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洗漱完之后就被安置到**去睡觉了,等到他睡熟,阿姨跟宋庄桐打了声招呼说先回去了。

阿姨留了粥在锅里温着,宋庄桐帮温言取了吊水瓶之后,见他还没有要醒的迹象,还是把火先给关掉了。

暴雨后的夜晚格外沉寂,屋内的暖黄灯光柔柔地打在温言脸颊上,他闭着眸,平缓的呼吸带动着胸膛起伏。宋庄桐伸手在他额头轻轻贴了一下,温度没有刚刚吓人了。宋庄桐轻轻松了一口气,给温言掖好被角之后,正要离开,忽然想起跟温言睡一张床的张裕。

他轻轻眯了眯眼睛,下一秒便把自己掖好的被子给掀开,然后理直气壮地钻到了被窝里。

温言在梦中只感觉越来越热,他胡乱地扒了两下衣服,身上滚烫的温度让他想踢开被子透透气,却感觉自己被什么禁锢住了似的。

温言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他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在他眼中逐渐清晰的房间,正要艰难起身,忽然感觉到自己胸前横着一条霸道的手臂。

温言愣了一下,扭头看着跟自己离得极近的宋庄桐,有点被吓蒙了。

被拥着的姿势未免有点太暧昧了,温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宋庄桐给抱在怀里了。他整个人热得像只火炉,房间里空调温度还很高,温言轻轻挪了一下身体,下一秒就被宋庄桐给抓了回去,牢牢锁在怀里。

温言呼吸又急又热,他缓了一会儿,出声叫道:“宋庄桐。”

身后的人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温言又努力了一下,企图从他的禁锢中脱离出来,但温言还是小瞧了宋庄桐的力气,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之后,好不容易睡回来的那点力气都给用得干干净净,他费劲地深呼吸了几下,还是选择了放弃。

宋庄桐也没法在怀里的人这么闹腾的情况下还睡着,他缓缓睁了眼,低头看着面红耳赤的温言,哑声开口道:“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温言鼻子眼睛都憋红了:“你抓得我动弹不得。”

他推开宋庄桐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虚弱地撑着床坐了起来。

宋庄桐也跟着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从光裸的胸膛滑落,温言视线倏地落到他胸膛上暗红的两点上,目光一滞——原本藏在毛绒衫下的胸膛近距离看的时候都能清楚看到肌肉线条,健硕有力的肌肉紧绷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让它看起来手感十足。

宋庄桐见他眼睛都看直了,不禁想笑。

“明明是你昨天叫着冷,非往我怀里钻。”

温言整个脖子都在泛红,他捂着嘴猛咳了两声,说:“我怎么突然就到你家来了?”

“昨天去接宋景,发现你在办公室昏睡过去了,就把你给弄回来了。”

宋庄桐伸手去摸温言的额头,这会儿温言正敏感着,往后躲了一下,宋庄桐动作都不带顿一下,手跟着过去,直接覆盖在温言额头上感受温度。

“躲什么?好像降温了。”

温言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他刚刚自己扒拉了两下,本就宽松的睡衣开了两颗扣子,白嫩的小胸膛上是被烧红的痕迹,颤着躲起来的小红点在这个角度可以看个全。

他身上的红更是扩大范围,宋庄桐就乐意看他这副羞得浑身发红的窘迫样子,明知温言已经不好意思到极点了,还自顾自伸手去帮他扣好扣子。

“昨天给你简单擦了一下,估计又出汗了,要是能站得住,就自己去洗个澡。”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刚醒时的沙哑和性感,温言低着头,乖顺的头发遮住了表情,只露出红透的耳朵。

起初因为怕吓到温言,宋庄桐敛了不少市井流氓的姿态,但他当下有点忍不住。

“温言,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温言夺过衣服扣子,慌张地扣上之后,撅着屁股从**爬了下去,小声说:“没有的事,我去洗澡了。”

现在才凌晨五点多,时间不早不晚,宋庄桐套了条睡裤到厨房把粥给热了一下。温言洗完澡出来,就被叫到厨房喝粥暖胃。

“今天请假吧。”

温言摇了摇头:“请假太麻烦了,学校好多事。”

宋庄桐皱着眉看他:“不至于,你们不是还有个协助班主任的辅导员老师吗?”

“我也没什么大碍了,上课让他们自习就行,去学校看着人我安心些。”温言说。

“今天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宋庄桐不容置喙道。

温言动作一顿,嘴唇还含着碗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惊讶地盯着宋庄桐。

“为什么啊?”

逃避和装无辜在宋庄桐这里一律没用,他说:“昨天医生说你还没好全,得去医院检查。”

“我本来就没办法好全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耳朵,“其实我这只耳朵弱听,我身上还有很多小毛病,一直都没好全过,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宋庄桐放下手里的东西,探身看了一眼温言的左耳,在耳朵后面有一道小小的缝合伤疤,他顺着伤疤的方向拨开耳后的黑发,发现了好几处疤痕,斑斑驳驳的,都躲在头发里。

“你这是怎么弄的?”宋庄桐问。

温言下意识摸了一下耳朵,说:“以前不小心出车祸了。”

难怪他不敢开车,宋庄桐心疼地皱着眉,说:“那更该去检查了,做个全身检查吧。”

温言道:“不用,太麻烦了,而且很费钱。”

不说一套检查的费用,后续治疗估计得一大笔钱,温言妈妈给他留的房子还被手续卡着,他暂且没有这么多空钱来治病。

“不就是钱——”

宋庄桐眉拧得紧紧的,他后半句话被温言猜到,被一口打断:“你可别想替我出钱啊,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拒绝张裕的好意的时候温言也是这样坚定,宋庄桐当时还在为温言的坚决态度而感到有几分高兴,现在自己成了被排在外面的那个,他又有点恼火起来。

“现在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已经不算是麻烦了,身体的事能随便吗?下次再生病,不还是我照顾你吗?”

虽然好意让温言感到很高兴,但是他并不擅长接受,被宋庄桐着急的语气怼蒙的温言捏着手里的勺子,弱声道:“其实你直接把我丢到家里也可以,这么多年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过来的。”

照顾了一整晚人的宋庄桐脸更冷了。

还没想好怎么安抚情绪不佳的宋庄桐,对方就已经放了碗离开,温言咽下喉咙里的粥,也放下碗勺,加快脚下的步子跟上他的大长腿,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啊。”

宋庄桐兀自走到房间里拿衣服穿上,他冷声道:“我生什么气?生病了难受的又不是我。”

三两下换好衣服之后,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卫衣递给温言。

“穿着,我去你家给你拿衣服。”

一句“直接送我回去就行了”被卡在喉咙里,看着宋庄桐紧绷的脸和不耐烦的表情,温言没敢说出口,他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好,谢谢你。”

睡衣穿着大了,卫衣自然也大了,松垮地挂在温言肩膀上,整个屁股都被大一号的卫衣给罩住,温言坐在沙发上等宋庄桐把自己的衣服给拿回来。出了一趟门,宋庄桐身上的低沉气息散了不少,温言试探性地多看了他两眼。

沙发上的人把颇有压迫性的目光缓缓投了过来,问:“怎么了?要我帮你穿?”

温言被他看得腿一软,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