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白谨言抬脚走进了客厅,而鹤步洲则在他进门后转身关上了门,并且顺手反锁了门。

围观全程的肖意安:“??”

不是,刚刚鹤步洲不是才答应了那个金发美人帮他打掩护的吗?怎么转头就把人给出卖了?

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言出必行的霸总本总吗?

肖意安不禁升起了一股自我怀疑,他到底暗恋了个什么玩意?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鹤步洲,在白谨言直奔卧室的时候,快步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什么意思?”

白谨言眼看着目标近在咫尺,结果却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他侧目而视,眼底一片阴郁。

鹤步洲道:“我不喜欢别人踏足我的私人领地,临时的也不行。”

“所以呢?你还是要帮他打掩护?”

对于白谨言的质疑,鹤步洲只是无所谓的道:“没有,我不拦着你将他揪出来,但是我先答应过他帮他拖着你,所以在我离开之前,白先生只能先等着了。”

“你这是两头赚好处。”

白谨言非但没生气,反而哼笑了一声。

鹤步洲道:“白先生,我是个商人,商人不就应该唯利是图吗?”

他确实答应过收留浮离不假,可他没说会帮他掩盖行踪。刚才他也确实答应了帮浮离拖住白谨言,可他没说他会把人拦在门外。

答应帮白谨言,与答应浮离的事情并不相冲,他也不算出尔反尔。

白谨言微微一笑:“鹤总所言极是。”

肖意安:“……”

好一个商人唯利是图,他突然发现原来鹤步洲也有这么狗的一面。

可怜的浮离还缩在衣柜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得裤衩都不剩了。

白谨言被鹤步洲说动了,煮熟的鸭子已经端到了桌面上,他不信鸭子还能活过来扇着翅膀飞了。

鹤步洲的私人飞机早上十点起飞,现在不过七点半,他干脆就让酒店送了三份早餐上来,其中两份是给白谨言和浮离的,可惜他们一个表示没心情吃,一个还战战兢兢的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

鹤步洲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填饱了肚子就开始回房收拾东西。收拾完了以后,他敲了敲衣柜的门。

柜门打开一条缝,一颗金色的脑袋支棱了出来。

碧蓝的眼眸灵动的转了两圈,没看见白谨言,紧绷的面部肌肉顿时放松了下来。

他压着嗓音问:“姓白的走了吗?”

鹤步洲面不改色道:“没有。白谨言还在外头待着不肯走。”

浮离瞬间又紧张了起来,砰一声将柜门紧紧关了起来。

“你怎么没把他赶走?”

只听衣柜里传来浮离闷闷的抱怨声,鹤步洲可不管他,抬手看了眼手表的时间,特别无情的说:“我要走了,带你一起出去百分百就暴露了,你自己想办法摆脱他到东郊来。十点飞机就会起飞,你要是赶得上我就带你一起走,赶不上就没办法了。”

“这么快就走?”

紧闭的衣柜门再次被打开,浮离像个救命稻草即将断掉的绝望的落水者,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你走了我怎么办?”

鹤步洲拉着行李箱,一手托着肖意安,“你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

“能来就带你走,来不了就自求多福。”

说完之后,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客厅里,白谨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卧室唯一的门,只看见鹤步洲拖着行李箱出来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失望。

他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鹤步洲直接拖着行李箱从他身旁走过,擦肩而过时,他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有些人就像是手里握紧的沙,握得越紧流失得就越快,适当的放平手,沙子却会老老实实的一直待在掌心里。”

白谨言半垂着眼睑,不置可否。

鹤步洲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白谨言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堂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酒店,他去前台办理了退住手续,临了离开时,却又对酒店的经理说:“过两个小时再去收拾房间吧。”

经理有些为难:“鹤先生,这不合规矩……”

鹤步洲一言不发的转了一笔钱过去,酒店经理立马改口道:“规矩也可以适当的放宽松一点,正好清洁阿姨们还没忙过来,只能晚一点收拾了。”

鹤步洲才离开了酒店。

私人飞机是不能停在市区里的,东郊有专门的私人飞机停机场。

秘书准时抵达酒店门口,接着人就往东郊开去。

一人一娃娃坐到飞机舱里的时候都快要十点了,鹤步洲本来就没想过浮离能在十点前赶过来,但仍是在机长问他要不要提前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不用,按照原计划十点开。”

