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秋拒霜摇头, 殷凝松了一口气,就说嘛,这里就她们两个女的, 怎么可能被那劳什子情蛊影响。

她没看到, 秋拒霜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浓得化不开,像是要将她一点点剥开吞下。

“好撑。”她摸了摸肚子, 然后就看到了衣裙上沾了一片红油。

大意了,什么时候沾上去的?

秋拒霜也看到了, 有些好笑:“怎么这般不小心。”

“光顾着吃了。”殷凝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秋拒霜的中衣白得像雪, 滴油不沾, 美女就是优雅。

她从锦囊里拿出备用的衣裳,也懒得去浴室换, 吃太饱只想歇着。于是她直接开始解开衣裳,那件合欢宫道服就这么滑落下来。

他没想到殷凝要直接在这里换衣服,也来不及阻止, 她就自己动手利落地解下衣物, 除却那层外袍的封锁,甜香散得更加肆无忌惮,勾动心魄。

殷凝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她身上还有中衣和再里面贴身的里衣。但是她没发现这身中衣的缎面轻薄如纱,甚至能隐隐看到里面的月梨刺绣, 还有背后系带。

月色透着窗格照在她身上, 露出的肤色白得发光, 又显得那样脆弱, 用手轻轻一揉就要红了。

秋拒霜的手指微蜷, 目光无法自制地落在她身上, 眸色渐深。

殷凝拿出的衣裳是比较飘逸的广袖罗裙,为了方便穿衣她索性站了起来,但在系后面的衣带时就有些困难,以前又是寒楼弃帮她,把她惯得有些手生。

秋拒霜看着她第三次将背后的结拆开重系,有些忍不住想要帮她系好,但他还没说出口,殷凝不小心踩到她自己又拆开的缎带,被绊了一下,失去平衡径直栽向他怀里。

她轻呼一声,下意识抓紧他,碰到哪里就抓哪里。

他稳稳扶住她,一手贴在她背后,掌心隔着一层中衣触摸到了一个绳结,意识到这是系她里衣的,他顿时僵了起来。

殷凝也没好到哪里去,在他怀里稳住身形后发现,她的一只手扯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好像...真的没有束胸,也真的好平...

淦!她在想什么!她在做什么!

殷凝瞬间收回了自己犯罪的手,慢慢抬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秋拒霜的表情,他看起来有些神情恍惚,但不像是生气了。

怎么办,好尴尬。

她举起双手,小小声道:“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他回过神,眸光流转着看向她,伸手勾起她那件因为摔下来而滑开的外袍,声音低下去,“还要穿吗?”

“嗯嗯。”殷凝点头,心想可能要麻烦美女帮她系那些烦人的衣带。

她倚在他怀里,衣衫不整鬓发微乱着说:“你帮帮我。”

他只觉得怀里的女孩甜香四溢,像某种隔着一层软壳的、青涩稚嫩的果实,却又这样甜,甜得近乎荼靡。他哑声道:“是你帮帮我。”说完,秋拒霜横抱起她,向雅间的床榻走去。

“嗯?”殷凝倚在他怀里疑惑地轻哼一声。他要她帮他做什么?难道秋拒霜也要她帮忙穿外裳?

软红飞花的床帐被拂开,很快她就被放在铺锦叠缎的床榻上,那件外裳堪堪挽在臂弯,细长缎带缭乱地缠绕在她露出的小臂上,有些还勾在她白皙的脚踝上。殷凝尝试自己挣脱出来,但因为她躺着,那件外裳就被她牢牢压在身下,再怎么伸手蹬腿都只是越缠越紧。

秋拒霜坐在床沿,看着她挣扎无果最后只得气喘吁吁地停下,绑缚有种微妙的破碎美感,像是任他摆弄,像是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只能被动接受。最重要的是,她无处可逃,无法再离他而去——这短暂的安全感让他着迷,灵魂都在甜蜜战栗。

他伸出手,修匀有力的指节毒蛇般钻进缎带和她之间的间隙。殷凝以为秋拒霜是想帮她解开那些衣带,毫无防备地放松着,眼睫微垂,神情静谧安然。

他的手掌宽大,轻易将她两只手扣住、拢进掌心,然后将她的双手轻轻按在她的头顶,勾着那些缎带,在她玉白的手腕上缠绕了几圈,又将另一端穿过床头的镂空雕饰,手指起落如蝶翼翩飞,很快就在上面绑了一个死结。接下来,他又将手指沿着她陷在床褥中的身体轮廓往下,隔着半寸距离轻缓描摹,手指拢住她伶仃脆弱的脚踝,勾起上面的缎带。

