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宋庄桐神情自若地关门,脱掉外套。他把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动作实在是过于熟练,让温言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宋庄桐嗅了嗅屋里的味,扭头问:“今天在家里弄火锅了?”

温言嗯了一声,实在没法看着宋庄桐贵得要命的风衣在沙发上瘫着,拿起风衣后,温言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渍,把衣服挂到衣架上,一抬头,瞬间跌进宋庄桐似笑非笑的目光中。

他不说话,温言都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就买早一班的飞机了,还能赶上吃火锅。”

“张裕也在,他可不欢迎你。”温言淡淡道。

宋庄桐朝温言走了两步,温柔又亲昵地贴上去,用嘴唇去蹭温言脸颊的动作被他仰头躲开,宋庄桐也不恼,厚实有力的手掌贴在温言腰间,把人往怀里一带,凑近到温言耳边低语:“温老师欢迎我就行。”

滚烫的呼吸让温言敏感的耳朵瞬间红了大块,连带着脖子都红了,偏生宋庄桐还在用力揉着他的腰,熟悉的气味飘散在空气里,略干燥的唇落在温言耳畔,他紧绷着后背,躲都躲不开宋庄桐的动作。

就算是过去两年,他在宋庄桐面前依旧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挣扎着被抱在怀里,宋庄桐低声贴在他耳边道:“让我抱抱,都两天没见到你了。”

“两天没见到都想得茶饭不思,你都不知道两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又来了,那种心脏猛坠的感觉又来了,温言深吸了两口气,这种无法推开又害怕靠近的滋味反复折磨着温言,他像是被吊起来又丢下去的任人鱼肉的傀儡,徒留一颗心感受酸楚,身体都已经全然不受自己控制了。

再次挣扎的动作让宋庄桐更用力地抱紧他,同时也着急起来。

“言言,你行行好,就当可怜我,别跟我再说什么已经分手的话了,我听不得,听了就想欺负你,但又不敢动你。”

单薄的身体被紧揽在怀里,手掌下的肩膀在轻微发抖,脱下外套后,宋庄桐就剩了件羊毛衫,压根经不得温言哭,没多久便濡湿了一大块。

宋庄桐也不打断他,轻柔的吻持续不断落在温言头顶,像是在纵容怀里的人胡闹似的,安静地听着他压抑的抽泣声。

今晚是个久违的情绪崩溃点,温言一哭就停不下来,见他迟迟没有缓下来,宋庄桐突然有些慌了,他烦躁自己的嘴笨,只得扳着温言的脸,把哭得正认真的温言给打断,害得温言神情错愕地看着他,两条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看着可怜兮兮的。

宋庄桐侧了侧头,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直接对着温言的唇咬了下去。

被猝不及防亲了个结实的温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宋庄桐的吻一如既往地霸道,搅进来的舌往里挤,堵在温言嘴里,感觉生疏的亲密接触让温言错愕不已,急慌慌地用舌头去推宋庄桐的,这下倒像是怯生生回应起来,生生被宋庄桐吸得舌根发麻。

两人分开的时候,温言两片薄唇都有些合不拢,嫣红的唇在昏暗的灯光中轻微颤抖,黏糊的津液被抿去。温言眼睛比刚刚更红,睫毛被泪润湿,刚刚接吻时被禁锢着的后脖颈也是大片大片的红,估计他浑身都是热的。

这个念头让宋庄桐下意识滚了滚喉结,霎时变得危险起来的眼神让温言感到无比熟悉,他轻蹙了蹙眉,防备道:“谁让你随便亲我?”

宋庄桐也知道现在不是得寸进尺的时候,比起把人搞上床,眼下更重要的是得个真正和好的许可。

“不想看你难受,给你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宋庄桐微微蹲了蹲,跟温言平视后,他伸手擦去了还泛在温言眼尾处的泪,“所以你现在还委屈难受吗?”

