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武帝昏迷已有半月,朝中躁动一片,太子监国代上早朝时,请命去见武帝者跪了一片,拥护太子之人更是提出了若是陛下身体有恙,应让太子登基,退位为太上皇。

喧闹声响彻大殿,太子位于高台只是不语,目光始终落在大殿上清冷矜贵的男子身上,太子知道,朝中众臣在此议论,是说给他这个太子听,也是让这位首辅大人表个态。

而谢晚亭却是立在那里,犹如高山峻岭间染满风雪的松柏,让他瞧着就觉不寒而栗,那日在公主府,他知道,谢晚亭瞧见了他拔出的匕首。

也对他动了杀心。

而这些日子,他又待他和从前一般无二,他猜不透这位首辅大人的心思。

谢晚亭没有任何态度,下完早朝回到内阁,有官员络绎不绝去见他,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从前太子与二皇子在朝中势力对弈,首辅大人独善其身不站任何一边可以理解,可如今二皇子已经离世,只剩下太子殿下了,首辅大人为何还是这般态度。

难不成他想自己登位。

武帝信重他,让他娶了当朝公主,朝中追随者又众多,累累战功又深得民心,若他想称帝,寻个由头便可清了太子,他与公主的孩子依旧是盛家血脉。

天下百姓,亦或是朝中官员,无人不愿有心怀苍生,心系百姓的明君登位。

去试探的人很多,皆是无功而返。

夜色暗下,谢晚亭回到谢府时眸色深邃,面色凝重,行过月洞门时,他才发现今日的云缈院似乎有些不同。

比前些日子亮堂许多,这些日子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时外院都是昏暗的,而此时古榕树上的小灯似萤火虫般随风而动,他顿了脚步,目光被摇摇**的身影吸住。

他的楚楚终于记得她还有个夫君了。

“楚楚。”

听得他的声音,她瞧向他,极为欣喜:“谢晚亭,你回来了。”

男人行至她跟前,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步子放快了许多。

“回来了为何不让人去与我说一声。”

若是知道她回来了,他定不会在内阁待到这么晚才回来。

楚楚扯住他的手,乖巧的说着:“我没让人去打扰你处理公务,我可以在云缈院里等你的。”

谢晚亭看着她身上只一件薄衣,怀中抱着个金丝软枕,小手还凉凉的像个冰块,神色严肃,斥责着她:“春季夜间还是寒凉的,也不怕冻着自己。”

她只是冲他笑,他再是严肃斥责,她也是不怕他的:“我不冷,真的——”

她今晚在摇摇**等了他许久,贾长源说父皇手指动了动,很可能就要醒来,她心情好,就回了府中。

她——也是想他了。

夜风也吹了,花香也闻了,今夜的上空是一轮弯月,她也瞧的够了,张开双臂笑瞧着谢晚亭:“夫君,抱抱我。”

她这般冲他撒娇,谢晚亭哪能还严肃着,宽阔的胸膛将她包裹,俯身将下颚埋在她柔顺的青丝上蹭了又蹭,嗓音低低的说着:“楚楚,我好想你。”

深情而温柔。

她转过脸来,她这些日子都在宫里,虽会与他见面却也没说上过几句话,她知道,他会想她,就如她想他一样。

她在他喉结处落下一吻:“我也想你。”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了,与她耳边低语,春风和暖,花香四溢,静谧的似乎时间停滞,美好的似一副画作。

一刻钟后,谢晚亭抬眸瞧了眼天色,月色澄澈,极为温柔,她总是瞧不够的。

问她:“可还要在这里待着?”

她晃了晃脑袋:“夫君抱我回屋吧,我在这躺的累了,不想走路。”

谢晚亭在她耳边轻笑,这是什么缘由?

