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货架整齐罗列着卫生巾, 各种品牌应有尽有,包装上的粉嫩的设计,看的人少女心泛滥。

裴宴周堂而皇之地站在两个货架中间, 被形形色色的品牌包围。

他只是没有经验,从未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羞耻的。

方才站着的两个女生还以为这人走错了地方, 结果人还真认真的挑了起来, 和他对视一眼, 在看清他眼底浓烈的求知欲后,羞愤地跑开了。

裴宴周没放在心上,继续旁若无人地挑选着。

他看着包装上略带有些浮夸的宣传语,轻微蹙起眉头后, 还是将四四方方的长方体放到购物车里。

从货架左端到右端, 犹如扫**般, 他脑子里就段文越的“以量求胜”的战略思想,几乎各个品种都拿了个遍。

等出了这片区域,购物车满满当当被卫生巾填满, 几十包种类不一的卫生巾累积成了座小山。

买糖, 红糖,冰糖,奶糖,各种各种的糖。

裴宴周的大脑下了命令后,推着半个购物车的卫生巾, 跨过大半个超市朝着食品区走着。

那自信淡定的样子, 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可,他还真没有。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从疑惑到欣赏, 从不解到羡慕。

有位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女生撞了撞自己的男友:“你看, 人大帅哥都出来帮女朋友买日用品,你还记得你上次怎么和我说的,你说哪有男人买这玩意,还怕人笑话?”

“我的错。”男子放下大男子主义的偏见:“以后只要你需要,我就和他一样,整车的买回家。”

裴宴周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褒奖或贬低,他照单不收,人生态度就是“爱谁谁”,此刻一心找糖,没什么心思关注其他。

购物车不知有什么魔力,就连热情的导购员都只是远远看了人和车一眼,佯装整理东西,避开了视线交织。

他也没当回事,眼神四处张望,仗着身高和优越的视力,没过多久就望见了五米开外写着“糖果区”的目的地。

裴宴周购物的唯一经验之谈就是“贵的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也对比不出个所以然,同类商品只拿价格高的。

一袋红糖,一袋冰糖,棒棒糖所有口味来一样,绕了一圈,又拿了超出他预期的酸梅。

满载而归。

都是他的战利品。

——

骆樱在陌生的环境静不下心,脏衣服躺在洗衣机,烘干程序需要段时间。等待的时间,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舔了下略干的唇,想念起雪糕的味道。

她过剩的叛逆期全用在了生理期,平时也不喜欢凉的辣的,但只要身体条件不允许,她的瘾像是按下了开关开始发作。

走到冰箱前,她打开冷冻的柜门,在第三层看到了冰糕。

二十多块冰糕凌乱地堆在一起,几乎全是当下热门的雪糕刺客,也不知道得多倒霉,才能全是刺客。

骆樱大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罐装印有酸梅味的雪糕,她咬着唇,迟疑了好几秒,才拿到手上。

也不是很凉。她自欺欺人道,如果小口小口的吃,含在嘴里,等到了胃里,应该就变成热的了。

小心翼翼掀开瓶盖,拿起粘在瓶侧的小勺子,她斟酌许久,才扣出豆大点大小的雪糕块。

这么一丁点,总没什么事了吧。

“叮”

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几秒后,门被推开。

骆樱有些微怔,举着小勺子,下意识就朝着玄关看去。

“我回来了。”

裴宴周将帽子挂到置物架上,踩着地毯,大包小包的东西被搁置在脚边,他刚想弯下身换鞋,不经意抬眼就看到骆樱,以及她手中的雪糕。

迟钝的大脑发出红色预警!

生理期不能吃凉!

不能吃凉!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骆樱的面前,看到几乎没动过的雪糕,才松了口气。

“不能吃凉。”他伸出手,示意骆樱将违禁品交给他:“容易肚子痛。”

骆樱在商量的语气,试探到一丝宠溺,连她都不知道的娇纵冒出了头:“想吃。”

她巴巴地望向裴宴周:“我想吃。”

轮到裴宴周不知所措了,原则被打破一个小角,在心里说了无数遍“不行”,可嘴巴却先投了降:“就那么想吃?”

骆樱点了点头:“嗯。”

“那,”裴宴周顿了下,又严肃了起来:“只能吃一小口。”

骆樱慌不迭地点头:“好。”

重新挖了一小勺,她克制着自己再吃一口的欲望,很听话,乖乖地放在面前的掌心里。

反倒是裴宴周于心不忍了,看着骆樱馋极了的样子,原则彻底坍塌:“不然,再吃一小口?”

骆樱唇角弯出一个弧度:“说了一口就一口。”

笑意明媚的少女,不由分说,横冲直撞,闯进他的眼眸。

裴宴周恍惚了下,生怕第一次避开了视线,他背过身,把雪糕放到冰柜里:“过几天再吃。”

骆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好心情地晃着小脚丫。

原来兵荒马乱的不止她一个人。

脑子在构思恶作剧时,就看着裴宴周朝着玄关走去,方才眼里只有裴宴周,全然没看到那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这,这是准备开个店?

她微张着唇,看着裴宴周搁置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几大包的卫生巾嚣张地占据她的视线。

可以,但没必要。

裴宴周一路上接收着众多的注目礼没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反倒不自然了,他如实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每个都拿了一个。”

“真是……”

骆樱想象着裴宴周买单的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将到嘴边的“离谱”咽下去,缓了几秒道:“谢谢你啊。”

裴宴周将其中一大包东西倒在茶几上,挑挑拣拣,从一大堆口味的糖里找出酸梅,他撕开包装袋,如同哄小孩般:“把手伸出来。”

“要给我糖吗?”骆樱噙着笑。

裴宴周捏了好几枚,指尖碰到了小小的掌心,酥麻之意从接触的地方爬到他的神经:“给你糖。”

只给你。

等骆樱将酸梅送进口中,任凭酸涩之意霸占自己的味蕾。

她刚晃了两个脚丫,就看到一双拆了吊牌的棉拖放到了脚边,她抬起头:“要穿棉拖吗?”

这可是夏天。

虽然在空调屋阻挡了夏季的燥热,但穿棉拖也太夸张了吧。

“穿袜子也行。”

裴宴周像是变戏法般拿出一双粉色袜子,他拿着袜子,站着等着骆樱选择。

骆樱感受着专.制中带着民主的凝视,二选一让她成为抉择者,她并不讨厌,很干脆地拿了袜子套到脚上。

再然后,精致地服装袋递到她眼前,她疑惑地看着裴宴周,不明所以。

“给你买的衣服。”

裴宴周别开眼:“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