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间在池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殷凝是不想再体验了一次了, 她用眼角瞥到那边可怜的花魁在秋霁盛怒的威压下已经七窍出血了。

她连忙伸手环住秋霁的脖颈,按着他往下,然后胡乱地在他脸上亲吻, 清浅的一连串啄吻, 就像蝴蝶翩飞。

趁他失神之际,殷凝甩出一只引灵蝶将那倒霉催的清悬给送走。

很显然, 秋霁不满她一边亲他一边还别有用心,捏她下颌的手将她下半张脸都拢进掌心, 发狠了一样地吻上她的唇。

殷凝一口气没喘匀差点背过气去, 她收回手的时候擦过他手背, 都能感受上面暴起的青筋。

秋霁在她唇上咬了几口, 力气很重,只是没咬出血而已, 这几下过后他又带着怜惜地舔吻她有些干涩的唇瓣。他另一只手的手指插进她的长发中,手掌牢牢箍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地启开她的齿关深入, 征伐她唇齿后的每一寸甜香温软。因为身高差殷凝完全处于下位, 他的唇舌又凌厉暴烈,她缓不过来差点被呛死。接吻中她不适应地后仰着头,他倾身而下地紧追不放, 她觉得后腰都要被折断。她性子里的不服输被激了上来,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往上推, 用力地想将他的舌抵回去, 唇舌上的交锋却只是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接吻, 彼此都恨不得用尽全力, 他在攻城略地她在抵死推拒, 纠缠得近乎疯狂, 齿列都不时磕碰在一起。

殷凝整个口腔都酸麻了起来,她有些体力不支,被他彻底掌控,肺部的每一丝空气都要被压榨殆尽,轻微的缺氧感让她有些头晕眼花。她撑不住了,踢了一下他笔直的小腿。

秋霁还算做个人,适时地放开了她。被松开时殷凝有些浑身失力地软进温泉里,又被伸手托住腋下给提了上来,不过这样一来她的衣裳全都被浸透了,紧贴着每一根身体线条。

她撑着背后的草甸稳住身形,觉得有些丢脸,急喘了一口气后开始撂狠话:“你给我等着,下次我吃龟息丹,亲死你!”

这该死的好胜心。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叫什么话,又道:“给我失忆!当作没听到。”

她张牙舞爪得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兽,秋霁没忍住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下去。

那要命的亲吻殷凝可不想再来一次,她侧着脸躲开了,于是他在她颈侧落下一连串的吻。温热气息让白绒耳尖泛出桃花般的浅粉,他用唇舌卷入,欺负了好一会才说:“你若是想寻欢作乐,我不比他们干净?”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她身上那些被画下的红色花纹渐渐浮现,被浸透的衣裳裹着,艳情半露。

“我没有想过。”殷凝被他禁锢在怀中,只好向一边缩着身子竭力躲开他的吻。

她解释着,但秋霁根本不相信,他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逼问:“他碰你哪里了?”

似乎是想起殷凝为了帮花魁脱逃不惜主动与他亲近,他更加生气了,平日里无论他如何央求她都不肯的。

秋霁冷道:“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护着他,我要捏死一只莲花妖不费吹灰之力。”

“你冷静点,”殷凝简直头疼,“他没碰我哪里,这是一场误会。”

他被气疯了,根本听不进去,手臂死死锁着她,指甲因为妖化而变得锋利。

然后殷凝突然被他横抱起来,她下意识抓紧他的肩,然后她衣裙上的水分都被瞬间用妖力抽干了,他低声道:“你也不嫌脏。”

她很想说人家真的不至于,但不想刺激他只好闭嘴了。

然后秋霁就问她:“怎么不说话?你刚才不是和他相谈甚欢?”

他在吃醋,疯狂吃醋,甚至自我脑补来醋自己。殷凝自己都不知道她和刚才那个花魁哪里来的“相谈甚欢”。

殷凝就解释:“我不是不想跟你说话,我只是怕说了你更生气。”不过看样子她就算不说他还是生气,男人真是难搞啊。

他说:“你怕我做什么?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觉得这种情况下只能哄了,于是她伸手贴上他后颈的长发,顺着背脊往下轻抚,轻声道:“别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不是来找别人的。”

秋霁的语气缓了一些:“那你是来做什么的?犯得着来这种地方。”

根本原因就是为了躲开他询问系统,但是这个原因她也不好说出口啊。

殷凝一下子哽住,而他看见她眼中的心虚,直接炸毛了,“你还在骗我?!”