虽然清楚浮离赶不过来,但他还是决定等一等。

距离起飞还有十多分钟,鹤步洲抓紧了时间处理了一个文件。

被放置在一旁的肖意安,要不是他无法开口说话,真的就已经忍不住问鹤步洲到底在想什么了。

嘴上说着两边好处都要沾,可真仔细想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真要对方兑现。尤其是最后离开时的那段话,分明就是在劝白谨言别把人逼得太紧。

他到底是在帮白谨言,还是帮浮离真是让人猜不透。

明明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可他竟然一点都不了解鹤步洲。

肖意安内心十分的挫败,导致之后的情绪也愈渐低迷。

九点五十九分,机长再次来问:“鹤总,可以准备起飞了吗?”

鹤步洲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手机嗡嗡的震动,来电显示人竟然是浮离。

他抬抬手示意等等,接了电话,刚接通就传来浮离声嘶力竭的喊叫:“等等我!我到了,你让人把舱门打开,我要上去!”

鹤步洲侧身从窗外看见了跳脚挥手的某个金毛生物:“……”

那个不可能会赶来的人,居然离奇的出现在了飞机下。

他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对机长说:“让他上来吧。”

机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五分钟之后,浮离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神情,一边向鹤步洲走来,一边发出羡慕嫉妒的惊呼。

“哇!这飞机好豪华!”

肖意安看着他那副惊奇的样子,突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坐上这架私人飞机时的心情,然后陷入了沉默。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架飞机也不过如此;

路过酒柜时候,浮离顺手牵羊的摸了一瓶路易十四,然后坐到了鹤步洲对面,两眼冒金光的说:“你们这些万恶的有钱人,太会享受了!”

鹤步洲撇了一眼被他牢牢抱怀里的路易十四,“你要是能够接受白谨言,你也能成为万恶的有钱人其中之一。”

浮离:“……”

“不提他我们还能愉快的做朋友。”

关于白谨言的话题却没有因为他的强硬态度而被岔开,鹤步洲问了一个肖意安也很关心的问题。

“你是怎么摆脱白谨言赶过来的?”

肖意安内心好奇的小猫咪挠起了爪爪,耳朵支棱得老高,就等着惊天秘密的诞生。

浮离:“……”

他憋了一张脸,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了一句:“别问,问就是秘密。”

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自己变成了一条小鱼苗,从下水道跑路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现在是一条有味道的鱼。

浮离不说,任由肖意安和鹤步洲削尖了脑袋也想不出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的离谱。

既然浮离成功的登上了机,鹤步洲自然是要实现收留他两个月的承诺。

飞机在云端平稳的飞行,最终回到了A市。

鹤步洲下了飞机以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让秘书把浮离和行李一起运回了家,他则带着肖意安去了鹤氏。

回去巡视了一下公司的运作情况,顺便解决了几个等他签字的合同方案以后,才离开了公司回了家。

无论是肖意安还是鹤步洲,他们都以为浮离一个寄人篱下躲避债主的人,怎么都会在家中安安分分的待着等他们回来。

结果鹤步洲打开家门,看到整个屋子乱成一团,仿佛被劫匪入室洗劫过的场景时,那张完美的冷脸终于出现了裂缝。

肖意安感受到托着他双腿突然收拢力道的手,缓缓摇着头叹息:完蛋了,霸总生气了。

他看了眼外头的太阳,觉得浮离肯定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下山了。

自求多福吧。

鹤步洲也确实被怒火烧得差点失去了理智,他已经很克制的压抑着怒火,但关门的动作却还是比平日里重了很多。

客厅里乱成了一团,沙发抱枕里的鹅绒散得满地都是,茶具摔到地上碎了好几个,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述说着它们死时的惨状。

浮离并不在客厅里,鹤步洲在屋内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人。他又找到了后院里,终于在后院鱼池的假山上,看见了像树袋熊一样扒着假山的浮离。

而鱼池的岸边,一只胖胖的橘猫翘着尾巴枕着前爪,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浮离见到鹤步洲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救星,眼泪汪汪的哭诉:“快把你家猫赶走!”

鹤步洲:“……”

肖意安:“??”

这是在搞哪一出?

作者有话说:

想不到吧,浮离是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