的另一条紧跟着自动播放:“这个不让说的,你一会儿到镜头底下记得假装不知道啊,还是需要拍摄一个嘉宾的不知情效果的。”

后一条语音的话音刚落地,不远处的梁亦辞已经急匆匆大步走过来,夏歆知道, 他是向着她身后的楼梯方向去。

夏歆脱口而出:“你去哪啊?”

一句话的功夫, 他已经越过她,闻言只淡撂一个:“不去哪。”

“哎, 梁亦辞你等等。”夏歆跟上去, 见叫不住对方, 拉了他衣袖一把, “你别急你先等等。”

对方从她手里扯开衣袖。

夏歆无奈地摇摇头:“我是这么觉得啊,你昨天有情绪,现在看上去也有情绪,思婉昨晚也有情绪,什么话也不讲。”

“她一直在一个人闷声哭。”

这一句话音落下的时候,夏歆明显注意到,眼前男人眼底有什么难捱地一闪。

夏歆叹一口气继续说:“你们两个都有情绪,现在见面只会两败俱伤,我想,如果可以的话,需不需要你先冷静一下。”

“……”

看到梁亦辞垂眸,颓靡地顿在原地,夏歆最后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最近具体是怎么了,只是看到,思婉真的很伤心,你应该也很伤心,我只知道,所有人最开始要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不是为了伤心。

/

夏歆跟梁亦辞说完那句话就转身下楼。

一楼会客厅墙上的挂钟一丝不苟地运转,时针正正好好指到“7”。

七点钟,还算早。

但是下楼的时候还是几乎没人。

只有一个刚从门外进来的乔衡。

上回夏歆从薛思婉那儿要了乔衡的微信,不过不出她所料,加上之后人家压根不咋搭理她。

她是比较吃乔衡那种表面温文尔雅背地拒人千里之外的类型,也是确实喜欢玩倒追,但是对方实在不爱搭理她,天底下男人那么多,她实在懒得勉强。

只是没想到节目一重启,人家是男四。

这天赐良缘喂到嘴边儿,夏歆又有一点点动心。

尤其是现在,乔衡皱着眉头从门外走进来,一副有话想说,又没办法跟她说的样子。

夏歆看他一眼,坐到餐桌前,闷闷说:“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闷着干嘛?”

乔衡闻言,眉眼间折皱未消,几步也走到餐桌前,坐到她对面。顿一顿,开口说道:“思婉跟许维扬走了。”

“思婉跟许维扬走了?去哪儿了?”

夏歆还牢记自己编导的嘱咐,听到这话的时候佯装下惊讶,可惜可能演技有点差,她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里,有无语的成分。

不过乔衡还是很礼貌地回答:“莫斯科。”

“莫斯科?”

“对,我刚看到外面的牌子,写了节目组最新的安排。最先看到指示牌的两位及两位以上四位一下嘉宾有权限选择今天早上出发乘坐慢型交通工具去往本次旅行的目的地莫斯科。剩下的嘉宾将要在这里集体活动两天,后天晚上一同直飞莫斯科。”

餐桌上此时已经摆放了一部分食物,大概是怕嘉宾们口味挑剔,有当地蒙古族特色早餐,也有西式牛奶面包热狗三明治跟中式小笼包豆浆油条之类的早点。

夏歆随便拿过盒装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拿了个三明治,吃了两口才随意应了一个:“挺好。”

话音一落,她就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夏歆抬眼对望过去,不假思索:“怎么了?”

“没事,”乔衡推一推眼镜,低下头,像是也准备吃饭,半晌才补了后半句,“是挺好的。”

夏歆听薛思婉说过乔衡他们俩的事,又不清楚乔衡现在是放弃了,还以为昨天薛思婉跟梁亦辞是因为乔衡的关系闹起来。

又喝了两口牛奶,她忍不住说:“乔衡,我看你资料有写,你到英国留过学对不对?”

“嗯,去过。”乔衡似乎并不大想聊这个话题,轻应了声,就继续埋头慢条斯理用刀往吐司片上抹沙拉酱,不再多说。

七点零五分,楼上还是没有其他人再下楼来吃饭,只有夏歆跟乔衡两个人。不过饶是如此,他俩面前八个机位,有什么话都不好说。

夏歆想了想,并不在意乔衡的爱答不理,兀自继续说:“去英国留过学,吃早餐又第一选择就是吐司片。乔衡,那你对西方人的饮食习惯是不是比较了解呀?”

