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有乳母和一大堆专门照顾的人看着, 苏清意除了逗逗孩子,再抱一抱,都用不着她费什么心思, 这是成王府的头一个孩子, 自然是贵重的,最重要的是,萧恪这个当爹的看重。

苏清意瞧着萧恪,发现萧恪是真的沉迷于带娃, 可以守着小晚晚玩好久, 他都不嫌累, 见他做正事也没有这般积极。

“殿下如今稀罕, 可别过了几日便不稀罕了, 尽数扔给妾身。”苏清意故意这么说道。

萧恪抱着小晚晚乐颠颠地举高高, 把小晚晚逗得笑个不停。

“才不会, 爹爹最喜欢小晚晚了。”萧恪说着, 又贴了贴小晚晚嫩嫩的小脸蛋,“嗯,真乖。”

“殿下, 小郡主该喂奶了。”乳母从萧恪的手里接过小晚晚,抱去喂奶。

萧恪还有点舍不得女儿, 没有抱够, 不过他可以跟苏清意多待一会儿。

坐月子的人吃食限制太多,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 苏清意从早膳开始就犯馋,中午见着那撇了油的鸡汤, 却又是个没放盐的, 直接把苏清意的胃口给整没了。

晚膳又送了小米粥和鸡蛋过来, 苏清意就更不爱吃了,要不是怕自己睡到三更半夜给饿醒,她绝对不会吃几口的。

女人也太难了。

还是男人好啊。

苏清意幽幽地想着,若是能让男人生孩子,她能乐上一整年。

萧恪还是会在苏清意这里留宿,顺便也能照顾苏清意,要是半夜苏清意想起床如厕,他就能直接将苏清意给抱过去,不必铃铛她们来服侍。

这要是说出去了不知得羡煞多少人,同样是嫁人,同样是生孩子,怎么就她苏清意遇上了萧恪这样的,而旁的人就遇不上?

萧恪也没光惦记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他手下该有的动作一个没少,最近正跟醇国公打得火热,双方互相搏斗着。

虽说萧恪不理解老皇帝为什么会在先前他收拾醇国公时站出来让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但这不影响萧恪和老皇帝之间本就不存在的父慈子孝,萧恪明面上应承了,哄着老皇帝,将左右威卫和城防营抓得更近,暗地里也在找醇国公的麻烦。

没有闹出来太大的动静,就是些上不得台面但是又可以怄醇国公一把的小打小闹。

只是小打小闹多了,指不定哪一天就蜕变一下,变成大行动。

而在一边养娃一边针对醇国公的空隙里,萧恪还能抽出时间来给自己女儿办满月酒。

萧恪自己定的封号现在是用不了的,老皇帝选封号很是随意,取了个明若,和其他皇子膝下的郡主一样,都是随意挑了两个顺眼的字给凑上。

“先凑合着用用,日后直接改为华阳公主。”萧恪这样说道。

苏清意:“……”这约莫便是大渝皇室这一代的孝悌之道吧。

小晚晚的满月酒请的宾客不少,上一次成王府办这么大的场面还是苏清意进王府的那一天。

满月酒这一天,苏清意也出了月子了,她亲自抱着小晚晚在宾客中往来,就连深居简出的张氏都出来给小晚晚捧场,张口一个“我们成王府的小郡主”,闭口一个“我们成王府的珍宝”,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张氏跟苏清意之间是真的没有隔阂,关系好得不行。

小晚晚这一天收到了一大堆礼物,有些跟成王府走得近的人家,送的礼物也很实在,都是些孩子能用得上的,小孩子的东西原本就糟得快,哪怕苏清意准备了不少,宫里也送了很多,还是担心不够用,正好,这些宾客送的又凑了一批。

最有心的还是归德将军府送来的礼物,是一套百寿衣,小小的衣服上绣了足足一百个寿字,而且衣服也是用的上好的料子做的,苏清意自己就经营着成衣铺子,她能分辨得出来,归德将军府送的礼物,已经远远超过了归德将军的职务以及两府之间的关系。

苏清意还记得,她第一次入宫,便和归德将军的夫人有过往来,并且自己也透露过她的父亲曾经运冬衣和银子北上是归德将军所救,归德将军府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将礼物送得贵重许多。

对于一个能够得到手底下士兵爱戴的将军来说,他很看重自己的士兵,会将他们视为手足,她父亲给战场的将士们送这送那的,归德将军便记了下来。

满月酒这一日到访的还有萧睿和萧启他们两家人,萧睿和萧启一个长子一个次子,年纪比萧恪大出去好多岁,他们的孩子大的都能到萧恪的腰间了,两人的王妃都是生育过孩子的,自然更加懂得这生孩子的不易,便和苏清意说道了起来。

眼瞧着成王妃张氏身子不好生不了,萧恪也没有再纳其他人的打算,日后这成王府的孩子都要从苏清意的肚子里生出来,苏清意的地位又暗戳戳地升了一截,所以嘉王妃和平王妃都对苏清意态度十分和善。

不过她们也说了不少的真心话。

“生孩子很是损耗元气,可不能为了多生几个孩子就不断地怀,最好啊,还是隔个一年半载的,不然对身子不好。”嘉王妃说。

“嘉王妃说得是,妾身都记下了。”苏清意也没打算那么快就怀下一个,她又不是猪,哪里能这么生?

