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这个问题不难，南栀敛去心头的苦涩，公式化的微笑道：“人不能打一辈子工。”
她端正的坐着，正视余兴，丝毫没有半点畏缩。
“余总比我大不了几岁，职场的残酷你比我更清楚，现在这个社会女性一过三十岁，职场竞争压力更大。”
“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迟早要从设计总监的岗位退下来，得提前为自己打算。”
职场人来人往，往往能在一个大公司留下的人，即使格外本分老实的人，也会面临哪一天就被炒鱿鱼的境地。
她没有把责任推给JL那边，只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余兴思索了一会，他端起酒杯，向南栀表示：“我欣赏你的直率，也欣赏你的能力。”
听到这句话，南栀心里多少有了谱。
她端起酒杯敬他，平静地说：“谢谢余总。”
余总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道：“不管你是以哪家设计公司的名义投稿，我给你这次机会，希望南总监拿出水平来，争取后续还能有合作机会。”
后面那句话，南栀就当没听过。
先做好眼前的事，未来的饼，未来再说。
“谢谢余总给机会，我不会让余总失望。”
她预约的这家私厨在帝都如果没有VIP会员，一般很难预约，南栀的VIP卡是以前厉谨衍办的。
狗男人不把她当人看，用下他的会员卡为自己铺个生意路。
她一点都不觉得过意不去。
这种五十来万的工程项目JL向来很少接，除非是老客户要求，现在她把这个老客户的单要到自己手上。
广义来看，她是替JL直接减了一笔人情礼。
吃完饭，她抬手示意余兴走前面，她后脚跟上，坐电梯下来，很不巧遇到了秦书挚和卫月。
二人从饭店门口进来，南栀刚想怎么敷衍一下，就看到厉谨衍西装革履地出现。
她抿了下唇，一想到白天那事，她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愠意。
余兴是认识厉谨衍的，厉谨衍还当设计总监的时候，合作过项目。
“厉总，我刚和南总监在工作上提起来你，你就出现了，真是好巧”，余兴上前跟厉谨衍握手。
后者疏冷地看了南栀一眼，而后握上余兴的手。
“好久不见。”
南栀上前，她站在余兴身边，心里再看到这个狗男人不爽，明面上还得装。
“厉总。”
只有平静恭敬的两个字，余兴刚才那句话已经表明二人是在谈工作，她没必要再说什么。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厉谨衍那双好看的眉眼，一个眼神都没甩给南栀，他声音不冷不淡地跟余兴说客气话。
攀谈了几句，他高贵的眼神终于看了南栀一眼。
冷声吩咐：“送余总回去。”
她平静地点头：“我会的厉总。”
送余兴上了车，南栀也打算离开，她往自己那辆车停的位置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遇到了刚下车的秦书白。
她现在是看到厉谨衍那几个好友，她跟见了厉谨衍一样烦。
秦书白跟秦书挚的清秀儒雅不同，他的气质和相貌都属于冷峻型，但性格开朗，比起他哥暗着来的斯文败类，他是明着败。
“小南栀，不上去坐坐？”
南栀停下脚步，礼貌的说：“谢谢秦总好意，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越过他身边往自己的车位走。
秦书白顺势拽住她的手臂，偏头笑看着她，“来都来了，上次坐一会呗，都是老熟人了。”
南栀看着被他拉住的手腕，轻声说道：“秦总，我是约了客户在这里吃饭，刚送走客户我也要回去了，工作上还有事情要忙，请你松手。”
听到她冷静疏离的声音，秦书白有一瞬间的迟疑。
这可有点不像她呀。
“工作天天都忙不完，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南栀感觉是在对牛弹琴，她猛地一下把手抽出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微微低头向他颔首，“项目很赶，厉总也急着看新修改后的方案，不耽误秦总时间，再见。”
说完，她转头就走。
秦书白是开律师会所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还是南栀第一次不听他的话。
在他的印象里，南栀一直对厉谨衍言听计从。
连带着他们这群朋友，她也几乎没有忤逆过，今天第一次被他拒绝，他觉得有点新鲜。
在南栀即将拉开车门的时候。
他一把将南栀扛在了肩膀上，丝毫没有一点精英气质。
同时还把刚才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揶揄道：“自己盖好，等下走光了，我不负责。”
南栀高烧还没完全退下去，刚才又喝了点酒。
肚子压在他肩膀上，被他这一颠，她整个人都木了。
脑子短暂空白后，滞空感换来的是她胃肠的不舒服，她抓住秦书白给的西装迅速遮住在腰上。
那伪装的冷静再也装不去了。
抓住他的衣领，生气的质问他：“秦书白，你放我下来。”
从她嘴里听到这三个字，秦书白觉得更新鲜了，他走到私厨大门口，等服务生拉开门。
他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堂而皇之地扛着南栀走进去。
揶揄道：“呦，不叫什么秦总和秦二少了，直接喊名字了。”
“我说小南栀，你厉宝说你是装淡定装冷静，现在看来还真是呀。”
胃里的翻滚，让南栀脸都白了，再听到他嘴里的厉宝，她跟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
“你管我的，那是你的厉宝不是我的厉宝，少来恶心我。”
“哈哈哈哈，小南栀你还真是有趣呀。”
秦书白扛着人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里面刚进去了几个人，其中有人认识他，连忙出来给他让出位置。
“谢了”，他就像古代强抢民女的土匪，一点不客气的向那几人两个字。
随后扛着南栀进去。
他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电梯规格也才二米四左右，南栀一睁眼就能看到头顶明晃晃的灯。
她眼睛刺的难受。
她挣扎或是用手去推秦书白都没有用，反而在秦书白眼里，觉得这样的她更像个活人。
两人闹到进包间，众人看到的就是秦书白肩膀上扛着南栀。
而女人两只手使劲拧男人的耳朵。
后者不仅不生气，还笑呵呵的，看着就像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