男人将她拦腰抱起,低语道:“我的楚楚又清瘦了。”

她轻哼了声,谢晚亭说她清瘦了,她从来都不信的,她就算胖了,他也觉得她清瘦了。

谢晚亭将她放在榻上,想多瞧一瞧她,她伸出手推他,还打了个哈欠:“都已亥时了,你去沐浴吧,我都快困得睁不开眼了。”

他只好应了她,转身要向净室行去却突然停下步子回身瞧她,“楚楚,帮我沐发吧。”

“嗯?”又让她帮他沐发。

男人见她犹疑,清润的嗓音又说着:“我怕你睡着了,楚楚,我有好多话与你说。”

她本就是愿意的,她也怕自己睡着了,她想他,想他的一切。

她起身上前扯住他的手,随他进了净室。

室内水雾缭绕,极为静谧,男人与她说着这些日子她不在云缈院时发生的事,虽都是些微不可闻的小事,他却津津乐道与她说的起劲。

她也听得认真。

谢晚亭沐浴后,着了中衣,楚楚转过身子没去瞧他,十来日没有过亲昵,好似开始羞了呢。

水雾似是有阻力,她虽离他很近却让她觉着离得他很遥远,男人向她缓步行近,她的脸颊被雾气熏染的桃红,明亮的眸子也湿漉漉的,瞧在他眼里,惹人的紧。

“谢晚亭。”她唤着他,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起,她又唤他:“谢晚亭。”

她被他抱在怀里,唤了他的名字好几次。

谢晚亭将她抱在榻上,在她唇上轻啄,却没有痴迷她的吻,在她耳边暗哑的嗓音唤她楚楚:“以后,不许再离开我这么久,楚楚,我会想你,回到云缈院你不在,我心里很空,我想看见你,日日暮暮都能看着你。”

楚楚被他灼热的呼吸烫的脸颊发烫,听得他嗓音暗沉,故作打趣道:“你这么想我,我回了云缈院你还欺负我。”

他不解:“嗯?怎么欺负你了。”

她故作不满:“让我给你沐发,你都还没给我沐过发呢。”

男人笑了:“这就欺负你了?只要你不羞,我自是愿意给你沐发。”

她也笑了,在他唇上吻了下,嗓音绵软,模样惹人:“谢晚亭,你比我大那么多,以后不许欺负我。”

他却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好似正打算狠狠欺负她,唇角勾笑:“哪有,只是五岁而已。”

她蹙眉想了想,男子比女子大五岁确实——不多,女子多是及笄便要定亲,男子都要考取功名建功立业才要娶妻,可她不想认可他,故作不满的同他说着:“五岁而已?你想想一岁的孩童和六岁的孩童能一样吗,差的多了。”

谢晚亭眼眸微眯瞧着她,“那你不知道六岁的孩童常常会欺负比他年纪小的人吗?”

她轻疑:“嗯?”

尾音未落,男人已探入她的唇,不再给她一丝反驳他的机会。

——

翌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谢晚亭还在,侧身单手托腮瞧着她,嗓音清润:“醒了。”

楚楚半阖着眼瞧他,总觉得自己是他盯了许久的猎物,她将身子翻至里侧不再去瞧他,应了声:“还不算是醒了。”

她问他:“你怎么没去上朝?”

“陪你。”

楚楚冲他轻哼了声,她是知道的,最近无论是在上朝时还是他回到内阁,所有人都等着他的态度呢。

他一直都没有任何表态。

想来他不去上朝也是在躲那些人。

她醒过了神,却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又翻转过身子去抱他,见他还是盯着她瞧,她柔软的小手在他腰间来回抓痒,男人起初还忍得住,没一会就笑了出来。

她故意说他:“谢晚亭,你还会这样笑呢?”

男人被她抓的痒,将她抱着,似吓带哄:“不许再怪。”

“不然,我也要抓你痒痒,你在我这里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反抗不了的。”男人说完,又加了句,“也是只待宰的小狐狸。”

谁让她总是能勾的他情不自已呢。

她是听出来了,总之就是待宰。

她想了想:“那我要怎样才能将你这只大灰狼给宰了呢?”

男人突然止住了笑,认真的与她说着:“楚楚,你是我的公主,我是你的臣,我,是你的。”

她怔了瞬神,男人认真的模样让她怔得神,她问:“那你可是什么都会听我的?”

