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春 药乌龙事件后,可卿制了药后就不再拿给姒墨看了,而是都放到了挨着床榻墙壁的一个密洞里。

姒墨瞧着若无其事的人知她心里别扭,也便没有要求检查她做的药,只是在入睡前嗅着从墙壁中传来的淡淡药味,默默替她分辨一二,若是有哪里错了,便在第二日教她制毒用药时稍稍提点一下。

“师父要你过去一下”

看着突然到访的少铮,可卿捣药的手顿住了,为何爹爹会突然唤自己过去呢?疑惑之际,姒墨接过她手上的玉杵细细帮她碾着还未捣好的药材,神情平淡。

“许是同五毒教有关”

南阳世家确实从不参与江湖中的事务,只同江湖人做兵器药材上的生意,讲的就是个银货两清,再无瓜葛。叶赫也从不主动招惹江湖中人,但若江湖中人先招惹了他的女儿,恐怕就……

果然不出姒墨所料,叶赫这次找可卿确实是同五毒教有关。

“小汝,上次打伤你的是五毒教的什么人?”

“不知道名号,只知穿着灰袍,带着尖牙青鬼面具武功极高”

“若是再遇到他,你能认出他吗?”

“认不得面容,但能听出声音”

叶赫听后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缓声道“明日我们与五毒教有笔药材生意,到时你便躲在大堂的密道中,若是里面有那个人,你便敲三下告知我”

是自己贸然闯**江湖惹来了祸患,本以为爹爹是不会管的,但没想到他竟主动提出要帮自己出头撑腰。看着同自己一样冷冰冰的人,可卿心中对他的芥蒂少了一些。

第二日一大早,可卿便拉着姒墨钻进密道之中,侧耳认真倾听外面传来的各种声音。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大堂里还是静悄悄的,看来是自己来得太早了。

密道中比较狭窄,两人只能并排趴着,身子紧紧挨在一起。趴得久了可卿觉出有些腰酸,便翻了个身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昏暗中姒墨感受到了打在自己脸上的温润气息,转头一看,正巧对上了可卿的眼睛。

“你的腰酸不酸,要不要也换个姿势?”

姒墨沉默了一会儿也翻了个身,两人在黑暗中面对面的侧躺着,呼吸慢慢交缠在一起,似乎只要再近一点便能吻到对方。

好浓的草药味……

可卿又觉得心跳得快了一些,总觉得黑暗中姒墨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脸有些发烫起来,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没了视觉,触觉和嗅觉反而更明显了一些。姒墨身上的草药味把自己的身子牢牢包裹住,但那不是禁锢也不是沉溺,而是安心与值得依赖。

真是奇怪,明明姒墨那般虚弱还病怏怏的,但为何自己却觉得这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在想什么,嗯?”

姒墨的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些不易被察觉的沙哑,最后的尾音给平日冷漠的人加上了些魅惑,可卿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软了下来,下意识的朝她凑近了一点。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鼻尖碰触到了鼻尖,传来冰凉凉的感觉。随着她的贴近,姒墨的眼神似乎炙热了几分,只要自己再稍稍仰一点头,就能碰触到她的唇……还未有所动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顿住了,冷香离自己越来越远。

黑暗中可卿看不清姒墨的神情,若是有光照进的话,她便能在姒墨的眼神中寻到一丝失望的情绪。

可卿半撑起身子把耳朵贴近墙壁仔细听着,一直同他们交谈的是少铮,偶尔才能听到自己爹爹嗯一声。根据声音的强弱来推算,爹爹现在应该就站在密道前面,把入口挡了个结结实实。

交谈的内容十分冗长无味,可卿生出些困意来,倚在墙壁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突然,外面传来一道细微的咳嗽声,一股凉意从头直冲到脚。眼神冷冽了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在墙壁上敲了三下。

叶赫听到身后传来的敲击声后,把目光落在刚才咳嗽的人身上,是个戴着尖牙青鬼面具的中年男子,站在主位,唇色有些发白身上似乎带着伤。

正在同他们交涉的少铮,突然听到师父敲了两下手中的折扇,立刻心领神会,笑着对面前的一行人拱了拱手。

“药材的价格就这么定了,明日午时,来南阳城口拿货”

目送着五毒教一行人离去,叶赫打开了机关,密道口缓缓打开,姒墨与可卿依次从中钻出。

“还要等一会儿,得等他们出了南阳城再动手”

可卿眼间的寒意冷得刺骨 “我也去”

“你留下”叶赫看了眼似乎有些不服气的人,转头又看向姒墨道“你看着她些,不老实就迷晕了她”

“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叶赫大步回了房间,摘下玉冠,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又戴上了一个沧桑的青狐面具,腰间的折扇此时也换成了一柄长剑。用了上乘轻功跳上屋顶,身子轻似风,快如电,迅速朝着城外奔去。

五毒教一行人刚出了南阳城不到百步,忽然听到一旁的树林中有异响,执言驱马刚要去查看,却见一个戴着青狐面具的男子从中冲出,直奔着自己身后的师兄而去。心中不由得大惊,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听到耳边响起啪啪的两记破空掌声。

“师兄!”

执言还未有所动作就看到那人跳到半空,踩着树梢迅速离去,几乎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五毒教的人都怔住了,等反应过来后连忙去扶倒在地上的人,却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了,背上多了两记黑紫的掌印,七经八脉全部都被震断了。

内力最盛,武功最高的大师兄就这么死了?

执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刚刚动手的人究竟是谁?内力竟如此深厚,能在两掌之间取下大师兄的性命。

一直独自等在大堂的可卿,见自己爹爹从去到回总共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且神色如常,气息不乱心思不由得突然一动。

“爹爹,我想继续学你的内功心法”

叶赫听后有些意外了,自家女儿从小就不太喜欢修习内功,强逼着她才学了六成而已,现下为何主动要学,莫非是想为姒墨治病的缘故?这般想着,心中生出些不快来。

“我以前教你的足够你用了,现在姒墨才是你的师父,想学内功心法便去找她”

……

怎的这般小气?

姒墨见可卿从大堂回来后有些闷闷不乐,边擦手上沾着的药渣边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爹爹说我已经拜师,不会再教我内功心法了”

“想学的话,为何不同我说?”

看着面色如常的人,一向波澜不惊的可卿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诧。

“你也会内功心法?”

“虽然我自己不能修习,但我可以教你。”言罢,姒墨引着她来到了床榻上,声音十分轻柔:

“可卿,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