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琤深吸一口气:“表妹慎言,表妹或许只是太过想家,和我走得近了一些,误将这种关系当成了男女之情。”

虞秋辞镇定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还没有傻到会亲一个自己没有感觉的人。”

陆怀琤还是那样淡然地坐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他的心中已经大乱,脱口而出:“可我对表妹没有什么想法,以后也不会有。”

秋辞有些想笑,这话和她拒绝陆怀铭的如出一辙,她已经相信陆怀琤对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她不能放弃。

她道:“不论表哥对我怎样,我都喜欢表哥,以后也会喜欢。”

车厢里沉默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一直到花店,陆怀琤还回不过神来,虞秋辞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照旧在门口招揽客人,活活泼泼,可可爱爱。

鸿雁也听见了车厢里的对话,小声劝道:“少爷,表小姐她人真的挺好的,您不如就答应了她,以后可再遇不见这般好的人了。”

“如今连你也不听我的吩咐了。”

鸿雁禁了声,嘟囔一句:“小的去帮忙了。”

陆怀琤点点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安安静静坐在柜台前收账,那些话似乎对他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秋辞偷偷看过他几眼,也没看出什么来。

她没有放弃,这是任务,她要回家就不能被这一点挫折打倒,她还是照常去找他,跟在他身后,帮他浇浇花除除草,只是她身边多了一位红玉。

秋辞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好几次她都想质问陆怀琤,是不是真的喜欢红玉,不喜欢她,可她现在成熟了,会压制自己的情绪,以任务为重。

直到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陆怀琤将几幅画像摆在她跟前,问她:“这几位都是庐州城里有名有姓的人杰,表妹看看喜欢哪一个,我好叫红娘带你去相看。”

虞秋辞懵了:“你,这是在给我相亲?”

“你年岁也不小了,再过一月也要到十八了,我想着可以尽早看起来,早些定下亲事,免得出了什么岔子,这事我跟父亲母亲商量过的,他们也都同意。”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她抬眸,看着他。

“表妹何出此言?”陆怀琤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秋辞心中酸涩难当:“你要着急把我嫁出去,是因为我上次说了那些话吧?就因为我喜欢你,你觉得恶心,所以就这么迫不及待。”

陆怀琤没想到她会这么想,拿起画像的手指忍不住轻颤:“我并没有此意,即使没有这件事,你到了年纪,还是要嫁人的。”

秋辞别开头,撅着嘴:“我不嫁人,我不成亲,如果伯爵府容不下我,我自己搬出去就是了,不会打搅你们。”

“你怎么能不嫁人?”陆怀琤问。

“那你又为何能不成婚?”她反问。

陆怀琤扶额,有些无奈:“这不一样,我身有残缺,成婚也是拖累旁人,而你不一样,你身体健康,性子活泼,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秋辞争辩:“这是一样的,我心有意中人,成婚也是膈应别人。”

陆怀琤一怔,他放下手中的画像,收到一旁,郑重其事地到她跟前,认真地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在和我说笑,因而并未正面回答你,今日我们好好谈一谈。”

“好,谈一谈。”她不怕谈,只怕不谈。

“那日我说的话是真的,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只因你在庐州没有熟人才许你日日来缠,你应当记得,我从一开始便与你说过,我们之间不必往来的太过频繁。”他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或许我该与你说,我有过一个未婚妻,只因我双腿受伤,她家不肯再与我缔结亲事,可我并不能忘了她,如今不肯成婚,也是为了她。

你与她相去甚远,不是我心仪的类型,若是我从前做了什么叫你误会,那我先与你道一声歉,往后你不必再来找我了,那间花店,我也不会再去了。”

短短几句话,说得狠心又绝情,虞秋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他的院子里走出来的,她只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很大,院子里有丫鬟再踢毽子,而她什么也没听见,耳旁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

她病了,病了很长一段时间,躺在**迷迷糊糊下不了地,大夫说是春夏交替,着了凉才会如此,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她不仅失去了短暂的扆崋爱恋,也失去了回家的希望。

睡梦中她好像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饭,妈妈在厨房里炒菜,伸着脖子喊她吃饭:“秋辞,来端鸡汤!”

可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还是这个冰冷的游戏世界,听侍女们说,陆大人陆夫人都来过,陆怀铭也来过,她抱着膝坐在**失声痛哭:

“系统,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系统默默打开界面给她看:“恭喜宿主,陆怀琤的好感度已经到达40。”

秋辞有些懵,擦了擦眼泪,仔细端详界面上的两颗心,惊讶:“这是什么时候增加的,我怎么不知道?”

为了避免失望,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好感度了,完全不知道这好感度是因为什么来的:“难道他骂我就会对我产生好感度?”

她浑身一颤,后背发毛,眼泪挂在睫毛上,喃喃道:“应该没有这么变态吧...”

“总之,回家还是有希望的,请宿主振作起来。”

果然什么都没有实打实的好感度来的有用,她喝了口水,爬起身走到铜镜前坐下,看着自己消瘦的脸,忍不住拍了拍。

还行,不丑,应该不会惹人厌恶。

不管陆怀琤说得有多难听,她可以不喜欢他了,但是不能放弃回家,从现在开始,她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游戏,不会再对任何纸片人动心。

她梳了好看的头,换了身好看的衣裳,朝陆怀琤的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