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的下午, 喻修景坐上飞机回重庆。

头等舱相对安静,他身上盖着一床小毯子,环境温暖舒适。

空姐脚步很轻地从旁边走过, 喻修景动了动脑袋,忽然醒了。

眼角湿了一些, 喻修景抽了张纸擦了擦。

他梦到了李不凡, 回到那艘起伏的游艇,心脏窒息地收缩。

喻修景的第一反应是找徐祁年,握着手机醒过来, 才想到他和徐祁年分开了, 现在他还在飞机上。

好容易挨到下了飞机, 喻修景拿到行李,机场外有公司安排的司机接他。

一上车, 喻修景就想给徐祁年发消息,删删减减, 最后变成问他:【可以接电话吗?】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徐祁年才回复:【可以。】

【但是只有五分钟。】

喻修景一看完,马上就给徐祁年拨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 通了。

“哥, 我回重庆了, 刚刚下飞机。”他说。

“嗯,”徐祁年语气听上去很平淡, “打电话就说这个?”

“啊, ”喻修景咬了下嘴唇, “我很快就会回北京的, 回去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

那边顿了顿, 才说:“等你回来再说。”

这次过年回家, 喻修景主要就是想带父母去检查身体。考虑到喻修景有可能被认出来,体检预约在私人医院。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检查,喻修景拿着他们的报告单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杨晴和喻国文正凑在一起打一通电话。

他们都没什么大的问题,医生提出了一些需要注意的方面,喻修景全都记下了。

见两个人电话打得开心,喻修景没有打扰,只是走过去。

很快杨晴注意到他,招手让他靠近一些。

喻修景才听到杨晴称呼对方:“小年。”

电话被塞到喻修景手里,他先叫了一声哥,听到徐祁年问:“检查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喻修景说,“大问题没有。”

“你的胃呢?”徐祁年又问。

喻修景噎了一下,说:“老毛病,我以后会注意的。”

徐祁年用那种不怎么信任他的语气说:“你最好是。”

因为爸爸妈妈还站在旁边,这通电话并没有打多长时间。

挂掉之后,喻修景表情好了许多,杨晴就问:“现在你们怎么样了?”

喻修景冷静了一下,和他们说:“我会努力的。”

回北京那天,喻修景没有和徐祁年说。

本来打算去约他吃饭,一下飞机喻修景就接到一通容悦的电话,大概意思是问他现在有空没,临时加个工作可以不可以。

喻修景当然不会拒绝,而这个临时的工作是去补一下之前一部剧的配音。

结束之后剧组留他吃饭,喻修景没说好还是不好,低头看自己手机。

来之前他问了问徐祁年现在在哪里,到工作开始徐祁年也没有回复。现在时间已晚,徐祁年说:【刚刚下班,在开车回家的路上。】

喻修景:【吃饭没?】

可能是因为开车不方便打字,徐祁年发了一条语音。

周围人太多,喻修景只能转成文字。

徐祁年:【没有。】

喻修景立刻和容悦说:“我先走了,晚餐你们吃吧。”

还没来得及听容悦讲话,喻修景就带着司机离开。

在车上,他联系以前经常吃的一家蛋糕店,让他们准备一个小的他过去拿。

途中经过一家超市,喻修景下车花了二十分钟买菜,又在旁边的花店买了一小束花。

到达徐祁年家楼下时,离他说没有吃饭这一条消息,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司机欲言又止地看着站在车外的喻修景,喻修景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先走。

其实喻修景自己心里也没数,说不定徐祁年真的已经吃完晚餐了,或者家里还有客人,总之可能的情况很多,其中包含了喻修景能和他一起吃饭这样一种。

他拿起手机给徐祁年拨电话,电话刚刚通了就被挂断,喻修景抬起头,等了五六分钟,徐祁年穿着家居服从楼道里跑出来。

雪落在喻修景肩头,没有那么快化成水。他鼻子被冻得红红的,眼圈也红,却看着徐祁年笑了一下。

“站多久了?”徐祁年牵着他小臂,也不等他回答就把人往里带。

电梯还停在一楼没走,他们站进去,轿厢里只有两个人。

“我才刚刚到,”喻修景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提着蛋糕,轻声说,“真的。”