突然说起这个,总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乔衡没抬眼,绝得不对就直接说:“你话可以直说的。”

“我能有什么话啊,”夏歆当没听懂,自顾自说,“我只是想就中西方饮食习惯问题跟你探讨一下。”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中国人跟西方人咋吃饭的时候文化差异很大,中国人呢,喜欢热闹,喜欢阖家团圆。所以吃饭的时候总是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所有菜摆桌上,每个人吃一口夹一口,想吃哪盘吃哪盘。”

“西方人的饮食习惯就不大一样,他们上餐厅会各点各的菜,各自吃各自的,在家吃饭也会菜一摆上桌各自拿着盘子取自己吃的分量。”

“自己吃自己碗里的饭菜所有人皆大欢喜,如果一不小心动到别人碗里的饭菜,整个混乱起来了,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大好。”

话说到这里,任谁也能听出是一语双关话中有话,表面上说的是吃饭的事情,实际上影射到人身上。

乔衡没接话,吃完最后一口吐司片从桌前站起身。

夏歆问他:“你去哪?”

“把盘子洗了,”乔衡金丝眼镜后古井无波的眼神扫过她的盘子,“一起?”

最后一个字尾音轻巧地一停顿,格外入耳。

夏歆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从小也没有自己洗盘子的习惯,听乔衡这声“一起”,鬼使神差,也跟着起身往厨房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往厨房的路上,有几位机位不固定的摄影老师也有意跟过去,不过被乔衡以厨房太窄不方便为由拒绝在门外。

厨房的门被带上,窄巴巴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歆了然对方这是有话要说。

看样子是对她刚刚说的话比较不满?

所以她一进门就把盘子搁在一边,抱臂仰头看他。

乔衡倒是真的来洗盘子来的,进门就走到水池旁边,把盘子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水,又从旁边拿过洗碗布仔细擦拭。

有模有样的。

夏歆一向比较直接,见这样子当即开口问:“有话想说,在镜头下面不方便?”

“这话好像,”乔衡眼也没抬,像是真的只是进来洗盘子的,“应该我问你猜对。”

“你问我?你觉得我有话要说?”

“嗯,见你在桌上看上去意犹未尽,所以帮你找个能说话的地方。”乔衡已经洗完盘子,用干的洗碗布擦干,又伸手到水流下洗过手,抽了厨房纸擦拭,然后才慢条斯理说,“还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噢,我算是弄明白了,你这是阴阳怪气我呢,”夏歆摇摇头,“没想到啊你这人,表面上看着挺温柔绅士,里子还挺坏,半点儿亏不吃啊。”

乔衡面不改色:“绝无此意。”

“得了吧。不就是说你两句吗,这么小气啊。况且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几个当局者迷,我旁观者可是很清啊。”

这一句落下。

空气有半秒钟的停滞,气氛短暂地陷入微妙。

直到乔衡重新开口:“你果然是在说我跟…他们的事,你都知道什么?”

夏歆没有隐瞒的意思,直言:“知道个七七八八吧。”

“她告诉你的?”

“他?哪个他?”夏歆明知故问。

“……”

“思婉。”

对方开口的时候好像伴着话音喟叹一声。

夏歆装作没有听到,只是说:“嗯,她都告诉我了。”

乔衡轻声笑一下。

下楼梯的声音打门外传来,格外清晰,大概是有其他嘉宾下楼,外面的气氛逐渐热闹。

夏歆目光一直在乔衡身上,想了一想,凑进一步,试探问:“还没死心呢?”

她以为那天在谢闻远家,他看着桌另一边的两个人言笑晏晏,看着他手里那盘送不出去的剥好的虾仁,就该死心了。

“死心了,”乔衡难得跟并不熟络的人提起这些,“早该死心了。”

“这还正常点。不过你都死心了,昨天晚上那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太突然了,我已经问清楚的。”

“哎别,千万别,”夏歆摆手,“你既然死心了决定放弃,就别管他们的事了,不然你这一问,这不没事找事么。”

“……”

乔衡短暂地沉默,再开口时自嘲地笑一声:“你也觉得,我的存在,打扰了他们?”

