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奕登基之日的三天后,景岚便携家带口,主要是带着南歌,俩人一块儿前往江南去了。

临出发时倒是十分热闹,景奕与众大臣都在玄武门处恭送“太上皇”,有不知道内情的臣子以为景岚真的是因病要去江南调养身子的,不由得十分担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叮嘱景岚要保重龙体,甚至还觉得行宫那边的下人们不好使,一定要他再带上些宫里的宫女太监。

景岚颇为动容,然后拒绝了他的建议。

这次南行他本来就没带多少人,而且江南行宫那边的下人都是景奕亲自挑的,伺候麻利不说,也忠心。若是带上宫里的人,万一里面有什么心怀不轨的,发现景岚身体倍棒一点毛病也没有,那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在景岚走后的一次早朝上,众臣联名上奏,请求景奕将寝宫搬到干清宫去。

本来也是,都是正统的君主了,不能总住在原来还是皇子时住的地方吧?

故而景奕思索了一下,便应许了。

当日下了早朝之后,景奕没有回凌绝院,想先带苏三去干清宫看看,至少让他先有个适应。

景奕不喜欢乘步辇,便带着苏三慢慢悠悠的溜达过去,倒是苏三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言不发的跟在景奕身后。

“苏苏?”景奕这样忽然一叫他,把苏三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景奕皱了皱眉,“有什么吩咐也用不着你去做,跟我说实话,自从下了早朝你的眉毛都能拧成结了,到底在担心什么?”

苏三咬了咬嘴唇没说话,他觉得景奕日理万机已经是很辛苦了,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儿小心事儿打扰他。景奕身居高位,苏三已是无法望其项背了,帮不上忙,也只能尽力不给他惹麻烦。

“不说?”景奕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十二个侍卫,便故意凑近苏三,凤眸微眯,极有压迫力的威胁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要当着他们的面儿亲你了。”

“王爷别!”苏三情急之下又叫错了称呼,叫出声来了才自觉失言,赶紧低下头,“皇上恕罪……”

景奕无奈的看着他,怎么总觉得自从登基之后,苏三对他越来越生分疏远了?是自己忙于政事疏忽了他?还是别的什么?

叹了口气,景奕又说道:“苏苏,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跟你讲这些什么君臣规矩,你再怎么冒犯我也不会生气,我已是与你坦诚相待了,你又怎么不能把自己的担忧跟我说呢?”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苏三再怎么别扭也不能藏着掖着了,只好开口道:“皇上要搬到干清宫去,我想着,要不我就先住在凌绝院吧,毕竟自古以来就算是皇后也不能与皇上同住,我只是皇上的侍卫,这样住进干清宫里,会遭人非议……”

苏三很在乎景奕,所以才谨慎行事,恪守礼节。景奕初登基,一举一动若有不合理处便回遭人诽议,苏三不想因为自己而败坏景奕的名声,让他背上宠信娈臣的罪名。这些天故意疏远他,也是怕有臣子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景奕其实猜到苏三的想法了,但仍然觉得火大,难道在苏三心里,这个莫须有的名誉要比他们之间的亲昵更重要吗?

景奕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苏苏,我记得你初来王府的时候,在韶年院的时候,也说过不想和我住在一起这种话,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年多,我们竟又回到了从前?”

苏三一愣,忽然有些急,想要解释又无从开口。

那时候想要分开住,是因为苏三害怕景奕,怕他的夜夜索取,可现在不一样,苏三只是怕坏了规矩,引人非议。

景奕深深的看了苏三一眼,对那些侍卫们吩咐道:“改道,回大殿。”

为首的公公便高声唱道:“改道,回大殿……”

苏三一头雾水,“皇上,回去干什么?”

景奕不回话,只是拽住苏三的手腕往回走。

景奕走得很快,苏三被拽得有些踉跄,腕骨也疼。

苏三心慌起来,已经很久了,景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粗暴的对待过他了,苏三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景奕似乎不会因为他的冒犯而生气,却会因为他的规矩而发火?

一行人就这样直直的闯入了大殿,一直到苏三踩上了殿中的金石砖了,景奕才停下脚步。

正前方便是高贵的龙椅,后壁上镶嵌着金龙鸾凤,华丽而威严。

苏三的小腿忽然开始打哆嗦,他从来没有站到过这个地方,每次景奕上早朝,他都是在外面等着,或者在凌绝院等着,如今在这里一站,忽然明白了他面前这个人真的是立于巅峰的,……

没等苏三想完,景奕已经拉着他往里面走去,顺便头也不回的让那些侍卫们退下。

那公公很有眼力见,连忙带着众人退下了,还不忘叫人把金殿的大门关上。

景奕拽着苏三径直走到龙椅前,一把将他扔在了龙椅上。

椅面上镶着厚厚的狐绒,倒是摔不疼,只是把苏三吓坏了,来不及说话便手忙脚乱的要爬起来。

景奕一把按住他,这龙椅很宽很大,就是躺一个人在上面也绰绰有余,于是景奕干脆把他推倒了,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声命令道:“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