明明嗓子都有点哑了,徐祁年不相信,就没说话。

房间里暖气很足,喻修景全身都舒缓过来,站在门口换了鞋,瞥一眼徐祁年,才凑上去把花和蛋糕递给他。

徐祁年低了下头,问他:“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喻修景抬了抬另一只手提着的菜,“想给你补过生日,而且上次我肠胃炎,也谢谢你晚上过来。”

他眼睛像一湖干净的水,一看向徐祁年,徐祁年就心软。

他走过去,没说什么,把花和蛋糕接过来,又指了厨房的方向。

他家厨房不是很大,流理台上散落着菜叶和切了一半的肉。

喻修景放下东西走出来,看见那束花被徐祁年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你也没吃饭吗?”他问,这次喻修景学会了一些,没有等徐祁年回答,他就说:“我也没吃,我们可以一起吗?”

徐祁年抬头看他一眼,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只是走过来,和喻修景一起做饭。

本来一个人的时候,徐祁年只打算炒一个肉,现在喻修景来了,他们煮掉他新买的南瓜,还多做了一份糖醋肉。

“叔叔阿姨身体没什么事情吧?”徐祁年问。

“没事了,我爸这几年一直有在复查。”喻修景说。

“嗯……”徐祁年放了筷子,忽然问,“你花了多久还掉叔叔做手术的钱?”

喻修景没想到徐祁年会问这个,顿了一下。

“后来我从星光千年解约签进艺晟,中间有六百万的违约金,是用我的片酬还掉的。我爸做手术,算上医保,最后没有花多少钱。”

对于喻修景这些年挣了多少钱,徐祁年其实完全无法估计。

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喻修景的片酬并不高,所谓“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两个都毫无想象。

直到这次回来,看见喻修景身边围绕的人,看见他的房子、衣柜,徐祁年真的意识到,现在和当初一样,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喻修景的能力了。所以从始至终,确实是自己的前途更需要担心一些。

喻修景不懂徐祁年在想什么,但直觉认为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想法。

晚餐结束,时间不算早,喻修景拆开了那只小蛋糕,抽出一根蜡烛插..在中间。

他身上没有打火机,问徐祁年:“年哥,借一下打火机。”

徐祁年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没找到,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拿了一个,把蜡烛点燃了。

喻修景很简单地唱了两句生日快乐,让徐祁年许愿。

他们凑得很近,相对地坐着,喻修景捧着那只小蛋糕,看徐祁年被火光照亮了一半的脸。

“年哥,我买了很多百日菊,在一个小花圃里,过几天会空运过来,”他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你家阳台挺大的,应该放得下。你愿意养它们吗?”

徐祁年没有马上回答,他闭上眼,时间好像刚刚好够说出一个愿望,很快把蜡烛吹灭了。

“有你这样送人礼物的吗?”徐祁年声音很淡,“还要收礼物的人费心打理。”

“那也可以我来管的……”喻修景开了口,察觉这句话有些太快,又不说了。

他低头在口袋里摸了一把,找出一条亮晶晶的手链。

“这个是我之前拍广告的那个品牌方的手链,我找他们要了最新的款,是还没有上市的,给你刻了你名字的首字母。”喻修景把手链放在掌心递给徐祁年。

“生日快乐。”

他语气和眼神都太真诚,徐祁年拿走那条手链,想问花是什么时候买的?手链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除了生日快乐,还有没有其他要和他说的话?