他回她:“臣自是要听公主的。”

楚楚心中欢喜,在他唇角蜻蜓点水吻了下,将要起身,却被男人覆在身下,说:“楚楚,不够,吻的不够。”

他吻住她,与她深吻,她也被他带动着情愫,本以为一个吻就能善了,可这男人要的更多。

她呜呜的发出声音:“谢晚亭,大白日的,你要做什么——”

其实,她已被他勾起了欲-望。

谢晚亭回她:“今日休沐,白日便是黑夜。”

她依旧故作不满:“你,讨厌——不是说是我的臣子,都要听我的吗?”

她本以为她说了这句话,以她对他的了解定会放开她,可谁知这男人是放开了她,却挑眉笑她:“楚楚,榻上除外。”

她还能怎样,任由自己与他沉沦,多少都不够。

——

午后,阳光很暖,她与谢晚亭刚用过午膳,府中就来了贵人,是她极不愿瞧见的人。

谢晚亭轻握了下她的手,温和说着:“楚楚,我去书房见他。”

她垂眸应了声。

谢晚亭来到书房时,太子盛砚已经在等着了,谢晚亭睨了他一眼,在太师椅上坐下,修长的指敲打在桌案上,清冷的嗓音同他说着:“太子来谢府,可是有事?”

盛砚立在那里,极为窘迫,他面色极为惨白,瞧上去就是日夜不能安眠的模样,他依旧如从前待谢晚亭极为尊重,见礼道:“首辅大人。”

谢晚亭没理他。

书房内极为安静,有几缕光透过窗牖打在桌案上,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侧脸被打了光,更显清冷矜贵,二人在书房,任谁瞧去,他都是那个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噗通’一声响,在寂静的书房显得极为突兀,盛砚跪在了梨檀木地板上,跪在了谢晚亭桌案前。

盛砚早在太子之位不稳时就向来能忍辱,此刻,他的举动谢晚亭并不意外,而他也知道,盛砚的心——也最狠。

盛砚本以为眼前的男人会因着他的举动有一丝丝动容,可他的神色依旧如深窖坚冰,似是眼前只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丝毫让他动容不起来。

可如今朝中众臣都等着他的态度,若是没有他的支持,他这个帝位如何能坐的稳?若是能做的稳,他也不会去杀永阳,去害父皇了。

盛砚道:“首辅大人,那日我去公主府是受了身边之人挑唆,一时昏了头才会想要去害永阳,我已经将挑唆之人治罪,首辅大人莫要与孤计较了。”

一时昏了头?

他可知,他一时昏了头,他的楚楚——却差点彻底离开他。

谢晚亭抬眸瞧了他一眼,眸子里满是厌恶与狠戾,他语气却是很平静的说着:“她是你妹妹,陛下是你父皇,你可以杀了他们宽自己的心,可,盛砚,你根本不懂你父皇的心思。”

“你这些年因着二皇子有奉阳候支持虽为太子却谨小慎微,陛下却是极看好你,你以为此次捉拿谋反之人陛下将你派去安德府,也未与你说此计划是在疏离你。”

“陛下他在保护你,他不想让你参与其中,不想让你与二皇子同他当年一样同手足厮杀,可你却多疑,从安德府赶回上京,想要上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以为你父皇看重我,将如此机密之事交于我,是有意将帝位传给我,所以,你要杀了楚楚,让你父皇没有缘由将大盛交给我。”

“可我赶到了公主府,楚楚没有死在你的匕首下,你就要杀了陛下,想让朝中你的党羽拥立你为帝王,可,我却阻了你的路,让你等了这么久,朝中除了你的党羽外其余人都在等我的态度,今日你不该来求我。”

“你父皇还活着。”

盛砚听他说着,面色黑沉,眸中暗光涌动,谢晚亭说的,他依旧是不信的。

盛砚心中愤愤,已不再装作温和,说着:“首辅大人,这么多年我父皇待你如何我会不知吗?有时我还会想你才是他的儿子,你手握重权,又深得民心,他还让你娶了永阳,我如何能不忧心?”