夏歆小声低语:“可不光我觉得……”

对方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夏歆忙摆手,“话也不能那么说,只是吧,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处理最好了,多一个人过去,难免会出问题。不过,好像你的存在,就已经够让他们难受了。”

“……”

见到对方又沉默,夏歆反应过来,她好像真的不大会安慰人,两句话而已,安慰得人连话都不想说了。

她只能试图补救:“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谁也不能真的消失……”

“我知道你的意思。”乔衡接下她的话,“我会跟节目组商定,退出节目,也会退出他们的生活。”

沪市那么大,住了上千万人。只要不刻意去见谁,就会像重新遇见她之前,生生不见。

只不过那样,他应该也是没办法继续陪梁亦辞玩乐队了吧。

看来他们的兄弟缘分,也十分浅薄。

“动不动就退出,就消失,怪不好的,弄得挺悲观。”夏歆对乔衡的说法不敢苟同,“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绝对皆大欢喜。”

乔衡闻声抬眼:“什么办法?”

“特简单,不过需要一个人帮忙。”

“说来听听。”

夏歆跟随口说个玩笑似的开口:“你跟我谈恋爱。”

“这样梁亦辞一定放心。”

“……”

乔衡第三次沉默。

这次沉默之后,他把手上的擦过手的纸团丢进垃圾桶里,睨了夏歆一眼,转头意欲出门。

夏歆急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乔衡满脸无奈写着——我怎么在这儿听你说了这么半天鬼话。

乔衡侧身从她旁边过去:“不好意思,不需要帮忙。”

“……”

/

另一边。

节目的先行小组。

薛思婉是上了火车才知道先走的人需要乘坐慢速火车,坐整整两天一夜才能到目的地,且中途不能下车。

节目组给她跟许维扬安排的软座,一路下来,路途好像格外长。

薛思婉一开始的时候身体很疲乏,精神却强吊着睡不着。

同行的许维扬已经深度睡眠,她看着窗外划过的异国景象,头脑发昏,快要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

到后来许维扬醒来,被车厢里其他座位的老外拉去打扑克凑手,她一个坐在并不大软的软座上,身体的疲乏终于战胜发昏的精神,沉沉睡过去。

这一次终于没有做梦。

……

再次醒来的时候,薛思婉迷糊着睁开眼,就看见许维扬正龇牙咧嘴从他们头顶上的行李架上往下搬行李。

把她的行李箱放到地上之后,对方叉着腰直喘粗气。

刚好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她醒了,许维扬又喘一口气,忙开口:“你终于醒了,正好也要到站了,你先精神精神。”

薛思婉脑子发懵:“……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许维扬对此肯定道,“非常久,我给你算算啊,你睡了得有一天一夜了。”

“啊?这么久吗。”

“我还能骗你呀,”许维扬稍稍缓过劲儿来,从旁边背包里摸出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薛思婉,“你再不醒来我都要叫你了,来先赶紧喝点水吧。”

薛思婉原本没有感觉,被对方这样一提起,觉得口干舌燥。她接过矿泉水,说了声谢谢,开瓶盖的时候废了好大力气才开开,她也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软绵绵的,快要脱力。

旁边的许维扬又从背包里抓出一大把俄罗斯紫皮糖塞到她手里,薛思婉连忙道谢。

“你先吃点儿巧克力,恢复一下力气,你睡觉的时候我了解了一下节目组的安排,好像这车说是直达莫斯科,但是到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我刚刚偷听到编导说话,他们太他丫的损了,好像想不安排车不给车费,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过去。”

“这特么的,我好好上一恋爱综艺,现在怎么搞的跟上求生综艺一样啊。我连英语我都是半吊子,跑俄罗斯来更大字不识一个。”

“阿婉我小声跟你说,如果他们真那样,我打算一下车就开始摆烂,他们总不能看我们饿死累死睡大街上吧,到时候肯定能直接带我们过去了。”

“……”

薛思婉刚刚睡醒,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在过长的睡眠状态中缓不过来。

听许维扬这样说,也只能勉强抬手指指他身后正在拍摄的,黑洞洞的镜头小声提醒:“还在拍。他们应该听到了。”