温言往后退了两小步,要知道敢在这个时候点头,在宋庄桐眼里无异于索吻。

“你——”

“我睡沙发。”宋庄桐清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懒洋洋就近坐下后,宋庄桐有些疑惑,“为什么每次都只住只有一张床的屋子?平时有朋友来玩不是会很麻烦吗?”

从刚才的激吻中缓过神后,温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说:“因为我没有会死皮赖脸留宿的朋友。”

“但你有个会死皮赖脸留宿的男朋友。”宋庄桐悠悠接话道。

温言却是难得地没有反驳,他转过头,淡淡道:“你要是爱睡沙发,我也懒得管你。”

宋庄桐琢磨不透温言话里的意思,于是起身试探道:“其实我更爱睡床。”

“难不成让你儿子睡沙发?”嘲讽完,温言想起,宋庄桐是真做得出这种事的。

今晚讨了个吻已经是意外收获,别说睡沙发了,就是让宋庄桐睡地板都可以,他心情愉悦地跟进屋的温言道了晚安,然后脱掉裤子躺到沙发上去了。

客厅的灯关了大概半小时,房间门又被轻轻拉开,弄出些动静。

是温言裹着件外套出来了,他瞥了眼沙发上的人,然后轻手轻脚走到空调前,把为了散味而调成其他模式的空调给调回制热。

他又看了眼宋庄桐两条**在外的腿,把温度再往上调了两度。

再次路过沙发的时候,温言有些郁闷地踹了一脚宋庄桐的腿,心想着这不害臊的家伙干脆**睡,明天早上把宋景吓个结实得了。

只是没想到宋庄桐醒得比他们俩都要早,等到温言跟宋景出房门的时候,宋庄桐已经在厨房忙活早餐了。

他在小区门口买了好几样早餐,正在一样一样摆到盘里。

身后的动静吓得他立马回头,跟温言清澈的目光对上后,他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你不是起更早?”温言反问。

“从沙发上滚下来了。”说着,宋庄桐指了指自己红肿的鼻梁,“脸朝下,直接把我撞醒了。”

温言多看了几眼那处伤口,然后沉默地挪开了视线。

“先去洗漱吧,洗漱完过来吃早餐。”

宋庄桐能做到的最“贤妻良母”的程度就是把买来的早餐精心摆好盘放到餐桌上,顺便把牛奶拆好。

“今天也要去店里吗?”宋庄桐给宋景剥了个鸡蛋,抬头问温言道。

温言小口小口喝着粥,说:“今天不想去,没开单,可以休息一天。”

“一整天空着?”

“我今天跟宋景去做泥塑手作,之前就约好了的。”说着,他看了宋景一眼,这孩子明显是很期待的表情,嘴角含着并不明显的笑意,吃早餐的动作麻利又可爱。

以往宋庄桐带他出门的娱乐活动不是吃东西就是逛乐高店,买了就回家待着,半点意思都没有,在温言家住了几天,温言天天带他插花,磨咖啡豆,做手工,个个都顶有意思,宋景可喜欢了。

“那我也一块去。”宋庄桐说。

温言看了他一眼,说:“我们订的是双人套餐,需要预约的。”

“那我送你们过去。”

到了手作店,加个人不过也就是花点钱的事,就像是丝毫没听出来温言早上的拒绝似的,宋庄桐非常霸道地坐在手作店的小凳子上,紧挨着温言,一脸认真地听店主讲解做陶艺杯子的全过程。

温言心里无奈地笑他的别扭和霸道。分了些心思认真听教程后,旁边的人又不安分了,凑过来在耳边小声耳语:“温老师,你说我们这像不像一家三口?”

温言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宋庄桐随即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平日里紧绷的脸多了好些柔和与生机,眉眼间全是飘飘然的愉悦,标致帅气的五官随着笑容舒展开来,一双乌黑的眼睛亮得不行。

温言被他这笑弄得愣怔住,半晌都忘记挪开视线。

宋庄桐眼底笑意**漾,他刻意压低声音,直勾勾看着温言。

“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