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蘅笑着偏头去看了看他哥,道:“姑丈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以前过年都是他开场讲一堆,我都习惯了。”

余棠成撇了撇,凑近余蘅,道:“你说怎么他一个做生意的话这么多,你这个当老师的话反而这么少?”

余蘅弯着眼睛道:“上课的时候说累了吧,应该是。”

“狗子,”余棠成笑了一声,拍了拍余蘅的背部,随后坐直了身子,道:“跟你这个人精姑丈学着点儿,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口才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了。”

余筝言推了一把余棠成的胳膊,道:“你怎么老是取笑二哥?”

余棠成哼笑了一声,道:“我跟你二哥说话关你什么事儿?你还打抱不平了是吧。”

王四儿在台上夸夸其谈了半天,好一会儿才说了结束语,“咱们能有今日的成就,祁总也有大功劳,下面让祁总能跟大家讲两句。”

江晃坐在底下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余筝言聊天,祁鹤楼拿到话筒之后,熟练地拍了拍,以一贯说话的方式把什么投资商,前来的嘉宾都谢了一遍。

余棠成试了试桌上的果酒,喝起来着还挺不错,随后他抬头往祁鹤楼那边看了一眼,看着一年轻小伙儿,讲起话来比王四儿还老成,都是一副打官腔的模样。

余棠成凑到王四儿旁边,道:“他怎么说起话来跟你一个调调,你两是不是窜词儿了?”

“瞎说,”王四儿一本正经道:“这么严肃的场合怎么能出这种纰漏?”

祁鹤楼眼神穿过场上的所有人,最后落在江晃的身上,道:“最后,我要感谢一个人,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的庆功酒,无条件有他的一半。”

说完祁鹤楼从服务员端着的牌子拿过一杯酒一口饮尽,江晃看着他喝酒的样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搞什么?白酒说干就干了。

余棠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江老板,看不出来你这儿子还是热血那一挂的,这么烈的酒说干就干了。”

江晃当然听得出余棠成的意思,他这是在拐着弯儿地说祁鹤楼喝酒的方式太傻逼。

江晃应付地笑了笑,道:“他平时不这么喝,今天庆功宴高兴才这样的。”

“看着确实是高兴。”都高兴过头了。

祁鹤楼从台上下来之后,端着一杯酒径直走到江晃边上坐下,江晃只觉得自己身上哪儿哪儿哪儿都是烫的,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去应付客户才对吗?怎么偏偏来这儿了?

祁鹤楼把酒递给江晃,道:“我的庆功酒,喝吗?”

江晃刚拿过酒杯,一抬眼就和坐在对面的余棠成对视上了,看着余棠成戏谑的笑容,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有点儿心虚。

江晃仰头就喝完了玻璃杯里的酒,和祁鹤楼一样地傻逼喝法。

祁鹤楼笑着往江晃耳边凑了些,道:“我们痛饮了一样的酒,就算是喜酒了。”

江晃耳朵发烫,等他缓过劲来祁鹤楼已经走到另外一面去招呼前来的宾客了,杨昭也跟在他身边忙碌地招待客人。

等到晚上宴会结束,祁鹤楼还有一个推不掉的酒局,他把江晃带到一旁,道:“你先回去,我应付完他们就回去。”

起风的时候,江晃清楚地闻到了祁鹤楼身上的酒味,“你都喝成这样儿了,还瞎折腾什么?”

“放心吧,醉不了。”祁鹤楼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笑了笑去抱紧江晃,道:“你今晚回我们的新房,等我回来,我不会耽误太久,还有很重要事都没和你做。”

江晃脸一直在发烫,没有拒绝祁鹤楼的要求,“好。”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房间我都已经收拾好了,”祁鹤楼摩挲着江晃的肩胛骨,道:“真想现在就带你回家。”

江晃:“那就走啊。”

祁鹤楼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今天来的人好多都是圈内的大人物,人家肯赏脸来,祁鹤楼当然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可他也不想让江晃一个人在家里边儿。

他想不出来两全的办法,只能默默地看着江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江晃也不跟他为难,道:“好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我等你就是了。”

祁鹤楼这才安心下来,凑过去亲了亲江晃,道:“带钥匙了吗?”