“……”

从车站下车。

许维扬探听的情报没有错,他们才刚刚下车出站,拎着行李风尘仆仆站在车站门外。

就有编导面无表情地宣布流程:“乘坐火车先行到达本次旅行终点站莫斯科的两位嘉宾,请听好接下来的任务。”

“由于节目组为其他六位嘉宾支付机票费用以及食宿费用,预算告罄,所以本次从车站到达小屋的路程将由两位自行完成,期间节目组将不予提供任何费用。”

“这是本次小屋的具体地址,请两位来领一下。”

节目组预算告罄……

许维扬一边小声念叨着我信你个鬼,一边上前去领了小屋地址。

他看着写着地址的纸条上面一连串的字符他没一个字儿认识,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倒地骂娘。

正把地址条递过去给薛思婉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开出来一连着有四辆商务车,节目组连带着导演编导摄像老师,就当着他们的面上了车。

一直跟着他俩的专属跟拍老师还进了商务车后备箱,大咧咧往里一坐,对着他们俩拍。

节目组虽然不干人事儿,好在他们俩最后还算幸运,有当地人愿意让他们搭个顺风车。

天色阴沉沉地压下来,薛思婉跟许维扬终于如蒙大赦地上了车。

车主放了一首没听过的俄语音乐,悠扬又绵长,薛思婉垂眼听着,不自觉就出了神。

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又被迫想起,她的心跟晦暗的夜色一样沉。

旁边的许维扬欣赏不来这种不够躁的音乐。车主又是俄罗斯人,他不会讲俄罗斯话,没法跟人唠嗑,百无聊赖在一边儿坐着。

算起来他们这一路上整整两天一夜,不是他在睡觉就是她在睡觉,说过的话几乎屈指可数。

他想起昨天晚上她跟辞哥的不愉快,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跟辞哥有故事。

许维扬昨天还特意跑到隔壁乔衡陈笙他们房间去一起睡,给梁亦辞留了点儿私人空间。

现在面对薛思婉,而且是一路上都看上去很心不在焉很伤心的薛思婉。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上车之前,为了不给好心让他们搭车的车主添麻烦,摄像老师直接把设备塞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拿着拍。

所以拍与不拍,都是他来掌控的。

不过这样直截了当地揭人伤疤实在不好。

许维扬脑子里两个小人打了半天架,终于没忍住问出口:“阿婉,都忘了问你,怎么就想到坐这个车先出发了。”

这已经是他难得的委婉了。

虽然说完才发现,听起来目的性实在很强。

一旁的薛思婉闻言,被拉回神,愣了一愣,也只是温和回应:“没有想太多,听到编导说可以这样,所以就来了。”

“这样啊。”许维扬实在继续委婉不下去,“那天晚上……”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薛思婉打断,她装作没听到他刚刚的话,兀自说:“这首歌很好听,好像很欢快,又好像很难过,你说,创作这首歌的人,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啊…是,是挺好听的。”这话题跳的有点快,许维扬一时反应不过来,也实在不大擅长谈论音乐上面的东西,他就是一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也一向懒得搞什么风花雪月。

是以,挠着头继续说:“不过我也搞不懂什么欢快什么难过的。会不会是你有点伤感,所以听这歌也……”

话到一半,又被薛思婉打断:“你说,莫斯科这么美好的地方,如果让你一直住在这里,你愿不愿意呢?”

她说话的时候还勾了勾唇,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上一句话,完全没有打断他的话,像是真的很认真想要知道这个无关紧要问题的答案。

许维扬好像有点听懂对方是不想说,可又觉得她这样逃避这样一个人闷着实在不益于心理健康,所以还是没忍住说:“我……如果你太难过了,可以跟我说一下的。”

话音消弭的时候。

车载音响切换成一首很躁的音乐。

金属乐声从音响散到整个车厢,充斥耳膜。

可是许维扬这样完全不敏感的人,都在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车厢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

死寂。

直到旁边的人再开口,话音几乎要被躁动的音乐声吞尽。

“不要说。”

“可不可以。”

“不要提起。”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带着祈求般的轻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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