“我帮你戴。”喻修景又把手链拿回去,很轻松地解开扣子,在徐祁年手腕上系好了。

手链很细,但在他手上并不显得女气,反而很提升气质。

喻修景很满意,感叹一声真好看啊,指尖在徐祁年冒着青筋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徐祁年的手微弱地抖了抖,他站起来,说我去泡两杯蜂蜜水。

蜡烛熄灭之后,周围仍然漂浮着淡淡的味道。喻修景盯着蛋糕看了一会儿,才用塑料刀子切开。

里面是芋泥的底,浅紫色的芋泥散发着清新的香气,也是喻修景喜欢的口味。

他装了两个碟子,一个很多一个很少,把多的朝身边的座位推。

很快徐祁年拿着两杯蜂蜜水走回来,其中一杯递给喻修景。

“外面太冷了,喝完再走吧。”

本来以为这是徐祁年要留他的意思,没想到竟然是想送他走。

喻修景表情没绷住,意识到以后马上低了低脸,还是被徐祁年看到了。

那天晚上他们都撕开自己太多,实在无法装作无事发生。

“蛋糕要吃。”喻修景把手里的叉子放在徐祁年的那一碟上。

“好。”徐祁年答应他,但没有动,只是偏头看着喻修景。

过了片刻,徐祁年叹了口气,直白地问他:“在想什么?”

“想……”喻修景和徐祁年对视一眼,“怎么留下来?”

徐祁年没有因为他一句话乱了阵脚,“为什么想留下来?”

喻修景果然不说话了,徐祁年突然觉得憋屈,放下水杯,又听喻修景反问:“不是你说要主动一点吗?”

徐祁年:“……”

“客房没收拾,要睡自己去整理。”徐祁年站起来走了。

好歹是留下来了,喻修景感到开心,一口蜂蜜水一口蛋糕,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干净了。

因为行李还留在公司车上,他只好去找徐祁年借睡衣。

徐祁年给他的是他之前穿过的那一套,应该又被洗过一次,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洗漱之后,喻修景走出浴室,看到餐厅里的蛋糕已经不见了,而徐祁年在摆弄他送的那一束花。

喻修景脚步很轻地走过去,微微弯了一些腰,站在徐祁年身后,问他:“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吗?”

他说话太突然,徐祁年被吓了一跳。

“……没有。”

他们一起把花插..进了花瓶里。

“你最近没有工作吗?”徐祁年问。

“没有,”喻修景说,“工作是从下个星期开始,还能休息几天。”

他说话的时候手上一直在摆花,显得很忙的样子,徐祁年知道他是怕自己问他什么时候才回家。

“嗯,我先去洗澡了。”徐祁年看了眼他侧脸,转身走了。

徐祁年离开之后喻修景才松了口气,他拨了拨花瓣,回了客房。

第二天很早,喻修景听到房间外面有动静。

其实他还困,但怕徐祁年走了,所以摸索着起了床。

徐祁年已经换好了衣服,看见喻修景半梦半醒地走出来,顿了下,说:“公司临时有事,我过一会儿就回来。”

喻修景点点头,看着徐祁年离开,又折身回房间继续睡觉。

能闲下来认真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喻修景一觉睡到快要中午,醒来的时候看见手机上多了一条未接电话和好几条未读微信,都是徐祁年的。

大概意思是,徐祁年遇到了他的大学导师,问他要不要去和他老师以及他的同门吃饭。

喻修景当然可以,简单回复之后起床洗漱,刚刚整理好,就听见有人回来。

“我来接你。”徐祁年手里还捏着钥匙,看喻修景收拾得差不多,甚至就站在玄关,连鞋也没脱。

喻修景拉好衣服,小跑着出去,在门口对着镜子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以前从徐祁年口中听到的关于他导师的描述其实并不多,喻修景坐在车上想了一会儿,还是搜寻不出一个能够描述他导师性格的词语。

可能徐祁年看出他在想什么,一边开车一边和他说:“等会儿你跟着叫李老师就好,他挺好玩儿的,没什么架子,而且他也看过你的电影。”

喻修景说好,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餐厅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但看上去装潢高级。徐祁年把钥匙扔给泊车小哥,喻修景拉了拉口罩,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

包房很有雅意,里面养了一些翠竹,伴着淙淙流水。

喻修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位置上的一位老者。

他们一进去,那位老者的目光就投过来。

“李老师。”徐祁年把手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来,扶了一下老师。

“这是小景,”徐祁年错开身体让李明方看到喻修景,“我爱人。”