“带了。”

“那……晚上见。”

“赶快去吧,”江晃笑着催促祁鹤楼,道:“再磨蹭就真的没时间了。”

一直到坐在车上,祁鹤楼的视线还是注视着江晃,江晃看着坐在车上的祁鹤楼,朝他招了招手,祁鹤楼歪着头看他,等车开走之后他才靠着车窗坐好。

“祁总,你今儿也喝得太多了,”杨昭递了一颗醒酒糖给他,道:“要不待会儿那就别去了?”

“没事儿,今天该喝的,今天喝了,以后就戒了。”

杨昭不明所以,问:“为什么今天是该喝的?”

当然是因为祁鹤楼太想和江晃结婚了,但他实在没办法给江晃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只能假借一杯庆功酒来尝喜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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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的那杯庆功酒的酒劲儿一直延续到现在都还没有散去,江晃冲了个澡之后,呈大字型地躺在**,空调开得太大的原因,他准备去衣柜里拿件外套披上。

打开衣柜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怔住了,里面挂着两套崭新的西服,还有两套中式的大红喜服。

江晃好奇地把这几套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展开后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祁鹤楼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个,那身红色的戏服上面还有金蚕丝秀上去的鸳鸯图案,华贵典雅。

江晃摩挲着丝线的纹路,没忍住嘀咕了一声:“明明是个这么糙的人,挑起东西来倒是细致。”

没一会儿江晃竟然鬼使神差地换上了那套红色的中式喜服,红色衬得他身上的皮肤特别白,江晃对着房间里的全身镜看了一眼,特别合身,简直就像量身打造的一样。

很快江晃就想通了,不是像,这身喜服肯定是祁鹤楼根据他的尺寸找人量身打造的,他们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穿什么尺寸的衣服祁鹤楼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晃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婚服的袍摆,不禁感叹这一丝一线手制的做工,当真像是结婚了一样。

江晃的酒劲儿一上来,玩心也跟着上来了,他对着镜子笑道:“一拜天地。”

说着还双手拱在一起弯下腰拜了一拜,随后放声而笑,觉得自己也忒幼稚了,自己一个人玩儿什么结婚的游戏,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他继续在翻祁鹤楼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在抽屉里找到一盒红色的印泥,他拿着印泥看了好半天,用手指沾着在自己嘴上抹了一圈儿,跟涂了胭脂似的。

他又去照镜子,看到自己大红的嘴巴一下就笑出了声,指着镜子里的人,道:“你又不是新娘子,捣鼓胭脂做什么?”

玩够之后江晃又躺在**睡着了,杨昭把祁鹤楼送回别墅之后,看着他安全进去才离开。

祁鹤楼打开玄关的照明灯,看到江晃的鞋子他才暗自松了口气,回房间后,他本来打算直接去冲个澡,但是看到**那边红红的,他又没忍住往那边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江晃居然穿成了这样,像要成亲了一样。

祁鹤楼戳了戳江晃的脸,江晃一下就睁开眼睛,看到祁鹤楼之后,他条件反射地搂紧了祁鹤楼的脖子,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这个点儿才回来。”

“来的宾客太多了,得把他们送走才能回来,”祁鹤楼抱起江晃坐在床沿,摸着他身上的喜服,道:“怎么穿成这样了?”

“我不能穿吗?”江晃挑起眉看他,食指指着他的胸口,道:“不是给我买的,那你买给谁的?”

“专门给你做的,”祁鹤楼身上很大一股酒气,拇指不停地在江晃脸上摩挲,憨笑着,含含糊糊道:“江晃,你真漂亮……”

江晃脸上有些红,不知是被祁鹤楼的话烫着了,还是被红色的喜服映上去的红,祁鹤楼手握着江晃的双臀,手指不断地用力去揉。

祁鹤楼低头往江晃唇上亲了一下,道:“你要嫁给我吗?”

江晃:“你没回来之前,我堂都拜了。”

祁鹤楼不满地蹙起眉头,道:“你和谁拜的?”

江晃:“和我自个儿。”

“那不成,不作数,你只能和我拜堂。”祁鹤楼三两下就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以前江晃看过无数次祁鹤楼光着身体的样子,但是现在凑这么近看着祁鹤楼脱衣服,还凑这么久地看着他身上的腹肌,江晃还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祁鹤楼视线就没从江晃身上离开过,就连穿喜服也是当着江晃的面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江晃。

江晃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祁鹤楼的眼神看得身上哪儿都是烫的,祁鹤楼挨个儿系上衣的扣子,但是系到最顶上那颗扣子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怎么系都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