好的,她很直观地感受到了,筑巢期的暴躁不安。

殷凝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只好抱住他,轻轻蹭着他的颈窝,用行动来安抚。

且不论他如何生气,对她的亲近还是受用的,炸起的耳羽一点一点乖顺下去。

安静下来后殷凝就听到了清脆空灵的雨声,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变换了,他们离开了弄香阁,走进一条雨中竹径。

这是哪儿?

很快殷凝就知道了,竹径尽头是一座眼熟的庭院,是青棠水阁。

“来这里做什么?”她有些不明白。

秋霁说:“当然是投你所好。”说着他就抱着她踏着一地落花穿过庭院进了里边的寝间。

金丝垂花帘帐系着鸾凤铃,桌上红烛成双,屏风上鸳鸯戏水...这些暗喻风月的装饰也就罢了,殷凝还瞄到了细链、香膏和铃铛这些不太正经的用器。

这投的是她哪门子的喜好啊喂?

殷凝倒不是害怕,毕竟就如同秋霁方才所说,他再生气也拿她没有办法。

秋霁在床榻上坐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低头胡乱吻了一堆红印,尽挑那些衣裳遮不住的地方,就像在宣示所有权一样。

他的鬓发和耳羽擦着她的颈窝,痒得她轻笑出声:“别闹。”

他就停了下来,只是把额头抵在她肩上,呼吸急而乱。

“我看看你。”殷凝伸手抚上他侧脸,指尖掠过他眼尾的妖纹,很漂亮,摸上去有种碎钻一样的触感。两扇长睫因为她的触碰而扬起,瞳孔红得就像带着血气的宝石,眼眶也有些红,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表情僵着满是克制,眼中又分明在渴求更多。

殷凝用手心拢住他的耳羽,顺着向上展开的弧度轻轻抚摸,柔和地安抚着。他慢慢闭上双眼,神色舒缓了起来。

“因为筑巢期,所以需要我的一些安抚?”她问,又补充道,“是上绫告诉我的。”

“嗯。”他的语气有些轻软,满含对她的依赖。

这么高大的身躯靠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吃力,殷凝又看见他眼底些许疲倦的淡青色,就动手摘了他发上的冠冕,轻声哄道:“你躺下来睡一会,我陪着你。”

秋霁就躺下来枕在她腿上,伸手环着她的腰。

殷凝牵了被子过来盖在他身上,然后就听见他闭着双眼问了一句:“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睡午觉,所以你才这样气我?”

“没有,不是这样的。”殷凝解释清楚,“我去弄香阁的时候拿了一朵青莲,刚好抽到花魁的诗,但我又拒绝了他,他不甘心所以用上绫她们的名义骗我去温泉。”

秋霁锐评:“诡计多端。”

殷凝笑了一下,又问道:“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他皱了一下眉,“会做噩梦。”

“所以现在好好睡觉,”她抚平他的眉心,哄道,“醒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睡久点,让我准备一下。”

“好。”

窗外夜雨绵柔如纱,竹尖滴水落青砖,闭眼正好眠。青棠是他的本命武器,所以她待在这里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殷凝轻抚他的长发,渐渐地听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

她现出九条蓬大狐尾,几乎铺了半床。

殷凝抄起柜子上的软梳,一边梳着尾巴上的绒毛一边感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样上心。

搞定后她收起尾巴,轻手轻脚地躺下,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殷凝被弄醒,因为秋霁突然惊醒,死死将她抱在怀里,有些冰凉的手摸索着去触碰她的脸,连呼吸都在轻颤。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殷凝还有些迷糊,伸手安抚地轻拍他的背,“梦是假的,别信。”

他缓过来,轻声道:“梦到你离开了,不要我了。”

“没有,我不是好好地被你抱在怀里吗?”殷凝去暖他冰凉的手,哄道,“别多想,睡吧。”

秋霁点头,展开双翼将她裹了起来。毛绒绒的太舒服,她没多久就又睡过去。

所以她没有听到他的低语:“月下宗剖离魅妖法相...是梦吗?”

