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已然毫无顾忌。

圈着许闲的腰,把人更深更贴合地压在自己身上,宽而厚的手撩起毛线衣的一角,贴上他细而窄的腰线,缓缓逡巡而上。

车停在郊区少有人路过的地方,黑夜之下,四周空寂无人,窄小的车内只余两人忘情的吻着。

沈逢从善如流地从豁口处摸了进去。指尖刚一贴上,灵动如蛇,带着一股子急切与薄凉,划过腰侧、腹肌,一路向着目的地奔去。

车内两人的呼吸急促,蔓延的热气无法消散。

许闲不好动身,只能任由身上人压着,狭窄的空间让两人不得不死死贴合。

冰凉的指尖来回抚摸他的身体。

“怕吗?”沈逢右腿跪在许闲两腿间,他将车座往下放,营造床的感觉。

许闲浑身瘫软,半点力气都没有,他笑了笑:“不怕……”

车内不便伸展,便只能“缩小”两人的占地面积,他蛮横地从背后搂住许闲,继而把整个人托起来。许闲能听见潮湿粘稠的舔舐声。

他分膝跪在许闲两侧,胯部下压牢牢钳住身下人的挣扎。

痛和快感交织于一起,几乎是要将许闲给逼疯,他大口的穿着粗气,在狭小的车内与沈逢肆意着。

“啊....”

*

许闲没想到,就这么无法控制的发生了。

他更加无法预料,这次回来会将他引入漩涡的中心。

车里弥漫的热气将车窗蒙上一薄雾,一只纤长手滑过车窗,留下掌印。许闲颓废的仰在车椅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躺在的男人若有若无的亲吻着他的锁骨,低声喃喃道:”小闲,留下来吧……我帮你想办法。”

许闲嘴角微微上扬,然后闭上眼睛。

他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律师,手里拿着那些直击他痛点的照片。

“怎么?你难道不想报仇?”

“不后悔吗?”

“你的秘密,我未必会帮你守着。”

……

深夜,沈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这座耗资巨大的别墅,在很多年以后都被称为岸风金屋,价值高达上亿,岸风乃至全国的富商想以高价拍下这座黄金别墅,但都被拒绝。

好似故人离去的很多年后,都总有人想想守着那唯一的,尚存的念想。

许约靠在飘窗边看山景,他的房间一眼可以看尽整个岸风的山脉,蜿蜒成龙,延绵不绝。

他失眠了。

其实算不上是失眠,只是惯例的睡不着而已,他经常性的失眠,有时候沈以珉搂着他睡觉,他不敢动,只能安静的看远方的山一晚。

有的时候一闭上眼睛,许约就会想到严戌自杀时的场景,站在十楼的天台上,冷风呼呼得吹起他的校服,那张青春俊秀的脸谱满阴郁,死死盯着楼下的许约,咬牙切齿的诅咒:“我要让你这辈子都痛不欲生!”

你带着我的噩梦活下去吧!

他从天台纵身一跃,毫无畏惧的赴死,然后满是鲜血的躺在许约的面前,血延绵到了他的脚下,仿若生出了手,来自地狱的爪牙,死死抓着许约,把他拖了下去。

后来,父亲以同样的方式坠落在许约的面前。

这样的噩梦,让许约痛苦了五年。

“我替我儿子偿命!”父亲绝望的呐喊着,泪流满面的看了看楼下的妻子和儿子,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

许约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捂着自己一直阵痛的胃,最近难受得很厉害,连吃一点点东西都会让他难受得想呕。

他的体检报告应该快出来了,如果是不好的结果,就必然不能让沈以珉知道,否则江亦然的计划无法实现。

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许约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江亦然给的证据是否为真。

如果当年制造这一场悲剧的人就是沈以珉本人,那么……

许约不敢去想。

“还没睡。”沈以珉推开门,他穿着睡衣,应该是刚刚洗完澡,他搂住许约的腰,低声道:“明天晚上有个酒会,我想带你去。”

“嗯。”许约答应得很快。

“会有很多商界精英在,你知道的,我对于你的存在毫不避讳。”沈以珉说:“但是也会有很多许家曾经的合作伙伴,还有……严家的人。”

许约任由沈以珉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他疑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而且……应该都不记得我了吧。”许约反过头问沈以珉,“我应该穿得隆重一点吗?”

沈以珉本来是不想让许约去酒会的,毕竟要面对以曾经商界翘楚儿子的身份去面对那些商人,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身份在世人的眼里如此的难以启齿。

还有严家,曾经逼死他父亲的严家。

但是无论到场的是什么人,许约都必须去。

沈以珉想要证实一件事情。

“岸风商贾云集的晚会,我会给你准备礼服的。”沈以珉握着许约的手,对他笑着道:“明天你好好陪我见人就可以了。”

“好。”许约应允,顿了顿,又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让小闲尽快回去,不要用他威胁我。”

“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对待的。”沈以珉亲吻许约白皙的颈脖,拼命嗅吸他身上的清香。

“我知道今晚不可以,但是让我抱抱就好。”沈以珉紧紧搂着许约消瘦的身体。

他皱眉道:“你瘦了好多。”

许约沉默着。

沈以珉又说:“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年,尝试着忘记过去,好好和我在一起,好吗?”

许约应了一声。

忘记过去的什么?

忘记过去他所经历的痛苦,忘记他跪在沈以珉门前苦苦哀求,求他出面救救他的父亲,却被拒之门外,忘记他用弟弟和母亲,威胁自己留到他的身边,忘记曾经那么多夜让他疼到昏厥,忘记哪怕他苦苦哀求,甚至以命相胁,却还是被困于樊笼,不得脱身?

忘记沈以珉曾经说过,哪怕我折断你的翅膀,也绝不会让你逃离我的掌心?

沈以珉,你就是个恶魔。

许约的头靠在身后男人的肩上,他听到沈以珉平和的呼吸声。

应该是睡着了。

许约看着远处蜿蜒不绝的山,星光映出山中葱郁的树林。

他如果真的活不下去了,那么这最后日子里,他不要再这样活着了。

倒计时8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