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心里惦记着一个人,他这次故意支开了明月独自一人走在厨房这边的小院处,站在墙脚等着那人过来。

人久久不至,苏三有些焦虑,不安的摩挲着腰间的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这是王爷前些天心情不错赏他的。

等了有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一个杂役抱着半袋子米过来了,苏三感觉迎上去,招呼他过来,“顺子,你来,我有东西给你。”

顺子,就是那天苏三落水,好心递手帕的小杂役。

顺子一惊,连忙放下米袋子,擦了擦脸上面粉,忙问:“苏公子怎么来了?王爷知不知道?”

“我来把手帕还你,洗干净了的。”苏三把叠得整齐的手帕递给顺子,顺子赶忙接了过来,“公子不必如此费心……这是?”

拿过手帕,明显感觉到里面裹着一块硬物,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块雕刻精致的翠绿玉佩,而苏三的腰间已是空空如也。

“送与你的,虽说是王爷赏的,不过现在左右也算我自己的东西了。”苏三把玉佩连带着手帕一块儿塞进顺子的衣襟里,“收好了,得空去把它卖了买药请大夫,你家里人生了重病,手里没有银钱是不行的。”

顺子的眼眶红了,擦了擦眼角,“公子,公子大恩大德,顺子无以为报……”

他家里确实是父亲的了喘症,要是再没有钱,恐怕就要撒手而去了。他也跟自己的管事东来提过,可惜东来不闻不问,还说下贱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没想到最后送来救命钱的,却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苏三。

“可是,公子是怎么知道的?”感动之余,顺子又觉得疑惑。按理说他们下人之间的事儿,应该传不到苏公子耳中的啊。

苏三神秘兮兮的一笑,“那天你给我手帕的时候,我就闻见你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可看你脸色又不像生病的人,估摸着你是家里有人病了。”

“后来我问了张管家,说你预支了两个月的月钱,还四处借银子,我就想着这病肯定不轻。”苏三顿了顿,继续说,“那天你给我手帕,我心里也暖和,明月又说你心肠好,我寻思着这玉佩我戴着也是身外物,不如给了你去救命。”

听了这么一番话,顺子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恳切道:“公子菩萨心肠,顺子以后定当以死为报!”

苏三哭笑不得地扶起他,“好了好了,把玉佩收仔细了,我得赶紧走了,差不多王爷也该回来了。”

顺子点了点头,苏三这才放心下来,转身走了。等他走了有几十米,忽然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顺子居然又跪下了,冲他走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苏三心里一酸,抬手抹了抹眼睛,加快脚步赶紧走了。

别怪他多情,苏三小时候母亲就是因为生下小妹后,身子弱得了疾病走的,要是那时候也有人帮衬一下,他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失了亲母,还受着继母的欺负。

今个晚上的时候,饭桌上有一道红烧鱼。大厨们把鱼刺细心剥出来,鱼身却不散,故而这一盘子满满当当的都是精致鱼肉,不见一根刺儿。

苏三尝了两口觉得分外嫩滑香甜,不由得又多伸了几筷子。

景奕就喜欢看苏三这副馋嘴的模样,带着笑吩咐旁边侍奉的丫头把那盘鱼摆到苏三跟前去,“这就是香荷廊那边的锦鲤,你不是说想吃吗?”

苏三闻言差点儿噎住,嘴里的鱼肉好像忽然金贵了好几倍,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缓过来,惴惴道:“王爷,那,那个不是宫里御赐的吗?能,能拿来吃?”

景奕也吃了一口鱼肉,不甚在意道:“大概能吧,味儿不错。”

素闻康靖王爷与当今皇帝之间不拘礼节,如此看来应如是。苏三汗颜的嚼着鱼肉,嚼着嚼着,忽然后背惊起一身冷汗:王爷既然知道了锦鲤的事儿,那东来撞自己落水的事儿,是不是也知道了?

他试探的看了景奕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又暗自侥幸说不定王爷并不知晓呢。这件事上他虽然没有任何的过错,可出府之日在即,他不想节外生枝。

说起这个来,苏三在王府里呆了一个多月了,却丝毫不见王爷有厌倦他的意向,一切如常。苏三暗自宽慰自己,也许是皇族的人规矩多,即使心里不耐烦了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说不定王爷早就厌倦了,只是懒得说罢了。

这一顿饭吃得忐忑,饭后苏三又陪着景奕去凉亭赏了会儿月,品了些茶,一直到亥时才回房睡觉。

这些天苏三已经被迫把给王爷宽衣的活计从侍女手里接了过来。初始他确实是笨手笨脚,搞不明白这衣服的解法,因此还挨了王爷不少的骂,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苏三半跪着给他解开束腰,景奕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忽地冷不丁问:“你的玉佩呢?前两天还见你戴着,怎么今天没戴?”

苏三心里一抖,手上的动作也不稳当了。紧张的咽了咽,道:“回王爷,那个玉佩太贵重了,小人怕丢了,所以……先收起来了。”

景奕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苏三暗自松了口气,还不等这口气松完,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腰肢,眼前一阵混乱,屋堂旋转之间,自己就被景奕抱着按到了**。

“王爷?!”苏三的手本能地推搡着景奕的胸口。

“以后想打赏下人就跟我说……”景奕抓住苏三不老实的手腕,低下头惩戒似的咬了一口他细嫩的脖项,沉声道,“下次再把我送你的东西送与别人,本王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苏三吓得怔怔地。这威胁之中的情趣他没有感受到半分,只以为是再犯了戒就要被打板子,便忙不迭地点头,哆嗦着道:“小人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景奕满意一笑,摸出一块月白暖玉来,亲手系在苏三腰间,“这块你要是敢弄丢了,本王要了你的小命。”

苏三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这玉佩比那块更加漂亮精致,还有几分眼熟……等等,这不是王爷平常佩戴的那块吗?!

“王爷!这个小人受不住!这是王爷的佩戴之物啊!”苏三急得都要哭了,手忙脚乱地想要解下来,被景奕一把按住了,“这以后就是你的了,听话。”

被这样威严而又温柔的命令着,纵使是苏三也无法了,讪讪地谢了恩。

景奕低笑着咬了咬苏三的嘴唇,右手已经伸进了他的亵裤里,揉捏着软和的臀肉,调笑道:“先别高兴太早,本王还得收些报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