喻修景很难形容,当他听到徐祁年在他敬爱的老师面前介绍他的身份时心中的感觉。首先是感动,其次是心动,落在最后最底下的,是深刻的愧疚。

“李老师您好。”喻修景摘下口罩帽子,都拿在手中。

李明方见到他很开心,和他握了握手,说:“我女儿特别喜欢你,等会儿她就来了。”

喻修景点点头,说谢谢。

大家在座位上坐下来,一桌人大概有二十几个。

徐祁年提前说了喻修景不能喝酒,便没有人劝他。

桌上的话题喻修景几乎都听不懂,他们聊很多地质、气象方面的东西,喻修景就安静地吃东西,同事默默记住徐祁年提过的名字和人。

有人提到徐祁年做的那本相册送给了喻修景,喻修景才抬起头聊了几句。在他说到相册的时候,徐祁年一直没出声,只是默默听他们聊天。

这场饭局里徐祁年明显更放松,就连说话的语气和声音也要更自然一些,喻修景完全能感受到。

有几个和他关系亲密的师兄师弟说了一些徐祁年研究生的事情,以前不敢调侃,现在喻修景也坐在这里,他们就敢说了。

“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一年级的时候,好多人想追我这个师弟,”一个师兄喝得脸都红了,指着徐祁年说,“这小子,刚开始也不说清楚,反正就是不给联系方式,也不加别人的,我还以为他有毛病。”

“后来才说自己有对象,而且好几年了,都结婚了。关键是我们一次都没见过,谁信啊?没想到是真的,看到新闻的时候我反应过来,应该是因为小景职业的特殊性,你们不能公开吧?”

其中真假掺杂,喻修景浅浅地笑了下,没有说话。徐祁年捏着酒杯,和那个师兄喝了一次。

饭局结束以后,李明方拉着徐祁年说了很久的话。喻修景坐在旁边给他们添茶。

“当时我就觉得你是最适合去参加科考的人,”李明方拍拍徐祁年的手背,“你其实很适合科研的,我们都想把你留下来,但是人各有志,你的想法也没什么错。”

徐祁年喝得脸颊很红,身上应该是有些热,所以才把毛衣袖子卷得很高。他抬手喝茶的时候袖子滑下来,喻修景低下头便替他卷了。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才散场,回去的路上换成喻修景开车。

徐祁年酒其实醒了一些,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突然开始头疼。

他靠在椅背上,头偏向车窗那侧,眯着眼睛养神。

喻修景想的是先送他回家,自己再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没什么不方便的。

车开进地库,喻修景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去拉开门,弯下腰帮徐祁年解开了安全带。

徐祁年缓缓睁开眼,好像睡懵了,直直地望着他。

“年哥?”喻修景蹲下来,把徐祁年的外套拉链往上又拉了一些,和他商量:“我可能有点扛不动你,能站起来吗?”

过了一会儿,徐祁年才点点头,抓着喻修景手臂起身。

喻修景一只手撑着徐祁年,一只手环着他腰。徐祁年大半边身体都压在他身上,额头也抵着他发顶,呼吸清晰沉重地落在喻修景耳边。

两个人贴在一起,温度就格外高。

进门之后,喻修景也折腾出一身汗。

他把徐祁年扶到**躺下,给他脱了鞋子和外套,把人整个塞进被子里,还去浴室拧了毛巾,擦了擦徐祁年的脸。

徐祁年并没有醉到完全走不动的程度,喻修景为他擦脸的时候他一直睁着眼睛,也不往其他地方看,只是盯着喻修景而已。

酒精让他大脑变得迟钝,反应也慢了许多。

长时间蹲在地上让喻修景觉得双腿有些发麻。他握着一把温热的毛巾,干脆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来,握着徐祁年手腕,又给他擦了擦掌心。