就算是萧恪以后真的不宠幸其他女人了,想要生个儿子当继承人,那也得等她点头答应了才能怀,这回生了小晚晚,下一个,明年再说吧。

自然,要是萧恪想去找别的女人她也不拦不了,反正这腿是长在萧恪的身上,萧恪能忍受得了她就忍,忍不了就拉倒,爱去哪里去哪里。

满月酒上都是来给萧恪道贺的,为了不给自己添堵,萧恪没有请外人,可这总有人不要脸,都不请他还跑成王府上来。

没错,这个不速之客,就是醇国公。

萧恪见到醇国公,脸上真心实意的笑一瞬间消失:“本王似乎没有请醇国公来府上做客,醇国公这不请自来的,叫人意想不到。”

醇国公也不是什么要脸的人,他让跟着自己同来的官家把礼物放在了那一堆显眼的礼物里,看着萧恪笑不出来的脸他笑得倒是挺爽。

“殿下这话说的,不过是给一个侧妃生的孩子办满月酒,还是个女孩儿,老臣还不能来了?”

醇国公这话一说,全场鸦雀无声。

成王殿下多稀罕他女儿啊!醇国公却出言贬低,这是要跟成王殿下彻底撕破脸皮了?

就算是这二人斗得再厉害,可醇国公到底为人臣子,竟然半点不顾皇室威严吗?

“醇国公怕是多虑了,本王的女儿记在王妃的名下,由王妃共同抚养,她就是嫡女。”萧恪提起醇国公带来的礼物,慢慢抬高,然后松开。

“更何况,只要是本王的女儿,醇国公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郡主。”

你是国公又能如何?皇子终究是皇子,这大渝还是他们萧家人的天下。

礼物是封好了的,只是这么摔一下自然不会坏掉,萧恪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将醇国公送来的礼物摔了,无非就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而已。

“成王殿下,这是这样对待三朝老臣的?”醇国公也没有想到萧恪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他带来的礼物,是不怕人们说他猖狂吗?

“有醇国公这样的三朝老臣那可真是我大渝的不幸。”萧恪没客气,“来人,将醇国公给本王请出去。”

萧征带着一众王府的侍卫上前,个个带刀,直接拔出了刀鞘一截。

“醇国公,请。”萧征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来他此时是否在生气。

醇国公示意管家捡起了礼物,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礼物上沾的灰,端出一副并不生气的姿态,言语中赤.裸裸地威胁:“成王殿下,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不要太高兴了,不然倒霉了会调整不过来心情。”

说完,醇国公才挥了挥袖子,将手负于身后走了。

等醇国公走了,张氏才出言安慰:“清意妹妹你不要跟那个老头子生气。”

“生气?”苏清意扯了扯向下的唇角,她素来不喜欢同人生气,只喜欢给自己出气。

她不介意醇国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的身份,说她的小晚晚是庶出,嫡出庶出又能如何,能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孩子才是最幸运的孩子。

只是醇国公万万不应该,挑这么个时候来砸她女儿的场子。

她很记仇的。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今天就要让醇国公吃点苦头。

苏清意吩咐铃铛去给黎融传话,将今天在满月酒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转达,再请黎融择一武功高强的人手混进醇国公府去。

她要把醇国公给套进麻袋里打一顿。

什么臭鱼烂虾,跟老皇帝一丘之貉的老东西,一门心思不干好事专干坏事,就是该打。

于是,在成王府办满月酒的当天夜里,夜深人静之时,醇国公府溜进了刺客,这刺客没杀他,只是将他套进了麻袋里给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完之后还将他给扔去了醇国公府的茅厕睡了一晚上,第二日醇国公府的下人在茅厕里发现了鼻青脸肿的醇国公,吓得险些报官,还是醇国公及时阻止了他们。

他自己就是官,他还报官,而且这很明显是萧恪派人干的,能悄无声息地溜进他醇国公府的只有萧恪身边那个萧征。

只是他手上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萧恪怎么抵赖都成,他便是想进宫告萧恪一状也不行,况且和萧恪对垒,皇帝也未必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只能躲在醇国公府里养伤,哪里去不成,白白让人揣测嘲讽。

作者有话说:

之前的封号被屏蔽了,改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