“父皇他保护我?什么也不让我去做,这就是保护吗?”

谢晚亭轻叹了声:“陛下知你在朝中无老臣拥护,将昭武将军的孙女静云郡主嫁给你做东宫太子妃,为的是让你有德高望重之人支持,陛下的用心太子当真是察觉不到。”

盛砚跪在那里怔了许久才抬眸冷冷的问着谢晚亭:“首辅大人迟迟不愿开口让我登基,是要做什么?”

盛砚的话语中有一丝挑衅。

他也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谢晚亭挑眉轻笑:“我要做什么——盛砚,你杀陛下的那把匕首在公主府我见过,之所以没有揭发你,是为着楚楚。”

他不愿毁了盛家基业。

谢晚亭又道:“你若明白我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盛砚听明白了,心中安稳了许多,谢晚亭不会戳穿他,会让他做这个帝王的。

可他也不会再辅佐他。

至于他要做什么,他也管不了。

他被谢晚亭扼住了咽喉,朝中众臣多信服他,大盛将士皆仰慕敬重他,他手中还有江湖最大势力巫行营。

他虽是太子,又如何与他抗衡。

只要他想,整个大盛都会是他的。

但愿如他所说,为了永阳,他能不动大盛的天下,至于他要去做什么,都由他。

也不得不由他。

谢晚亭回到云缈院时,楚楚正在棋盘处对弈,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模样认真的紧,谢晚亭坐在她对面,她也未抬眸,直到手中的两枚棋子都落下,她才抬眸瞧他,语气轻松的说着:“你可回来了,我新研究了一套棋局,正好拿你练练手。”

谢晚亭挑眉轻笑,拿他练练手?

男人好脾气的应着她:“让我见识下你的厉害。”

棋下三局,她忍不住伸手遮面打了个哈欠,“谢晚亭,我又困了,要去午憩会,才春日里就觉着犯困了。”

说到底还是他把她折腾的太狠,让她乏得紧。

他笑她:“若不是瞧你这副困样,我只以为楚楚是输不起。”

她冲他耸了耸鼻尖,“哪有,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男人收了棋,起身扯住她的手:“去歇着吧。”

刚走出几步,秦杨出现在月洞门处,自那日在云缈院里生火烤肉后,秦杨再没敢进过云缈院,他立在那里,神色沉重:“大人。”

楚楚回了屋,谢晚亭示意他进来,秦杨还未行至跟前便急促说着:“大人,陛下不见了。”

“不见了?”

“金鳞卫与太子的人将武台殿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陛下突然不见了,宜贵妃也不见了。”

谢晚亭凝眉,谁能在守得如此严密的地方将陛下带走呢?

他想到了。

“秦杨,你带金鳞卫的人离开,不用过问此事,让太子去处理。”

秦杨不解,却也是应着:“是,大人。”

他又道:“让贾扆崋长源来见我。”

秦杨回:“贾药师就在谢府求见大人,我没让他跟来。”

贾长源来至云缈院,恭敬行礼:“大人。”

谢晚亭问他:“陛下的状况如何?”

贾长源面露忧色,“陛下虽昨日有了反应,可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怕是不会醒来,过不了多久就会——”

贾长源欲言又止。

谢晚亭明白了宣德派人将武帝带走是何意了,若陛下再待在武台殿里,只是在等死,而他将陛下带走,或许还能有转机。

谢晚亭颔首:“这段时日你守在陛下身边辛苦了。”

贾长源轻笑,离开了云缈院。

他曾在太医院任职,与皇宫有着深厚渊源,他曾说过此生不愿再踏入皇宫一步,为着首辅大人的情,贾长源进了皇宫。

谢晚亭知他知恩,也愿待这般之人厚重。

贾长源离开后,他进了屋内,楚楚躺在榻上还未歇下,他轻声唤她:“楚楚。”

“嗯?”