只是这一次,喻修景贪心地用指腹摸了摸他手掌的纹路。

徐祁年的手并不干净,上面有一些深深浅浅的伤痕,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他的手指微微勾了下,喻修景就握住了。

“哥……”他沉了口气,靠过去,额头抵在床边,贴住徐祁年的手臂。

隔着浓郁的酒精味道,喻修景仍然能够辨认出那一丝属于徐祁年的气息。

“今天饭桌上听他们聊天,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徐祁年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像河底沙石,哑而低。

“就是你坐在我身边,竟然。”

喻修景的心脏一下就被这句话戳中,泛起酸涩的涟漪。

“哥……”

徐祁年没有回答,手臂勾起来扣着他肩膀,说:“你去看一下我之前说放杂物的那个房间。”

而后他松了手,喻修景撑着床边站起来,摸了一下徐祁年的额头,才转身出去了。

来的第一天,徐祁年就和他说客房在哪里,还有一个房间是放杂物的,喻修景从来没有乱走过。

站在那扇门前,喻修景脑子里其实有些空白。只是因为徐祁年的反应,他才猜会和自己有关系。

手搭在门把上,他缓了缓,身后传来脚步声,脊背也被温暖的胸膛笼罩。

“打开啊。”徐祁年偏过头,嘴唇靠在喻修景额角,掌心盖住他手背,握着往下一按。

房间门很容易就被打开,里面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正中间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

“买下这套房子之后我就买了这架琴,”徐祁年仍然保持着从后抱住喻修景的姿势,“每年都让人过来调音,不过我也不太懂。”

喻修景不说话,他就一个人说:“如果你现在问我为什么,我可能会生气。”

喻修景没有问,他走过去,拉着徐祁年在琴凳上坐下来。

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钢琴了,红了之后很多人知道他会弹琴,也仅仅是想请他作秀,何况他那点水平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意识到连弹琴这样的事情也变成了工具,喻修景就不太喜欢碰,至少和曾经那种蹭别人课也要学、在书桌上刻琴键也要学的喜欢不太一样了。

他弹了一部分《少女的祈祷》,慢慢又停下来。

因为想到曾经弹这首曲子是他和徐祁年快要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时间流转,两只手能算得过来的年岁,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喻修景垂下手,侧过身抱住徐祁年。他把脸埋在他的手臂上,很紧地圈住他的腰。

“再给我一次机会,哥……”

徐祁年抬手盖住他的头发和耳朵,轻轻摸了摸,低头在他耳廓上咬了一口。

“那你要好好珍惜。”

*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朋友的文《漂亮宝贝和不会爱先生》,作者而遇,文案在下面哦

18岁的阮乔和竹马的小叔稀里糊涂度过一晚。

从此他被迫陷入一场隐秘的游戏——

那人竟是IT帝国最贵不可言的掌权人,秦濯。

秦濯会在他后颈留下齿痕,但不会吻他。

会把他抱在腿上哄,但不会在意他伤痕的来处。

会为他撑腰实现所有遥不可及的梦想,但不会承认他们的关系。

秦濯是站在云端上的人,哪儿都好,只是不会爱。

所以阮乔也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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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濯一向和小孩儿说不到一块,更讨厌麻烦和哄人,直到在门口捡到一个哭起来很好看的小朋友。

他发现小家伙挺有趣,会画画,有着不切实际的浪漫。

看着柔柔弱弱,其实是个牙尖嘴利的小狗。

但每次被他说过听话后,虽然不情不愿还是会真的乖一点。

那么他也可以养得久一点。

谁都知道,秦濯身边再风华绝代的美人也不会留过半年。

一个冷冽但温柔,风流却绅士的天之骄子,是所有人的求不可得和不敢思量。

旁人说,秦濯那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真心。

直到一棵玫瑰坠入他的星球。

然后又离开。

【不会爱的风流霸总X很缺爱的.遇沿天真玫瑰】

年上12岁,he

#是一个冷情霸总下神坛,双向驯养的故事

玫瑰出自《小王子》,是个比喻,没有灵异元素

每晚18点更新,洁党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