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从周成那里得到了宴会的地点,然后就开始犯难了。

会员制的晚宴很难混进去的,就连侍应生也都是内部人员,乐天思考了半天,打电话约了一个人出来。

这人叫做宫蔷,就是帮乐天找买家的那个老朋友,算是他半个经纪人吧。宫蔷出身很好,是个不折不扣的 富家小姐,然而和其他千金不同的是,宫蔷喜欢女孩,还是个铁T。

之前宫蔷追求一个小姑娘的时候,乐天给她做过僚机,算是有些交情。因为出身名门的缘故,上流社会的 交际她也能插进去手,乐天把她约出来一问,果然她也被邀请了。

“所以呢?你打算让我带你去?”宫蔷叼了支烟,大大咧咧的往公园长椅上一坐,抬手打了个响指,乐天 很有眼力见的凑过去,给宫大佬点烟,笑道:“是呀,你应该也要带男伴的吧,带谁不是带,就带我好不 好?”

宫蔷摆手,“等等,等等,我带去的男伴在宴会上撩别的男人,那传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乐天刚要说话,宫蔷的手机忽然响了,这娘们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清了清嗓子,十分温柔的接了电 话,“芊芊啊,我在外面呢,就在中央公园,和乐天,什么,你就在附近买东西啊,也要过来,好啊,你来 吧,我在广场的长椅这儿。”

然后乐天就惊悚的看见宫蔷利索的把烟扔了,二郎腿收起来,掏出小镜子补了个文雅的妆,喷点儿香水, 又把头发扒拉了一番,端庄贤淑的坐在长椅上等着电话里的那位驾到。

乐天:“……”

不到五分钟,一个娇小可人的姑娘穿着一身白裙子,小蝴蝶似的飞过来了,先跟乐天打了招呼,“天天 哥。”然后又转向宫蔷,“刚才看到口红买一送一,就给你也买了一支,这色号很漂亮的。”

宫蔷笑得温柔可亲,完全没有刚才黑帮女大佬的气势了,“芊芊真好,我最喜欢口红了。”

乐天:“……”

乐天适时地又提起了刚才的事情,果然芊芊同志就道:“那阿蔷就帮他一下吧,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天天哥也出了不少力。”

乐天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就是。”

宫蔷早就被芊芊同志的萌妹音迷的神魂颠倒,飘飘欲仙了,笑阿阿的点头,“行,行。”

于是周六的晚七点,乐天与宫蔷一起出现在了宴会上。这俩人长得都很漂亮,一进门就吸引到了不少的目 光,景辰站在窗边,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暍了 口酒。

虽然知道这只是乐天混进来的手段,但是看见俩人金童玉女似的站在一块儿,还是心里别扭,有点儿不爽。

宴会一开始,宫蔷就撇下乐天,跑去阳台跟芊芊煲电话粥去了。

景辰一边和几个人攀谈着,一边用眼神追寻着乐天的身影,果然就见这小家伙装模作样的转了几圈,不留 痕迹的向自己靠近了。

乐天转头看见他,一脸‘惊讶’的道:“你也来了啊,好巧,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景辰向他举了举酒杯,示意了一下。

乐天立刻讨好的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太有缘是不是,这是上天钦定的缘分啊。”

旁边有人看他面生,试探的问道:“景总,这位是?”

“乐天,一个画家。”景辰故意加重语气,“我以前的朋友。”

朋友这俩字深深地刺痛了乐天的心,他的脸色顿时丧气起来,兴致缺缺的跟周围的人打了招呼。

景辰他们在谈论了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乐天有点儿插不上话。他可怜的瞅瞅景辰,也不见他有搭理自己 的意思,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但他也不死心,就呆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悄悄地打量景辰,想着什么时候他身边人少了,再上去说 话。

心不在焉的暍了好几杯酒,好不容易等到景辰身边没人了,乐天才又怯生生的靠近,还没开口说话,旁边 就出来一位身着黑色曳地长裙,成熟漂亮的女人,上去与景辰攀谈起来。

乐天听见景辰亲切的叫她的英文名字。

乐天眸色一暗,心里忽然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难道景辰其实不是同性恋吗?说不定他也喜欢女人不是 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乐天从未见过他和别人恋爱,也没有对别的男人产生过兴趣。

莫非他本质上还是喜欢女孩?只是因为总和自己待在一起,把友情误认为了爱情,现在终于清醒了?

