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还在聊天的众人,一看到他俩,都收起了话,同时看向他们。

南栀坐得高看得远,她看到包厢里的人都是在帝都有头有面的人,厉谨衍身边坐着商隽。

二人像在聊什么重要的事,被她跟秦书白打断。

厉谨衍俊美的双眸淡然看向南栀,在她些许凌乱的领口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何肖偷偷瞄了眼厉谨衍的脸色,他乖乖当起了缩头乌龟。

商隽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先开了口:“以前只知道南总监跟书白认识,想不到关系这么好。”

秦书白跟这一屋子的人关系都不错,他把南栀往上举了一下,然后抱着她的腰,轻轻将她放在临近的一个座位上。

这里的位置都是根本人数来的,南栀坐了他的位置,导致他没有位置做。

门外的服务生很懂事的加了一张椅子,再加了一副碗筷。

他就在坐在南栀身边,拿起消了毒的热毛巾擦手,不以为然的笑道:“商先生,我跟小南栀的渊源可深了。”

“是么?”,商隽回的两个字,模棱两可。

秦书白擦完手,把毛巾扔到后面的盘子里,他偏头看向南栀,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说:“小南栀,你来说。”

在场谁不知道南栀跟厉谨衍有长达七年的关系。

即使两人已经分开了,但他们还是默认南栀是厉谨衍的女人。

看着那一双双高贵又带着探究的眼神,南栀想把刚放到面前的热毛巾扔秦书白脸上。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侧首盯着脸上染着看戏不闲事大般笑容的男人,她沉了口气,软糯的声音从容说道:“刚上班第一年我去参加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路上车出问题了,是秦总路过载我过去的。”

话一出,秦书白笑意更浓,他用余光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见他俊美如斯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收回眼神,主动把南栀面前的热毛巾拿起来展开,再握住南栀的手。

像哥哥般帮她擦手,南栀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把手往后面抽了两下,男人力气太大,她根本抽不回来。

反听到他说:“小南栀,把手擦干净,一会吃完饭哥送你回去,你接着扯哥的耳朵。”

秦书挚看了眼神情漠然地厉谨衍,他对自己亲弟弟的性格很是了解。

虽然是风花场合的高手,但共情能力强。

他今天这样做,无非是替南栀感到不值,想气气厉谨衍。

跟厉谨衍多年兄弟,他的凉薄和无情谁又不知道?这样做不仅不会帮到南栀,反会把南栀往深渊里面推。

他指尖在桌上点了两下,提醒秦书白,“别闹了,吃饭。”

“好的,哥”,秦书白一笑,一口整齐的牙露了出来,活像一个显眼包。

等他擦完,南栀斯文地拿走他手上的手帕,转身递给服务生的时候,她瞪了一眼秦书白。

恰好秦书白看到了,他回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们坐在下方,厉谨衍坐在上方,几人面对面,二人的眼神交流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眸色微敛,从冷漠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一丝情绪起伏。

吃饭的时候,他们谈得都是商业的事。

涉及的范围太广,南栀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外,关于商界那些事她不是很懂。

也没兴趣偷听,自己埋头干饭。

她想安静吃饭,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安静吃饭。

这个桌子上的人,除了她,其他几位都是老熟人,不存在敬酒这一套。

秦书白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他让服务员拿了几瓶上好的红酒过来,他倒了半杯开始敬酒。

把一圈人都敬了一遍,包括卫月。

卫月看到他主动向自己敬酒都愣了一下,她家破产,她现在只有秦书挚的情人,说什么也轮不到秦书白给她敬酒。

轮到南栀的时候,他也倒了半杯。

再把南栀面前的高脚杯倒上半杯,随后递给南栀,微笑道:“小南栀,来,哥敬你一杯。”

他站着,南栀也得站起来。

端着那半杯红酒,南栀咬了咬内唇,强装微笑道:“秦总客气了,应该我敬你才对。”

秦书白早就给她下好了套,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然后摸了一下她的头。

像一个宠爱妹妹的哥哥。

“小南栀别着急,等跟哥喝完这杯,你再去敬大家一杯,你是我带来的人,不能没有礼数,懂吗?”

说完,他还轻轻拍了拍南栀的头。

无视她已经有些不善的眼神,依旧笑着。

南栀微微捏紧手里的酒杯,眉宇微皱,仅仅三秒,她便舒展开来。

她反应过来秦书白是故意的。

她要是拒绝,打得是他秦书白的脸,他秦书白在帝都的名声又几个人敢打。

压下心头的不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秦总说的对,这杯我先干了。”

说完,她端起半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拿起服务生开好的红酒,直接给秦书白倒了满满一杯,再给自己倒上一整杯。

她扯了一下自己的衬衣,解开上面一颗纽扣,露出漂亮的锁骨。

随后端起酒杯,朝秦书白微微一笑:“秦总,我们渊源不浅,按理我应该叫你一声秦哥,但我的身份叫你哥哥,实在降低了你的身份,今天谢谢你带我来参加饭局。”

她偏头扫了眼桌上的人,收回视线的时候,见厉谨衍点了一根香烟,漫不经心地衔在嘴里。

俊美的桃花眼凉凉地看着自己。

她心里一沉,涌上来的不是惧怕,而是生气。

收回视线,不等秦书白说话,她又道:“秦总,你随意我干了。”

说完,她把酒杯凑到面前,酒太满有一点洒到了她白色衬衣上,有种凌乱的美。

红酒和白酒对有的人来说是香醇和甘甜。

对她来说都是苦的。

酒量再好,喝过再多,入口的只有苦涩。

一整杯入肚,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着她将酒杯放到桌上,边缘的酒顺着杯璧滑到她手上,算不得多体面,但也足够了。

他盯着自己满满的红酒。

笑道:“我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