男人挑开床帐,瞧着那张美人面,见她一双澄澈的眸子满是欢喜的瞧着他,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坐下,握住她的手:“你父皇和母妃被宣德带走了,或许只有他能救你父皇。”

楚楚起身,眸中含着疑虑瞧他,“那,那把我父皇母妃带去哪了?”

谢晚亭凝眉思忖,“应是宣州。”

她松了口气,先前父皇母妃在宫中她心里总是不安,怕太子再会对父皇如何,还有母妃在宫中也多少是不安全的。

如今,父皇母妃被带走并不是坏事。

谢晚亭认真的瞧着她,他这段时日不表态,在等的,一直都是她的态度,他知道,楚楚是聪慧的,她能想明白若是此时不离开上京,日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可她不说,他也没问。

此刻,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楚楚,我与你说的,你可愿意?”

她知道谢晚亭问的是什么。

默了片刻,她扑在他怀里,笑声说着:“谢晚亭,我愿意,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我是你的妻子。”

生同衾死同椁的妻子。

她说完紧紧抱着他,脑袋在他胸膛磨蹭了几下,突然嗓音发湿的说着:“谢晚亭——谢谢你。”

或许会背负骂名,你也依然愿意放下一切带我走,谢谢你把我放在心上,放在第一位,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男人轻抚她的青丝,她说谢他,那他就把对她的感谢埋在心里吧。

他嗓音含笑:“楚楚,我是你的臣,自是要一生追随守护你,给你一处无人敢扰的清静繁华之地,让你肆意自在生活。”

——

元宁二十四年春,太子盛砚登基为大盛帝王,建年号贞安。

贞安元年春,内阁首辅谢晚亭请命带兵去攻打屡犯大盛边疆的黎国,陛下允了。

浩浩****的军队在金鳞卫带着永阳公主离开上京后启程,有朝中臣子急奏:“陛下,三思。”

朝臣皆知,首辅大人此行是何意,陛下若不阻拦,日后——后患无穷。

陛下没有言语,也未有丝毫拦阻之意。

一时之间,朝堂动乱,各怀心思,皆在等待,是去——是留——

贞安二年,沿海水寇皆被人收复,百姓安居乐业,收复水寇之人深得民心,贞安三年春,临水域九府十六县以临安府为中心尽归瞻楚之地,贞安三年冬,东南黎国成为瞻楚之地归属,临安城至辽东锦州以及新辖定的天山府也尽归瞻楚。

百姓皆言瞻楚之主会封国称帝,然贞安四年春,瞻楚之主似乎销声匿迹,偌大疆土皆由手下人在治理,瞻楚之地逐渐成为神秘之所,被人津津乐道。

有说书人言:他曾有缘见过瞻楚之主,言瞻楚之主与夫人有隐居之心,常寻秘境小住,恩爱至极。

贞安九年春,瞻楚正式封国称帝,建年号仁璟,大盛多有朝臣前去跟随,仁璟帝对德行兼备之人皆以厚礼相待,瞻楚国日渐兴盛。

瞻楚之地百姓皆闻,当今昭德皇后曾是大盛永阳公主,仁璟帝许诺有生之年不会灭了大盛,两国百姓可相互往来通商,去留自由。

仁璟七年,仁璟帝已很少过问国事,年仅十五岁的太子殿下代为监国,处理朝政。

世人皆羡昭德皇后,仁璟帝称帝不过七年,便与皇后如从前那般寻秘境,隐于一隅,帝后情意深厚,举国皆羡。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了,之前本打算写番外·帝王篇的,他们第一次成婚楚楚记不太清,第二次又很简单,他想给她的世俗圆满会是封国大典,帝后执手位于高台之上,何止凤冠霞披,世间仅有。不过应该不会写了,接下来会简单交代一下配角的结局,再写上一些隐居秘境的生活,目前挺想写一下平行世界的,让他们看彼此的第一眼就知道会永生纠缠,弥补这一世楚楚对他不是第一次动情的遗憾。

非常感谢一直追文的小可爱们,看到你们一直在真的很幸福,对,就是幸福。

作者专栏有很多预收,欢迎去收藏,很快会开新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