这种想法太可怕了,让乐天几乎不敢再靠近景辰,扭身埋头走远了,跑到角落里闷闷地暍酒。

几杯烈酒下肚,浑身都燥热了起来,乐天扯了扯领带,两眼无神的望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那么亮着暖 光的窗户,有哪个是他的家呢?

景辰一边和那女人说话,一边留着神注意着乐天那边,看他沮丧的坐在窗边,一杯一杯的灌着酒。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略显发福的中年男人靠近了乐天,还自来熟的跟他说起话来。

景辰微微皱眉:在晚宴上猎艳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客人里除了有钱的商界人士,还有很多漂亮的三四线 小演员和歌手来点缀场面。有钱人想找赏心悦目的小宠,小男孩小女孩们想倚靠有权有势的金主,彼此倒是各 取所需。

现在很明显那个中年男人把乐天当成了可以采撷的猎物。

果然那男人不知道跟乐天说了什么,乐天立刻就恼了,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人这样羞辱,当下就气急败坏,也是借着一点儿酒劲儿,抬手就将红酒泼在了男人脸上,低声吼道:“滚,我才没兴趣被人包养!”

男人被泼了一脸的红酒,狼狈的样子惹得周围几个人轻轻笑起来。这下他可真发怒了,粗壮的手指死死的 扣住乐天的手腕,恶狠狠的骂道:“你敢拒绝我?你算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

乐天厌恶的盯着他,挣扎了两下,“我又不是你爹,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回家问你妈去,别跟我拉拉扯扯 的,恶心死了!”

旁边的人噗嗤一声笑了,中年男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加上刚才的红酒,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他脸上实在挂不住了,恼羞成怒,抬起手就想打下去。

乐天还被他抓着手腕,一时躲闪不及,眼看着厚实的巴掌就要落下来,惊慌的偏开头紧闭上了眼。

不过到底是没落下来,在半空中就被人截住了。

景辰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臂,不留痕迹的用力,脸上仍然挂着笑,“在公共场合这么大闹,不合规矩吧?”

男人疼得脸都扭曲了,扭头一看是景辰,连忙解释道:“没,我就是跟他开玩笑呢...惊扰了辰少,真是对 不住了...”

景辰冷笑了一声,松开他,若无其事的扯了张纸巾擦手,“他让你滚呢,你没听见?”

“是,是...”男人知道这是踢到铁板了,晃着略显肥硕的身子忙不迭的小跑离开。

乐天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明明低着头,却又忍不住偷眼去看景辰的脸色。

他这个表情就和从前傻乎乎的犯了错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看得景辰心里一阵**漾。他强忍住心神躁动, 轻咳一声,“你没事吧?”

乐天刚想说没事,忽然又赶紧改口,“好疼,手好疼!可能骨折了...”

真没听说过被人捏一下手腕就能骨折的,景辰明知道他在装,但还是忍不住向他伸出手,“手给我,让我 看看。”

乐天的手腕只是有点儿发红,除此之外没什么伤处,景辰把乐天白嫩嫩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然后瞥 了乐天一眼。

乐天立刻心虚的移开目光,脸上有点儿发红,不知道是觉得丢人了,还是暍酒醉了。

景辰记得他暍了不少酒,怕把一个醉鬼扔在这儿又招引饿狼觊觎,便道:“你是不是醉了,要不要去休息 室待会儿?”