“殷凝,殷凝…我分不清啊。”

隔天醒来,殷凝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晌午,而且地点也从青棠水阁转移到了寝宫。

她从**坐起来,撩开帘帐就看到秋霁端着午膳走进来,他未束冠,发尾用缎带束起,看起来温和了很多。

他说:“先去洗漱,然后来吃饭。”

殷凝看到他才想起昨天答应他睡醒后送他礼物,于是她蹦跶着过去,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毛绒团递给他,白蓬蓬的,系着红色流苏。

别问,问就是薅她自己的尾巴毛。

“这个给你,我原本是想给你编个剑穗什么的,但是它太炸毛了,就当个挂件吧。”她说。

“我很喜欢。”他捧着那个毛绒团,戳了又戳揉了又揉,然后放在脸上蹭。

果然,殷凝觉得她要是变回原形,总有一天会被他狠狠吸。

洗漱后回来,她看见桌上都是对她胃口的膳食,先挑了一碗蟹肉粥和蟹黄汤包开胃。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有点想吃这些?”殷凝随口一问,精准狙击她的喜好了属于是。

她夹菜的筷子一顿,狐疑地说:“别再回溯时间了嗷。”再来就不礼貌了。

“没有。”秋霁摇头否认,“我说是我梦到的,你会信吗?”

“那也太神奇了,”殷凝没当回事,“巧合吧,我不挑食。”

吃完午膳,她到庭院里散步,顺便喂池塘里的鱼。秋霁一直黏着她,形影不离。

殷凝坐在石凳上,有些好笑地说:“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又不可能凭空消失。”

“不忙。”他也一同坐下,拂开桌上的落花,卷袖开始沏茶。

殷凝抬头看着天边变幻多姿的云霓,不经意间留意到,周围并没有任何侍女,她的日常起居都由他亲手照料。而且现在,他也不会说要带她出去玩。

她猜想是因为筑巢期的影响,他的独占欲变本加厉,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她、看到她。

秋霁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说:“从今晚开始你就变成小狐狸吧。”

殷凝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他将煮沸的水倒进杯盏里,和里面的茶叶蒸腾出袅袅茶烟,他的声音在茶水的沸腾声中显得很平静:“因为明天开始就是我的筑巢期,你变回原形安全些。”

他用了“安全”这个词。

她有些意外:“原来明天才是吗?”

“对,不过近日都会受到影响。”秋霁顿了一下才说,“我是第一次压制不住天性,会做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殷凝陷入沉思,这筑巢期听起来很像那什么发请期。

他见她蹙眉不语,轻声道:“其实我都有点,厌弃现在的自己。”无法自控的肮.脏冲动。

殷凝见他凤目里一片暗色,就拍拍他的手道:“没关系,总会有些不如意的事情,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然后她捧起他递过来的茶,小口小口慢慢喝,有些惬意地晃着小腿。

半晌殷凝问:“对了,年关是不是快到了?”虽然妖都的天气不受四季更迭影响,但她记得她离开蓬莱时差不多是冬天。

秋霁说:“按人族历法来说,还有一个月。”

“这样啊,”她喝完茶放下茶杯道,“我还以为差不多了,今晚可以吃饺子。”

他给她添茶,一边应道:“我吩咐膳房去做。”

“你让他们准备饺子皮和馅料,我要自己包饺子。”殷凝心血**,又说,“把上绫和迟烟柔也叫过来一起帮忙。”

秋霁见她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还是没有拒绝。

然后殷凝就发现这三个养尊处优的连饺子都不会包,她不知道多少次说“别往里捏了,都露馅了”。

上绫包废了几个后也会了,剩下秋霁和迟烟柔在那比烂。

殷凝很拿手,每一个饺子都给捏了漂亮的褶子。

然后她把所有包好的饺子都推给秋霁,让他拿去膳房,“蒸的和下汤的还有炸的别搞错了。”

他一走,上绫就小声地跟殷凝说:“兄尊最近是不是不太对劲?”

殷凝说:“也还好吧。”

迟烟柔轻声嘶气:“你都不知道,他下令要肃清月下宗,被沈霄玉拦下了,不过看样子沈霄玉拖不了他多久。”

“肃清月下宗?”殷凝吃了一惊,“他们犯事了?”