殷凝觉得他有些慢吞吞的,但想到估计是刚才自己一番挣扎蹭得那些缠在一起的衣带更乱了,于是她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也许秋拒霜也不太熟悉这些带着缎带的衣裳呢,平时美女的衣服都是用腰封锁死的。

秋拒霜觉得没必要把她的腿也绑着,于是他的手指下移,指腹掠过微红的脚跟和脚趾,轻声道:“你今天不过逛了一会。”

殷凝才觉得自己的脚有些酸,道:“我确实很久没走这么多路了。”寒楼弃喜欢把她关在深宫里,就算出去也要抱着她。

他力度适中地按着她脚心,一边低声道:“你就适合被藏起来,最好连床都别下。”

“也没这么娇贵。”殷凝以为他在开玩笑,在他的按揉下又忍不住缩了缩腿,虽然这帮她舒缓了脚上的疲惫。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拒霜已经上了榻,他跪坐下来,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身侧铺开的衣裳上。

殷凝下意识曲起腿,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各自落在他的下裳两边,一边踩着枫叶刺绣,另一边是金鲤戏水。

秋拒霜低眸,瞳孔幽深如渊,而后他扬起两扇长睫,眼中晦暗不明,眼尾又挑出一种极致的风情。

他倾身覆上她,双手撑在枕上,手指轻柔掠过她被束在一起的手腕,声音低柔喑哑:“不要挣扎,我会很轻,不会伤着你。”

殷凝听得有些一头雾水,不就解个衣带,怎么会伤到她?还能把她给勒死不成?她觉得这话好像别有深意,但抬头近距离看着他艳如鬼魅的面容,又被美颜暴击得有些迷糊,美女真好看呜呜。

于是她说:“没事啦,实在解不开就用剪刀剪下来,我可以换件衣裳。”

“嗯。”他知道她曲解了他的意图,却也哄骗一般地应着,伸手解了束发的发带,银饰落在她枕边发出细碎铃音,青丝如瀑蜿蜒而下,更衬得他的容颜艳得像是开到荼蘼的花。他的目光像是漫涨的春水,缓缓流过她的耳尖、双唇和陷进锦褥里的清纤身段,声音低得像是在叹息,“要从哪里开始呢?”

殷凝说:“你先把我手上的衣带解开吧。”

他就伸了一指挤进她被绑在一起的双手间,细致地摩挲过每一道掌纹,声音轻柔又残忍:“不行,你今晚只能这样。”

“啊?”殷凝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破衣带有这么难解开吗,花上一晚都不行?

秋拒霜更加靠近了些,他们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他有些不明白,都到这般地步了,为何她眼中还是这样清澈静谧。若是她挣扎、推拒、责骂,他还更好受些。但她信任他,信任得,倒像是在怜悯他。这样清澈的眼神就像一面明镜,他从中窥见了自己的卑劣还有脏污的爱欲。

殷凝对美女一向有耐心,但她没有等到他的答复,等到的是他拿起刚才解下的发带,将那段红绸描银的织物展开,低头含在唇间,用牙齿咬开了上面缀着的银饰,然后他就用这段发带覆上了她的双眼。“别看我。”他的声音哑得像是要枯竭,疯狂渴求她身上的甘泉。请不要直视我汹涌而下流的欲求。

殷凝视觉上陷入黑暗,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秋拒霜好像不是来帮她解开衣带的,他要做什么?

她试着挣了挣被束的双手,手腕上的缎带绑得不紧,不会勒到她,但又不容许她挣开。

干什么呀这是。

殷凝问:“你要做什么?”

秋拒霜顿了一下才低声道:“脏得我说不出口。”

殷凝不明白,一个大美女把她绑在这里蒙上眼睛是要做什么?

而秋拒霜见她皱眉,停下动作微叹道:“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你至少要告诉我,那一百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问题上面?

等等,殷凝敏锐地回想起来,之前秋拒霜和她说过,会有未来的他回溯这段时间,而他方才出去是为了处理“入侵者”,还有,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要敲门?像是只有她允许,他才能进入这个雅间...

她试探着轻声问:“你是不是,并不属于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