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了吗?”男人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小巧的装置立好,底座稳固地嵌入泥土,扳下开关,一阵噼啪声响过后,火生好了,祁渊的眼前终于有了光亮。

作为回应,他乖巧地点头。

旁边还有另一个光头男人,倚靠着树干,不做事,也不出声。

这两位都全副武装着——步.枪,防弹衣,野战靴……还有很多祁渊叫不上名字的装备,比如刚才那个能凭空生出火来的小玩意儿。

“你是怎么来到这片林子的?”男人问着,摘下了夜视仪。

祁渊观察着他的面容,估摸出有三十岁左右,五官标致,面部线条硬朗,算得上俊俏。

庇护所里可没有养眼的帅哥,他暂时不想移开视线。

“从地下。”

闻言,男人和光头交换了下眼神。光头小声道:“应该就是那处庇护所,否则太远了,不可能的。”

男人又问:“庇护所里还有其他人?”

“有,有很多。”

“那你为什么跑出来?”

“庇护所没有吃的了。我抽到了签,要出来找吃的。”

男人皱眉:“你多大?”

“十五?或者再小些,不记得了。我骗他们说我成年了,因为我不想再呆在底下等死。”祁渊揉了揉肚子,问,“说到吃的,我饿了,你们有吃的吗?”

男人从背包里拿出一条肉干,递给他,然后继续问:“你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祁渊撕开包装,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不过味道并没有想象中好吃,“父亲两年前把我送进庇护所之后就消失了,而我记忆中就没有母亲。”

“你是第一个离开庇护所的人吗?”

“不是,前面还有十几个。”

听到这儿,光头摇了摇头:“没用了,不必去。就算真的在那儿,孢子早就弥散进地下,亚伯是不会让他留在下面的。”

“我更在意那十几个人,全都变成菌化人的话很棘手。”

祁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指了指生火的装置,问:“你们是怎么做到不用燃料生火的?”

“电生火。”男人简短地答,然后走向光头,重新蹲下,从包里取出急救箱。

祁渊看见他掀开光头的衣服,解下绷带,腰间暴露出了一块伤口,颜色很糟糕,边还缘长着些细长的菌类。

男人将军刀前沿烫红,然后面无表情地将那些菌类挖掉。

嘴里死死咬着东西的光头不时发出苦闷压抑的□□声。

伤口很快开始出血,染红了亮银色的刀锋。男人熟练地垫上纱布,缠好绷带,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就好像这件血腥事儿他已经做了无数回。

几分钟的功夫,光头已是大汗淋漓。

祁渊有些懵,五成是被吓的。他下意识地掀开袖子看了看自己胳膊,确认上面没长上五彩的蘑菇。

男人用刀挑起从光头身上割下来的蘑菇,丢进火中。

蘑菇被焚烧,很快便化作了灰烬。

男人似乎问完了问题,再不做声了。

但祁渊还有很多想知道的,他清了清嗓子,试探道:“我叫祁渊,你们呢?”

男人起初并不想回应,是稍缓过劲的光头戳了他几下,才不耐烦地低声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是答应我了如果他是个活人就带上他一起走么?告诉他代号呗。”

得到队友劝说后,男人叹了口气,妥协道:“我们是生化第十七特遣队的成员。他叫南星,我叫封喉。”

“你们来这森林里做什么?”

男人不说话,光头也没做声。

“这是机密?好吧。那换个问题。”祁渊指了指自己的腰,“南星的伤口上为什么会长蘑菇?这两年地上经历了什么?”

“我不是你的顾问。收起你的好奇心,小孩。”灭掉火的前一刹那,祁渊看见封喉直视着自己,金棕色的眸子眼神锋利,“别让我说第二遍。”