他这么一说,乐天也觉得自己醉了,眼眸里酝酿了一点儿水色。

可能是酒意上头了,乐天又生起气来,埋怨刚才景辰不理他,只顾着和别的女人说话。

他使劲挣开景辰,转身就走,“我没事,你不是很忙吗?你去和...! ”

然后他就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景辰:“......”这确实是暍醉了,醉的还很彻底。

乐天捂着脑袋踉跄了两下,晕晕乎乎的靠在墙上,连连惊叹,现在城市里也能看到星星了啊。”

景辰无奈的过去扶住他,“你是醉了,去休息会儿吧。”

乐天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一见景辰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自己的小脾气立刻上来了,很不配合的在他怀 里挣扎,“我不去,你又不喜欢我,你凭什么管我,放开我!”

“听话! ”景辰向来奉行打一棍子给个糖吃的主义,毕竟总是欺负他也不行,偶尔也得给点儿甜头吊着 他。

这个小醉鬼,他今天非得管到底了。

只是乐天太不配合了,景辰一个没留神,差点儿让他跑出去。

最后景辰也恼了,干脆一手抓住乐天的腰,把人抱起来就往休息室走,一脚踢开门,直接将人扔到了床 上。

结果乐天伸手一抓,把他也拽到了**,景辰眼疾手快的用手撑住身体,虚虚的压在乐天上方,皱眉 道:“你闹什么?”

乐天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盯着他,手指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小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我 的?”

景辰神色一滞,口是心非的回道:“从你离开之后。”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景辰很想说是,就像之前他问乐天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而乐天回答‘是’那样,狠狠地伤一次他的心。 可他开不了口,好像声带都不听使唤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乐天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眼眶蓦然红了。

“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也不要我了。”

乐天伸出胳膊环住景辰的脖子,努力的抬起身子去亲吻他的脸,“做不了恋人,做个床伴总可以吧?我可 以做你不要钱的鸭子,你也不用再为我付出任何爱,或者别的任何东西了...”

这么轻佻的话用几乎要碎掉的声线说出来,只让人觉得心酸。

景辰看向乐天的眼睛,他的眼神那么卑微又伤心,简直是到了绝望,没有任何其他办法的地步。

从前的乐天高傲而浪漫,哪里会做出如此卑微的姿态,景辰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糟践进泥里了,只为了自己 能再看他一眼。

景辰沉默了半晌,伸手解开了乐天的衣服,低头去亲吻他的嘴唇。

乐天在他身下尽全力的绽放自己,用尽一切方法去迎合他,讨好他,好像他所有的招数都用光了,除了身 体,除了这种最下贱最无耻的办法,他一无所有了。

做到最后的时候,乐天难以自制的哭了出来,没有声音,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往下掉,温热的**滴落 在景辰的手上。

他捏住乐天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看自己,“你哭什么?”

乐天不说话,只是盯着景辰,不断地掉眼泪。

“我弄疼你了?”

乐天摇头,他忽然不想做了,觉得自己脏,下贱,恬不知耻,简直要玷污景辰这个人一样。他拼命地挣扎 着,从景辰怀里爬出来,抓起衣服就想走。

明明已经被彻彻底底的抛弃了,又这样死缠烂打干什么,总给别人添麻烦,用自己的眼泪去弄脏别人的 手。

景辰却想到了另一种意思,以为他反悔了,不由得有点儿生气,从背后按住他,将他压在门上,“不是说 做床伴吗?嗯?又不愿意了?还是说你想找别人?”

乐天心酸极了,都到这个地步了,景辰还要这样羞辱他。

他使劲去推搡景辰健壮的手臂,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哭腔,支离破碎的,“我讨厌这样...不要碰

我…”

景辰极憎恨这样带着浓浓拒绝意味的话,抓着乐天的胳膊把他扔回**,狠戾的盯着他,“现在后悔晚 了,疼也给我乖乖的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