“没有,就是无缘无故,但兄尊那样子又不像是随便下令。”上绫轻叹,“也不知道月下宗哪里招惹他了。”

迟烟柔说:“他是多少有点疯病在身上的,昨天要不是上绫拦着,非得把弄香阁给整治了不可。”

她们并不知道花魁作的死。

殷凝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秋霁已经回来了,于是上绫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

后来的晚膳吃得一桌四人各自心怀鬼胎,殷凝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秋霁要针对月下宗?

饭后上绫和迟烟柔识趣地离开了,那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殷凝想了想还是问:“你为什么要对月下宗出手?”

秋霁在给她修指甲,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道:“一个小宗门而已,我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秋霁。”她难得这般唤他,“我还是神女,你是我的宫司,我可以认为你在僭越。”

“所以你要罚我么?”他低低笑了一声,眉眼间伪装出的温和又散去了,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地将她的手指含进去。刚修剪的指甲还没细细磨好,锋利得将他的舌尖划开。

殷凝一颤,将自己的手指拿出来,素白指尖沾上了触目惊心的红。他就牵住她的手,缓缓将上面的血痕舔舐干净。

“我不罚你,”她心平气和地说,“但你不能这般毫无理由地抹杀月下宗。”

“那你要什么理由?我费些心思编一个就是了。”

“你!”她有些生气。

而秋霁见到她的神情不复平静,有些恶意地笑了一下。他当然喜欢她因为他失控的样子。

“不,这不对,”殷凝慢慢反应过来,“沈霄玉并不能拦你,如果你想,你可以在瞬息之间将月下宗夷为平地,也不会让上绫有机会透露这个消息给我。你是在试探什么吗?还是想拿月下宗跟我讲条件?”

“看来月下宗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他轻抚她的侧脸,轻轻道,“是因为它关系到你能不能离开这里。”

他甚至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殷凝讶然,他为什么会知道?

秋霁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我做过无数个同样的噩梦,所有细节我都清晰记下,包括你离开这里要剖离魅妖血。我找了你整整百年,怎么可能让你就这样弃我而去?”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都偏激了起来:“你要六界安宁,我偏不如你的意,玩弄权术、掀起腥风血雨,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殷凝轻吸一口气,捏妈的,她和系统的交谈有内鬼。六界安宁是指封魔骨上面的魔障之气被彻底封印,是原着剧情线的收束。

她的面色有些难看,秋霁就低头亲昵地蹭着她的面颊,声音又低柔了下去:“你留在这里,我就乖乖的,永远听你的话。”

殷凝简直是心情复杂,他确实是为了威胁她,或者说为了留住她,甚至不惜倾覆天下,真是疯了。

她沉思了片刻,然后选择了缓兵之计:“给我时间想想,先别动月下宗。”

秋霁说:“好。”

殷凝推开他,自己去洗漱了。

过后她卷了被子上了床榻,睡在靠墙的位置与他拉开距离,赌气一样地侧身背对他。

殷凝当然有些生气,她自己都不急着离开这个世界,秋霁却硬要逼她做出选择。她挺喜欢这里的,但她是个去留随心的人,她如果想要留下来,就必须是完全自愿,被逼迫着多少都会不舒服。

秋霁知道她心情不快,但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所以也没再说什么,怕惹得她更生气。

谁都不说话,只有外面细密的夜雨声。

殷凝憋着一肚子气睡着了,半夜又被闷醒。

她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伸手一摸触到了大片大片毛绒绒的羽毛,而且秋霁不知何时已经贴在她身后,胸膛的温度高得吓人。

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疯?

殷凝不爽地扒开他收拢着将她裹起的羽翼,问道:“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像是给了他莫大的刺激,秋霁一下子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一连串的亲吻落在她脸上和脖颈上,带着明显的向她求.欢的意味。

殷凝怔了一下才想起,那什么的筑巢期。

她居然给忘了,现在变回原形还来得及吗?

殷凝下意识就想化出原形,但她做不到,而且她身上灵力的运行也迟滞了起来。

秋霁的妖力似乎是处于一种无意识外放的状况,纠缠她、困住她。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因为妖化长出了锋利的指甲,以很轻的力道摩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